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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随着他的靠近步步后退,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
“就这样看着我吧。”他低喃,掐住她的脖子。
“不唔”
他掐着她将她提了起来,宋容徒然地扒着他的手,像干涸湖底的鱼一样张着嘴。
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地杀了她
“教主!”
意识陷入昏沉时,她突然被人从越醉庭手中拉了下来,她一屁股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大声咳嗽。
谨柔气急败坏地蹲在宋容身边:“没事吧?”
宋容呛得满眼泪水,艰难地摇头。
越醉庭搭着眼,她肌肤上的体温还沾在手上。他抬手在鼻尖嗅了下,低笑一声,再抬眼时,眼神清明。
谨柔从牙缝里蹦出来几个字:“教主请出来一下。”
宋容捂住嘴,强压下咳嗽。她擦掉泪水,扶着椅子慢慢爬了起来。
低低喘了几口气,她轻轻走到了门边。
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廊下说话,谨柔有些气急,隔着扇门也让宋容听了个清楚。
“我是怎么跟你说的,温柔温柔!你为什么又动粗!就算惹你生气了也不能动粗,你是要弄死她吗!”
相比之下,越醉庭的声音就淡了许多:
“看她那样子,就总是忍不住。”
“怎么就忍不住,她怎么你了?”
宋容第一次听到谨柔丢了端庄这样急促的说话声,忍不住勾了一下嘴角,好歹有个人还在替她着急。
越醉庭沉默了一会,然后宋容听到他一本正经地说:“大概是太喜欢了,所以她那样看我时我就有种冲动”
年度笑话。正当宋容默默嘲讽地冷笑时,谨柔开口:“我知道教主很喜欢小姐,可不是用这种方式表达的。”
她态度严肃,开始教导他怎么表达爱意。
门后的宋容蓦地愣住了。
谨柔是认真的,越醉庭真的喜欢她?
她呆呆靠着门,直视着前方,可目光却是虚的。
喜欢喜欢
是真的?
谨柔和越醉庭的谈话压低了声音,她只能听到模糊的几个词。她已没了兴趣,悄悄离开门边,坐在梳妆台前。
镜中的人黑色长发未扎起来,柔顺地从肩膀上披散而下。黑发下,面容白得透明,下巴尖尖,不到半个月,脸颊就已经消瘦下去了。
她的右眼已经好得差不多,绷带已经拆掉了,可视力减弱了许多。她捂住左眼,用另一只眼看到的世界便成了一片模糊。
模糊也好,这样她就看不到脖子上红红的掐痕。
她低低地笑出了声,笑容痴痴傻傻,又有些癫狂。
喜欢她
真是太棒了
她捂住嘴低声笑着,肩膀颤抖得越来越厉害,她笑着笑弯了腰,躬下身捂着脸埋在了膝盖中。
天阴了许久,酝酿半天的水分终于从云端降落,落地无声地润湿了大地。
冷寂的屋中慢慢恢复了安静,她松下肩膀,抬起脸来。
屋内阴暗,镜中她的面容也沉在一片湖水深处的暗中。她眉眼柔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指尖在镜面上缓缓滑下,她弯唇微微一笑:“我也喜欢你哦。”
作者有话要说: 教主大人好像恢复不了正常了,请克制呀!
另容容你终于有机会了。
☆、学习爱
谨柔将越醉庭赶走,回到房间里时,却不见了宋容身影!
逃了?还是寻死?!
谨柔秀气的眉尖一拧,忽然看到床帏抖动了一下。
她快步走过去。
大床的里面缩着一个少女,低垂头环抱着膝盖,整个人都隐匿在黑暗中,无声无息简直如同死人一般。看得谨柔心尖一痛。
她斜坐到宋容身边,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她肩上:“小姐,身上哪里痛么?”
宋容只是摇头,谨柔不禁更加担心,声音轻柔道:“别怕了,教主答应以后再也不会动粗了。”
她还是摇头,良久,低声说:“我不信。”
“你要不信,明天教主来对你亲口说好么?”谨柔劝慰道,关怀的口气令手底少女的肩膀微微抖动起来。
“呜为、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折磨我。”她抽噎道,泪水大滴大滴地从脸颊滚落:“我宁愿他干脆地杀了我。”
为什么,因为他喜欢你。
这种回答连谨柔也无法说出口,她温柔地拿帕子给她拭了泪,说道:“教主只是性子有些怪,以前小姐不是和教主相处得很好吗?教主他是因为你生疏了他才生气的啊。”
宋容泣道:“我、我以为我们是敌人了”
“怎么会呢,谨柔知道小姐是身不由己的,教主也一点不在意的。”
谨柔跪坐起来,轻拥着她将她抱住。宋容哭声猛地变大,环住她的腰嚎啕大哭起来。
她抽噎了半夜,最终抱着谨柔睡着了
谨柔轻轻挪开她的胳膊,从床上下来。
衣襟都湿了,她扯了扯,心想,虽然看起来长大了不少,在左落言那也凭着经营大笔生意而有了一席之地,可本性还是跟一年前,她被宋凌秋领回来时一样,弱弱怯怯的。
要是没有她,都不知会成什么样。
谨柔暗叹一声,有些怜爱和莫名的满足感。
第二天,宋容醒来时,身边无人。
窗外有鸟雀啾啾鸣叫,她将脸埋在被中,懒懒半阖着眼。回想昨晚的谈话,最大的忧虑已经被谨柔打消,那么,她就装一回小白花吧。
用了早饭,放下筷子,待会儿便会有人来收拾,她就不用管了。
打开门想要出去走一走,手还未碰到门,便忽然从外面推开了。
晨曦的阳光顿时洒进屋。宋容站在一片柔光中,面露惊恐,反应过来,立刻关上门,背抵着门胸口起伏。
“容容,我是来道歉的。”
越醉庭的声音春水般流淌过来,宋容抚着砰砰乱撞的胸口,侧过脸静听。
“你先开开门,我带了点心给你。”
“我吃饱了。”她弱弱地说。
门外人很有耐心:“是鸡骨香糕哦。”
鸡骨香糕是什么?宋容犹豫了一下,现在开门,会不会太快?
“我站累了,”越醉庭拍了拍紧闭的门,声音渐低:“再不开门,别怪我”
宋容暗叫一声不好,一下打开了门。
越醉庭低头看她,微微一笑:“别怪我把点心吃了。”
宋容咬着下唇,瑟缩了一下。越醉庭直接越过她走到屋内坐了下来:“站着干嘛,过来。”
她磨蹭了一下,慢慢走过去,离他还有两米远就停了下来,畏怯得像只小老鼠。
越醉庭按按额角,吸了一口气,压下那种熟悉的冲动,柔声道:“以前是我不好。”他站起来,握住她的手:“我是气你不信我,一时控制不住要是像我们以前那样多好。”
谨柔教他的话他说得很流畅,宋容听着与昨晚这熟悉的论调心中明了。
越醉庭继续道:“对不起,以后我保证绝不对你动粗,若有违此誓,不得好死。”
看宋容仍低着头,他挑了下眉,想了想谨柔的话,又要开口,宋容却忽然猛一抬头,眼中含泪,鼓足了气狠狠推了他一把。
“你本来就不该好死!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有多难熬?都是拜你所赐!我吃的这些苦你一句话就想带过去吗?我就这么贱,这么好打发?!”
她情绪激烈地吼出来,泪水冲出眼眶沿着脸颊流了下来。
越醉庭被她推得倒退了两步,怔怔地看着她,而她喘着气瞪着他。忽然,他嗤地一声轻笑出声,宋容顿时心脏猛地一跳,惹怒他了?
像头小老虎,凶巴巴的真可爱。他挠挠鼻尖,笑道:“是、是,是我错,你想要什么我都补偿你好不好?”
宋容泪眼朦胧,让她凶狠的表情威力全无。她咬着牙啪啪地拍桌子:“什么都不要!我要你道歉!道歉!”
“我不是道过谦了?”
“不诚心!”
越醉庭把脸扭成一团,正感无奈,忽然看到窗外谨柔朝他使着眼色。他眨眨眼,看着宋容又看看谨柔,朝宋容走出一步,一张胳膊把她抱在了怀里。
他低叹道:“多说无益,以后如何我做给你看好么。”
宋容在他怀中挣扎到乏累无力,终于伏在他胸前哭哭啼啼起来
越醉庭成功扮演了一次巧言令色挽回情人心的角色,虽然擦干眼泪后宋容别别扭扭地恢复了正常的态度,他仍懵懂地不知是谨柔教他的哪点产生了效果。
“教主您这样是娶不到妻的。”谨柔叹气。
“不是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就行了么。”
谨柔再次叹气:“您愿意娶,可知她是不是愿意嫁?”
“还要她愿意?”他挑眉,“押着她拜堂不行?”
“不行!”
谨柔抿嘴想想,说:“明日城外有迎春会,你带她去!”
“迎春会?那不是”以迎春为名青年人出城到郊外宴饮游玩,也就成了物色心上人、男女交际的特殊日子。
“好多人。”
第二天,宋容被带了出来。郊外绿意还不多,没什么美景可看,年轻人们也并不是为了美景而来的,为了这一天,俱都悉心打扮了一番。
这里四处散铺着席子,带着奴仆相约而来的好友围坐一起,享用点心与美酒,当然注意力都放在了风姿绰约的女子身上了。
宋容好久没见这么多人了,看着周围人满面春风的样子,也不由得心情好了起来。
越醉庭本百无聊赖,随着宋容到处走动,不知不觉间到了较清净的地方。宋容虽渐渐放开,和他相处慢慢恢复到在凡山上时较自然的态度,可毕竟几次三番差点命丧他手,那段时间的记忆她都刻意避免触碰。
她还是怕他的。可她不敢表现出来,她已模模糊糊地感觉到什么样的情况下会让他升起杀意。
此刻环顾周围,视线可及之处没有几个人,她心中便升起了危机感。
“我们回去吧。”
宋容转了个方向,越醉庭却没动,她奇怪地看他一眼,却发现他盯着某处在看,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她不禁吓了一跳。
一棵大树后躲着一对年轻男女,穿着粉衣的少女脸泛红晕地靠在少年胸口,仰着脸慢慢闭上了眼,怀抱她的少年也慢慢低下了头,眼看两人嘴就要对上了,宋容忙扭脸大声道:“我有点累了,回去休息吧。”
可越醉庭显然没接收到她的意思,反倒指向那两人,问道:“他们在干什么?”
他在山洞中闭关十年,出来时就已二十四岁了,这世上的许多事情都不明。而这毕竟是个保守的世界,这对少男少女大概是越醉庭看到的第一次
穿越后十多年没见人这么亲热过的宋容有些尴尬,结巴道:“他们,嗯,他们是恋人,所以,嗯”
“所以这是恋人要做的事?”
她敷衍地点头:“是呀是呀,我们快走吧,别打扰到人家。”
越醉庭若有所思,离开前还两次回头向那两人看去。
越醉庭带她来时带着重坤,已挑了处溪边的位置铺好了席子。
宋容如今体虚,走了一会便有些累,可越醉庭就挨着她坐在旁边,宋容靠着他的半边身子都是不自在的,坐了一会,她便借口净手离开了。
直到看不见越醉庭的影子,她才觉得自在些,靠着一棵树轻叹了一口气。
她忽然打了个激灵,有一种强烈的被注视感。她低头等了会儿,可那视线仍未离开。
她蹙眉望过去,一个黑乎乎的面具忽地撞进眼里,令她猛地心悸了一下。
戴着面具的那人站在一丛灌木后,宋容连他的眼睛都看不见,但她知道他在看他。她正要开口,那人便立刻掉转头,眨眼间便消失在宋容眼前。
留下宋容陷入没有头绪的疑惑中。这人谁啊?
偶遇?还是左落言的人?!
想到这一点,宋容情绪一振。
“你跑这儿干嘛?”
宋容一惊,转身,越醉庭正歪着头看着她。
“呃”她想着借口,不由自主地咬住了下唇。越醉庭的视线便跟着定在了那里。
“我在看这个。”她随手往上指了指,树枝上挂着今日来此的人赋的诗。越醉庭盯着她不说话,她不由得有些心虚,脸上却笑起来,蹦到他身边开心道:“不放心我?”
越醉庭的脸随着她扭动,依然不语。
宋容被他看得脸都快僵了。小白花小白花,她在心底提醒自己,然后撅嘴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
为什么要嘴对嘴呢?
盯着宋容的嘴唇,越醉庭疑惑着,有什么意义?
“喂,你怎么了?”
既然是恋人要做的事,那就做好了。
反正是没试过的事情。他想。
作者有话要说: 不对啊教主大人,谁跟你是恋人啊!
☆、勾引
当他捧住她的脸时宋容还未搞清情况,甚至在他垂下眼帘碰上她的鼻尖时,仍怔怔地没有反应过来。
宋容大睁着眼,一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