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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明白了。”那钱华本就是在自己父亲身边长大,对朝政还是有些敏感的。听到自己父亲一点拨,便立刻明白了。
这边不提钱家的事情,那边永璇已经带着静贞赶到了自己早早买下的园子——大观园。其实永璇也是突然脑袋发热,决定在苏州悄悄地仿制一个大观园。不过具体事宜都是由自己的奴才去操办的,唯恐有一点逾制。不够耶亏得苏州能工巧匠多,永璇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们居然最大程度实现了。而且这个大观园不及书中那般奢华,却有了一股超然出世的感觉。对此,无论是永璇,还是静贞都十分满意。
永璇在自己的大观园是乐呵呵的,可苦了那些前去码头迎接他的朝臣们。按照事先的吩咐,乔东亮以一个“舟车劳顿”便将众人都打发了,可偏偏大家又没法说什么。万一王爷真的不舒服,自己这样冲撞了那可就是问斩的重罪了。而且这乔东亮可是苏州同知,要知道虽然同知比知府低半级,可是这苏州知府却一直没有任命下来,也就是说这苏州城里就是乔东亮做主的地方。大家想想,便也只得告罪离开了。
于是乔东亮带着大家赶到了大观园,将全部事宜交代给恭亲王的首领太监秦高。自己则赶去苏州府交割相关事宜。虽然乔东亮是永璇门下的奴才,但毕竟自己是外臣,而永璇是王爷,乔东亮还是要小心行事比较好。
等秦高进了大观园,在他的安排下,原本有些凌乱的大观园便慢慢地安顿下来。虽然永璇不喜欢太监,但是不代表他会轻视太监。何况这秦高乃是乾隆赐下来的,本事了得,对官场的事情也是极了解。用后世的话,这秦高简直就是个无所不能的超级秘书。于是永璇除了让他总管园子事务外,还吩咐他小心地看守自己的书房——蘅芜苑。
永璇知道秦高跟德克济克一样,除了保护和协助自己外,还有个原因就是监视自己。于是永璇干脆让秦高收书房,这等于是说,你看吧,你儿子我可没一点事瞒着你。
那边赵刚也从码头赶了回来,按他的品级是没有资格去迎接恭王爷的。不过这码头安全总要有人负责不是?何况随恭王爷一同来的还有自己的顶头上司,苏州同知乔东亮不是?虽然乔东亮宣布大家不用迎接了,但是苏州府治下的官员又有哪个敢走?自己的上司还没进府,若是自己就这般走了,就算上司不计较,只怕日后吏部也会留下个坏名声。
不过好在乔东亮也不是什么难缠的人物,他与推官、师爷们办好了交接,然后再与藩司、臬司见礼。虽然臬司在清朝已经不是正式建制,但是乔东亮也不敢小瞧这群掌握刑名的官员们,毕竟他们手上握着的都是百姓的生死,不由乔东亮重视。而苏州的藩司也是全国最有趣的,这掌握财权的布政司(即藩司)本应该是一省一个才对,但是独独苏州有两个藩司。一个名江宁布政司,掌管江苏全省的财权;一个是苏州布政司,掌管苏州一地的财权。等于就是乔东亮头上挂着两个财政厅厅长,一个是自己所属省份的财政厅,一个是自己所在地的财政厅,偏偏这两个财政厅还是平级,自己这个副市长可不好当了。
不过乔东亮身后的乔家却是百年大家,虽然只是商户,却也是有头有脸的商户。知道乔东亮外放苏州为同知之后,乔家除了开宗祠祭祖之外,也早早派人去绍兴为乔东亮募集合适的实业,再从全族挑选了最好的下人送到乔东亮那。这乔东亮还没上任,江苏上上下下的官员都收到了乔家的礼物。这江苏官场上的人也不笨,就算不看这些礼物的份上,也要想想这乔东亮是谁的门人不是?
于是乔东亮与藩司、臬司的人相处得倒也愉快。至于江苏巡抚自然不会来贺喜,人家要去也是恭亲王那才是。
当然赵刚也不是白忙活,等所有事情都办妥之后,乔东亮大手一挥,苏州府里凡是有名有姓的人都收到了一份红包。嘿,上司给下官派红包可是难得一见。而且赵刚捏在手里的红包也不轻,最重要的是面子好看。
赵刚将收到的礼物带了回来,对自己的婆娘道:“这可是咱们大人带来的东西,瞧瞧,都是好东西。”
那婆娘笑吟吟地将东西拆开,笑道:“你们大人真有趣,还真没见过给下属送礼的呢。”
赵刚撇撇嘴,“人家这是为了讨好咱们。要知道如今苏州为何没有知府?江苏省的那群头头脑脑们可没想见到这里空缺,乃是吏部的人顶着不给办而已。一句话,乔大人如果做得好,自然知府跑不掉。如果干不好,那立马就有知府过来接管苏州,而且日后乔大人的仕途可就难走了。”
“难怪送上这份厚礼。”赵刚的婆娘东西收拾着,“这匹缎子不错,过几日给你们父子俩扯套衣裳。”
“鸣儿呢?”赵刚忽然道。
“他啊,”赵夫人道,“刚回来,今早上去跟几个同窗饮酒去了。”
“喝酒!就知道喝酒!”赵刚有些脾气,“素日里若肯多花些功夫在课业上,哪里要老子对着学政老爷磕头?可又曾闯祸?如今乔大人新官上任,可别撞到他手里。况且八王爷也在城里坐着,如果惹下什么天大的祸事,只怕是全家都要被牵连。”
赵夫人唬了一跳,忽然想起了什么,正要说话,忽然前门的下人跑了进来,“不好了!老爷,府里派人来拘押少爷了。”
“慌张什么?”赵刚心里暗骂一句,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到底是怎么回事?”
下人刚要说什么,忽然看到甄义走了进来。那甄义乃是赵刚的副手,见赵刚在,只得道:“赵头,这是乔大人亲自过问的案子,还请赵公子出来,属下断不敢委屈了他。”
赵刚一听,只得让人将赵一鸣叫了过来,然后悄悄地递了块碎银子在甄义手里,低声道:“我平日里待兄弟不薄,还请兄弟给我个确信。”
甄义想了想,道:“赵公子今日在城门外撞倒了两个姑娘,一死一伤,两家人在府门外击鼓鸣冤。”
“这个混账!”赵刚心里也懊恼,自己这儿子怎么这般不懂事?如果只是出了点车祸本也牵扯不到他头上,可这混账却偏偏跑了,这不是罪如今也成了罪。
“还有一句话要告诉赵头,赵公子在城门外说了句话,将您也牵扯了进来。虽然乔大人现在没发作您,只怕案子一审,赵头您也不好交代。您若是有什么关系,赶紧地。乔大人那您也赶紧过去请罪。”
“有劳兄弟了。”
其实那两家人一去击鼓鸣冤,永璇便晓得了。他正与金镛在商议这事。
“王爷,这是乔大人树立威信的时候,苏州城里大鱼大虾可都盯着呢。”
“我知道。”永璇皱了下眉头,其实按照民愤,这几个人是足够问斩的。但是那赵一鸣毕竟不是亲手杀死那个姑娘的人,放在后世也就是交通肇事外加肇事逃逸。而且与后世不同的是,赵一鸣只是车里的乘客,无论如何也不好牵扯。但是如果不闻不问的话,只怕从此苏州城里的人就不讲乔东亮放在眼里了。
“按照大清律,那个赵一鸣是不会重罪的,顶多就是‘纵奴行凶’,而赵刚则是‘教子不严’,最多就是落下个不好的名声罢了。”
“那就足够了。”永璇笑道。虽然清朝的法律的确没法子送赵刚父子去死,可是古代官员除了看能力之外,还要看官吏的道德水平。更重要的是,这赵刚不过是个小吏。虽然后世的小吏就是公务员,但在清朝,官与吏那可是云泥之别。
“王爷的意思是?”
“让东亮秉公办理吧。”永璇笑着挥挥手,“尽量在银子上多补助那两家人。至于那赵刚,就别呆在府衙里了。”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风景旧曾谙(上)
在苏州短暂停留一个月之后,永璇再度出发。他接下来要拜访的城市是江南招商局的总部——上海,然后就是浙商的大本营——杭州。最后将要去未来南洋海军的所在地——福州。
从苏州前往上海,永璇没有再从水路走,而是选择了驰道。早在永璇决定将招商局重心南迁的时候,苏沪驰道便提上了议事日程。按照永璇的计划,苏沪杭三地之间的驰道是必须要修建的,因为这样才能将苏州港、杭州港以及上海港连贯起来,这样才能形成一条纵贯南北的运输线,同时将上海的经济纵深扩大。仅仅繁荣一个上海是不够,未来的长江三角洲地带可是有着黄金三角洲之称,只要建设得好,上海这个未来的经济中心城市是跑不了的。
永璇在自己的马车里沉思,马车奔驰在苏沪驰道上,但是计划中的沪杭驰道却始终没有完工。并非是因为资金或劳动力的问题,而是杭州并不愿意加入所谓的“苏沪杭计划”。起初永璇是以为杭州放不下“天下第一城”的虚名,后来却发现这背后有浙商的影子。
商人在中国的地位很低,但是不代表富商对官场没有影响力。何况在永璇的倡导下,现在的商人地位已经有了明显改善。浙商对杭州府,甚至整个浙江省的影响力却是非常大的。
“金先生,你看为何杭州府不愿加入本王的这个‘苏沪杭计划’?”
“王爷,须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如果不是有利可图,浙商们何必冒着得罪王爷的危险来阻止这个计划呢?”金镛其实知道永璇已经有答案,于是只是微微点醒罢了。
“的确,西方有位哲人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永璇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马克思的这番话,“看来本王的仁慈让他们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永璇在大多数时候不喜欢仗势欺人,但是毕竟这个时代的法律并不健全,商人们是很容易找到许多空子的。而且这个时代的吏治的确是非常糟糕的,虽然有情报部门在监控这些官员,可这都是暗地里的手段,在乾隆看来是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自古官商勾结就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于民于国都是百害而无一利,本王给了商人机会,因为只有大家都有饭吃,这个国家才会安定。如果他们只是在商场上殊死搏斗,本王倒是乐见其成。但是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的手捞过界。”永璇轻轻地弹着桌面,“宋朝高薪养廉没有成功,前明的严刑苛责也没有成功,真不知道这吏治该如何是好?”
“王爷,岂不闻《礼记》中有一句‘一张一弛,文武之道也’么?”
永璇笑道:“世宗爷提出‘火耗归公’便是为了提高官员待遇,我经营招商局这些年来,也为国库带来充沛的收入,虽不及宋朝的‘高薪’但也是历朝前列了。既然我们已经‘驰’了这么多,似乎也该‘张’一‘张’了。”
“王爷高见。”
永璇轻轻笑了一声,他现在想的就是要将情报部门一分为二,针对国外的自然还是要做成秘密部门,但是针对国内的要一分为二,一部分是该公开出来,用来震慑国内的部分人士。尤其是针对官员的部分,永璇上奏折请建立“审计司”。
永璇将审计司定位成专职查账的部门,大部分有问题的官员在经济上不过关的,所以审计司对他们来说就是悬在头上的一把达摩利斯剑。按照永璇的设计,审计司是有衙无职,如果有需要则临时从户部、招商局、海军衙门临时抽调,查完帐便就地解散,审计司无论堂官是否称职,三年后必须全部更换。最重要的是,审计司只有调查而无审案权限,最高的措施也就是请官员去喝喝茶,聊聊账目问题。
果然,在几年后,审计司就成了大清朝上下官员最怕的部门。如果哪个官员接到审计司的喝茶邀请,又无法交代清楚问题的话,基本上就算日后脱案也是个终身污点。而且为了对付某些贪污的官员,大清律上一条新设立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也够他们喝上一壶了。
将几个细节与金镛商讨清楚之后,永璇便吩咐人将这份奏折递到御前,至于这份奏折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就不是永璇该去考虑了。
乾隆对设立审计司还是很感兴趣的,毕竟只靠所谓的道德是无法约束住手下的官员。而且能将那些地下的秘密监视措施提到台面上也是不错的。何况永璇不是说了,这个是查账的,不是查官员干了什么坏事的。这一下,朝堂上的人也不好说什么了。如果你真的没问题,难道怕被查账么?于是满朝文武只能捏着鼻子看着乾隆笑眯眯地准了这份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