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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说得夹枪带棒的,把林业局的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一切都是紫霞山的不是,还暗暗有点怪旅游局多管闲事的意思。这个事情,牵涉到国家二级保护植物,牵涉到林业厅,也牵涉到移栽这种工程所需要的资金等等问题,反正一句话,林业局有足够光明正大的理由阻止紫霞山公司搞破坏。
田金贵看了张劲松一眼,张劲松就知道,该自己说话了。对方是个副局长,自己这边总不能由局长上场吧?
张劲松知道,这个话可不好说,林业局想问紫霞山公司要赞助那是暗地里的,但紫霞山公司违反林业部门的相关规定却是在明面上的,道理上占不住脚啊。但是,就算是不占道理,他也有话要说。这个黎钟,太可恨了,说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不像面对兄弟单位的同僚,反正像是在对下属训话一般。
操,这么目中无人,你姓黎的算老几啊!
214、白珊珊的主意
紫霞山这次的事情,很难简单地归结于谁对谁错,张劲松拉着田金贵一起来林业局,也不是论对错的,而是想解决事情的。他和田金贵二人一同前来林业局,那是给足了林业局面子,可是林业局这边呢?局长孔大河云淡风轻地装聋作哑,副局长黎钟鼻孔朝天目中无人,说出来的话更是气人,这就让张劲松不高兴了。
有些不高兴可以无所谓,可有些不高兴,就需要重视了,这是原则问题。
不过,他也不会留下话柄给对方。
“不管做什么开发,森林资源,环境保护这个都是相当重要的。我们在招商引资的过程中,对这一条是特别强调了的。”
张劲松点点头,先给自己身上揽了大义,避免了被动,然后目光从孔大河脸上扫过,深深看了一眼黎钟,话锋一转,道,“紫霞山公司对于整个紫霞山景区景点开发建设的规划方案,市政府是高度认可的”张劲松话还没说话,就被黎钟很没礼貌地打断了:“张局长,市政府认可了他们的方案,但他们不能借着这个由头破坏森林资源,你说是不是?”
欺人太甚!这一下,连田金贵都面带怒容了,我旅游局确实没你林业局那么牛叉,可也不是你林业局可以随便打脸的!你他妈的一说话就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我们这边一开口你就出声打断,打断不算,还他妈的倒打一耙,对着张劲松一脸咄咄逼人的架势。这他妈的简直就没把旅游局当回事,简直就是拿他田金贵这个正处级的局长不当干部!
妈的,我们为了工作,两个人主动上你林业局的门,这份诚意那是十足的,你们林业局就是这么个待客之道?真以为旅游局怕了你们林业局了?
田金贵心里恼怒,还没来得及说话,张劲松就脸一冷,不阴不阳地说:“我对旅游工作比较熟悉,至于林业方面的工作,黎局长应该请示省林业厅相关领导嘛。”
这话一出口,田金贵差就没忍住就笑出声了。黎钟不讲规矩没礼貌,张劲松更狠,直接就不留情面地反击了过去,不论道理什么的,先找回面子再说。啧,到底是年轻人呀,气血方刚,敢想敢做,有胆色。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小子还有这般好处呢?
被张劲松这个话一顶,黎钟可谓是得三尸乱跳,顿时也脸色一冷,哼道:“张局长一大早跑到林业局来指导工作,居然对林业工作还一无所知吗?”
虽然黎钟只是点了张劲松的名,没提及田金贵,可这一下,也算是真正撕破脸皮了。
孔大河今天客气也讲了,架子也端了,叫来黎钟,本来确实是为了给对方一点脸色看的,却不料自己这边黎钟目中无人不好说话,旅游局那边张劲松更不是个吃亏的性子,遇事寸步不让,几句话的功夫,居然就弄成了这种局面。孔大局长不喜欢田金贵是真,也确实有让旅游局这两位灰头土脸从林业局出去的打算,可表面上的客套他还得讲,而且也不愿意真的像乡镇政府里吵架似的闹得那么不堪。
所以,到了这一步,他也不得不阻止事态再往下发展了,咳嗽一声,却也没批评黎钟的意思,而是对田金贵道:“老同学啊,紫霞山的开发是市里的重点工程,照说呢,我们是要支持他们的工作,啊,游道要从林子中穿过去,那我们就把那些树移栽了。可是,这里面有个问题,短叶黄杉跟别的树不一样,移栽的话,不仅仅只是资金的问题,还牵涉到一个成活率的问题,唉,哪怕就是上报到林业厅,从省林科院下来专家指导,成活率也不高这样吧,别的就不说了,但游道线路一定要改,啊,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给市里的重点工程拖后腿嘛。”
孔大河说话做事都是果断之人,不想把这个事情任由两位副局长闹出大笑话,所以便改变了策略,由原本的敷衍变成了解决问题,所以直接说出了解决办法,那就是以往的事情一笔勾销,那张行政处罚通知只当没发出过,森林公安局扣住的人也可以放了,但紫霞山公司得把游道的线路改一改,为什么要改一改,理由也给出了,短叶黄杉移栽的成活率不高,那是省林业厅的基地,随江市林业局作不了主。
若是一开始就这么说话,身为一局之长,孔大河这么详细地解释真的是相当难得了,而且也算是特别给旅游局面子了。可是他这话放在黎钟和张劲松闹僵了之后才说,而且半句批评黎钟的话都没有,这效果可就相反了,给人的感觉,不像是诚心诚意解决问题,反倒是在施舍旅游局这两个人似的。
妈的,你说不拖市里工程的后腿,可你现在手还抓在人家腿上呢。不要罚款了,把人放了,你他妈的就给人天大的恩赐了?要所有人都领你一个大人情?可最后还不是要按你的吩咐办,把原计划的游道线路更改吗?到时候,面子里子你林业局都有了,可旅游局和紫霞山公司就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对于紫霞山上那片短叶黄杉林,张劲松开始不知道,可他毕竟算是在紫霞观长大的,只是稍一打听位置,就明白那里的游道没办法更改,一来是那条游道有好几个景点,得建一条游道过去才行,二来,那一片短叶黄杉林是狭长型的,而游道就像是一把刀将狭长的林地拦腰斩了一刀,这种穿法,对短叶黄杉的移栽数目来说,是最少的,而如果改道的话,则要沿着长长的林边绕,先不说绕那么远会多出多少预算和工期,单单那几个景点,就都看不到了。这种情况下,改道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至于短叶黄杉移栽成活率低,这就是孔大河欺负人了,只要不移出这山,成活率真的不成问题,而且省林科院都已经开始人工培植短叶黄杉了,成绩还不错,要不然的话,紫霞山上的短叶黄杉林也不至于有那么大的规模。
说来说去,其实就问题就在于一个字,钱。其实几百株短叶黄杉,市林业局真的不放在眼里,移栽之后成活与否,他们都不在乎,他们在乎的是,移栽这种事情,他们自己不肯出钱,而是要紫霞山公司拿钱,并且,还不是小数目——除了正常的移栽所需的费用外,林业局怎么着也要从中捞一笔才对起来手中的权力哈。
对于这些情况,田金贵不是完全清楚,可是,他怎么说也是个老官油子了,虽然对林业方面的工作不甚了解,可猜也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本来张劲松说话之后他心里还在笑呢,可林业局两个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搞了这么一出之后,他脸皮再厚,也忍不下去了,看着孔大河,淡淡然道:“旅游局的工作,只是为全市旅游企业做好服务,至于各旅游企业的经营思路,这个我们可没权力干涉。”
说着,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表,道,“啊,我等下还有个会,老同学,今天就不吃你那些天上飞的地上爬的了,记得欠我一餐酒啊。”
田金贵说出这个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是有原因的,当初大家在党校学习的时候,孔大河请人吃饭,山里面各种野味都是相当正宗的,整个随江,大大小小有十个林场,其中有两个归市林业局直管,野味什么的,从来都不缺。
这个话,既是和和气气地告辞语,却也有着恶心人的意思,你林业局口口声声不离野生动植物保护,可那些野生动物,被你们不知道吃了多少!
刚回到旅游局,白珊珊就上楼到张劲松办公室汇报工作了。她汇报的工作与旅游局无关,却跟林业局有很大关系。
张功松没有跟白珊珊吩咐过什么,可白珊珊却明白领导的困扰,主动想起了办法。这不,她已经打听到了一个情况,市林业局局长孔大河有个儿子叫孔留洋,想来是希望儿子长大了去留洋的,但这个孔留洋没去留洋,却在随江开了个留洋大酒店,说是大酒店,其实也就是个三星级。
这个留洋大酒店就在火车站对面,站在火站车广场上,一眼可以看见,很醒目。这个酒店不是很高级,位置好,虽然比较吵,但生意确实不错,名气也很大,准确地说,是酒店桑拿部的名气相当大。
张劲松没管白珊珊是怎么打听到这个消息的,但他对白珊珊还是很相信的。话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他已经知道了白珊珊的意思。
啧,孔大河的儿子开酒店搞色情服务,这倒是个好突破口啊。
同样是男女问题上作文章,如果只是把孔大河和他情人捉奸在床,张劲松可以肯定,最多也只给孔大河来个免职,以后可能还会再启用,不可能双开的——那只是违纪,连违法都算不上;可如果把孔大河儿子开的酒店整上一整,那孔大河就要急了——组织卖淫,那可是犯罪啊!
215、查房,收获。
刚才在林业局的时候,张劲松说话看着莽撞,实际上却是深思熟虑过的。在林业局没谈拢,这件事情如何解决,他也不会莽撞,照样会深思熟虑的。
翟和城出的那个阴损主意,张劲松不到万不得已不想用,这其中有他不愿一上来就使阴招的意思,也有对那个招数的后果的担忧。对于孔大河有这么大胆子敢跟紫霞山公司过不去,张劲松是充满了疑惑的,觉得这个事情不简单,背后恐怕还有些名堂,如果他真的找人在酒店里把孔大河跟其情人捉奸在床,那孔大河背后的人肯定会跳出来力保,如此一来,他没能把孔大河一脚踩死,反而还糊里糊涂得罪了个背景强大的家伙,划不来。
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敢故意跟紫霞山公司过不去,背景想不强大也不行啊。
现在的张劲松,可不再是当初那个一不如意连副市长面子都不给的家伙了,虽然还是副局长,可从开发区的行局到了市里的行局,眼界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和落脚点都不可同日而语了。所以,他可不愿意随随便便被人当枪使了。
翟和城想拿他当枪使,搞倒孔大河;钟五岩也想拿他当枪使,试试孔大河背后的力量会有多大的反应。这一点,张劲松心里跟明镜似的,事涉紫霞山开发的工期和钟五岩的面子,他钟大公子却没一丝动静,只等着张劲松出手,这事儿怎么看怎么怪异。
可偏偏这个事情又跟旅游局有牵涉,张劲松现在可还只是享受副处待遇,还没落实副处呢,在这个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所以尽管心里不舒服,却还得管一管这个事情。但是,既然知道了这背后还有大牵连,他自然不会蠢到把这事儿闹得多大,他需要的是,把事情办好,但又不惹出大麻烦。
如果因为这个事情而把林业局局长孔大河给搞得停职或者请去纪委喝茶了,那就是大麻烦了——这么一个受到国家林业局表彰了的单位的一把手被查了,随江市委可是脸上无光的。
这个事情,只要不把孔大河从林业局局长的位置上拉下来,那么孔大河背后的力量就不会出手,可又要让孔大河不再为难紫霞山公司。要达到这个目的,只有两个办法,要么威胁,要么利诱。
利诱这个比较为难,林业局跟旅游局过不去,张劲松不可能为了解决困难还送上一些利益过去,他需要的不是示弱,而是要让人明白,旅游局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所以,只能威胁了。
不好对孔大河本人动手,可若是利用一下孔留洋使得孔大河就范,那事情就完美了。
“没凭没据的,不要听风就是雨。”
张劲松表情淡然,先这么批评了一句,然后又道,“珊珊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把心思放工作上,真不知道你从哪儿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白珊珊当然听出了领导这话没有一点批评的意思,但脸上却露出一幅受教的表情道:“是,领导批评得对,我以后一定注意。孙光耀有个从小一个院子长大的大哥,现在是车站路派出所所长,昨天晚上吃夜宵的时候随便聊了会儿”听到这个话,张劲松就完全放心了。白珊珊这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