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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候,面对这个得利的条件,左落言理应动摇。而且他也要对越醉庭为何执意想要宋容的原因产生怀疑。
至于他所说,想让她陪他的这种理由,虽是真话,但凡是正常人都不会相信的。
于是左落言表现出犹豫的神态,他思索道:“待我回去询问一下宋容,若她答应,我自然不会阻拦。”
“那好,”越醉庭很高兴:“有人陪我玩了。”
是你玩我吧!
宋容愤愤地,在他走后,又从侧厅里出来,颇是委屈地看着左落言。
左落言这次是真的疑惑了:“他到底为什么非要你?”
“我不知道啊!”宋容有些抓狂,仔细回想了一下和他相处的记忆,颓丧地回答:“大概是上天派他来折腾我的吧。”
虽然不知道越醉庭那诡异的心理活动,但宋容可以确定的是,他是缠上她了。想到这一点,她不禁浑身打了个寒颤。
左落言默默看了会宋容幽怨的面容,开口道:“不管如何,越醉庭很快就会和我翻脸,你不必理会他的要求。”
宋容犹犹豫豫地说:“可是,如果这次的交易是认真的,主上你会为了我放弃沱州么?”
左落言微有些吃惊,眼光忽地有些黯淡。
“所以如果主上对越醉庭说,你尊重我的选择,所以不会让越醉庭带走我,而代价就是你放弃沱州。主上觉得越醉庭会不会吃惊,然后怀疑?”
左落言是什么样的人,他要做什么样的事,宋容既然已经清楚了,那么就不会因为他的选择觉得困扰。
左落言沉默了一会,却忽然轻笑一声:“如果我和越醉庭的交易是认真的,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将沱州让给他,他更不会有机会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你的这个设想不能成立。”
“你回去吧,我有些累了。”左落言又低咳一声,挥挥手就要赶宋容走。
“可是越醉庭”
“我心里有数。”他沉声道。
宋容便不敢再多说了,告退出去。
离开时,阮森出现了她身边,烦躁地盯着她:“干嘛啊怎么又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她闷声说:“我觉得我给主上添麻烦了。”
他忽地冷了声:“是因为越醉庭?”
“嗯?”宋容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
他回想起看到越醉庭时抑制不住的厌恶和杀意:“我看到他来了。”
默默握拳,他低声说:“如果我杀了他,左落言也会很高兴吧。”反正他死了宋容和左落言都会轻松不少。
“什么?”宋容转身看他:“你说什么杀不杀的?”
“没有。”阮森抬头鄙视地瞪她一眼:“你什么耳朵,我没说话。”
宋容冲他皱了皱鼻子:“就你耳朵好!”
“哼,那是,你不想大爷我天资聪颖三岁练武”
“屁呀!”
“喂!女孩家的别天天不干不净挂嘴边”
“”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今天更的有点晚,因为出去和同学聚餐了,八点才到家。
☆、击杀与背叛
烟雾袅袅地从鹅身薰香炉中腾升上空,雪化了,从屋檐下滴滴答答地滴落到地上。宋容缓慢地用茶盖拨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忽然挺直背,眼中露出一丝惊悸。
“小姐,怎么了?”谨柔悄声问道。
“没”宋容摇摇头,望向窗外,视线越过宋府,仿佛看到了鲜血四溅刀剑交鸣。
也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郑山下。
越醉庭悠然站在一圈刀尖中,拍手惋惜道:“你看你,一点都不厚道,真是辜负了我的诚意啊。不过”他将予图璧在手中抛了抛,笑道:“你不会以为我没一点防备吧。”
他吹了声口哨,他后方口哨声便由近及远逐个响起,地平线忽地渐渐腾起灰尘。
“我的人早等着呢。”越醉庭张开手臂,欢乐道:“我们来干一架吧!”
左落言扯了扯衣袖,歪歪头,示意道:“把他拿下来。”
左落言身侧众人立刻抽剑冲向越醉庭。
越醉庭哈哈一笑,脚尖一蹬,身体便向后飘去,冲向他的人速度虽快,却几招就被越醉庭挡了回来。越醉庭本神情轻松,感到身后寒风一掠时背后一凉,瞬间横剑向后,不想来人力道太大,竟让他倒退了好几步,震得他手腕都麻了。
他啧啧两声:“粗鲁!”
围攻的七八人充耳不闻,双目如寒冰般一起攻上来。此时左落言埋伏的人已经追了上来,而他的人还有一段距离,虽只是不到半分钟的事,却事关生死。
他不耐烦地冷哼一声,抬腿踢中一人的胳膊,身体一旋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同时左手往旁边一甩,一道青色的影子便滑了过去。
“快去捡予图璧咯!”他大嗓子一喊,在所有人眼神都被引过去的时候,将他制住的那人往对面一推,腾身踏了下那倒霉家伙的脑袋,眨眼间便飘远。
璃花教的人骑马挎刀已至眼前,左落言忽地厉声一喝:“毕安,调人回去守住旧宅!”
毕安一惊:“主上怕他调虎离山?”他神情变得凌然,立刻道:“是!”
宋府
“小姐,我好像听到人马声了。”谨柔忽然说道。
宋容推开窗户,眼神慢慢凝重。
谨柔站起来走到宋容身边:“小姐,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宋容沉默着摇摇头,左落言不欲她插手,她也帮不上忙,左落言旧宅中又不安全,她便只好呆在宋府中。可听到从外面街上隐隐传进内宅中的马匹跑过的声音,她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莫非波及到青阳城内了么?
她坐不住,在窗边走来走去。谨柔说道:“小姐中午都没吃饭,我去给小姐端点点心吧。”
“你想跟我到什么时候啊。”
今天是多雾的天气,云雾缭绕在青阳城附近的郑山山腰处。半山腰上坡势陡峭,有些地方几乎是垂直的角度。越醉庭停了下来,转身昂然问向跟在后面的人。
阮森面色不虞,手暗暗地放在了腰间:“你要去哪?”
越醉庭指指头顶的小亭:“我来这里会旧人呀,你为何跟着我?”
阮森忽地笑了,一字一顿地说:“我来杀你。”
“噗。”越醉庭好笑地挑眉:“凭你?”
宋容蓦地扭头:“什么?”
谨柔扒着门框,气还未喘匀:“我、我看到府里闯进人了!带着刀和剑。小姐,我们快逃吧!”
是越醉庭的人!宋容立刻这样想到。难道左落言失策了?
她匆忙跑到内屋,将靠后院的小窗推开一条小缝,几个人影正从房顶上跳入后院的花园。她的心顿时凉了,扭头跑回外屋,抓住谨柔的胳膊:“我们快走!”
“等等小姐!”翻过墙后,谨柔一把拉住宋容:“我们走这边,我知道一个安全的地方。”
越醉庭的剑在之前便沾上了血迹,他将剑尖指向阮森,笑道:“来,我等的人还没来,正好有空跟你玩一玩。”
他轻视的口气令阮森猛地腾起杀意,他压下怒气,露出了冷笑,眸底冰冷,一言未发便挥剑向越醉庭。
两人身手都极快,身影交缠在一起看不清招式,只听得兵器相交的金铁交鸣。但阮森心中却清楚,越醉庭实力高过他太多,而他看似进攻却实是在防守。若不是越醉庭心怀轻视,此时并没用全力,他怕是在七招之内便败了。
上郑山的山路是一条仅容两人并行的羊肠小道,破碎的石块铺成的小路边,便是笨拙的大石和杂草,再往外,是险峻的石坡,连立足点都没有。两人缠斗间只能在窄小陡峭的小路上躲闪移动,故而阮森应付得颇为吃力。
宋容气喘吁吁,脚底生疼,全靠谨柔拉着她往山上跑,她心中产起疑虑:“谨柔,我们为什么要爬到郑山上?”
“刚刚在城外小姐你也看见了,好多血!现在外面都是不安全的。我们去找一个人,在他身边你就不会有危险了。”
“谁?”
“见了以后小姐你一定能认出来。”谨柔低头向她温柔一笑,擦了擦她额上的汗:“小姐加油,我们快到了。”
除了这一年接手哥哥事务后认识的青阳城里的人以外,她认识的就只有左落言那边的人了。宋容拧眉,猜不出谨柔说的到底是谁。她抓下她的手:“我不累,还是快走吧。”
阮森闷哼一声,左肩衣衫破碎,露出一道鲜血淋淋的伤口,他挥剑一拦,趁势后退两步。越醉庭并没追上前,他站在原地,甩了甩剑上血珠。
“真是懒得杀你,不如你自尽好了。”他懒懒地对阮森说。
阮森沉凝地盯着越醉庭,在他神色忽然一动时,动了一下唇角。
越醉庭抽了下鼻子,脚一软,差点踉跄了一下。他嘲讽地看向阮森:“好歹江湖人还称呼你一声大侠,没想到你还会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阮森波澜不惊,淡淡道:“下三滥?只要是好用的,我都觉得是好的。比如这次涂在剑上的迷药。”他抬起剑指向越醉庭,眼神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他将迷药涂在剑上,随着招式挥发,无色无味,尽管迷药会在空气中稀释,但因为阮森一直近身与越醉庭缠斗,越醉庭又对此毫无防备,竟让他得了手。
阮森左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外人都夸我少年英雄,光明磊落。只不过耍英雄也是要看场合的。大侠这个称号我不喜欢,不过有时候它倒还挺有用。”
越醉庭点点头,赞扬道:“你用的那迷药效果不错,不如也给我一点?”
死到临头了,还不惧怕?阮森顿感不妙,就听越醉庭说道:“下次注意点,确定没别人的时候再下手。重坤,别看戏了——”
阮森猛地回身,重坤板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漠然地看着他,然后挥手,几根银针就扎了过去
谨柔指着上方的一个小亭子,欣喜道:“小姐,到那里就行了。”
宋容点点头。越往上路就越陡,而且谨柔带的这条路很偏,若不是比旁边略平坦,几乎看不出是一条路来。听她说快到了,她默默警惕起来,同时又对心中的那一丝怀疑觉得难受。她暗中祈祷,然后在谨柔的帮助下绕过一块拦路的大石,前面的路便平坦许多了。
前方传来说话声,宋容一愣,看向谨柔,她并无意外的样子,神态如常地拉着宋容往前走。绕过一丛稀疏疏的竹子,看到四五十米外的三人,宋容猛地从谨柔手里抽出了手。
“怎么了?”谨柔轻柔问道。
她看着谨柔清丽温婉的面容,心头寒意一阵阵地泛起:“你带我见的人在这里,对吗?”
谨柔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向越醉庭三人,盈盈笑道:“是呀。”
“越醉庭?”
谨柔抿嘴微笑,忽然把宋容抓在了怀里:“我说的是真的,小姐乖乖到教主身边就没有危险了啊。”
宋容大惊失色,使劲挣扎,没想到谨柔平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此时力道却极大,任凭宋容再怎么踢打,她都轻易地避开,还仍抱着她不让她逃脱。她揽着宋容的脖子强迫着她往越醉庭那里走去。宋容不断地往后踩她的脚,咬牙:“放开我!”
“小姐放心,谨柔会陪着你的。”
“放、放手!”宋容忽然滚下泪珠,哽咽着狠声道:“我真恶心你!”
在这边,阮森喘着粗气,弓着背,犹如战斗中的野兽恶狠狠地盯着对手。越醉庭闭目运气将迷药化解,忽地睁眼,笑道:“来了。”
阮森手腕一抖,惊怒地看着远处在谨柔怀里挣扎的宋容,他能看到她眼含泪,一脸悲愤。
“谨柔是你的人?!”阮森往前冲了一步,被重坤一挥手便拦了下来,他忽地死盯着越醉庭,若是目光能化为实体,就会将越醉庭撕成无数碎片。
他低声咬牙切齿地说:“放了她!”
这无用的威胁令越醉庭呵呵一笑,对重坤说:“别玩了,快把他打发了吧。”
重坤默然点头,从背后抽出了剑。
“谨柔,你让越醉庭放了阮森!不然我死也不会放了他!”泪眼朦胧中看到阮森被逼得步步退后,眼看就要到边上了,再多一步便会坠落。宋容心中一颤,忙拉住谨柔,大声道:“快叫越醉庭停下!”
谨柔叹了口气,放开她,拭掉她眼角的泪:“小姐就是心软。可是教主想做的事谨柔不该阻拦。”
宋容深吸了一口气:“那好”
她猛然将她往坡下一推,转身就跑。可谨柔倒退到路边,脚尖轻轻一点,转眼便出现在宋容身后。
“啊!”
宋容一声凄厉的尖叫令阮森肝胆欲裂,只看到宋容被谨柔扑倒在地上,还未看清,在他这一顿的时间里重坤的剑光已眼前,他退无可退,只来得及用剑一挡
宋容抬头时,就看到阮森的身影微微一晃,在她左眼渐渐扩大的瞳孔中消失在缭绕的白雾中,而她的手捂着的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