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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容沉下了脸,他笑如春风道:“今天天气不错,你也出来逛逛吗?”
“我说过,别让我看见你,还是说你认定了我杀不死你?”
越醉庭语调轻轻上扬地哎呀了一声,含着笑意说:“别一开口就打打杀杀的,我站在你面前,不是方便你动手吗?”
路上行人不少,这三个人杵在路中央,一身黑色的阮森面上覆着神秘的面具,越醉庭长身玉立清蕴风流,而宋容清丽可人,年少娇俏。三人风度都算上流,站在一起,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然而除了越醉庭,宋容两人身上都散发着对峙的紧绷气息。
宋容冷声道:“既然那么体贴,你干脆替我动手,”她指指他挂在腰间、与富家公子装饰用的无异的佩剑,说道:“自尽了岂不好?”
越醉庭微笑:“不好,这天气太不适合做这种事情。”
宋容的确拿他没办法,阮森显然也没有动手的想法,她冷哼一声,对阮森说:“我们回去。”
越醉庭没做阻拦,因为宋容一转身,他就站在了她的身边,和她并排走着。
宋容顿时想一拳打上他那张假兮兮的脸。落后了一步的阮森默然地快行一步挤到了两人之间,将宋容与越醉庭隔开。
越醉庭被阮森撞了一下肩,笑容还挂在嘴边,可目光却变得冷厉,左手五指并立成刀向阮森击去,阮森自有察觉,瞬息间两人交了好几次手。
宋容正为越醉庭几近无赖的行为倍感烦躁,阮森将他挤出,她正觉得痛快,就见阮森忽然朝她这边踉跄了一下。
“怎么了?”她惊道。
“脚太笨,他把自己绊到了。”越醉庭笑着说,拉了她一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我们先走,让他自己把腿扳直吧。”
阮森猛地握紧了手,手腕还在隐隐作痛,他阴冷地盯着越醉庭的背,下一秒,却极平静地跟了上去。
宋容使劲拽了一下:“别拉我!”
“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想报复,那就快动手;要是觉得喜欢我,就满足我的愿望把自己杀了好了,若是你发现你不喜欢我,那能请你滚开吗?”
越醉庭看着宋容有些失控表情,嘴角的弧度很是愉悦:“我对你说的都是真的,不会变。”
“既然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我会尽力包容。”
宋容立刻露出了质疑的表情,他会对一段感情这么认真吗?更何况,她和他之间从来都是装出的和睦。
她冷冷地笑了下,讥讽不已。
她没注意到阮森的表情,她告诉阮森越醉庭出现的时候,并没将他的所作所为都讲给他。
于是阮森一直以为,她仇恨越醉庭是因为和他相似的原因。
未婚妻子
他忽然觉得心脏抽痛了一下。
这是他,此生再不能的企盼。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有一种苗蛊,就是用鸡蛋解的。
用煮熟的鸡蛋在受害人身上滚滚,然后拨开鸡蛋壳,就会看到有活的虫子在鸡蛋里
☆、抓流氓
宋容不情愿地被越醉庭一路送了回去。他竟然还想跟着进去,但被宋容要和他拼命的架势给吓退了。
他笑着朝她挥了挥手;亲切道:“明天见。”
宋容面无表情头也不回地跨进了门。
昨天他终于知道她一直以来都在伪装、内心一直盘算着如何杀死他;她设想了很多种他可能有的动作。可是越醉庭果然是她无法理解的人。
他竟然毫不在乎地接着接近她。
那温柔好脾气的样子,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摆脸色的她多矫情呢!
说起来,越醉庭不也很会装吗?第一次见面,她不也以为他是个温柔成熟的大哥哥吗?
谁知他这幅面具下;隐藏着什么目的。
宋容反复提醒自己警醒,无意中看了阮森一眼。
回来时的后半路;他一直被越醉庭挤在后面,却隐忍着没有发作。他闷不作响,宋容无从揣测他的想法。
“阮森,你觉得越醉庭这样是想干什么?”
阮森抬头看她;她侧着脸,明亮的双眼认真地注视着他。
“也许,他只是看不起我们,无聊用我们打发时间吧。”他说,连自己也觉得这话可笑。
宋容明显也没将他的回答认真,轻叫起来:“对了,今天是你该用药了。”
阮森被她拉着快步向前走去。
她问越醉庭想做什么,他不想回答,也许是他多想了,也许越醉庭对宋容
越醉庭将宋容抢走了两次,宋容从没说过她在那边经历了什么,越醉庭一定带她回璃花教的原因,她也含糊地说不清楚。
想起昨天越醉庭称呼宋容是他的未婚妻子,宋容也没表现出吃惊。
阮森嘴中发苦,越醉庭在追求她?
他脚步渐渐滞停,宋容回过头:“怎么不走了?”
她要杀他,她或许已经知道他的心意。
可这些与他又有何关?
他这幅样子,不被嫌弃,已该知足。
宋容让他坐下,从柜中拿出了晴玉膏。最开始用的勤,效果也很明显,几乎一天就能看出疤色变浅。往后疤变浅,时间也变成两日或三日一用。
她拿着晴玉膏走来,阮森已经拿下来了面具。到现在,他已经不介意在她面前露出脸。
这让宋容觉得欣慰,而晴玉膏药效好,他的脸看起来并没有以前那么可怖,虽然失去的上唇和□在外的牙龈和白齿总让她想到丧尸,但是鲜红凸起的疤变成了浅白色,淡淡地浮在皮肤表面,总要好的多。
宋容用食指沾了些药膏,抹在疤上,细细地揉,很快揉得他的皮肤红了一块。
宋容一边为他抹药,一边思索着在这古代有没有技术能令他的面容彻底恢复。
细嫩温暖的手指在脸上轻柔按压,阮森闭上了眼,不去看她认真专注的脸。
他悲伤地发现,他竟然嫉妒起越醉庭来。
起码,他敢说出口,做出来。
宋容不敢出门了,她觉得出去就一定会碰到越醉庭,虽然他很是宽容不计较,但她总觉得他会在某一刻突然撕破温文的假象,把她撕咬成碎片。
她决定在府中躲上十天半个月,就不信越醉庭有耐心等下去。
于是今天宋容的日程是这样的,睡到日上三竿,然后起来用凉水洗了洗脸——左落言离开几年后府里插了不少眼线,宋容虽是个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也不敢多使唤她们。
吃了几个小点心,精神了后,她就去找阮森——阮森现在堪比宅男,她笃定他现在就在屋里。
左落言还是皇子时就得了这所宅子,自然是很上得了台面。虽几年未住,也一直打理得很好。
经过的府中丫鬟,都按阶位穿着统一服装,见到宋容就会停下向她行礼。
宋容都一一笑着受了,可还是挺别扭的,正好走到一个三岔口,眼看前面又过来一个粉红衣裙的丫鬟,她不想再让人对她行礼了,于是拐到了另一条道上。
这是条小径,两旁搭着架子,爬满了她叫不出名字的藤蔓,开着娇黄色的重瓣花朵。
阳光被枝叶遮挡,在地上落下斑斑光晕,宋容穿行在阴影和光亮中,走到架子尽头,是房屋背面和一堵墙的夹角,摆着一个大大的水缸,种着莲花,时候还早,花还没开,只有圆圆可爱的莲叶浮在水面之上。
宋容被吸引到水缸前,心想,左落言府中的花匠倒真是不错,她手探入水中,拨了些水泼到莲叶上,看水珠在叶面上滚来滚去,忽然发现,水面上多出了一个倒影!
“我可是等了你很久啊。”
宋容呼吸一窒,还未来得及转身,就被压住了,背后紧贴着一个男子紧实而修长的身躯,整个小腹都压在水缸壁上,她不得不双手按在缸沿上撑住身体。
“你,竟然敢进来。”宋容回不了头,盯着水面上他的倒影咬牙道。
越醉庭双手抱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的肩窝上,脸颊相触,含笑说道:“进来是费了些功夫,不过你既然不想出来,那只有我花点心思进来看你了。”
宋容被他的身体压得上身前倾,她费力地撑着,胳膊有些打颤:“放开我!”
他轻笑,真诚地反问道:“这样不很好吗?你最近身上长了些肉,摸着舒服多了。”
混蛋宋容气得脸扭曲了一下,她已经放下狠话要杀他,那就别老出现在她面前,显露出她的无能啊!连调戏都没法反抗,对她简直是种□裸的嘲讽。
越醉庭眨巴眼,他重心全放在了她身上,抱着柔软的腰身,鼻尖都是清清淡淡的好闻味道,他确实觉得很舒服,宋容的暴躁丝毫没影响到他,他还想再靠一会儿,忽然听到了王府侍卫追来的声音。
“挺快的嘛。”他低声喃喃,手松开了一点,宋容立刻扭过身来,可越醉庭并未退开,于是现在宋容背靠着水缸,脸差点埋在了越醉庭胸口。
只听得越醉庭轻笑一声,宋容马上便要从侧避开,却被他一只手轻松地捂住了嘴巴。
“嘘——”他小声道:“有人追上来了。”
宋容唔唔地在他手底挣扎,还好左落言的人没她想象的那么无用,若是连越醉庭窜进了府中都没察觉到,那左落言性命堪忧。
“安静点。”越醉庭对她说:“再不乖,我可就点你穴了。”
宋容停下了挣扎,一双眼睛含着雾气看着他。
看得他心悠悠地荡了一下,微微俯身,想去舔一舔那湿漉漉的眼珠。
她眼中泛着雾气,是因为越醉庭一只手就捂住了她的半张脸,鼻嘴都在他手底,她呼吸困难,眼睛也生理性地涌上了泪珠。
她没有意识到越醉庭的意图,背后的缸和水令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她支着耳朵,却听不到有人来的动静。
难道他们没有发现她和越醉庭,走过去了吗?
宋容心中一急,越醉庭的脸却在此刻接近在了眼底,她一懵,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柔软的唇就落在了她的眼皮上。
唇下,眼珠不安地转动着,还能感觉到睫毛的颤动,他左手扶着她的腰,发现她一动都不动,就像被使了定身咒一般。越醉庭觉得很有趣,嘴唇便在她的眼上停留了一会。
宋容一开始被吓到了,可越醉庭亲了一下她的眼睛就不动了,正当她心中惊疑不定时,越醉庭捂在她嘴上的右手松了一下,似是要拿开。
她忙一口气喊了出来:“流、救命!”
差点口误,喊出抓流氓来。
越醉庭没料到她会在这时候叫出来,他的鼻尖还碰在她的鼻翼,她喊叫时头抬了一下,撞了一下他的鼻子,越醉庭有些吃惊地看着宋容,捂住她的嘴已经来不及,他听到七八个高手向这边迅速靠近的声音。
这几个王府侍卫有着越醉庭不能理解的谨慎,他为了躲开他们进入王府,和他们猫捉老鼠般玩了好一会儿捉迷藏,还是被追了过来。
“啧,”越醉庭遗憾着说:“和他们对上可缠不清了。”
宋容已经迅速和他拉开了距离,警惕地盯着他,闻言狠狠道:“那就快滚,或者,我想他们会很乐意拿你人头邀功。”
☆、湿身
也许确实是忌惮,或者不想多纠缠;越醉庭在宋容放了狠话之后;轻松地朝她挥手,笑道:“下次再来我不会让他们打扰我们了。”
宋容直想跪地;求你别来了行么
正当她思索着如何将这句话气势地说出来时,眼前一花,越醉庭就已不见了人影。下一秒就有一名侍卫大步追了过来。
左落言晚上回来时;便知道了此事,他将宋容叫过去;问道:“下午闯进府里的人,是越醉庭?”
宋容很不安地在地上蹭着脚尖,她又给他带来麻烦了。
“是他。”
同在的宋凌秋立刻横眉:“他一直缠着容容,真是居心不良!”
听宋凌秋这么说;左落言目光变得有些微妙,这个越醉庭三番五次都针对着宋容,也并不是想杀她,那是因为
他凝神看了看宋容,这才发现,他身边的这个少女已经变得亭亭玉立,含苞待放了。
左落言慢慢道:“容容,你对越醉庭,是怎么看的?”
“若不除之,后患无穷!”宋容咬牙道。
左落言轻轻挑眉:“你很恨他?”
宋容呃了一声,她恨不恨他无所谓吧,重要的是加强守卫别再让他跟进自己家似的想进就进呀!
而她恨他吗?
当他将她折磨得恨不得死去时,她的确恨他。可是后来,他转变得那么大,看起来和她仇恨的对象不是一个人一样。也许没那么恨了,但作为食物链中处在越醉庭之下的她,还是巴不得他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他能随时将她揉捏在手里。对于宋容而言,惧怕多于仇恨。
“算是恨吧,”最后宋容含糊地这么说道,“总之死了最好。”
左落言若有所思,将王府的守卫重新布置,加强了防守,便令宋容和宋凌秋一起下去了。
两人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