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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给又不行,身为精明的商人,虽然不知萧凡用了什么法子说服了曹县丞放过陈家,但陈四六隐隐觉得,那位新来的县丞大人也许对萧凡的印象不错,印象差的话萧凡肯定说服不了他。萧凡救了陈家,若自己对他一点表示都没有,传到曹县丞耳中,陈家有好果子吃吗?
于是,问题又绕回来了。——该给萧凡一个什么样的回报呢?这个度可不好拿捏呀。
把女儿嫁给他?——考虑考虑。
家产分他一份?——这个如果他不提,自己就假装不知道。年轻人还是上进一点的好,不能坐享其成。
月例银子多给他一点?——这倒是可以。
陈四六望着镜中日见憔悴的自己,终于咬了咬牙。
“来人,叫萧贤婿来前堂见我。”
当萧凡一脸淡然的走进前堂时,陈四六早已恢复了以往笑眯眯的憨厚模样,肥肥的身子被太师椅的红木扶手挤压得变了形,一圈又一圈,就像广告里的固特异轮胎似的。
陈四六正眯着眼睛欣赏一幅字画,不时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仿佛深陷字画的意境中不能自拔。
萧凡皱了皱眉,他很讨厌陈四六这副模样。
因为他碰巧知道,陈四六其实是个文盲,除了帐本上的数字外,其他的字一概不识。
文盲摆出这副附庸风雅的模样就有点恶心了。
陈四六猛然睁开眼,好象刚看到萧凡进来,于是笑吟吟的招手道:“贤婿快来看,呵呵,我刚从墨林轩买来一副先祖的真迹,这是陈家的传家宝啊,身为陈氏后人,怎能让它流落外人之手?祖宗保佑,终于让我买到了!花了我一百两银子,一点折扣都没打,墨林轩的老周真是个黑心的王八蛋”
最后一句话充分暴露了陈四六的商人本质。
不过陈四六这种守孝的精神却是为人子者的典范。
萧凡闻言不由肃然起敬:“不知岳父大人的先祖是哪位高贤?”
陈四六眼中露出得意的光芒,然后故作惊讶道:“我陈家的先祖你都不知道?贤婿啊,我们很快就是一家人了,为人子者不可数典忘宗,记住了,陈家的先祖乃初唐时的陈子昂,人称拾遗先生,呵呵,贤婿啊,我陈家也算是名家之后了”
萧凡大吃一惊:“陈子昂是令先祖?真的吗?啊!这可真是久仰了小婿能做陈家的女婿,实在是无上荣光,不知岳父大人可否将族谱借小婿瞻仰一番?陈子昂是您祖上哪一代的先祖?”
“这个”陈四六肥脸一窒,然后迅浮上一抹尴尬之色:“咳咳族谱我忘记搁哪儿了反正他是我祖宗没错!咱们还是先来瞻仰一下先祖的真迹吧”
萧凡立马露出明悟的神色。
明白了,老丈人这是顶着个陈姓乱认祖宗呢,这种行为相当于往自个儿脸上贴金,跟前世的高丽棒子颇有相似之处,一样的无耻。
不过陈四六的心理萧凡能够理解,人有了钱就会生出很多高层次的想法,找个名人做祖宗是很正常的,名利双收嘛,连洪武皇帝朱元璋都不能免俗,开国之后死乞白赖的硬说宋朝的朱熹是他祖宗,全国人民对老朱很无语
萧凡有点怀疑,是不是明朝初年的人都有乱认祖宗的毛病?这算不算一种时尚潮流?如果真是这样,自己是不是也赶个时髦,翻翻历史书,看哪位萧氏名人适合当自己祖宗,西汉萧何?还是南院大王萧峰?
萧凡很厚道的没去揭穿陈四六,人家哭着喊着非要认名人做祖宗,自己也不好拦着不是。毕竟人家好这一口
陈四六面带得色的将手中的“先祖真迹”缓缓朝向萧凡,泛着淡黄的古色竹纸上,几行龙飞凤舞的行草跃然而现,萧凡不由心神一凝,这可是古董啊,活了两辈子,总算第一次见到古董长啥样了,萧凡有点小激动。
萧凡微微弯下腰,细心的观赏着纸上散着淡淡墨香的字迹,陈四六小心翼翼的高高举着,不无炫耀之色的大声念着纸上的诗句,声情并茂之至:“‘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此乃先祖亲笔所书,其忧国忧民之情操,吾身为拾遗先祖后人,思来仍忍不住怆然而涕下啊”
萧凡愈肃然起敬,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子,由衷的夸赞道:“岳父大人的感情真丰富啊,不过”
“不过什么?”
“少了两个字啊,岳父大人”萧凡面带异色道。
“少少了两个字?”陈四六愕然:“什么意思?”
萧凡望向陈四六的眼神有点复杂:“‘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这是几个字?”
“二十二个字。”陈四六飞快的答道,算数方面他很有天赋。
“您再数数这幅字,上面有几个字?”
陈四六一惊,翘着粗如萝卜的手指,来回数了好几遍。
“二十个。”陈四六肥脸狠狠抽搐了几下,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萧凡点头夸赞道:“岳父大人真聪明,所以,它少了两个字。”
“莫非先祖故意少写了两个字?”陈四六脸色有些难看了,可提的问题仍不失天真烂漫。
萧凡缓缓摇头,用几分可怜的目光看着陈四六,他是认真的人,爱岳父,但更爱真理。
“咳,事实上”萧凡瞟了陈四六一眼,一本正经道:“这上面写的确实是一诗,不过与令先祖没什么关系,它有个名字,叫‘静夜思’,作者不姓陈,姓李。”
“静静夜思?何谓静夜思?”陈四六一脸懵懂,肥肥的老脸微微出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啊岳父大人这诗五岁的孩童都背得的。”
陈四六像被人狠狠敲了一记闷棍似的,张大了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识字?”陈四六满脸惊愕。
“略懂。”萧凡矜持的道。
良久
“老周,骗了老子一百两银子!”陈四六肥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的大声咆哮。
萧凡望着歇斯底里的陈四六,目光满含同情。
没文化真可怕。
痛骂半晌,陈四六扑上前将手中的“先祖真迹”刷刷刷撕了个粉碎,然后捂着胸口满面痛苦的坐了半天,这才悠悠叹气道:“贤婿啊”
“小婿在。”
“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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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啥前几天太浪费了,没精了,等明天再补给各位,聊表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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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浦商人婿 第十九章 许愿神灯
陈四六的脸变得很快,不愧是商人,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过硬,刚才被骗的事情仿佛根本没有生过似的,提起正事的时候,他的脸上马上恢复了以往和善憨厚的笑容,看起来令人倍儿有安全感。——陈家庞大的家业就是靠他这张憨厚的肥脸混来的。
“贤婿啊,你今年多大啦?”陈四六堆着笑脸,跟萧凡拉起了家常。
“小婿今年十九,已近弱冠了。”萧凡回答得很有礼貌。
“十九明年该行冠礼了,开春以后,我便带你去陈家祠堂,请县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学究,热热闹闹的给你办一次行冠大礼。”陈四六亲热的说道,边说还边拉起了萧凡的手,不住的摩挲,摸得萧凡浑身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
这人什么毛病?说话就好好说,干嘛非得拉着手说?还摸来摸去的,恶不恶心?
毕竟是长辈,萧凡不能太拂他面子,只好任他吃自己的豆腐,还不得不挤出一脸难看的笑容。
“多谢岳父大人,小婿感铭五内。”萧凡嘴上感激,眼睛却盯着被陈四六抓着的手,忍着恶心看着陈四六不住的摸啊摸啊
陈四六浑然不觉,仍亲热的道:“贤婿啊,你双亲走得早,幸好当年你父与我定下了这门亲事,否则这世上就剩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多么凄凉”
摸啊摸啊
陈四六越说越动情,眼眶很快泛了红,语声哽咽:“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父亲去了,可我还在,岳父如父,可惜我这几年一直在外奔波,对你殊乏照料,贤婿啊,为了这个家,我对你太过疏忽,你不要怪我才是”
摸啊摸啊
萧凡赶紧一副情动的模样,顺势抽回自己的手,长揖道:“岳父大人言重了,陈家肯收容我,已是天大的恩情,小婿一直铭记在心,常思涌泉相报,怎敢责怪您呢。”
商人果然是商人,连感情都是先见效益再投资,萧凡对这位岳父又多了几分了解。若非他帮着陈家解决了这次危机,恐怕陈四六早已毫不怜悯的将他赶出府了。
陈四六叹息,又一把抓过萧凡的手,摸啊摸啊
“这次陈家得罪了曹县丞,多亏贤婿斡旋游说,才免了陈家灭门之危难,陈家上下对你实是感激万分贤婿啊,我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毕竟已是一家人,你不妨告诉我,你想要什么?只要陈家有的,我都愿给你!”
看着萧凡有些呆楞的表情,陈四六又补充了一句:“不论是人是物,都可以,你是我最看重的女婿啊!”
陈四六将“女婿”二字咬得非常重,这样的暗示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显得不能再明显了。
是的,陈四六忽然想通了。
把女儿嫁给这个穷小子,其实也不错。
陈四六这样想的出点当然不是因为当年的承诺。
曹县丞虽说已放过了陈家,但他心中对陈家必然还是有些芥蒂的,官员都好面子,一个低贱的商户之子,在大庭广众之下踹了朝廷命官一脚,这个面子丢得可不小,尽管萧凡不知用什么办法劝住了曹县丞,可这位二老爷心头的火却不是一天两天能压下去的,此时若不赶紧以低姿态拉拢讨好萧凡,向那位县丞大人释放善意,万一哪天曹县丞不爽了,又拿陈家开刀怎么办?
一想到那位曹县丞后面站着的燕王殿下,陈四六就头皮麻,那岂止是靠山呀,简直是喜马拉雅山脉了,这样的大人物对陈家生了怨隙,等于是在陈家人头顶上悬了一把鬼头大刀,随时都有可能掉落下来。
所以说,在陈四六的心里,陈家目前还是没有度过危险期,这个时刻,拉拢萧凡是最好的选择。
曹县丞能买萧凡的面子,放过陈家,这其中的过程虽然外人不知,但陈四六可以肯定的是,萧凡必然在曹县丞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在与曹县丞沟通无门的情况下,仅凭这一点,说什么都得拉拢萧凡,把女儿嫁给他都无所谓,——再说了,女儿本来就是他的。
在这种心理下,陈四六坦然的开始称萧凡为“贤婿”,并且向他释放出非常明显的暗示,——只要你大胆开口,“女婿”这个称呼,可以实至名归的。
陈四六的暗示很快起了作用。
萧凡闻言眼睛顿时亮了:“什么都可以要?”
陈四六点头,望着萧凡欣慰的笑,目光中一道狡猾的精光飞快消逝
“什么都可以,只要陈家有的,不论是人是物,我绝不吝啬。”
萧凡高兴极了,瞧着陈四六胖乎乎的身子也格外顺眼起来,陈四六的形象渐渐高大,就像就像一盏阿拉丁神灯
如果陈四六没意见的话,萧凡真想上前去擦一擦他那圆滚滚的肚子
多么可爱的胖岳父呀!
现在这盏神灯递给他一张盖好了章的空白支票,牛逼烘烘的让他随便填数字,财大气粗得一塌糊涂。
萧凡不淡定了,他有种幸福的晕眩感,这种感觉就像买彩票中了头奖。
该管岳父大人要什么呢?
家产?不行!估计陈四六不但马上会反悔,而且还会当场翻脸,萧凡已经见识过他变脸的度了。
田地?房子?商铺?这些都是陈四六的命根子,萧凡估计他宁愿选择把自己身上的命根子割下来送他,也不愿将这些跟银子有直接关系的宝贝送出去。
想来想去,萧凡由兴奋慢慢变成颓丧,他觉得这位阿拉丁灯神很不够意思,貌似什么都可以要,细细一想,却什么都不能要,开出的那张空白支票简直连厕纸都不如。
萧凡长长叹了口气,忽然眼睛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接着他开始有点忸怩起来,目光中流露出一道亮晶晶的光芒。
“岳父大人,真的什么都可以要吗?”
“当然!”
陈四六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喜色,拢在袖中的肥手紧紧攥成了拳头,说,快说啊!只要你开口,莺儿马上就可以跟你成亲!
在陈四六期待的目光下,萧凡舔了舔嘴唇,非常羞涩的道:“如果岳父大人不反对的话,小婿想”
“你想要什么?”陈四六声音有点颤。
“小婿想能不能把上次门敬的银子给报销了?”萧凡俊脸有点红,忸怩得像个等待流氓非礼的粉头。
“啊?”陈四六傻眼。
没得到灯神的回应,萧凡只好耐心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