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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启青正在思考具体攻击方案,问道:〃旺发是不是全天24小时营业?〃雷进道,〃我问过他们的店员,一楼下午四点关门,二楼晚上十点打烊,三楼没有时间限制,四楼都是凌晨四点散场,到中午12点才开业,跟广州的赌馆一样,赌博佬都是夜猫子。〃
莫启青从鼻孔里发出重重的鼻音:〃好,我们就选择凌晨四点以后下手。
近两天再去观察,熟悉地形,再在周围布下埋伏,争取在一夜之间给以重创!〃雷进领命下去,在〃旺发〃附近布置埋伏,上楼刺探动静,凭感觉,〃洪义堂〃仿佛意识到会有人对他下手,在一至四楼加强了防守,卫兵中出现了不少两天前没见过的脸孔。
雷进回家将这些情况向莫启青汇报,决定立即行动,免得日后生变。
行动前的一天,〃三山会〃成员全部白天休息,到深夜12点佩带好武器,分批潜入旺发赌馆。
这次行动由雷进和黄绍荣负责指挥,莫启青在赌楼后负责埋伏。〃
三山会〃一次出动了五十名成员,都是些从战场杀入江湖的老兵油子,枪法准,胆子大,打起仗来不要命。
从堂口出发,一路步行,街上行人稀少,不时有几辆汽车呼啸而过,像急着回家似的。
这些人大多是来塘西妓寨寻欢的商贾或政要人员,一般以开会、应酬为借口出来,现在又急着赶回家向太太交差。
间或也有跑得快的人力车,所不同的是这些人档次低,大多是银行职员、码头包工、小店掌柜之类。
一楼大门早关,留下一条过道,两边站满了持枪的卫士。
沿着〃之〃字形的楼道拾级而上,累了,左手随便可以摸着漆得光滑的木扶手,这些木扶手,白天雷进还见过杂工模样的人用抹布擦拭。
二楼的餐厅、咖啡厅也关了门,透过明亮的玻璃,里面的桌椅依稀可见。
三楼仍如平常一样,有客人的房间亮着灯,甬道上踱着两个卫兵。
四楼正是热闹的高潮,赌徒们一个个精神旺盛,处于一天中的〃亢奋期〃。
雷进知道这是临近收盘的前兆,赌徒们在做最后一搏。
在偌大的楼宇里,由木板隔成了无数间小赌馆,高档的有铺票、山票、赌番摊、白鸽票,其余的是牌九、麻雀、升官图、十糊卡、十三张、十五糊、沙蟹、三军、侯六、诗韵等等,每间都挤满了人。
凌晨三点钟,雷进和黄绍荣碰了头,分批前来的人都上了楼,大多已适应环境,准备随时待命。
雷进和黄绍荣站在洗手间的小便池旁,根据赌楼的布局把每一个赌档分给具体专人负责狙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万一落网不许出卖堂口。
从洗手间出来,几个小头目在过道等着分派,雷进用暗语具体分工毕,众人便分散开了。
雷进负责击毙番摊馆的〃洪义堂〃成员,手下为张龙、赵虎。
张龙、越虎是〃三山会〃的老会员,喜欢喝酒和嫖女人,本事不错,正因为有这两个毛病,一直没有得到莫启青重用。
黄绍荣负责通杀从一至三楼的闲杂人员,他武功好,临场冷静,适合担负狙击重任,因为一旦打起来,会有不少人冲下楼逃命这些人,也需要他收拾。
雷进从外面悄悄进入番摊馆。
馆中横放一张比餐桌稍高的长方木桌,桌上铺了竹篾席,桌端一张高椅上坐着一人,手持一竹竿准备拨〃摊皮〃。
高椅背后刻着四字:〃貔貅座镇〃。
四面墙上另贴着字幅:〃大杀三方〃、〃青蚨飞人〃、〃白璧进来〃。
摊桌周围有二十多个人,除了坐在高椅上的摊官是旺发成员,另还有一个高瘦、牙齿外露的男人领着一位比他矮一个头的年轻人。
也就是说,雷进、张龙、赵虎三人正好有三位对手。
最后一局赌完了,外面响起了铃铛响,一个粗嗓门大声吆喝:〃收摊了,收摊了,明天再来〃赌徒听了,赢了的蜂拥而出,输了的大叫晦气。
每间赌馆里一下子只剩下卫士和摊官收拾残摊。
雷进准备选择时间下手,然而现场比事先预料的要复杂一百倍,很多赌客并不是一收摊就离开,而是有的去厕所,有的买烟抽,什么也不干的也站在一旁三五成堆,高声争执刚才赌局的成败得失,等着赌馆来赶他们走这时〃三山会〃有人沉不住气了,一声枪响,赌馆顿时陷入混乱,接着枪声此起彼伏,赌客们惊惶失措,乱做一团,哭爹叫娘,有的钻桌子,有的从楼上往下跳在这关键时刻,张龙掏出枪打死了摊官,与此同时,张龙被赌馆高个卫士击中,吭都没吭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中。
雷进的枪还在腰上没来得及拔出来赵虎才做了个下意识的动作,就被高个一枪柄击中昏倒在地上雷进不敢拔枪,知道对方早有防备,转身就逃,高个、矮个在后面紧追不舍。
在三楼转弯处,高个矮个被密集的火力压了下去,只好躲在过道里还击。
雷进这才拔出枪,同时发现解了他燃眉之急的是黄绍荣。
原来枪声响时黄绍荣刚到一楼,知道来不及了,拔枪先搁倒几个,冲至二楼,四楼的赌客已哭爹叫娘滚将下来,这时候只能看着谁在打枪才能把他击毙,上到三楼,恰巧雷进被人追击。
乱枪响后,情况发生了根本的变化,负责狙击各赌馆的〃三山会〃成员,除了雷进,其余都解决了对手,只伤亡了七八人。
这时候,埋伏在附近接应的〃三山会〃成员也冲上大楼了。
番摊馆里的高个、矮个见势不妙,停止了射击,雷进凭经验,此一高一矮俩人是今晚赌馆中身手最高的劲敌,于是下令道:〃抓住他!〃黄绍荣率先冲过去,一发子弹飞来,黄绍荣就地趴下,几个翻滚好险,又是一梭子弹在他滚过的水泥地上溅开了花各赌档的〃三山会〃人员很快分散开去,团团围住高个、矮个,把他们逼回番摊馆,两位仍然负隅顽抗。
一直在后栋楼下注意动静的莫启青得知上面久久拿不下来,耐不住上楼查看究竟,临走吩咐一部分埋伏人员:〃如有人从楼上往下跳一律格杀勿论。〃
莫启青刚要动步,楼上枪声骤停;四楼临街的玻璃窗被砸烂,接着从窗口飞下一个人来,摔在地上发出沉重的闷响走近一看,竟是〃三山会〃会员张龙的尸体。
上面好像发现了楼下有人,接二连三扔下尸体、椅子、摊桌、地毯、竹席莫启青知道上面是一伙很难对付的劲敌,估计可能要从后墙逃跑,扔东西既是迷惑也是试探。
他立即示意手下不要暴露目标,更不要吭声,单等上面的人自入射击区。
后墙脚下是一片用围墙圈了的空地,种了花草、间或堆叠几座假山。
莫启青率领埋伏人员躲在玫瑰丛后,瞪眼盯紧四楼窗口,手中的枪攥得出汗。
停了约三五分钟,上面传来雷进的喊话:〃堂主,你见一高一低两个人下来没有?〃莫启青问道:〃怎么,难道就这样跑了?〃雷进道:〃我们见暂时没有对方枪声,以为是在爬墙跳楼,现在屋里没人了。〃
莫启青暗忖:他总不会像孙悟空一样会变蚊子,我去瞧瞧。
莫启青拐过墙角从正门上楼,见手下跟在后面,吩咐道:〃不要全部都跟来,留俩个守住大门,提起精神。〃
〃之〃字形的扶手楼梯处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莫启青一路上到四楼,众手下都束手无策地站立在那里等候堂主。
莫启青见番摊馆只有一条门,问道:〃你们发现有人从门口逃了没有?〃手下摇头:〃没有的事,我们用枪封锁了大门,不信你看门上还有很多枪眼。〃
莫启青果见门上有弹孔,靠这边的窗玻璃打得稀烂,房内空空如也,连地毯都翻卷过来了。
雷进、黄绍荣正趴在后窗后楼向下张望,见堂主来了,跳下来拍打手上的灰尘。
莫启青在房内凝思片刻,立即看出问题来了,命令雷进、黄绍荣:〃把地毯揭开!〃黄绍荣动作快,把翻乱的地毯用力一掀,地下果然有一块活动木板三人愕然,突然楼下响起了枪声,接着一高一低两条身影挟持着一个人向干诺道狂奔而去。
莫启青叫道:〃他们逃了,快追!〃〃三山会〃成员纷纷下楼,但已经来不及了,高、矮两人在干诺道拦住了一辆福特车钻了进去莫启青看得呆了,说道:〃我们中彭昆圈套了,'洪义堂'不可能有这样身手的人!〃话分两头,彭昆在〃桃花园〃门口打死了向科武、曾英勇扬长而去。
回到堂口与梁再堂对坐,长吁短叹。
梁再堂问道:〃军师,何事使你这般忧虑?〃彭昆尚未开口,有卫兵进来报告:〃堂主、军师,有位自称'洪群乐'堂主的人求见。〃
梁再堂望着彭昆:〃'洪群乐'的堂主许成名与我们素无交往,他来这里是何用意?〃彭昆没有正面回答,吩咐卫兵:〃有请许堂主。〃
一会儿,一位白脸、高个儿、大眼睛、牙齿外露的男人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很瘦的矮个子随从。
两位就是〃洪群乐〃的堂主许成名和贴身随从邓大清。
梁再堂、彭昆起身:〃许堂主请坐〃许成名不愿就坐:〃不必多礼,我说一句话就走,彭军师在桃花园打死向科武、曾英勇,有几位《中国新闻报》的记者正好在那里追踪政要大员的桃色新闻。
一下子两个人横尸街头,这回让他们抓着了重大新闻。
桃花园是我的地盘,我可没有义务代贵堂受过。
梁堂主是太平绅士,这件事你们看着办。〃
许成名说完就要走,梁再堂急了,起身留客:〃许堂主吃了饭再走!〃许成名双手抱拳:〃不必多礼,会有人来吃饭的,告辞。〃
彭昆与梁再堂面面相觑。
梁再堂叹了一会,问道:〃军师是为此事而忧?〃彭昆摇头:〃不是。
我忧的是如今莫启青与陈余祥接上了头,两家联手,我们再也动不得他们了,我们'洪义堂'称霸香港的计划就要破灭。〃
梁再堂不大相信:〃你怎知道他们两家接上了头?〃彭昆道:〃问题就出在曾英勇身上,当初向'洪胜堂'报信的是他,为莫启青助力的也是他,他当然会设法促成两家联手,道理再简单不过了。〃
梁再堂如梦初醒,叹道:〃原来如此!〃彭昆道:〃这两家一旦联手,紧接就要寻仇,我们'洪义堂'势单力薄。
我正为此发愁,谁料到现在又火上浇油,生出这麻烦来。〃
梁再堂一时也没了主意:〃军师,这两桩事该如何处置?〃彭昆道:〃当务之急,是解决桃花园门口的暴尸事件。
这件事还得由堂主请伍议员出面摆平。〃
伍仪员名叫伍平,是香港为数不多的立法委员会华人议员之一,也是梁再堂的上司。〃
我早就有个想法,请伍议员做我们'洪义堂'的靠山,有史以来,黑道只有与白道挂上了钩,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否则,任何有能耐的江湖好汉都没有好结果。
现在,我们正好就这件事上门去拜见他,大不了多备些礼品。〃
梁再堂摸着下巴,心里七上八下,这时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
两人正发愣,卫士入报:〃报告堂主、军师,伍议员来访。〃
彭昆一阵兴奋:〃有请伍议员!〃说着,和梁再堂一起迎出门来。
一辆漂亮的流线型雪佛莱从启开的铁大门驶入天井。
彭昆跑过去恭敬地把车门打开。
伍议员在香港民众的心目中是一位戴礼帽、穿长衫、配眼镜的宽厚长者。
今天他的打扮却有点特别,除了那副眼镜没改变,身上换了一套笔挺西装。
见礼后,梁再堂领着伍平去厅堂,彭昆则在吆三喝四指使手下伺候。
伍平脸上虽然堆满笑,但难掩内心的忧愁,下人离去,他探过头小声问梁再堂道:〃这里说话方便吗?〃梁再堂看了一眼彭昆,说:〃议员,我忘了向你介绍了,这位是我们'洪义堂'的军师,不是外人。〃
伍平伸出一只胖乎乎的手。
彭昆受宠若惊地双手紧握,连连点头哈腰:〃在下彭昆,久仰议员大名。
往常最喜欢听议员穿长衫在公众场所发表演说,非常生动。
今天议员穿了这一套西装,比平常更显得年轻了二十岁。〃
伍平的脸色阴沉下来:〃唉,今天惹上麻烦了。〃
彭昆问道:〃议员惹了什么麻烦?〃伍平摇头苦笑,说道:〃这事太凑巧了,偏偏又遇上你们在门口制造了两条人命案,桃色新闻加上血案,报纸一登全港轰动,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放?〃原来伍平虽年近花甲,但精力旺盛,喜欢女人,一些对政要人员的桃色新闻感兴趣的记者早闻得他有此爱好,在暗中盯梢多时,但伍平干这事十分狡猾,每晚外出从不入烟花之地。
后来一位名叫白雨的记者费尽苦心,终于探得议员是白天光顾风月场所。
今天早早地潜伏在桃花园附近,等伍平一下车,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