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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被搜完身。进了号房,书生才猛地一拍脑袋,惊疑自语:“他们怎么知道我答应了太孙殿下的事?这是群什么人呐?”
袁忠一直盯着书生的身影消失在贡院门内,这才轻松下来。
一名亲军侍卫迟疑着对袁忠道:“百户大人,若这书生进了号房,认出了萧公子,不愿给他做卷子,那怎么办?”
袁忠叹了口气,道:“咱们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事儿,还得看萧公子他自己,这是他们读书人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江南贡院。
位于秦淮河南畔,夫子庙中心地带,贡院建于南宋年间,由当时的知府史正志初创,初为县府学考试场所,大明立国之后,为院试。乡试以及会试的统一考试地点。
贡院四周有围墙两重,围墙布满荆棘,以防考试之人舞弊,内置大门五间,俗称“龙门”取鲤鱼跳龙门之意,中间的三门上方挂有横匾,中门上题“天开文运”东西两门则题“明经取士为国求贤”进门后的左右两边,便是两排低矮的号房,又称号棚,应试的书生们一人一间号房,在此求取功名。
进贡院的书生们都要核对童生身份,童生才有资格考院试,然后童生们还要被兵丁搜身,以防有人夹带舞弊。搜完身后,便每人领了一块小牌子,牌子上写着自己的号房名称,对号入房,不得混淆。
萧凡兴致勃勃的欣赏了一会儿,领到牌子后,便照着牌子上的号码,径自寻了过去,找着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进去坐了下来。
进了号房之后他便感到有些不对劲了。
号房都是两排为一巷,每条巷内皆站着一名监考的官员,还有数名来回巡逻的兵丁,奇怪的是,他被分到的号房却在贡院的最南面,而且两排号房空荡荡的,除了他再无别人,更离谱的是,监考的官员和巡逻的兵丁也一个不见,就好像他这个应试的童生完全被人遗忘了似的,根本没人注意他。
想到刚才贡院门口他报出姓名后,一名身着四品官袍的官员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萧凡心中顿时有些了悟多半是朱允坟已跟这些官员打过了招呼,官员们干脆对他不闻不问,连监考都懒得监了。
这是明目张胆的询私舞弊呀!这种行为简直,太让人欣喜了!
有个皇太孙罩着,实在是件惬意的事。
这时只听到明远楼前传来一阵嘈杂的说话声,原来是应天府的学政大人在向各考生话,话的内容很枯燥。无非就是赞扬先贤孔孟,然后再对当今天子歌功颂德一番,最后再宣布考场纪律,警告不许舞弊等等一般的院试需要考四场或五场,第一场名为“正场”后面几场叫初复,再复等等,顾名思义,初复再复,相当于前世所说的补考,第一场不中者还有补考的机会,若是第一场能过,后面的便不必再考。
直到开考之后,萧凡这才停止了好奇的四下打量,安心坐在号房内。
没过一会儿,便有书吏走过来,给他所在的号房桌上发了一张答题纸,然后高深莫测的朝他一笑,转身便走了。
答题纸上写着应试人的姓名,籍贯,所在号房的号码,甚至连应试者的容貌都简单形容了两句,一这年头没有照片,只能用文字来简单形容人的容貌,以防止代考的情况发生。
不过令萧凡奇怪的是,书吏发给他的答题纸上,写着分明却是别人的名字,别人的籍贯。
难道是书吏发错了?
还没等他开口叫人,这时便听见隔壁的号房里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萧凡?哼!庸俗的名字,俗不可耐,难怪连个秀才都考不了,还要我来帮忙,呸!”
萧凡楞了一下,接着便明白了。
旁边的这位大概就是朱允烦找来帮他做卷子的人吧?既然跟上面打了招呼,那么直接把写有自己姓名的卷子发到那人手中,由他做好了交上去,整个代考的过程便顺顺利利了。
旁边的人还在长吁短叹,喃喃自语,声音带着深深的愧意:“想我也是孔门弟子,先贤尝曰:君子者,权重者而不媚之,势盛者而不附之。穷不失义,达不离道”呜呼!饱读圣贤之书,今日却惧于权势,不得不做这等污浊小人之事,我实乃孔门罪人也,”
话中辛酸之意,令人神情,萧凡听得都不落忍了,要不是那人正是在帮自己做卷子,他真想跑到旁边去劝他坚持自己做人的原则,不可低眉摧腰事权贵
可惜萧凡也很有压力,他身上压着的是朱元璋的圣旨,所以”
其实做人太讲原则也不太好小圣人不是还说过网极易折吗?他怎么没把这话听进去?
萧凡决定让他继续纠结,等引尸做宗了卷午车卜尖了。再好好安慰他几”
只不过他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铜锣敲了三下,书吏又来了,这回是发题目。
题目是篇时文,其题曰: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诗》曰:“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萧凡目瞪口呆的看着这篇不知所云的题目,一脸茫然,根本不懂这题目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倒是没言语,想来他已认清了现实,既然已经坐了进来,坏事不做也得做了。
于是旁边的人一边答题一边唉声叹气,萧凡则呆呆坐在号房里,无聊的玩起了手指头”
枯燥的等了大约两个时辰后,萧凡便听到旁边的人长长吁了口气,萧凡心中不由一喜,看来那家伙已经做完卷子了。
萧凡心下顿时按捺不住,先探出头去。发现自己这排号房的巷里仍旧无人监考,人影子都没一个,于是他蹑手蹑脚的悄然走出了号房,鬼鬼祟祟四下张望了一番,确定没人看到他后,他便转身往右走了两步,来到隔壁的号房前,一人家担着沉重的良心负担,来帮他舞弊,作为一个彬彬有礼的大明朝准秀才,萧凡觉得很有必要亲自向他表示一下感谢。
隔壁号房内,一位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正举着答题纸,摇头晃脑的曼声吟哦,面露得意之色,看来他对自己答的这篇时文感到很满意。
既然他都满意了,萧凡当然更满意。
两步走到号房前,萧凡拱手为礼,压低了声音道:“多谢兄台慷慨相助,在下萧凡多谢了,少时太孙殿下亦必有厚报于兄台”
代考的书生被人打断了雅兴,顿时不高兴的抬头皱眉,望向萧凡。
于是,,两人都惊呆了。
半晌,
“是你?”两人异口同声惊呼道,眼睛瞪得比铃锁还大。
“你就是帮我做卷子的人(你就是要我帮忙做卷子的人)?”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沉默,
“我不干了!”书生一脸悲愤莫名,怒声大呼。
萧凡神色尴尬道:“兄台莫怒,刚才是一场误今”
“误会?”书生气得脸孔通红:“我揍你一顿再跟你说是误会,你干不干?”
“不干!”萧丹回答得很快。
书生仍旧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闻言一声冷笑,结果又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嘶我告诉你,虽然我答应了太孙殿下,但你今日这般羞辱于我,我便拼了让太孙殿下责备,我也不帮你做这卷子!”
说罢书生两手一抬,便欲将他网做好的卷子撕掉。
萧凡大惊失色,急忙一个箭步跨上前来,两手一托一抓,按住了书生的手。
“兄台不可冲动,这张卷子关系着我的前途性命,开不得玩笑啊!”
“你,你放手!士可杀不可辱,我今日绝不帮你写一个字,想当秀才,哼!明年另寻高明吧!”
萧凡急得汗都出来了,这张卷子对他来说非常重要,朱元璋的圣旨还压在头上呢,如果这次考不上秀才,他没准就被老朱砍头了,一皇帝不讲理,你能拿他怎么办?
“兄台,有话好好商量,您要觉得不解气,咱们现在把卷子交了,出去后你揍我一顿也行,卷子千万撕不得,撕了我就没命了”萧凡苦苦哀求。
“不行!今日若不撕这卷子小怎消我心头之恨!我今日非撕不可!”书生很执拗。
萧凡脸一沉,道:“哎,好说歹说你怎么老不听呢?非逼得我动粗是吧?”
书生勃然大怒:“好啊!刚才打了我还不够,现在在这贡院之内,你还敢打人?有种你揍我啊!”
“揍你就揍你!”
萧凡眼中凶光一闪,这次他学聪明了,先一把捂住书生的嘴,让他无法喊叫,然后另一只手握拳,砰的一下,狠狠击中了书生的脸,书生只觉脸颊一痛,然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两手一松,那张做好的卷子轻轻飘落下来。
萧凡眼快,伸手一捞,将卷子抓在手里,然后很小心的把它搁在号房的桌上,这下终于没了顾忌,萧凡心头一轻,接着便一手捂着书生的嘴,一手毫不留情的痛扁书生小揍得书生“呜呜”的闷叫连连。“叫你装清高!叫你碰瓷拦我马车!叫你油盐不进!叫你不识好歹”
“呜呜呜””
半刻钟后,萧凡心满意足的拿着卷子,叫开了号房锁着的门。
一名书吏走过来,瞧了他一眼,道:“做完了?是否交卷?”
“是的。”萧凡一脸温文尔雅的笑容,光看外表,简直是君子中的君子。
书吏点点头,接过卷子,往主考官那里递去。
主考官站在明远楼前,见萧凡走出来。不由露出古怪的目光。
“咳,交卷得很早呀,你确定交卷吗?”
“是的,大人,学生拿到题目后,才思如泉涌,一会儿就做完了。”
主考官的古怪目光愈盛。干咳两声后,道:“那你可以出贡院了对了,你隔壁号房的那位
“哦,大人说他呀,那人肯定是不学无术之辈,学生出来时。他还趴在桌上睡觉呢,学生真为我大明士子中出了这号败类感到羞耻”
“啊?咳咳,好好,你出去吧,出去吧
不好意思,今天晚了一点,这章四字,今天就这一更了。
早上起床后感觉头很重,脑子里跟灌了铅似的,码字码到现在更是一片昏昏噩噩,感觉有点不在状态,所以今天就这一章算了吧,如果分开为丑。字一章的话,也可以算2更了。嗯,实在坚持不住了,没审稿就发了上来,不知道有没有错别字,各位帮我找找,提个醒吧。
少年功与名 第七十六章 千古才子
公上老出贡院时神煮很轻松“他觉得这次考得很不错,一确的说,是那位大才子帮他考得很不错,卷子上洋洋洒洒一大篇,反正萧凡是一句话都没看懂,看不懂的文章肯定是好文章。
这样的好文章,考秀才应该没问题,朱元樟问不了他的罪了。老家伙一定很失望。
所以萧凡走出来的时候,脸上甚至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至于那位帮他做完卷子,又被他暴扁了一顿,现在还躺在贡院号房里昏迷不醒的可怜书生”,嗯。高兴的时候就不要去想那些令人不高兴的人了。
朱允坟穿着一身白色团花的绸衫,站在贡院门外正一脸笑容的瞧着萧凡慢慢走出来。
二人对视一笑。有种一起干坏事得逞后的默契味道。”卷子做完了?”
“做完了,这回当秀才肯定没问题。”
朱允坟笑道:“那是,也不看看我给你找的才子是什么人,人家当年可是殿试榜眼,投翰林学士,区区院试当然不在话下”
萧凡笑容凝固,有些傻眼了:“翰”翰林学士?殿试榜眼?”
朱允坟笑道:“对呀,要找就找最好的。阅卷时我纵然不跟应天学政打招呼,凭他那手锦绣文章,必然能给你评个院试案首,若是皇祖父要调你卷子看,想必对你愈发看重,哈叭”
萧凡擦汗,陪着朱允烦干笑,笑得很难听:“嘎嘎嘎”
殴打翰林学士”两次。是个什么罪名?
萧凡觉得有必要学习一下大明律了。
朱允坟左近分散而立一些亲军侍卫,他们都穿着便服,看似漫不经心的来回走动着。
袁忠站在朱允坟身后,一脸古怪的朝萧凡微微摇头。
萧凡明白了,看来袁忠还未将今日那位翰林学士大街上故意碰瓷,又遭自己痛揍的事告诉朱允坟。
二人站着笑了一会儿,朱允坟想起什么似的,抬头张望了一番,道:“对了,那位大才子呢?他没跟你一块出来吗?”
萧凡擦汗:“那个”他做完卷子也许觉得太耗脑力,所以正趴在桌上睡觉呢。”
朱允坟惊奇道:“不至于吧?人家会试殿试都考得轻轻松松。寻常一个院试居然太耗脑力?”
朱允坟狐疑的看了萧凡一眼,道:“你对他还算客气吧?””客气,当然客气,不是一般的客气
“那就好,此人才华横溢,深得皇祖父喜爱,千万得罪不得,你将来做了官。也要跟他多多来往才是“他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于情于理,咱们都应该等等他,等他出来了,我做东请他,你再好好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