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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妻 美人驭蛮郎-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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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当快骑传回大捷的消息,他无法感到高兴,心反而被揪紧了,因为,当他是赢的一方,那就是代表她失败了!

  但是他却也不想让她赢,那关系着男人的面子,是他身为帝王的自尊,所以,他也不想吃下败仗。
  
  对于根本得不到半点胜利喜悦的战争,他仍是乐此不疲,因为他不想失去关于她的消息,无论是好的坏的,他都想要知道。
  
  佟若愚不知道有人在注视着她,她睡得太熟,徘徊在旧梦中,无论经过多少年,当她梦见儿时的皇宫生活,都仍是真实得教她心痛。
  
  龙琛看见她蹙起眉心,眼角隐隐泛着泪光,不同于与他针锋相对的冷淡表情,此刻的她看起来十分脆弱。
  
  “不要走……我不要走……我不要!”
  
  她伸出手,似乎在寻找着,又似乎在挽留,无助的表情让龙琛忍不住将她的纤手握在大掌里。
  
  佟若愚幽幽地醒转,睁开美眸看见龙琛俊挺的脸庞,好半响没有说话,只是愣愣地看着他,弄不清楚自己已经醒了,或者是仍在梦境之中。
  
  倏地,她抽回手,终于明白了眼前不是梦境,他不是梦里那个令她怀念的儿时童伴,而是她所痛恨的男人。
  
  “你梦见了什么?”他定定地瞅着她别开的侧颜,看着她装作不经意地擦掉颊畔滚落的泪水。
  
  “我不想说,反正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劳你的费心。”她站起身就要走开,却被他一把钳住纤细的膀子。
  
  “可是朕想知道,说,你究竟梦见了什么?什么梦可以让你哭着醒来,你梦见了谁?”
  
  “我梦见了什么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她回眸挑眉虚着他。
  
  “是。”
  
  佟若愚知道他没得到答案,绝对不会死心,她顿了一顿,眸色变得黯然,盛满了怀念的感情,“我梦见自己回到京城,回到宫里,回到老祖宗的佛斋里,陪着她老人家一起时花弄草,待在老祖宗的身边让我觉得好安心,我真宁可自己永远是她身边的小若愚,我真宁可远远都是。”
  
  “你经常梦见老祖宗吗?”她痛苦的语气令他的心口狠狠一揪。
  
  “不,这几年少了。”
  
  “所以,你是因为梦见了老祖宗而哭吗?”
  
  闻言,佟若愚没有立刻回答,轻抿了抿唇,澄清的眸光瞬间变得黯然。
  
  梦见了老祖宗,确实令她想要喜极而泣,但真正令她哭泣的理由,是她的梦境太过真实,真实到令她无法再否认自己真正的心情。
  
  原来她是如此地怀念,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怀念当初的一切,她昔日在中原皇宫里的生活,老祖宗的疼爱,以及与他……曾经相知相惜的情谊。
  
  无论她如何轻描淡写地说出无所谓的话语,只有她的内心深处知道自己不仅是在乎,甚至于当年的悲伤,至今仍旧痛彻她的心扉。
  
  “我当然是为了老祖宗而掉眼泪,为什么你会想知道呢?难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你而哭泣吗?皇上,让我告诉你,佟若愚可以为任何人而哭,但绝对不会是为了你,绝对不会。”
  
  是的,她不会,如果这些年来,那些夜里为了他的辗转反侧,流泪到天明的日子都不算数的话。
  
  是的,她不会!如果那些曾经为他流过的眼泪都不算数的话。
  
  龙琛抿唇不语,表情显得有些失望,只是隐忍住了没有开口。
  
  佟若愚定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依旧看不透他眸底的神情,那天,容牧远以好友与兄长的身份给了她的忠告,说他猜想皇上心里应该有着不为人知的盘算,要她有心里准备,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她猜想不到龙琛究竟想对她做什么,但是他在短短时间里二度来到北方,绝对不会没有目的。
  
  如果,他想要盘算的人是她,时间都已经过了七年了,她真的不知道他究竟还想从她身上再夺走什么。
  
  一声不自觉的轻叹从她的唇间逸出,佟若愚转身走开,不想再与他多相处下去,在她的心里,害怕着与他在一起,每次见到他,沉淀在她心底的酸楚,总会不期然地涌上心头,让她明自己原来多么脆弱不堪一击……
  
  那天,他忍住了没伸手拉住她,只能静静地看着她离开,是因为他心里的懦弱,在他的心里有着害怕,怕做出她不愿意的事情,会让她更恨他。
  
  自从与她再次见面至今,他所表现出来的镇静与满不在乎,其实只不过是伪装,他不敢让她知道,但只怕她也不会相信。
  
  龙琛坐在临着窗畔的平榻上,长肘倚在一旁的小案,敛眸看着刚才从新城送过来的军卷,知道一切都依照他的计划在进行,他忍不住泛起一抹浅笑。
  
  这时,叶总管走进屋里,他怀里小心地揣着一个锦黄色的包裹,以眼色屏退一旁的护卫与小厮,走到龙琛面前。
  
  龙琛扬眸看着叶总管,看见他擅自遣开左右,只是抿唇不置一词,自从他登基以来,一切的起居都是由叶总管在处理,对于这位对他的喜好知之甚详的老仆人,他一向都是极信任的。
  
  “皇上,奴才有要事禀报。”叶总管走到主子身旁,压低了声音,“刚才戴福派人来报,说宫里出事了。”
  
  龙琛淡淡地挑起眉梢,戴福在内务府里地位仅次于叶总管,此次他们出宫,朝廷之中只有宰相知情,而在皇宫里,则是由戴福替他瞒过所有人的耳目,张罗一切事宜。
  
  “前两天,汾西宫的德妃不知道从哪里得知了皇上不在宫里的消息,趁机领着人到凤殷斋去,说里头都是一些旧东西,留着只会积晦气,要下人们把佟主儿留着没带走的东西全清出去烧掉……”
  
  叶总管话还没说完,就见到主子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沉之极,自从佟主儿出嫁之后,七年来,宫里有两个地方,主子再也没踏进去过,一个是老祖宗的永安宫,另一个就是凤殷斋。
  
  但他下令谁也不准妄动里头的陈设,他们这些奴才太善于揣度主子的性情,自然也知道这道旨意背后所代表的意义。
  
  “皇上请先息怒,戴福是奴才一手调教过来的,他及时派人阻止了德妃,只让她砸毁了几样小东西,但是,经过德妃这一闹,倒是闹出了一些令人意外的玩意儿,戴福特地差人送了过来,皇上,您应该会想要瞧瞧这些东西。”叶总管说完,把揣在怀里的包裹呈到主子手边的小案上。
  
  龙琛迟疑了一下,终于动手揭开锦布,没料到会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具,丑陋的面具上,一道深深的血痕看起来叫人触目惊心。
  
  好半响,他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皇上,还记得这张面具吗?那天,戴福瞧见这张夜叉面具,也是吓了一大跳,当年,奴才派人找过那个与皇上欢好过的少女,教人描画了这个夜叉面具,派人照着图去找,负责这件差事的人就是戴福,可是,他动用了不少人手,几乎把整个京城翻了过来,就是找不到那名女子。”
  
  龙琛伸出大掌拿起面具,感觉指尖在发凉,他不会认错,就是这一张面具,当年,就是这一张过分丑陋的面具,才引起了他对那女子的兴趣。
  
  “皇上,佟主儿她……”叶总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了下去,“那天晚上,佟主儿没去见官大人,她是跟着皇上在一起啊!”
  
  “你告诉朕……朕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龙琛回头看着叶总管,眸子里有着几近苍白的惊慌,“朕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嘶吼的声音就像是一只负伤的野兽,感觉脚底下的立足之地逐渐地在崩落,他大手一挥,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扫到地上,一时之间,刺耳的砸地声久久不绝于耳。
  
  叶总管退到一旁,看着主子狂乱的模样,半点忙也帮不上,这段时间,他心里还在猜疑着另一件事情,但看见主子这个样子,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龙琛埋首苦笑了起来,自嘲地笑了,他觉得可笑,他害怕若愚更恨他,但只怕在七年前,她就已经将他恨进骨子里去了吧!
  
  虽然已经春天了,但北方的天候仍旧感受不到暖和,迎面吹来的风,依旧有着刺骨的寒意。
  
  佟若愚坐在桥墩上,回头看着池水,看着水里的鱼竞相吃着她丢下去的食物,他们单纯的生活让她觉得好生羡慕。
  
  远远地,她看见龙琛走过来,想也没想,她立刻转过头望向另外一边,又从小缸里掏了一把饲料撒进池子里。
  
  龙琛明显感受到她的冷淡与疏远,却还是走上桥,来到她的身后,以低沉迷人的嗓音在她的耳畔吟着诗经,“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稚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
  
  佟若愚当做没听见他的话,站起身想要走开,却在下一刻被他给强硬地搂进怀里,她挣扎着,手里的小缸掉到地上,“你放开我!”
  
  龙琛充耳不闻,他再也忍不住想要将她拥进怀里的渴望,从知道真想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想要这么做!
  
  他收紧强健的臂膀,紧紧地拥住她,像是忍不住要将她给揉进骨子里,附在她耳畔吟念的诗句仍旧是一字字轻沉有力,“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稚子之故,使我不能息兮。”
  
  佟若愚气急败坏,回头抬眸望进他的眼底,看见他就想是一个执拗的孩子般蛮不讲理。
  
  他总是这样!每一次,当他们吵架的时候,他总是不想先认错,总会吟唱这首诗歌,怨得好像他的痛苦,都是她一手造成似的!
  
  佟若愚抿住嫩唇,不回他的话,因为现在的情况再也不是从前,她不会再轻易原谅他,但他人就是成功地让她沉不住气。
  
  原来,多年来的潜心修佛,根本一点都没用,遇上了他,她便还是昔日的佟若愚,没有半点长进!
  
  “如果皇上抱够的话,可以请你放开了吗?”她冷冷地说道,转过头直视着前方,不再多看他一眼。
  
  一抹痛苦的神情闪过龙琛的眼底,他强奈住心里的眷恋不舍,缓慢地松手放开她。
  
  终于得到了释放,佟若愚立刻退了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朕想问你,上次在猎屋里,你对朕说,如果双方必要有一方死去,不一定非要朕不可,那个时候,你就知道自己会被追杀吗?”
  
  “你身为一国之君,要持一国之政,必然是树敌不少,多少仇家要你的向上人头,而我身为太妃,垂帘听政治天下多年,为了达成一些政治手段,不知不觉之中也替自己树立了不少敌人,会被仇杀,也不是一件太值得讶异的事情。”说完,佟若愚淡淡地抿着唇,扬眸瞅着他,半响,才幽然地笑了,“难道,皇上还以为我是当年那个受百姓和奴才们爱戴的佟若愚吗?”
  
  龙琛敛眸,深沉的视线牢牢地锁在她白净的脸蛋上,看见了映在她美眸深处的浅浅哀伤,在她的苦涩的笑意之中,掩藏着一丝自嘲。
  
  “怨朕吗?”
  
  没料到他会问出这句话,佟若愚好片刻回不过神,她看着他专注而且严峻的脸庞,心头一片浮热,就要化成泪意呛涌上来。
  
  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转眸望向远方,一直望到再也不能更远的尽头。
  
  “你怨朕,是吧?!”他似乎没打算饶过她,没逼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似乎不肯就此罢休。
  
  “是,我怨,不知是怨,我恨你,恨到咬牙切齿,恨到每每想到你,我的心就像有火在烧,有刀子在割剜着。”
  
  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说得又轻又慢,就像是喃喃自语般,仿佛深怕把话说重了,会在已经伤得够重的心再补上一记更痛的伤痕。
  
  但她没料到,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一记新的鞭伤般,狠狠地笞上龙琛的心头,痛得他快要不能喘息。
  
  “如果朕说这七年来,朕没有一刻不再想念你,你会相信吗?”这才是实话,一直藏在他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真实心情。
  
  闻言,佟若愚冷冷地笑了,明明就是一抹含着刻薄的笑容,却人就是如花般嫣然而美丽。
  
  龙琛瞅着她美丽的侧颜,丝毫不在意她的冷淡回应,因为一切都是他活该应得的,“原来,无论我们是否从小就认识彼此,只要是你的出现,你的一言一行,就要是能够吸引住朕的眼光。”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说出这番话,佟若愚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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