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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浩雄是比以前懂事多了。
又过了几天,浩雄突然一口气买了两台手提电脑,均是日本名牌。他的解释是一台给夏夕写作用,一台送给柯俊。照理说夏夕是一个久经考验的知识女性,但是
在打开新电脑的时候还是双眸闪亮几乎手舞足蹈,看来物质的力量是绝对不能低估的。她对浩雄的态度也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成为至亲至爱。
遵义说,妈,不就是一台电脑嘛,看你把他夸得天下无双。夏夕说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痛,你嫁给智雄这么多年,他也没孝敬我一台电脑啊,看来浩雄真是有实
力了,原来你们说他做证券发了财,我还以为是徒有虚名呢。
柯俊对她的电脑当然也是爱不释手。
只有遵义是冷静的,一个星期天,她亲手做了几个菜,约浩雄到家里来吃饭,吃饭的时候,两个人也只是扯了几句闲话。饭后,遵义一边削苹果一边问浩雄: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北京?”
浩雄愣了一下,道:“还没想好呢。”
“我劝你马上回北京,别耽误了工作。”
见浩雄不说话,遵义又道:“我知道你跟智雄见过面了,而且你说服不了他,所以你拼命地花钱对我们好,想为智雄赎罪,是这样吧?”
“不是,我只是希望为你们做点什么。”
“浩雄,我明白你的好意,但这不是一回事,也没有任何意义你知道吗?你这么做只会增加我的心理负担。”
当晚,浩雄离开遵义的家以后,立刻打了智雄的手机,他说他必须马上见到他。
两个人约在一家茶艺馆,情调温和彼此也容易控制情绪。
刚一见面,浩雄就表示上一次他太不冷静了,希望智雄可以谅解。智雄没有说话,但表情也缓和下来。
这一次浩雄变得聪明了,他一直在讲柯俊的趣事,最后还无比感叹地说,对于一个没有孩子的人来说,真不知道这是一种安慰还是折磨。智雄当然理解浩雄的苦
心,而且一谈到孩子,他的心也是翻江倒海难以平静。
智雄说,其实,遵义以前的恋情,无论是跟谁在一起,都是不值得计较的,这些道理我怎么会不懂?只是,人的心瘾真是一个恶魔,事实上是我自己厌倦了循规
蹈矩的生活,以前由于遵义的完美,我似乎在坚守着什么东西,一旦发现她也是有内心隐秘的人,我就突然觉得这种坚守毫无意义了也就是在这种时候,我认识
了我现在的女朋友,她无限的激情与活力磁石一般地吸引着我,使我根本离不开她。
他们的感受是何其的相像,浩雄心想,当年的楚霖像玻璃人一样走进他朴实无华的生活,这对于他来说既陌生又刺激,而他也为这一梦幻般的追逐付出了惨痛的
代价。
浩雄的心再一次紧缩起来,他说,智雄,你就听我一句话吧,我走过的路,我吃过的苦,我都不想你再来一遍你是一个单纯而又诚恳的人,你不要以为我是
生过病,直面过生死,所以才会有完全不同的价值观。我告诉你,人生的有些风浪是不动声色的,但同样可以把人摧毁。
哥,我希望你能见一下我的女朋友。
浩雄直视着智雄的眼睛,他知道他刚才的肺腑之言是白说了。一时,他无比怅然,他叹了口气道,不,我没有兴趣。
(六十八)
最近一段时间,夏夕的心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浩雄的到来当然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是她真的没想到浩雄早已不是当年的浩雄,不仅成了大款,而且还那么有情有义,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阳光富豪,这样的人岂是
打着灯笼能找到的?老实说,初见浩雄的时候,夏夕并没有那么功利,即便是接受了他的电脑这么厚的礼,她也没有多想,毕竟他生病的时候遵义有恩于他。
然而,也就是在这之后,浩雄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他要在南方建立一个大型的房地产交易中心。这件事他提过,夏夕只当他是说说而已。想不到经过一段时
间的筹备,事情真让他干起来了,还在大酒店的国际会议厅开了盛大的酒会,不仅华盖云集,而且各方的嘉宾也十分捧场。浩雄的公司取名为户美荐屋,由于注资的
浩大,令业中人士不得不刮目相看,更让夏夕对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夏夕和遵义当然都参加了酒会,在酒会上,夏夕问遵义浩雄为什么突然决定在南方办公司,而且手笔那么大。遵义说,我是问过他,他说是公司业务发展的需要。
夏夕没有说话,但是她根本不相信浩雄的解释,她觉得浩雄所以这么做,完全是因为放心不下遵义和智雄。而有一个现实是不能忽视的,那就是浩雄目前已经是至尊王老五,被无数的白领丽人盯着。可是看得出来,他对遵义是格外尽心的,或
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他其实已经流露出对遵义的感情。
星期六的晚上,遵义下班之后便直接到夏夕家来吃晚饭。饭后,柯俊回她的房间做作业去了,遵义便准备收拾碗筷,夏夕道:“别着急,你先坐下,我有话问你。”
遵义问:“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夏夕把眼皮耷拉下来道:“你跟智雄的事呗。”见遵义不语,夏夕又道:“我看你们还是赶紧离婚吧。”
遵义着实一愣,道:“最近我冷静下来想了想,我跟智雄之间的矛盾无论如何也不能全推在他一个人头上”
“本来就是他的责任嘛,这还有什么疑问吗?”
“我觉得至少我从北京回来之后,应该把有些问题解释清楚。”
“这些问题都好说,可是他搬到另一个女人那里去住了,这总是事实吧?你知道这种事对你来说是多大的羞辱?”
“妈你别说了,这段时间我的心情也很矛盾,所以我才要冷静下来把这件事想想清楚,再说你不是也说过在离婚这个问题上要格外慎重吗?”
“可是慎重并不是没有原则的妥协啊,在这个问题上,我劝你还是早打主意的好。”
遵义没有说话,站起来把碗碟端到厨房去了。
夏夕想了想,要不要更直接的跟遵义谈这个问题?终觉不妥。因为不管怎么说她也没探过浩雄的虚实,她这边的行为要太激进了,反倒让人看出了功利。所以她
决定暂时什么都不说了。
不过若是人心着了魔,总难听从理性的安排。
第二天是星期天,遵义睡在母亲家的客房里,本想多睡一会儿的,却被母亲推醒,叫她上超市去买东西,而她自己亲自跑菜市场。遵义说,家里又没有客人,何
必这么隆重?夏夕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客人?我一早给浩雄打了电话,约他到家里来吃饭,人家对咱们不错,咱们也不能失礼你说是不是?
遵义仍不大相信道,他有空到咱们家来吃饭吗?夏夕道,那你就放心吧,我请,他还会不来吗?
中午时分,浩雄果然如约而至,并买了一些时令水果。
这一顿饭,夏夕特意没有搞什么大鱼大肉,而是一些可口的家常小菜,还煲了一锅小米粥,摊了几张饼。看得出来,浩雄吃得十分满意,大伙在一起也显得十分
融洽。夏夕首先就被眼前的景象迷醉了,并且相信整件事将在她的掌握之中。
(六十九)
户美荐屋公司新近成立,浩雄的事情自然很多,几乎每天都要加班。
一个晚上,他回到酒店的长包房时,天已经全部黑了。他进了房间,发现套房的外间放着两件行李,甚是奇怪。便叫来服务员问是怎么回事?服务员道是有一位
女士来访,说是你的妻子,要在你的房间等你。我们说没有房主的留言,最多只能把行李放在里面,她同意了,说去吃点东西再来。
不一会儿,楚霖来了。出于礼貌,浩雄泡了一杯茶放在了她的面前。
浩雄道:“怎么突然跑到南方来了?有事吗?”
楚霖没有马上回话,但脸色已有几分黯然。
浩雄又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浩雄,我遇到麻烦了”楚霖说话时仍有些吞吞吐吐的。
“什么麻烦?”
“我的美容院被迫关门了。”
“怎么会呢?前段时间不还好好的吗?”
“就是这么说呀,前段时间挺好的你也知道,我走的是高档路线,客户都相当稳定,但不可能门庭若市对不对?结果续签租约的时候,房主说我们生意不旺,
前景不好,不同意跟我续约,我们俩吵来吵去的谈不拢。后来我才知道,他已经背着我把这块地方高价租给了一个川菜馆。”
“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事情来得那么突然,我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说到这时,楚霖的眼圈突然红了,声音也哽住了。
浩雄一时不知该不该说一些安慰的话。
楚霖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叹道:“这件事以后我大病了一场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正好我南方有亲戚,我想在亲戚家先休息一段,再作打算。”
浩雄忙说:“这样也好。”
楚霖又道:“说句老实话,我本来是可以直接去亲戚家的,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到了南方,最想见到的人还是你”她低下头去,楚楚动人的样子依旧
像从前一样惹人怜惜。
这个晚上,楚霖并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去了。但没过几天,她便满面春风地来到浩雄的公司,说是给浩雄煲了冬虫夏草的汤。这就让浩雄非常的不快,他说这里一
不是旅馆二不是医院,公司又有自己的食堂,如果公司雇员的亲朋好友都跑来送汤,那还是公司吗?还像个公司的样子吗?
楚霖颇有几分委屈地说道,浩雄,我敢说这个公司里做过大手术的人就你一个我这不是想关心你吗?我承认以前我做得不好,这回我自己碰了钉子,才知道
人在困难的时候是多么需要亲人的帮助生活中的许多道理,不是一天就能想明白的,但是我愿意用行动改变自己,这总没错吧!
这么着,浩雄反被她问哑了。
于是,隔三差五,楚霖也就理所应当地送些汤来,有时,也会提着一些水果到浩雄住的酒店探望,这让浩雄觉得既不舒服又说不出什么来。
又是一个傍晚,楚霖买了香蕉和哈密瓜来看浩雄,见浩雄在收拾套间外屋的杂物,同时服务中心又送来了咖啡、黑森林蛋糕和果盘。楚霖问道,你今天有客人来
吗?浩雄道是的,和一个重要的客人说点事。楚霖又道,我在这儿不方便吧。浩雄也直言是不方便。楚霖说那好,我改天再来吧。便把水果放下离去。
谁都知道,楚霖这次的南方之行意在浩雄,她自己也是打定主意重新融入浩雄的生活,所以她知道首先不能让他觉得厌倦和讨嫌,更不能去吃那些小女孩的醋,
要知道户美荐屋招来的白领职员一个赛着一个的年轻,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
楚霖现在太明白浩雄已是美女瞩目的钻石王老五,但她同时发现,浩雄比过去成熟多了,他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工作上,所以她觉得自己的分寸感也要拿捏得好,
要让浩雄觉得他自己有足够的空间,而不能像苍蝇一样死盯着他。楚霖决定今晚去做个美容面部护理,然后回家泡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她现在一等一的大事就是要保鲜。
(七十)
电梯停在一楼,正准备走出电梯门的楚霖猛然间愣住了,原来,出现在她面前的竟然是准备上电梯的夏遵义。
楚霖终于明白了浩雄今晚的客人是夏遵义,想到浩雄那么周到地做准备,楚霖的内心真的是妒火中烧。按照她以往的小姐脾气,她会毫不犹豫地上楼去把遵义羞
辱一番。但这会儿她压住火劝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有什么资格去骂别人?关键的时候的确是人家遵义在医院里当看护,而且看得出来浩雄已被这个女人搞得神志不
清,所以她必须谨慎行事而不是有勇无谋。想定这一切之后,楚霖便离开了浩雄所住的酒店。
其实遵义并没有楚霖想得这么复杂,她是来给浩雄送药的,那天浩雄到家里来吃饭,无意中说到他从北京带来的中成药吃完了,夏夕忙说那你赶紧把药名告诉遵义,她知道哪个药店最权威,决不会进假药。遵义也说你这个身体,吃了假药可麻烦了。于是遵义记下药名,两个人说好买到药遵义会送过来。
见到浩雄,遵义便把中成药交给他,又见他那么隆重的做了准备,遵义说,浩雄你再这样就没意思了,千错万错也是我跟智雄的事,你总是这么诚惶诚恐好像欠
我什么似的,你想想我会多不自在。
浩雄说本来就是我们兄弟俩欠你的。遵义说你要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