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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个,张佳木就把王琦的事提了出来,哈铭想了一想,笑道:“不必理他,一个太监的亲戚,京师里面,还轮不着他们张狂!”
张佳木知道自己这个师傅身份不简单,有他这一句话,那就成了。
正嘻嘻哈哈没个正形,曹翼和庄小六两人捧着小火炉进来,先支炉子,然后放琉璃盆子,削成薄片的羊肉、兔肉、还有狗肉,驴肉,除了这些常见的肉食之外,还有口磨、白菜等蔬菜,切的精致小巧,放在碧绿的琉璃盘中。
再有,就是各种酱料,林林总总,摆了七八个小碟。
琉璃盆子放在炉上,没一会锅中翻腾,肉片放在里头没一会功夫就涮的雪白,一股沁人的香气弥漫开来。
张佳木一边在心里遗憾着没有辣椒,一边举筷让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师傅,刘总旗,九哥,今天吃火锅,可真应景!”
“是啊!”哈铭在一边答应了一声,他推开木制隔窗,看着黑沉沉窗外,漫声应道:“你们看,下雪了!”
第二卷 南宫风云 第三十九章 比试
大雪下了整一夜。
第二天张佳木起来,外头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从上房里推门出来,站在阶上远眺出去,根本就看不到别的颜色。
这年头可没有什么扫雪车之类的技术,雪落下来,总得很多天才能化掉,真的是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喝,干冷!”
住在西厢的任怨也推门出来,看到张佳木起来,哥俩见了礼,先洗涮了,然后看着下人把当中庭院扫干净了,天还早,半空里三星在望,两人都是天天习武的人,没有二话,先各自练一套拳。
中国的武术,有“明成清盛”一说,套路和搏击之术发展到明朝已经大体完备,武官之家的子弟都是自幼站桩打拳,练习弓马,从少林拳到太祖三十二路长拳,再到少林棍法,正统景泰年间,正是武学蓬勃发展之时,到了嘉靖年间,更是出了很多名家,连武学著作都有很多。
任怨打的是少林拳法,而张佳木则是六步拳和三十**锁,两人先是各自练习套路,接着互相拆打,就是当时的“舞”与“对”。
足足练了半个时辰,都是打出一身汗来,这才算是晨课完了一半。
换了平时,张佳木得到后院再练半个时辰的弓箭,这才算完事。
自从穿越过后,他感觉对自己的自律功夫是越来越强,每天越是辛苦,精神就越足。可能是知道人生苦短,所以越加珍惜的原故。
今天要去校场大比武,所以看看差不多就停了手。两人洗脸擦汗,然后下人送上杂粮馒头和萝卜干来,还有稀饭,张佳木与任怨对面坐了,吃的咯吱咯吱响,喝着热气腾腾的稀饭,倒也痛快舒服。
昨晚那顿饭花了张佳木一两三钱五微的银子,以他的俸禄来说是大手笔了。
吃完了,各自上马,趁着雪后没有什么行人,虽然犹有不少积雪,但倒是正好适合赶路,两人风驰电掣般的赶路,到锦衣卫校场外时,路上顺天府的人已经带着各坊里甲,督促着各坊的居民出来扫除积雪了。
锦衣卫的校场里早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在这里,一个百户就显不出什么来了。按足规矩,验牌,验名,到了校场里头时发觉,张佳木和任怨虽然不是到的最晚的,但校场里已经是站了满满当当过百号人了。
锦衣卫现在也是好几万人,够资格参加射柳比武的当然不多,有自信参加并且拿到名次,而且还能被推荐的可就更少了。
放眼看过去,熟人还真不少。
试百户袁彬负责提调参加比武的校尉军官们,看到张佳木和任怨过来,他匆匆而过,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逮杲也在,正带着人摆弄着箭垛,看到张佳木进来就远远避开了。
他们到了没多久,一大票指挥使、同知、佥事,千户,百户,几十号人骑马赶到,所有在校场内的锦衣卫官校出来迎接,百户官门达骑马上前,朗声道:“大人们有令,积雪寒冷,今天免大家跪拜。”
也确实是难跪拜,校场中央的积雪扫了,辕门处扫了,但道路两边全是积雪,而且今天是比武射柳,大家都穿着盔甲,冰冷沉重,再跪在地下,也太难为人了。
大家抱拳作揖,算是行礼,张佳木打量这群官儿时,却发觉王琦也骑马跟在队伍后头,两人视线交汇,王琦向着张佳木冷冷一笑,做了一个不屑一顾的手式。
“这厮真狂啊,”张佳木对着一旁的任怨笑道:“一会看我给他个厉害瞧瞧。”
任怨不以为然,道:“又不一定会遇得上。”
“等着瞧吧,”张佳木冷笑道:“蠢人总会找机会给自己过不去,那小子一定会想法撞上我,他后台够硬,我看,他会得偿所愿的。”
因为关系到选拔好手入宫的大事,又是早就定了日子,所有的指挥使都到齐了。
朱骥居中,刘敬等人站在左右,也没有人训话,击鼓三通,阅武厅上旗帜招展,下头开始抽签,射柳比赛正式开始。
张佳木第一轮的对手是一个中年校尉,脸色红润,眼神锐利,一看就知道是个经验丰富的好手。
他看着张佳木,笑道:“下大雪天射柳,还真是头一回,好玩。”
张佳木也笑:“天子射柳是在春暖花开时,咱们是什么人,难道那会儿让天子等咱们?”
“你说的不错。”那红脸汉子哈哈一笑,道:“我叫武志文,沧州青县人。实话说,我弓马功夫平平,咱们随便玩玩———大人是必定赢我的。”
如果张佳木是博闻强记的人,就会知道眼前这位是景泰六年的武进士。
沧州武风炽盛,能在沧州打出名头来,再又击败其余各地的好手,夺得武进士的桂冠,自身功夫得强到何种地步?
然而虽是武进士,和文进士却没得比。不少武进士只能被发用到边关当个低等武官,武志文能被选入锦衣卫里当个校尉,算他祖上有德。
两人客气了几句,已经有人把两支树枝插入土中,系帕为记,张佳木和武志文两人退在数十丈外,一边有人举旗猛然一挥,两人开始纵骑狂奔。
鼓声亦起,隆隆的鼓声之中,两人策马急前,在距离柳支百步开外,一起搭弓,嘿然一声,两支无羽铁箭破空而出。
张佳木一箭破空而出之后,心无挂碍,人马一体,继续奔驰向前。
武志文却是顿了一顿,在马上射完箭后,这才又接着策马奔驰。
射柳以断白接驰为最上,断白不能接驰为下,不能中白者再下,或中白而不能射断柳叶者再下,当然,要是干脆射不中的,那就什么也甭提了。
张佳木身份敏感的很,阅武厅上不少人都在注意着他,一看他如此骑术,已经有人吃了一惊,再看他对面的柳枝已经中白而断时,不少人更是瞪大双眼,倒抽一口凉气。
京师中善射者极多,但如此神射,京营并亲军诸位二三十万人,只怕万中也无一人。
袁彬在一边看的真切,心中只觉得欣慰极了,他与哈铭相交莫逆,心中不觉暗道:“老哈有这么一个徒弟,足慰平生!”
武志文不能接力射箭,已经输了一筹,虽然中白,但并没有射断,又输一筹,两人弓马功夫高下立判,当下他哈哈一笑,策马到得张佳木近前,将手中弓箭一抛,笑道:“张大人,卑职输的心输口服!”
第二卷 南宫风云 第四十章 斗技
射柳的规矩是三驰三射,武志文现在就把手中弓箭一抛,认输认的干脆极了!
他为人这般光棍上路,一时间,张佳木对他的印象就好极了。
武志文原本就算是场中强手了,毕竟马上驰射这种神乎其技的玩艺不是人人能掌握的。
论骑射功夫,汉人终究要逊游牧民族一筹。
张佳木强在有一个启蒙的好师傅,接着自己又每日苦练,天赋也还算过的去,老实说,能盖过他一头的也不是没有,但锦衣卫这种皇家亲军肯定就不多了。
武志文弃箭,场边擂鼓一通,有一些锦衣官校开始为张佳木欢呼起来。
那边任怨也战胜了对手,一脸轻松的驰马跑回来。
比赛的规则张佳木不大清楚,不过他只要再战胜两个对手,就算选拨成功,明春宫中射柳的名额里就有他一个了。
这种在众目睽睽之下的公开比武,又当着这么多指挥使的面,就算有人想舞弊也不可能。
休息了一会之后,第二轮比试开始。
任怨去比试去了,这一次他的对手是一个武举人,也是沧州人,估计将会有一场恶战。
张佳木倒是轻松了,他的对手是一个小旗,刚刚把他战胜武志文的经过看的清清楚楚,衡量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实力,那个小旗果断认输。
这一轮张佳木就可以休息一下,好整以暇的看看任怨比试。
原本是这么打算,不过天不从人愿,有个校尉跑来传话,朱骥请他到阅武厅见面说话。
“下官见过列位大人!”
阅武台上全是大官,朱骥戴着乌纱帽,绯色盘领长袍,金花腰带上系玉质牙牌,补子上绣一只威风凛凛的老虎,在台上正中端坐,他今年刚过而立,英俊瘦削的脸庞上满是沉静闲雅,如果没有这身武官的官服,倒很象一个风流儒雅的秀才儒生。
这是一个叫人一看就心生好感的大人物,看到张佳木,朱骥恰如其分的点头微笑,既不生硬,也不刻意的纡尊降贵,总之,张佳木心想:这是一个知道把握分寸和距离的人。
同时,他又在想:女婿如此,朱骥的岳父于谦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朱骥还没说话,身形矮小粗壮的蒙古人指挥使朵儿就先开口:“小张百户,你的骑射功夫可真不赖,是自己练的,还是有师傅?”
张佳木想说哈铭,不过在开口的时候,下意识的答道:“大人,下官的弓马是和先父所学。”
这倒也不算撒谎,他的一身功夫,教授最多的当然还是他的父亲。
“哦,”朵儿点点头,笑道:“还真不坏,有空了,你去我府里找我去,我们切磋一下。”
张佳木知道这位指挥对自己印象很好,东厂的事能向着自己有利的方向解决,这其中,朵儿出力很大。
他诚心正意的答道:“是,下官的粗浅功夫能入大人的眼,有空了,一定去府上讨教。”
朵儿“哈哈”一笑,斜眼看了旁人一眼,道:“你功夫这么好,偏有人不服,朱大人,你来说吧!”
他语气中似乎有怨气,朱骥看他一眼,眼神中隐隐有警告之意,朵儿虽然还是一脸不服,但就此住嘴,也就不说话了。
朱骥沉吟了一下,开口说话:“张百户,你的骑射功夫是极好的,不过,王琦总旗适才恳请与你比试搏击功夫,想问你愿不愿意来着?”
他的语气中充满无奈,显然,朱骥本人也是不愿意这么做的。
张佳木早知会有此事,微微一笑,道:“做武将的,弓马要好,斗技也得过人才行。既然王总旗要比斗技,下官自然无可不可。”
他又道:“我要请问一下,王总旗是要马上斗技,还是徒步手搏?”
朱骥道:“是徒手步斗。”
张佳木答应的如此爽快,朱骥也有点意外。宫中射柳是武将难得的荣耀,而且关键是很容易被天子记住,一生荣辱关键没准就在这一场射柳比赛里。张佳木的弓马功夫已经无人能敌,如果他坚决不答应,朱骥也会主持公道的。
他用提醒的口吻向张佳木道:“本官要提醒你一下,你可以拒绝比斗技,仍然试弓马!”
有此一话,张佳木对朱骥毕竟没有太过失望。
他笑道:“下官愿比斗技,实在只是觉得王总旗恐怕不是对手的原故。弓马,斗技,对下官来说是一样的。”
今天朱骥能允许王琦出来闹腾,当然也是因为宦官势力因为东厂事件引起的反弹,如果一味压制,恐怕会引发更进一轮的对抗,这种对抗,是朱骥这种身负全局责任的人不想看到的。
张佳木肯委曲求全,朱骥就已经很欣赏了,再加上他的话,朱骥更是大为激赏,他往自己的坐椅扶手上轻轻一拍,笑道:“如此很好,召王琦来,叫他们比试!”
射柳比赛成了比武斗技,这戏剧性的变化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没过一会,有人清理出一块场地来,王琦和张佳木都换了箭衣劲装,两人在场面活动着身手。
“大人,这小子不是弱手。”刚刚和张佳木还是对手的武志文对着张佳木轻声耳语:“看他身形虽然瘦削,但胜在灵活,一会动起手来,大人要防他偷袭。”
有个不认识的武官也道:“没错,我看他双手似乎是练擒拿的多,估摸着,一会要以摔抱为主。”
更多的校尉们开始聚集成一个个小圈子,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