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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长兴侯耿炳文心里更清楚,他之所以能逃过朱元璋的屠刀,是因为他相对平庸的军事才能,擅长攻城掠地的武将们都被朱元樟寻了个由头诛杀了,幸好耿炳文在战场上并非以进攻见长,他只善于防守。
一个军事上只会防御的武将,是不会对统治者构成威胁的。
所以耿炳文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不错,朱元璋既然不杀他。当然要对其恩宠倍加,以示天子并非刻薄寡恩的残酷暴君,耿炳文活下来的意义更大程度上,相当于向天下人昭示天子恩德的一个活标本。
长兴侯耿炳文也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的日子过得比任何功勋大臣都小心,善于察言观色,懂得分寸进退,该争的时候不争,该退的时候一退千里,哪怕受了委屈也绝不吭声,这是他能活下来的另外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萧凡和曹毅领着几名锦衣百户登门的时候,耿炳文并没因自己是开国武将钦封侯爵而端架子,反而态度殷勤的亲自迎出府来,客气中甚至带着几分谦卑的将萧凡等人请进了侯府。
耿炳文穿着一身灰色的便服,看起来很朴素很低调,年已六十多岁的模样,花白的头发,花白的胡须,面孔因常年的征战而显得黝黑,一双浑浊的眼睛里不时流露出老迈沧桑之态。尽管其爱子莫名其妙被人揍成重伤,而且又被扔在茅房小可他面对萧凡时仍能保持侯爷的雍容气度,神情中只带着几不可觉的淡淡悲愤。
将萧凡和曹毅请到侯府内堂坐下后,耿炳文未语先叹气。
“萧大人,曹千户,陛下命你们二位追查犬子被殴一案,实是天子宏恩,老臣这里先行谢过天子,谢过二位大人。”
说罢耿炳文站起身,正正经经朝萧凡和曹毅长长一揖到地,神情肃穆无比。
萧凡吓得差点跳了起来,急忙搀住耿炳文道:“侯爷客气,下官怎敢受侯爷的礼?侯爷折煞下官了。”
耿炳文长叹了口气,神情晦涩道:“老夫家门不幸,犬子无端遭此横祸,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干的,天子脚下行事如此猖揪简直是目无王法!”
萧凡和曹毅嘿嘿干笑。
“这恶徒若被拿住,应该剐他一千刀一万刀,老夫会向天子请旨,把那恶徒的卵蛋割下来喂狗,以消老夫心头之恨!”耿炳文说着说着,老脸已渐渐布满了怒意。
萧凡和曹毅擦汗,二人不约而同翘起了二郎腿,将双腿夹紧,
“二位大人怎么了?”耿炳文瞧着神态不自然的萧凡和曹毅。不解地问道。
“尿急!”二人异口同声道,接着又互相看了一眼,眼中满是欣慰。
不愧是好兄弟,连瞎扯淡都扯得如此有默契。
“老夫带二位如厕,”
“啊!暂时不用,侯爷别客气,还是说说令郎被打的事吧,诅咒的话咱们先揭过去,若拿住了凶手,定当知会侯爷,请侯爷亲自对凶手饱施拳肌”
耿炳文又叹了口气,道:“据犬子后来所说,当晚有个不明身份的黑衣人避开了巡夜的家丁护院,潜入了他的卧房,然后用刀抵着他的脖子,问他想挨揍还是想挨刀,犬子被人所制,于是说他想挨揍”
萧凡沉吟道:“这么说来,令郎挨的那顿揍,是他自愿挨的呀
曹毅赶紧大声咳嗽几声。用眼示意了一下,萧凡扭头一看,耿炳文已面露不悦之色。
“萧大人,被人胁迫之时,为了活命。不激起凶手的杀戮之心,虚与委蛇是每个人都懂的,谁吃饱了撑的自愿挨揍?”
“咳咳,下官失言,侯爷请继续
耿炳文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接着道:“后来犬子就被那黑衣人打昏了,待他再次醒来时。发现他在府外西面的围墙外被人施暴,他被疼醒后又疼晕,如此反复几次,”
耿炳文说完神情已布满愤怒之色。萧凡满脸沉痛:“令郎真是可怜,”
曹毅不胜喘嘘:“是”
“令郎的生命力也很顽强。”
“是”
“凶手只是揍他,而没杀他,这说明凶手的良知还未完全泯灭。”萧凡用一副权威的口吻下着结论。
曹毅忙不迭附和:“对对对小凶手必是个有良心的凶手,还可以挽,救一下的那种
萧凡微笑着朝耿炳文拱了拱手,道:“令郎碰上这样善良的凶手,才捡回了一条命,喜事悄,侯爷小这是喜事啊!”
曹毅点头:“如此心地质朴的善良凶手,简直应该提出嘉奖才是”
“正是!”
尴尬的一阵沉默后,耿炳文老脸铁青的瞪着萧凡和曹毅,冷冷道:“二位大人说完了吗?”
“呃”说完了。”萧凡和曹毅面带赧色。
“多!说完了便请二位移驾犬子卧房,开始查案吧。”
,好。””以下不算字数
各位,再给大家拜个晚年!老贼终于姗姗来了。
这个年过得很不清醒,几乎每天在醉生梦死中度过,惟独今天没喝酒,这才码出了一章,嗯,最近心玩野了。正在努力的把心收回来,把状态找回来
最后,讨要新年礼物求那啥
你们懂的
少年功与名 第一百三十章 祸水东引
,是萧几和曹毅二人在耿府家仆的领路下。路慢慢往耿。佤击去。
穿过回廊,经过水榭,走在一条幽暗的小径上,曹毅侧过头。用低不可闻的声音轻声道:“大人,你是真想抓凶手?”
萧凡点头:“那当然。”
“可,”凶手是咱们呀。”
萧凡翻了个白眼,道:“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那你打算抓谁?”
“谁讨厌就抓谁”对了,你平时有什么看不顺眼的人吗?咱们把他当成凶手抓起来,啥仇都报了,”
曹毅擦汗:咒”
有这么一位草营人命的上司小实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儿。
“最近生活很悄快,面朝大海,吃嘛嘛香,没人惹你?”
曹毅断然摇头:咒没有。”
“这个,可以有。”
“这个”真没有。”
“再想想!多好的报仇机会呀,不用浪费了。”
“我实在是想不出和”曹毅苦笑。
萧凡羡慕的看着他:“你真幸福,仇人都已被你干掉了?”
曹毅:咒”
“既然你没仇人了,那就让我来吧,我太善良了,仇人都还活得好好的,今儿心情好,弄死两个再说”
曹毅瀑布汗:咒
当今天子若听到锦衣卫同知和锦衣卫千户的这番对话,会不会气得先把他们弄死?
耿府的家仆恭敬的将二人领到耿塔的卧房门口。
二人抬腿跨进门槛,却见偌大的卧房内烟雾朦胧,两尊青铜寿龟香炉中,龟嘴里正徐徐吐散着袅袅檀香,烟霎翻滚四溢,整个屋子如同天宫一般缭绕。
萧凡仔细盯着那两尊寿龟香炉观察了一会儿,忽然吃吃笑道:“我一直以为**只能吐液体,没想到还能喷烟”
曹毅:咒
沉默了一会儿,萧凡忽然问道:“这话是不是太低级趣味了?”
只”,有点儿。”
家仆躬身道:“二位大人小侯爷因那日被人”被人施暴后扔在茅房,小侯爷素来好洁,闻不得异味,故而在屋子里点了很多黄香。”
萧凡点了点头,便往卧房内走去。
家仆挑开门帘,却见床榻上躺着一团白花花的人影,浑身上下裹着布带,连脸都缠进去了,看起来活脱就一金字塔里钻出来的木乃伊,他平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悄无声息小如同生气断绝了一般。
萧凡远远的踮起脚瞧了一阵小失声道:“他死了?”
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声音回答他:“还没,不过快了。”
萧凡一惊,急忙快步上前,见到耿增被包裹在层层布带中,只露出两只眼睛,无神黯淡的瞧着他们。
萧凡喘嘘道:“小侯爷受苦了
耿嗜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呜咽,嘴角抖索了两下,颤声道:“不是受苦,是命苦”
萧凡满脸同情的点点头,转身对曹毅道:“我们”咳咳,凶手居然下手如此重,太狠毒了吧?”
耿嗜费力的抬眼瞧着萧凡。嘶哑着嗓子道:“你们是谁?”
一旁的家仆恭声回道:小侯爷,这二位是锦衣卫的萧同知和曹千户,奉旨前来追查小侯爷遇袭一案。”
耿增闻言顿时长出一口气,感激地道:“陛下宏恩,如山高海淑”
萧凡走上前握住耿塔的手。关心地道:小侯爷遭此横祸,实在令人抚腕痛惜,陛下大怒,命我锦衣卫追查行凶之人,下官今日此来,便是向小侯爷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一定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住凶手,为小小侯爷报仇雪恨。”
耿隋忙道:“如此,有劳二位大人了。
萧凡瞧着耿塔奄奄一息的模样,心里也闪过几分不忍,说来说去,这事儿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若非江都郡主死活不愿嫁给耿塔,他也不必出此下策,没办法,谁叫这位小侯爷是朱元璋亲自指定的江都郡主的仪宾呢,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害得人家这么惨,萧凡实在是愧疚万分。
更让他愧疚的是,把人家揍成这副模样了,这位小侯爷还对他和曹毅感恩戴德,怎么都觉着有一股子占了便宜卖乖的味道。
萧凡的本性还是很厚道的,这种厚道的本性让他保持着温润君子的操守,不过他的操守与别的君子不太一样,别的君子信奉动口不动手,萧凡则觉得,打人不要紧,打完以后要道歉,就算不能道歉,至少要对受害人好一点。
于是,萧凡开始拐弯抹角对耿塔关怀倍至。
微微弯下腰,萧凡关心地道:小侯爷,案子的事儿不急,慢慢说”你要喝点儿水吗?”
耿瞻无力的摇摇头。
“那,”你喝点粥?”
耿增仍旧摇头。
“吃点药?”
“不,,不用了,多谢萧大人关心。”
萧凡为难的挠了挠头,接着一拍大腿。期待地道:“要不”给你找一美女?”
耿隋两眼顿时一亮,虚弱的神态立马精神十足,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儿,语带哽咽道:“萧大人是好人呐!以后你就是我兄弟!扶扶我起来,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
萧凡:
“小侯爷,平日里可与人结过怨?”萧凡开始一本正经的录口供。
耿隋神情迷茫的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与人结怨当然是有的。不过那都是战场上的敌人,家父是武将,多年来跟随陛下南征北战,打陈友谅,打张士诚,征水匪,征乱寇,敌人多不胜数,不过居于京师,我耿家上下一直
“小侯爷遇袭那晚,可曾瞧见施暴之人的相貌?”
耿增摇头道:“未曾看清。我是被人打昏后被掳出府的,他们打我的时候我又痛醒来了,可是我的头当时被套上了麻袋,什么都看不见”
“这叫“闷麻”
“萧大人,何谓“闷麻,?”
萧凡解释道:“就是给你脑袋套上麻袋,然后敲你闷棍”
耿增佩服道:“不愧是锦衣卫的同知,萧大人果然见多识广”
“小侯爷谬赞了”萧凡腼腆的谦虚道。“既无仇人。又没见着的手的相貌,不知小侯爷心中可有怀疑的人选?”
耿嗜皱眉想了半晌,缓缓摇头道:“这可真没有,也许家父或我平日里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我们却不自知。若说怀疑人选,那是万万不可乱说的。”
萧凡引导道:“小侯爷仔细想想,或许你的灵光一现,对我们的破案就有极大的帮助。”
耿嗜眼神非常迷茫的瞧着萧凡,仍旧摇了摇头。
萧凡嘴角渐渐往上,勾起一抹邪邪的微笑,语气非常低沉,而且带着一种强烈魅惑的意味,如同伊甸园里引诱夏娃吃禁果的那条蛇
“小侯爷,你仔细想一想,再想一想,一定要想仔细了”
耿增如同被催眠了一般,眼神都变得直勾勾的。楞楞的瞧着萧几邪气的笑容,许久之后,他忽然福至心灵。很配合的问了一句:“萧大人能否给点提示?比如说,”
萧凡声音放得很低,凑在耿塔耳边一字一句轻轻提醒道:“比如说。打你的凶手,他也许是个”和尚。”
“嘶”一旁的曹毅闻言情不自禁荆由了口凉气,目瞪口呆的盯着萧凡。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会死人的!
耿增也惊呆了,结结巴巴道:“和和尚?为何是和尚?”
萧凡邪邪的笑道:“小侯爷试想,世人每日为生计前程奔波,忙得不可开交,什么人最闲?”
“什”什么人?”耿隋两眼发直问道。此刻他的思维已完全停顿,像只学舌鹦鹉似的,只知呆呆的跟着萧凡的思维走。
萧凡胸有成竹道:“出家人,当然是出家人最闲!你想想,出家人有万家香火礼敬,丝毫没有生存压力,每天除了念经就是打坐。闲得多蛋疼呀
“但,”但
小侯爷可不可以不要说脏话?”
耿嗜想了想,悲愤道:“但我没招他们没惹他们的,他们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