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签,这是早就弄好了的,十个印,分派的档儿头却有过百,下头的旗校,缇骑几千人,按范围职权分派好了,各自领签干活,等下个月再来抽签领活。
小半个时辰之后,尘埃落定,张佳木这一次好象是真转运了,和任怨一起,分到的差使是跟着档儿头小旗逯杲到南城正南坊一带,查办辑捕妖言惑众的乱党。
这是个好差!
上个月,张佳木和任怨这哥俩分到了刑部“坐记”,整整一个月喝足了冷风,这下好了,张佳木和任怨都是一脸的笑,这一个月总能落个三瓜两枣的,贴补一下家用也好!
张佳木惦记着给母亲买点补品,给小妹买点小玩意什么的,而任怨已经在算计,这个月弄多少钱,除了上交给家里,总还能藏点私房。
抽签结束,大伙便四散而去。有人去各处坐镇听消息,叫“坐记”、有人流动侦伺,则是“打事件”,还有人去“打桩”,“铸铜板”,总之大家各忙各的,没一会功夫就全散干净了。
张佳木所在的小队有十来人,他们是去正南坊“打事件”,主要任务是侦查奸盗妖言,这是个不错的差使,街面上转悠几圈,开眼的都会送上点好处,档儿头拿一半,下头的人多少都能分润一些。
没过多会,穿着飞鱼服,系着鸾带,佩着绣春刀的小旗逯杲便扬着脸过来了,他看看众人,似乎有点发楞,不过,还是飞快的吩咐道:“有事的赶紧着去家料理了,这一个月要好生当差,没事就住在正南坊里的铺舍里头,不要回家,听到了吗?”
一般锦衣卫办差还没他这么严厉的,大家白天上值,晚上回家就是,不过逯杲这货是有名的脸黑心狠,虽只是个小旗,不过在锦衣卫里也很有点小名头了,没有人敢把他的话当耳旁风。
“是,小人们听到了!”
底下所有人一声暴诺,当下就各自散去了,逯杲自己也开步走人,张佳木几个还是头一回跟他办事,逯杲却是连一句话也没有,就那么扬着脸走了。
任怨脾气暴,到底也是锦衣卫世家的人,总有点大爷脾气,当下对着逯杲的背影骂道:“狗东西,当真是狗眼看人低!”
张佳木心里倒没有什么,他将来能补校尉,但现在是军余,就是要把自己军余的身份时刻想着!一个军余,而且是挺黑的军余,人家凭什么开眼看你?
要想让人高看你,就得先拿出实实在在的东西来!
他向着任怨笑道:“走吧,也不必回家了,费事。咱们打发人回去把铺盖什么的都带上,一起再到正南坊去报道就是了。”
“也是,”任怨收了脾气,摸着下巴笑道:“这一次真是天开眼,估摸着是谁出了错,不然咱哥俩也捞不到这样的好差,不必和那小人置气了,捞两个钱来用是正经。”
他说的乐观,张佳木心里却是隐约有点不安。
这一次,差使来的真便宜,宣南那里,听说高门大户很多,距离皇宫大内也近。这种好地段,要是好捞钱,怎么着也轮不着一个小旗当档儿头,领着一群不那么风光的缇骑过去。
看来,其中必有原由,只是一时半会的,也想不明白就是了。
城西离正南坊好歹近了很多,正南坊距离南宫和大内很近,不少富豪官宦人家,一路上障碍也少,任怨和张佳木得了好差,一路上兴头很足,看街上景色,顺道瞅着那些上街的小媳妇大姑娘什么的,太阳高照,暖风轻拂,真的叫人心情好极了。
第一卷 锦衣缇骑 第五章 惊变
两人正乐呵呵的赶路,不远的街角处人仰马翻,两人正纳闷,一个大婶扯着大嗓门叫:“不得了了,马惊了啊。”
“这么大件事?”张佳木倒是精神一振,道:“走,看看去!”
虽然这里不是张佳木和任怨的管区,不过街面上出事,锦衣卫当然责无旁怠。
两人甩开步子一通猛赶,就在这个胡同口的转角处,一辆马车正向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驾车的车夫已经吓傻了,站在车上一动不动,两匹辕马明显是受了惊的样子,长嘶吼叫,四足翻飞,因为受制被捆,两匹惊马就带着车用远远超出正常的速度狂奔,照这样下去,马车里头的人非死即伤。连带着,街道上也会有不少人被车撞死撞伤。
“九哥,你躲开!”
眼看惊马越来越近,两匹马都是好马,高大神骏,用来做辕马拉车都可惜了。不过这会张佳木也无暇去想这些,他就知道,两匹奔马最少有六百斤以上的重量,加上车身和车上乘客的重量,还有这么快的速度,一般人撞上了,非死即伤。
他不仅没躲,反而先是一手把任怨推开,然后自己挺身而上!
任怨和张佳木是打小一块长大,一起习武,一块当值点卯,可是张佳木现在要做的,真的叫他吃了一惊。
“佳木!”任怨吼道:“你要找死吗?”
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奔马带着大车已经到了两人近前,任怨下意识间就退了几步,这种惊马狂奔的威势,实在是太吓人了,怪不得他。
不过张佳木却是不避反上,他冷静的站在一边,马车虽然速度很快,不过他的反应却是更快。
“给我停下!”他先是闪身躲过了马车,然后大步从后头追上,一声暴喝之后,双手已经抄起了垂在车辕一边的马缰绳,双手用力一拉,两脚顿地,犹如铁桩一般!
就这么一拉一顿,双马长嘶而立,刚刚还势若奔雷的一对惊马生生被他拉定在原地!
“干的好,干的漂亮!”
一旁的任怨话都说不利索了,事起突然,从事发到张佳木上前拉住奔马,不过几息间的功夫,这么点时间,张佳木处理的漂亮极了,刚刚身形一让一躲,然后一追,一拉,说起来简单,但是没有十几年的苦练功夫,不把桩功给练到极致,两条腿练成铁铸的一般,再配上眼力腰劲配合双手一起发力,每一个细节都做到极致,否则的话,怎么可能办的到!
任怨自忖,他就绝不可能办的到。论力气,他可能和张佳木差不了多少,大家一起玩石锁的时候心里大致有数。但是论眼光的快捷迅速,伸手的稳和准,处理的时机的恰当,种种细节配合在一起,才能这么断然处置成功。不然的话,就算拉停了马,这车也得非翻了不可。
任怨这么一喊,两匹刚被拉停的马又有点受惊的样子,其中一匹枣红马膘肥体壮的样子,甩起后蹄就往张佳木身上踢过来。
“小心!”
任怨话音未落,车子里也传出一声叫喊,不过声音脆若黄莺,原来是个妙龄女子。
“嘿!”张佳木刚刚也正得意自己出手的漂亮,见这马还敢不老实,抬手就是一拳。他身形高大健壮,这一拳过去虎虎生风,一拳下去,那马吃痛,接连后退了几步,这才又停了下来。
这一下,露脸可真是露大了。
原本就是一身很漂亮的服饰,虽然不如飞鱼服那么华丽,穿在张佳木身上也是阳刚气十足。再加上少年人一脸锐气,再加上身形魁伟,容貌却不象任怨那样凶蛮霸气,长的还算清秀俊郎,再露了这么一手,刚刚满街奔逃的人不知道怎么又聚回来了,拉马的时候,看到的人还少,这会又这么威猛至极的一拳,这一下,满街的人都喝起震天响的彩来!
张佳木也很得意,索性向四周团团一揖,这一下,喝彩声就更大了。
这么一会功夫,车上的车夫也回过神来,跳下车来先看了看马,然后就趴在张佳木身前,叩头而谢,咚咚有声,没几下就在额头上嗑出血来。
张佳木大为吃惊,连忙将那车夫扶起,这会才看出来,这个车夫也是一副赳赳武夫的样子,握他胳膊时,也是满膀子的腱子肉,结实极了。
看神情,也是明显长期居于上位的样子,一张脸不怒自威,身上的衣服也不是车夫这种人能穿着的,这一下,张佳木有点迷糊,这样的人,怎么会是一个车夫?
“多谢你了,”车夫已经恢复过来,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张佳木,又点了点头道:“原来是锦衣卫的军余。”
不仅是人,声音也透着官派。
张佳木警惕起来。京师里面藏龙卧虎,有时候救人也未必是好事,人心叵测。不过,今天这风头出也出过了,后悔也晚了。
看他的样子,车夫笑了笑,也没有问他的姓名,只是微笑道:“少年人,还真不光只有一身好武艺,不错,不错。今天的事,我记下了,日后必有重谢。”
“不必,”张佳木知道这人不是善主,索性再卖个好,很干脆的说道:“救人性命是功德,要谢干什么!”
他其实已经看到了,这马车上有放着法华寺领的佛香,再看看马车来的方向,这显然是到寺里进香回来。既然是香客,自己这话也算投其所好了。
那车夫虽然不是凡俗之辈,不过也真没想到张佳木的眼光和判断有这么高明。这一下更显的高兴了,笑呵呵的又看了张佳木两眼,这才又坐回车辕,一声吆喝,就这么赶着车走了。
任怨在一边听的真切,有点气不过,道:“什么人啊,救了他们性命,就这么轻飘飘的走了。再不济,也该谢点银子啊。”
在京师里能用豪华后档车的,当然也不是小户人家,被人救了命,拿出几吊钱来也是该当的。
张佳木不好和他细说,只是含混一笑,就催道:“走吧,咱们自己的差事要紧,去的迟了,咱们的小旗可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人。”
“好,这就走!”
两人又重新上路,却是都没有看到,那不远处的轿车上轿帘一掀,一双明亮的大眼盯着张佳木看了再看,惊鸿一瞥,却也是秋波似水,动人极了。
午时之前,虽然经过小小耽搁,张任二人还是及时赶到正南坊中。
当时的坊都有坊门,还有兵丁守备,五城兵马司常年夜巡,白天有巡城御史,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铺舍,是一种小房子,里头是坐铺火夫,从百姓中抓的差,每天跟着巡逻治安,很苦的差使。
人齐就分派差使,两人一组,一共十三个人,逯杲自己带着两亲信,其余十人,正好分成五组。一坊之地不大不小,这个密度也差不多够了,真有什么事发生,立刻就能发现,其余各组,也可以就近赶来协助。
张佳木冷眼看着,觉着逯杲还算精明干练,虽然人品很烂,能力却还过的去。
他和任怨分一组,负责的是正南坊靠东北方向的几条街,那里已经靠近南宫和东华门一带,再深入一些,就是大内了。
从初一开始,两人就兢兢业业的开始巡逻任事。
第一卷 锦衣缇骑 第六章 开荒任务
“我说佳木,”任怨用胳膊肘捅捅张佳木,问:“今天收入多少?”
“不多啊九哥!”张佳木摇头,叹气:“加起来才三两五钱银子和两千多大钱,”他向后努了努嘴,又道:“还得分三成给那些狗,再交五成给上头小旗,你算算,我们能剩下多少?”
锦衣卫当然不能事必躬亲,这么大的范围事全自己做,钱没赚到就累死了。每个锦衣卫都会在巡逻的范围里临时雇佣一些当地的无赖流氓什么的,有些不便亲手做的事就交给他们做。弄来的好处,分点渣给他们就行了。
现在看来,他们缇骑捞的好处不多,走狗们也快饿死了。
几天下来,张佳木已经大致有数了。正南这里靠近大内的左顺门,住户非富即贵,虽说没有什么公爷侯爷的大贵之家,但住的官员也不少,富民中和上头能拉上关系的也挺多。
这样一来,大家办事当然就放不开手脚,锦衣卫成了没牙的老虎,谁还理他们?
他们打听了一下,除了自己这里情况不妙,逯杲和其余的小组收入也不容乐观。
怪不得派了他们这些人来,看来这里头水很深啊。
“张大人,任大人,”两人正在发愁,一个叫李瞎子的无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趴在地上嗑了个头,接着禀道:“两位大人,逯大人有事相召!”
“什么事?”张佳木目光炯炯,审视着这个无赖。
这伙人,坏的头顶长疮脚底流脓,没有一个好东西,绝不可信任。一般人遇到锦衣卫绕道走,他们倒是苍蝇一样嗡嗡飞过来呃,这么形容自己,似乎也有点太过不堪。
如果说锦衣卫是体制内在编的坏人,那们这些人就是不在编的恶犬,更加可恶。
李瞎子的脸色比死人还难看,他嗫嚅着道:“听说,是有一个百户官驾临,正在逯小旗那里训话。”
“原来如此!”
张佳木与任怨霍然对视:看来上头对逯杲和旗校们的工作不满意,派人来督促来了!
这开荒的工作还真难啊
张佳木心里有点不明白,正南这里达官贵人这么多,现在风声又紧,何必非得来这里搞的鸡飞狗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