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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站在门边上,以一副超大墨镜遮眼,却能看出是谁的人时,本能地就把手机朝背后藏去,“朱……凤凤……”
本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颤抖着喊出她的名字,她曾经高中三年的同学皆同桌。
朱凤凤已经气到了极点,刚才听到的虽然的只言片语,已经让她扑捉到一些,她不知道的事。
她深深吸了口气,强忍着上去扇她巴掌的冲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朱凤凤站在蹲位的门板边上,一手支在门锁那里,任严莉莉是只能朝后不能朝前。
看严莉莉不说话,也低着头不敢看她,朱凤凤又是一声冷笑,“严莉莉,什么叫和朱老头演的双簧?”
顿了顿,口气猛然凌厉,“你们到底演什么双簧了?”
严莉莉抬起蕴满眼泪的眼睛朝她看去,嘴巴瘪了憋,哇的下就朝朱凤凤扑去,“凤凤,事情其实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再怎么贪钱,也不会去勾引你爸爸啊。”
朱凤凤猝不及防,被她这个突如其来的猛扑,一下子松开手,整个人给逼得朝后退了好几步,凝回神,严莉莉还像只考拉一样死死粘在她胸口。
想起她的所作所为,朱凤凤不由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喂,严莉莉,我可不是男人,你快离我远地,我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逼急我了,真揍你的!”
听她这么一讽刺恐吓后,严莉莉才勉强离开她。
这里毕竟是公共场所,人来人往频繁,不是个谈话的地方,严莉莉刚流完产,身体虚,也不能到处乱跑,她们选择的谈话的地方,就是医院的花园里。
入夜后的人民医院花园,全然没了白天的喧嚣,安安静静的,除了几声小虫的鸣叫声,静谧的仿佛仿佛置身在野外郊区。
“喏,给你。”朱凤凤把从自动售货机里刚买来的一瓶热奶茶递给了严莉莉。
这个女人,和她一样年纪,本是大好年华时,怎么弄到这地步,说不可怜她,也是骗人的。
“凤凤,谢谢你。”严莉莉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奶茶。
“谢我倒是不用了,只要你不再出什么鬼主意害我,我就要谢谢你了。”朱风凤收回目光,朝远处的天边看去,如黑绸缎般的夜幕上,挂着点点繁星,看样子明天天气不错。
听出朱凤凤话里的讽刺,严莉莉拿奶茶的手,紧紧卷缩了起来,无神的眼底,也闪过难堪。
“说吧,你到底和朱大贵唱什么双簧了?”朱凤凤收回目光,冷冷的瞥向严莉莉。
严莉莉低头看向自己手里的奶茶,“我要说了,你真的不会再骂我吧?”
朱凤凤嗤鼻冷笑,“都被你们那样骗过一次了,还有什么好骂你们的!”
严莉莉抬起头,再次看了朱凤凤一眼,“凤凤,你还记得徐良子吗?”
朱凤凤没说话,曾经在她们上高中时,那么叱咤风云的人物,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看朱凤凤不搭话,严莉莉叹了口,兀自朝下说道:“和许多女生一样,我也一直暗恋着他,而他也喜欢上了我……”
“他喜欢上你?”听到这里,朱凤凤忍不住打断她,“像他那种整天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玩弄女人的人,你说他爱上了你?”
真是天底下,第一大笑话。
听着朱凤凤一针见血的冷嘲,严莉莉拿奶茶的手指,不由再次蜷了蜷,“凤凤,我……”
朱凤凤收回目光没再看她,口气已经很不耐烦,“我不要听你和徐良子的情事,我只想知道你和朱大贵发生了什么事?”
在他们的双簧里,她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谁又是受害者。
严莉莉沉默了一会儿,等拧开瓶盖,大口喝了口奶茶,才再次开口,“高中毕业后,我也没考上大学,就随随便便找了个班上,这么多年来,我始终在徐良子身边,我知道他在外面有很多女人,因为在乎他,我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就这样,我不断怀孕,然后打胎,直到这一次。”
她伸出手轻轻的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她将再也孕育不出任何子女,她失去了一个本人最基本的幸福。
眼底涌起一片悲凉的伤楚,“一个月前,他又在外面欠下一大笔赌债,就当我想着怎么帮他偿还时,他却忽然动起我肚子里孩子的主意。”
朱凤凤没忍住,再次凉凉的打断她,“严莉莉,如果不是你的子宫保不住他,在几个月后,他真的会成为我朱凤凤同父异母的妹妹或者弟弟?”
“不是的!凤凤,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严莉莉急吼吼地截上话,“我没有骗朱叔叔,这只是我听了徐良子的话而演的戏,朱叔叔也知道的。”
“什么戏?”朱凤凤感到自己太阳穴噗噗的跳了起来。
听话里的意思,朱大贵早知道严莉莉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了!这么说,他那么心急,那么伤心,都只是演戏给自己看的!
好不容易灭下去的火,蹭得下,又烧了起来。
“徐良子带我去见了一个人……”严莉莉把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朱凤凤。
朱凤凤错愣当场,难怪,向来洁身自好的朱大贵会忽然在女人身上失手了;难怪严莉莉一流产后,他就要拽着自己回X市,原来,他也是这里面的“帮凶”,只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似乎是看出朱凤凤的疑惑,严莉莉凑到朱凤凤耳边,又补充了一句话,“我刚才在病房里看电视,才知道,那天带我去见你爸爸的人是这里新上任的市委书记。”
夜风骤冷,严莉莉刚流产完的身体,根本吃不消,没多久就回病房了。
和朱凤凤一番交谈下来,她也想通了一些事,为了个男人把自己的身体搞成这样,真的不值,那种忘恩负义的男人,根本没什么值得留恋的,分手就分手吧。
朱凤凤成长的坏境,让她对“官商勾结”四个字,更为敏感。
联想到上午凌漠出现在医院里捉奸,下午陈熙就竞标成功,她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拿出手机,直接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没等那头人开口,她对着那头就是噼里啪啦,一阵大骂,“朱大贵,你还是不是杀猪的出身,胆子小成这样,我真替杀猪界的同僚们,大大鄙视你,以你为耻!”
朱大贵接到宝贝女儿的电话的狂喜,都被她这句话浇灭了。
他就这么个独生女,平时真是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里怕摔了,但是这次,性命堪舆前,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对着她就是一声怒吼,“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接你。”
又是这句话,朱凤凤很不屑地朝上翻了翻眼珠。
事实上,在服务区,左等右盼没看到朱凤凤出来,他差点直闯女厕所了。
爱女半路“丢”了,他也没心思没去,一声令下,穿黑衣的保镖皆司机,把车再次开回到了A市,朱凤凤打电话来时,他正在沿途慢慢寻找。
“严莉莉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朱凤凤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不等朱大贵开口,她又是一阵讽刺,“真看不出来啊,你朱大贵在干杀猪一行时,技术不怎么样,现在的演技倒是突飞猛涨成这样,要不来年,我们也投资去拍电影,你朱大贵当主角,说不定,还能得个影帝什么的。”
看女儿对自己一口一声“朱大贵”,话也越说越离谱,朱大贵也彻底火了,“朱凤凤,我是你爹,有你这么没大没小的孩子吗?”
朱凤凤似乎被这样凌厉的口气吓到了,半晌没说话。
朱大贵心软了,“凤凤啊,老话都说民不和官斗,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想到被迫签署下的那张纸,朱大贵就恨得牙根直痒。
他发家虽然靠的是彩票,但是,后期的钱,可都是靠他辛辛苦苦经营来的。
所以他的一切,他都是要留给自己的女儿的,却被迫签署下那样一份不公平的协议,怎能不气。
“爸爸。”朱凤凤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不过却是比刚才不知道平和了多少,“我就问你一个问题。”
这样沉着冷静的朱凤凤让朱大贵暗自窃喜的同时,也涌起一阵失落。
和天下所有的父母一样,他只希望他的女儿,在他的护翼下能够永远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幸幸福福。
时光终究是不留情的,他的女儿终于长大,有了自己的生活,理想,也到了不再需要他保护的那天了。
“什么问题?”朱大贵拍了拍司机的肩膀,示意他靠边停下后,就开门走了下去。
“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只为利用叶晨,让凌漠乱了手脚,好让陈熙竞标成功?”朱凤凤的声音平缓的不带任何起伏。
朱大贵长长叹了口气,实话实说,“他们的目的我真不知道,如果不是阮川寒拿你威胁我,我怎么样也不会这么做。”
虽然只是个杀猪的出身,他还是有自己的骨气,他唯一的软肋,只是他的女儿。
“爸爸,你先回去吧,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朱凤凤说了这么一句,就打算挂电话,被朱大贵喊住了,“女儿,等一等。”
“还有什么事?”朱凤凤现在的心态特别平静。
谁说女二号,只是拎着酱油瓶出来打酱油的,她就是个例外。
“你要坚持留在这里,爸爸也不再反对,但是一定要让裴枫留在这里陪着你。”朱大贵说出自己的底线
朱凤凤想了想,然后点头,“好,我现在在人民医院,你让他过来。”顿了顿,她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你不准过来。”
她怕自己一看到朱大贵,刚才伪装的沉稳淡然,全部变成怒火,对着他的鼻子,大逆不道的又一通大骂。
……
在周维可买东西回来之前,宋毅断然是不敢睡觉的,不知道自己睡哪里是一个原因,更大一个原因是,他要牢牢贯彻凌老板的,嫂子三步之内,不准周维可出现的命令。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啊,着急很无聊,于是,他打开了电视,不过怕影响房间里的那个人休息,他没开声音,看的是无声电视。
拿着遥控,把所有的台都换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喜欢的节目,就锁定在了央视少儿频道。
看看动画片,在给自己增加点童趣的同时,也算是弥补一下小时候的遗憾。
还算好,现在放的是没有声音也能看的猫和老鼠,他正瞪大眼睛,强迫自己专心又仔细的看着液晶屏幕上,那只老鼠是怎么戏弄猫时,里面紧闭的房门打开了。
他很敏锐的听到了声音,忙挺直本弯的差不多快瘫到沙发上的后背,并且在叶晨出现在他面前时,已经飞快站了起来,“嫂子,你怎么出来了?”
叶晨掀起眼帘,慢慢的,若有若无的睨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也不知怎么了,宋毅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这么一紧张,他就拿起遥控器,打开了声音,很不合适地热情招呼起叶晨,“嫂子,你看不看电视,猫和老鼠,很经典的,据说金正日活着的时候也最爱看这个。”
叶晨抿了抿唇,然后真的朝沙发边上走去,宋毅也不知怎么了,随着叶晨的走进,脑海里再次闪出凌漠的那条短消息,三步之内不准出现!
于是,等叶晨走到沙发边,宋毅已经蹦到了她三步之外。
“你怎么了?”叶晨看向他,大大的,清澈的眼睛里蕴满疑问。
“没什么,我这是在锻炼身体。”宋毅反应还算快,为增加话里的可信性,还真的做成弯腰压腿的动作。
叶晨并没好奇他这样的举动,沉吟片刻,拿起遥控,关掉电视后,忽然开了口,“凌漠为什么让你来这里?”
“啊!”这次换宋毅惊讶了,她怎么知道自己是凌哥派来的?
“嫂子,谁是凌漠?我不认识?”看着叶晨的眼睛,宋毅睁眼说瞎话。
叶晨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抹促狭的淡笑,“你们‘狂世’的人,是不是一个比一个会装?”
“嫂子,我……”宋毅很不满地撇撇嘴,在心里暗道,人家早就离开了“狂世”好不好还,还你们“狂世”的人。
叶晨并没说话,而是就这样瞪大眼睛看着宋毅,一副看你接下里怎么说的架势。
宋毅闭上才说了三个字的嘴巴,向来伶牙俐齿的他也穷词了。
“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凌漠,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没有回头路,我和他早就没了关系,以后请他不要让他的人再出现在我身边!”
叶晨是沉着脸说完的这句话,当中的决绝之意,让宋毅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事到如今,宋毅觉得自己真的没有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份,看向叶晨,索性点点头,“嫂子,你刚才说的话,我都会转告给凌哥的,但是……”
他低头朝她的小腹看去,“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告诉你,凌哥已经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言下之意,即便把话带到了,他也走了,凌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