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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是我女儿,”她微笑着答道。“她叫金。”
“她长得很像你。”
她显得有点失望。即使她在博物馆里只瞥了他一眼,而今天也才在几分钟前遇到他,他身上有种东西让人觉得较为舒服。天啊,看来我是真的要重新调整对男人的感觉了。她提防着,准备听到那种逢场作戏,求欢心切的男人随口胡诌的恭维话。你看来很年轻啊;是我小妹妹的年龄吧,诸如此类的。但他再次开口时,又是出乎她的意料。“事情发生时,她又在哪儿呢?”
“金?我妈带她上洗手间了。她们在洗手间里听到了外边枪声大作,就躲在里面不出来了。”
“那么说,她没看到那血腥场面,没受到惊吓吧。”
特斯点点头,对于他对金的关注有点好奇。“她们俩都没有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那随后呢?”
“我去找了她们,让她们都待在洗手间,等救护车开走后我们才出来的,”她告诉赖利,心里仍然捉摸不定,不知赖利这么询问究竟出于何故。
“那么说,她没看到那些受伤的或被”
“没看见,只看见展厅里的一片狼藉场面。”
他点点头。“那就好。但她显然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吧。”
“她九岁了。赖利探长。这当口,她成了学校里的宠儿,人人争着问她当时的情景。”
“这是可以想像的。然而,你还是要留意她。尽管她没亲眼目睹这种恐怖的场面,可这种事往往会有后遗症的,特别是对小孩子。可能只是噩梦,也可能会更糟些。总之,要当心些,不会有错的。”
特斯对他的这般关心金很是感动。她晕乎乎地点点头。“好的。”
赖利靠在椅背上。“那么你呢?你当时可是身在旋涡中啊。”
特斯颇感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监视摄像。我看到带子上有你的图像。”他不知道那么说是否显得略为唐突。他希望不至于此,但他没能在她的脸上看到有这种情绪反应。“你没事吧?”
“没事。”特斯脑海中又掠过了那些歹徒骑在马上,在博物馆内横冲直撞,手里挥舞着枪,向人群扫射的血腥场面,那第四个抢匪在离她只有几英寸的地方一把抢过密码机,他的马喘着粗气,气息甚至喷到了她的后颈上。那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情景,回想起来,当时的恐怖感受仍然让人心悸。她极力不让这种感受流露出来。“当时确实很惊险,可这一切,又是那么荒诞不经,我想,也许我会把这段经历当作什么小说中的一段插曲,不去多想它。”
“那样也好,”他犹豫着说道。“很抱歉这么多嘴问你,是因为我以前也曾有过类似的经历,不是很容易就能平抚的。”
特斯望着他,脸上亮堂起来。“我明白。很感谢你的关心,”她说道。平时有人对她谈起金时,她总会感到有些戒心,但对面前这个男人却没有。他的关心显得十分真诚。
“那么说,”他说道。“你刚才说什么圣殿骑士的是怎么回事?”
她不由得把椅子往前挪了挪,自己也感到有点惊奇。“你们的人都没从圣殿骑士这个角度去做些调查吗?”
“至少我还没听说过。”
特斯有点气馁。“我明白了,我知道这只是我的瞎猜想。”
“告诉我你在想的东西。”
“你对此知道些什么吗?”
“不是很清楚的,”他坦率地说道。
“嗯,看来你不是个疯子,这倒是好事。”她微微一笑,随即对自己说话这么冲有点后悔,但赖利似乎并没介意,她又接着说下去。“好吧,这话要回到1118年。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结束了,圣地又回到了基督教的手中。鲍德温二世成了耶路撒冷的国王,全欧洲的人都欢欣雀跃,朝圣的人纷纷涌往那儿。那些朝圣者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踏上一条凶险的不归之路。那些十字军骑士一旦‘解放’了圣地,就认为自己已经履行了誓言,满载掳掠到的战利品回欧洲老家去了,身后的那块圣地任由周围的伊斯兰国家去虎视眈眈了。那些在与基督教军队交手中败北的土耳其人和穆斯林当然不会甘心拱手让出这大片土地的。他们记恨在心,前仇必报,许多前往圣地的朝圣者根本没踏上过耶路撒冷的土地。他们遭到袭击,被抢劫一空,甚至惨遭杀害。阿拉伯流寇对朝圣者构成了无法摆脱的威胁,这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挫败了十字军东征的原旨。”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十九章(2)
特斯告诉赖利,在那年的一次袭击中,凶残的穆斯林在朝圣者踏上巴勒斯坦海岸陆地的港口城市雅法后,在去圣城耶路撒冷的途中杀害了三百多名朝圣者。圣城的围墙外时有成群结队的强盗出没。圣殿骑士团就是在这段时间里出现的。以修斯·德·佩恩斯为首的九名虔诚的骑士来到了鲍德温国王在耶路撒冷的宫殿,愿意为国王击退异教效力。他们宣誓恪守基督教的三条教规:禁欲、守贫和顺从,并加进了第四条:誓死保护从港口城市赴圣城途中的朝圣者。在当时的情况下,那些骑士恰如久旱盼来的甘霖。这个十字军圣战的国家迫切需要训练有素的战士来保卫它。
鲍德温国王十分欣赏骑士们的无私奉献精神,把自己宫殿的东部拨给他们使用,那地方也曾是所罗门国王的宫殿所在地,并从此人称基督教及所罗门宫殿骑士团——简称圣殿骑士团。
特斯向前倾了倾身子。“鲍德温国王拨给这支处于萌芽状态中的骑士团使用这块土地的权力,谁都知道这片土地具有重大的宗教意义,这点至关重要,”她解释说道。所罗门国王在公元前950年在此初建宫殿。所罗门的父王大卫遵循上帝的旨意开始施工,建造这一宫殿供奉约柜Ark;内置刻有十诫的两块石板,藏于古犹太圣殿内的至圣所。——译注,那是个可携带的圣物柜,里面藏有石板,石板上镌刻着上帝告诫摩西的戒律。所罗门国王去世后,他那个辉煌的统治时代也开始凋落,东部邻国开始蠢蠢欲动,继而进犯,最终征服了这片犹太人的土地。所罗门国王宫殿于公元前586年毁于迦勒底人的战火之中,大批犹太人被迦勒底人掳去巴比伦充当奴隶。五百多年后,希律大帝重建了宫殿,以此博取犹太臣民的拥戴,并藉此向他们表明,他们的国王尽管有着阿拉伯人的血统,却是所皈依的宗教的虔诚信徒。这也是他达到一生成就顶峰的杰作:新宫殿气势雄伟,精美绝伦,俯瞰着汲沦谷,远非其前身所能比拟。宫殿内建造有密室,两道巨大的纯金大门紧紧守住入口通道,是宫殿里的至圣所,只有犹太教的高僧方可入内。
希律大帝去世后,犹太人的反抗风起云涌。在公元66年,叛乱者终于占据上风,重新夺回了巴勒斯坦。罗马皇帝维斯帕里安派遣他的独生子提图斯前去镇压叛乱。公元70年,在激战了六个多月后,耶路撒冷重又落入了罗马军团的手中。提图斯下令屠杀这座城市的所有居民,并把这座城市夷为平地。因此,史学家约瑟夫斯称之为“有史以来,人类看到或听到的最为辉煌的宫殿”又被战火吞噬。
此后不到一百年期间,犹太人卷土重来,但叛乱又遭到罗马人的镇压。这次,所有的犹太人都被逐出耶路撒冷,并在圣殿山上建造了宙斯和罗马大帝哈德良庙宇。六百年后,这儿又会建造起另一座圣殿;随着伊斯兰教的兴起和阿拉伯人征服耶路撒冷,这块犹太教最为神圣的场地又被重新释义为先知穆罕默德的坐骑升天的地方。因此,在公元691年,先知穆罕默德的继承人哈利发在这块圣地上建造了石穹殿。从此之后,这一圣地一直是伊斯兰教的神殿,仅在十字军东征占领圣地期间,石穹殿曾被一度改造成基督教的教堂,即史称“上帝所在之处”,而建在同一神殿群中的阿拉伯古刹清真寺被用作了迅速扩展的圣殿骑士团的总部所在地。
九位勇敢的僧侣挺身而出,保护手无寸铁的朝圣者这一义举很快传遍了欧洲。不久,许多人对这些圣殿骑士充满了浪漫的崇敬之情,纷纷报名加入他们的行列。欧洲的各国贵族也慷慨解囊,在钱财上给予支持,捐赠物中有金钱和土地。教皇也罕见地为他们祈神赐福,而在当时,各国的君主和贵族都视教皇为基督教世界的绝对领袖。这无疑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使得圣殿骑士军团迅速壮大。这些骑士都是训练有素,武艺高强的好斗之徒,他们在战场上捷报频传,英名远扬。他们原先的使命是保护朝圣者,后来却逐渐发展成了圣地的一支武装力量。
在随后不到一百年内,圣殿骑士羽毛渐丰,成了仅次于教皇、在欧洲最富裕和最有影响力的团体,在英格兰、苏格兰、法国、西班牙、葡萄牙、德国和奥地利拥有大片大片的土地。他们的势力范围遍及广袤的疆土,拥有可观的城堡。不久,他们更是充当起了世界上最早的跨国银行家的雏形,为欧洲没落破产的王室贵族安排信贷融资,小心翼翼地守卫好朝圣者的钱财,并发明了有效使用旅行支票的概念。在那个年代,钱财是以金银体现的,按照重量计算价值。远途跋涉的人们随身携带大量钱财毕竟有被抢的风险,因此,朝圣者开始把钱财交付给欧洲任何地方的圣殿骑士钱庄,换取用密码注明钱财数量的票据。朝圣者到达目的地后,他们可以去当地的圣殿骑士钱庄,用票据取回钱财,这其中就涉及到了票据的加密和解密程序。
特斯望着赖利,观察着他是否跟上她的思路。“开始时是九个贵族出于正义决定拼死保护圣地免受穆斯林的侵扰,但很快演变成了当时最有权势和最为秘密的组织,在财富上和影响力上开始与梵蒂冈分庭抗争了。”
“从此之后,他们就开始交上噩运了,是吧,”赖利问道。
“是的,而且麻烦还不小。在十三世纪,穆斯林军队最终攻占了圣地,并把十字军永远赶出了耶路撒冷。从此之后不再有十字军东征了。1291年,圣殿骑士军团在阿卡城战败后,也撤了出来,从此尘埃落定。圣殿骑士回到欧洲后,也丧失了继续存在的理由。没有朝圣者需要保护,也没圣地需要守卫了。他们没有家,没有敌手,也没有奋斗的目标。然而,他们也没有多少盟友。他们被拥有的权力和财富冲昏了头脑,原来赤贫的基督教士兵不再一贫如洗,而是骄横跋扈,贪得无厌。许多贵族,特别是法国国王,都欠下了他们大笔债务。”
“就像是块巨大的陨石坠落到了地球上。”
“坠落到地球上,并引起了熊熊烈火,”特斯点点头说道。“这话一点也不为过。”她呷了一口咖啡,又继续向赖利讲了随后的事。外界对于圣殿骑士的各种传闻渐渐盛行,而多年来教会在教徒入会时推行的神秘的入会仪式又加重了人们的怀疑和猜测。不久,圣殿骑士即受到了一系列的严厉指责,被控勾结异教,结私敛财。
“后来呢?”
“十三号星期五,”特斯说着做了个怪相。“那也是黑色星期五的来源。”
《最后的圣殿骑士》 第二十章(1)
法国巴黎,1314年3月
慢慢地,雅克·德·莫兰苏醒了。
有多久了?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这个骑士团大首领知道不可能比这更长了。让他昏死过去就是让他少受罪,超过几个小时简直就是奢侈了,他们不会答应他享有这份奢侈的。
随着意识的恢复,他又感受到了昔日的浑身疼痛,他能忍过去的。人的思维真是个奇特和威力无比的东西,这么多年来,他被囚禁在地牢里,饱受刑讯拷打,他却学会了把思维当作手中的一件武器。虽说是一件防御性的武器,但仍不失为件武器,因为他可以依靠思维来识破对手的某些企图。
他们可以摧残他的躯体,他们也确实是如此做了,但他的精神和他的思维却仍然属于自己,尽管在折磨中他也受到了伤害。
还有他的信念。
他睁开眼睛,面前似乎一切依旧,一开始他并没察觉到一种奇怪的变化。地牢的墙上覆盖着一层绿色的稠液,慢慢渗爬到粗糙的石板地面上。地牢的地面上堆积了尘埃、干涸的血迹和粪便,遮盖住了粗石的棱角毛边。这地上的污秽物有多少是来自他自己身体的?恐怕很大一部分是的。毕竟他在这地牢里度过了他用心思索着。六年?七年?被关在这昏暗的地牢里这么久,他的身体自然被摧垮了。
骨头断裂了,又慢慢错位接上,再被折断。骨关节被强行拉脱开,腱肌撕裂。他知道,自己的双手和手臂已是徒有其形,双腿也已无法正常行走。但是,残损的肢体并不能阻挡他的思维。思维依旧自由飞翔,飞出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