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允炆借坡下驴,假惺惺的客气两句后,便顺势答应下来,命黄子澄为朝廷钦差,代天子巡狩北境,慰犒边军,奖赏藩王,三日后离京启程。
黄子澄流着老泪磕头谢恩,退回了朝班,深知人言可畏之后,对朝政国事再也不敢胡乱开口了。
朱允炆坐在龙椅上,含笑看着黄子澄退了回去,想到最近这些日子,黄子澄在他面前诸多不敬之处,朱允炆的心头却渐渐蒙上一层挥之不去的阴影。
——黄先生真欲效曹操吗?那自己是什么?汉献帝?
一道看不见的沟壑,在这个年轻天子的心中悄无声息的产生,越裂越大
功勋班里,萧凡面无表情站在各国公侯伯中间,眼中却划过一道兴奋的光芒,如同一颗石子投进平静无波的湖水中,荡起圈圈涟漪。
退朝时,朱允炆在众臣山呼万岁声中,负着手面无表情转过龙椅后的屏风,往华盖殿走去。
萧凡出了皇宫,与众公侯大臣们含笑一一寒暄几句,也上了马车,往家中行去。
马车的车帘刚放下,萧凡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今日在朱允炆心中种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待到这颗种子渐渐生根发芽,只差最后一步,便可将黄子澄顺利赶出朝堂,黄子澄若能从北平活着回来,等待他的,必然是罢官或贬职地方,京师朝堂,已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少了首领的清流大臣们,也必然是一盘散沙,不足为虑。
想到这里,萧凡兴奋的握紧了拳头,还差一步,只需最后再烧一把火,黄子澄这个祸害建文朝廷的忠臣便可彻底告别京师朝堂,而萧凡再也没有掣肘,他思量已久的理想抱负也可以一一实现。
历史不会重演,朱允炆不会逃亡半生,建文朝廷,也不会是短命的朝廷
一切都将改变。
——该给这次赶走黄子澄的行动取个什么名儿呢?
扫黄行动吧。
回到家已是近午,萧凡刚跨进前院,张管家便迎上前,殷勤的帮萧凡掸灰拭尘,神情分外恭敬。
“老爷,今日燕王世子来拜访您,可您上朝去了,世子被夫人请进了内堂,哎哟这兄妹俩一见面就抱头痛哭,老朽在一旁看得都心酸呀”
萧凡一楞,随即叹息道:“这几年确实苦了她啊世子还在府里吗?”
“世子见老爷不在,留下一些礼品便走了,礼品搁在前堂,还没来得及收进库房呢”
萧凡皱眉道:“燕王殿下一家子都很客气啊可我乃两袖清风的清官,怎能收人贿赂?”
神情痛苦的挥挥手:“管家,把礼品退还给人家吧。”
张管家呆了一下,急忙点头道:“是,老朽这就派人还回去。”
说完张管家扭头便走。
萧凡急了:“哎慢着你真还回去呀?”
张管家转身茫然道:“老爷,是您自己说要还回去的呀”
萧凡跺脚道:“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嘛,你还当真了?留下都留下指挥使家也没余粮啊。”
张管家:“”
说着话,萧凡与张管家已走进了前堂,见前堂内大大小小堆满了箱子,人还未至,一股浓郁的铜臭之气扑面而来,看来朱高炽这回下了血本,送的礼品价值不菲。
萧凡高兴的咧了咧嘴,心中有些兴奋,钱嘛,谁会嫌钱多?自然是越多越好,当奸臣就得有个奸臣的样子,贪污未免流于下乘,但别人送上门来的银子,不收白不收,不收贿赂的奸臣不是好奸臣。
萧凡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心里乐开了花,眼睛一瞟,却见箱子上面搁着一卷画轴,萧凡皱眉道:“这些是什么东西?”
张管家急忙掏出礼单仔细核对了一遍,道:“这是南唐徐熙的《玊堂富贵图》,老爷,这可是真迹呀,值不少银子呢”
此时萧凡眼中只有那堆装满了金银的箱子,他又不是懂得风雅的文士,对那卷真迹自然没看在眼里,闻言想了想,淡然道:“你到城南,把这幅画送给泰丰米行的陈掌柜,就说是我花了千金买下来特意送给她的,切记别说是我转手送的,人情要记到我头上,知道吗?”
张管家忙不迭点头答应。
“顺便让她把上半年的银子结了,朝里一半大臣眼巴巴等着分红呢。”
城南泰丰米行。
陈莺儿一袭素色衣裙,乌黑的秀发松松披散在肩上,翩跹的裙摆下,一双雪白粉嫩的玉足裸露着踏在铺了地毯的地上,婀娜的身姿带着几分慵懒如猫般的成熟风情。
此刻她正坐在房内的铜镜前,痴痴看着镜中那道消瘦的朦胧芳影,两行清泪悄然滑落脸庞。
又是一年春去,绚烂芳华不知不觉又消逝了一岁。
女人,有几度春秋可以蹉跎挥霍?今年,她已整整双十年华了。
那个狠心的人,如今已是高高在上的朝堂权臣,他如神灵般俯视众生,于云端顶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权柄日益深重,他可曾想过一个苦命的女子日夜在等候着他的一个笑容,一个眼神?
萧凡,你真的如此狠心,连看我一眼都不屑吗?
一年时间,陈家商号已是大明境内最富有最有实力的商号,在锦衣卫的暗中保驾护航和陈莺儿自己不断努力下,陈家商号如今分号遍布南北各地,其重心已渐渐偏移到了北方,各种明暗生意如米行,车马行,绸缎庄,青楼,赌馆等等,如滚雪球一般,资金和势力越滚越大,有了锦衣卫这块金字招牌做靠山,生意发展得顺风顺水,不论官场还是江湖,敢找陈家麻烦的人,早已不知不觉被锦衣卫合理合法的清理得干干净净。
不得不承认,除了当官儿,萧凡还有一颗善于经商的头脑。在陈家商号愈发壮大时,萧凡又适时的将商号里的股份分成了二十来份,除了她和萧凡本人占了大头,其余的都白送给了朝中一些掌握了极大权力的重臣,那些尚书,侍郎们拿了陈家的股份,他们自己的利益也与萧凡和陈家紧紧绑在了一起,陈家有了这些朝廷大臣和锦衣卫做后盾,发展势头愈发不可遏止,如今已然称得上富可敌国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陈莺儿想要的。
她想要的很简单,只求能在萧凡心中占到一个位置,立锥之地足矣。
这个愿望,一年来竟一直不能实现。
萧凡很忙,他太忙了,忙得根本顾不上看她,连她自己厚着脸皮去衙门找他,却经常扑了空,或者见着人了也匆匆忙忙说两句便打发她走。
陈莺儿满腹幽怨,空对铜镜,镜中人孤影只,无处话凄凉。
为何别人过得美满幸福,而我陈莺儿,注定一生孤苦,飘若浮萍?
萧凡,我多想在我人生最美丽的时候为你披上嫁衣,你为何一直不肯回头看我一眼?女人韶华如昙花,待到我年华老去,那时你纵肯娶,我又怎配嫁你?
铜镜中的倩影微摆,瘦弱的肩头轻轻抖动,陈莺儿俏面泪已成河,涓涓而下,如带雨梨花,再也不复平**强人的模样,此刻分外惹人怜惜。
她盯着镜子看了许久,盈盈站起身,纤细的手指轻轻一勾,衣带顿时松落,雪白的丝衣顺着肩头悄然滑下,露出她傲挺的**,白皙赛雪的胸前,两颗粉红的蓓蕾如寒梅般绽放在晨风中,迎风微微颤动。
这是一具充满了成熟风情的娇躯,干干净净,纯如雪莲,不曾受到一丝玷污。
陈莺儿含泪注视着镜中赤luo的自己,眼中的幽怨如一汪黑潭,深不见底。
二十岁的处*女陈莺儿自嘲般笑了一下。
微风透过红木窗棂的缝隙悄然拂来,吹起妆台上一纸雪笺,笺上是陈莺儿昨晚凄然写就的一阕《一剪梅》。
“孤影琼楼锁清江,泪入愁肠,难解愁肠。
杜鹃枝头忆檀郎,爱也情伤,恨也情伤。
犹悔旧年多思量,欲进西厢,怕进西厢。
望断秦淮落日长,酒饮千觞,还饮千觞。”
风拂过,又寂然。雪笺之上斑斑泪痕,浸湿了纸,模糊了墨,相思句子混杂着泪,幽怨之情,皆蕴小词中。
楼下,蹬蹬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陈莺儿一惊,急忙穿上素裙,系上衣带。
珠帘叮当脆响,贴身丫鬟抱琴梳着双丫髻,手里捧着一卷画轴,蹦蹦跳跳跑进来。
“小姐,姑爷啊,不对,锦衣卫指挥使萧大人派管家送了一卷画儿”
陈莺儿美眸一亮,急忙站起身,飞快而至。
“他他送我画儿?什么画儿?快快给我看看这个狠心的家伙”陈莺儿抹着泪,又喜又气。
抱琴嘻嘻一笑,小小的脸蛋布满了喜悦,像一轮清新耀眼的朝阳,驱散了整个闺房的阴暗。
二人怀着欣喜,颤抖的纤手拉开画轴上的丝带,一幅带着苍老气息的彩画缓缓舒展开来。
暗黄的画纸上,十数朵雪白的富贵牡丹傲然绽放,极尽妍态。
抱琴上下看了几眼,娇笑道:“小姐,好美的花儿呀萧府的管家老头儿说,这是萧大人花了千金买下来,特意送给小姐的呢,小姐,萧大人一直把你放在心里的。”
陈莺儿也是俏面含笑,仔细欣赏着画中的牡丹,看着看着,陈莺儿俏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美眸眨了几下,成串的泪珠儿再次滑落脸庞,神情不再是幽怨,而是一片悲伤绝望。
抱琴被她的反应吓到了,急声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萧大人送你画儿,你该高兴才是,你怎么哭了?有什么不对吗?”
陈莺儿娇躯微微颤动,手指发着抖,指着那幅画儿,颤声道:“抱琴,你看你仔细看看这幅画”
“这画怎么了?”
陈莺儿绝望的闭上眼,凄然道:“此画之中,画无蝶,花无香,萧凡送我此画,实是暗喻我陈莺儿一生无偶,孤独终老萧凡,萧凡你好狠的心”
“阿嚏——”
萧府内,正坐在内院桃树下乘凉的萧凡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萧凡抬头望了望天,然后揉了揉鼻子,莫名其妙挠头道:“什么人骂我?我今儿明明送了一件大礼出去,值不少银子呢,日行一善,别人应该夸我才是”——
以下不算字数——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点,太累,晚上睡过头了,早上才开始码字
嗯,还有,上面那阕词是我几年前所作,觉得挺符合心境的那个,平仄格律方面或有瑕疵,贻笑大方了,各位莫深究羞愧退下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 伊人无踪
第一百七十八章伊人无踪
黄子澄府。
内堂气氛一片低迷,黄子澄坐在主位,一贯直挺的背脊今日显得特别佝偻,以往精神矍铄的脸看起来也变得格外苍老。
抓住太师椅的扶手,黄子澄的手青筋暴凸,另一只手则捂住了嘴,使劲咳嗽了一阵。
暴昭和黄观坐在宾位,见黄子澄不复往日精神,身躯颓靡了许多,二人静静看着他,心头不由泛起几分心酸。
这位老人,为大明天下付出了太多,他顽固,他刚烈,他迂腐,可他却是大明朝堂中当之无愧的板荡忠臣,——忠臣已老,壮志未酬。
沉默了很久,黄子澄花白的眉毛微微一动,他长长叹了口气,神色萧索道:“二位同僚,老夫三日后离京,远赴北平,京师一切,还请二位同僚多为看顾,今上年幼,处事颇多欠妥”
话未说完,黄子澄急忙住口。
朝堂市井间本就谣言四起,说他黄子澄欲效汉末曹操,有挟天子擅权之意,人言可畏,以后再不可将天子年幼之类的话挂在嘴边了。
暴昭黄观二人却已听出了黄子澄话中未尽之意,二人齐声叹气,默然不语。
黄子澄自嘲般一笑,道:“老夫洪武十八年高登金殿,探花入仕,辅佐君上十三年矣却不曾想如今新君甫立,朝中奸臣当道,老夫空有一番除奸雄心,却终被流言蜚语所误,不得不暂离朝堂”
黄观叹道:“老大人素来对藩王多有忌惮,此事满朝皆知,如今燕王势大,野心昭然若揭,老大人此去北平,凶险万分,还需小心为是。”
黄子澄哈哈一笑:“小心什么?自古邪不压正,老夫乃堂堂朝廷钦差,天子使臣,他燕王纵有不臣之心,难道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公然杀害老夫吗?”
笑声一顿,黄子澄神情又变得黯然,长长叹息道:“可惜奸臣谄上,天子被人蛊惑,长此以往,朝中必然乌烟瘴气,如今外有强藩环伺大宝,内有权奸一手遮天,我大明乃先帝马上浴血厮杀,驱逐鞑虏所创,这才短短三十一年,便已是内忧外患,危机四伏,老夫空有报国忠君之心,奈何上天不公,何以如此待我”
暴昭黄观二人听出黄子澄话中怨恚之意,不由大惊,急忙拦阻道:“黄公慎言,需知隔墙有耳,言多必失,如今锦衣卫掌监督百官事,密探遍布京师,若被他们听到,不大不小亦是一场祸事”
“哼那又如何?天子被奸臣所蛊,对老夫生了猜忌,但老夫教授天子多年,深知他是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