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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最重进士科,进士一等多数可官至宰相,所以宋人以进士科为宰相科。因此礼部众官员出外迎接,其实也算是为各自以后打算,说不得这三人今后便会做了什么大官需得他们帮助,因着今日这一点情面总是好办事。他们不是第一批这样做的,礼部官员出门迎接游街而至的三鼎甲(状元、榜眼、探花的合称)由来已久,传承下来已算作是一种礼制了。
沈醉、杨东辉、王荣林三人皆是一早便被拉来,游街至现在都没吃午饭。礼部也早知这种情况,却是已备下午饭相候,当即便先入内用饭,说道饭后再做入宫的基本礼节教晓。
下午接见新科三鼎甲的朝会安排在申时中,三人用过午饭后未时还未过。由一名礼部官员教晓了进宫见驾的一些基本礼节与注意事项后,便在礼部略作休息,已有官员为他们各自安排了房间。
路上,杨东辉与王荣林向沈醉问及苏轼之事,沈醉这才有机会答道,说是自己虽与苏轼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只知他姓苏。当时苏轼又未相告,因此虽与苏轼相识却是并不知他便是闻名天下的东坡居士。杨、王二人恍然,皆道“原来如此!”
三人一路笑谈,在一名礼部官员带领下各自到得临时安排休息的房中。
朝会虽是安排在申时中,但赶到皇宫却是还需时间,因此申时刚至,三人便随同苏轼与礼部侍郎乘轿前往皇宫。到得皇宫正门宣德楼前下轿,步行入内。
从正门而入,过大庆殿至文德殿,于殿外旁边一座院落内候指待皇帝召见。这座院落乃是专供上朝官员等候休息之所,此时朝会尚未开,大部分人便都在这座院内待命。苏轼带着三人入内,众官员俱都上前来见礼。今日非正常时间开朝会是为的什么,众人自都知晓,一见苏轼带着三人入内,自知是便是这次科考的三鼎甲。
苏轼见着众官员上前来见礼,便为三人一一介绍院内的官员。沈醉对这古代的繁文缛节十分不奈,但当下却也只能耐着性子,维持着笑脸与众人见礼。
见礼毕,稍过得片刻,便听净鞭三响,文华殿阶上有一名太监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升朝!”
众官员闻声又整肃了一番仪表,然后按官员大小排名鱼贯而出往文德殿而去。苏轼交待沈醉、杨东辉、王荣林三人在此稍待后,便与礼部侍郎站入了自己位置随众而去。
院中有几名小太监在此伺候,一名年纪稍大的见百官走后,上前向三人道:“三位相公不必急虑,可于房中用些茶点稍待,皇上若要召见自会有人在外宣召。”
王荣林道:“近来天气炎热,咱们在院中坐一会儿便是,多谢公公好意了!”说罢,向那太监拱了拱手,然后请沈醉与杨东辉到左右一棵石榴树下的石桌旁就坐。
“正是。”太监应了一声,又道:“那我为三位相公冲杯茶去!”
王荣林与杨东辉拱手谢道:“有劳公公了!”
沈醉未语,只是陪他们拱了拱手。走到桌旁坐下,忍不住轻轻长舒了一口气,感觉方才那一番与众官员的认识见礼实是很累。这时,文德殿上传来文武百官参见皇帝与太皇太后的山呼海喊。
大宋皇宫正殿虽为文德殿前的大庆殿,但大庆殿却只是遇到重大节日或特殊日子(比如皇帝大婚、过寿,又或太后、太皇太后寿诞之类)大庆之时才会启用,而平日早朝及日常朝会皆是在文德殿。还有每月初一、十五的正朔朝会,则是在文德殿旁的紫宸殿。
杨东辉与王荣林随后过来就坐,不片刻,那名太监用托盘端了三杯茶出来奉上,随即退下。沈醉拿起茶杯来,掀开盖子吹了吹热气与上面漂着的几片茶叶,凑唇抿了一口,杨东辉与王荣林二人却是未动。
喝到第三口时,便闻院外文德殿上有人叫道:“宣,新科进士一甲第一名沈醉、第二名杨东辉、第三名王荣林上殿觐见!”状元、榜眼、探花的称谓其实是一种社会通俗称法,在正式的官方场合都是只称进士一甲第一名、第二名之类的。
三人闻声起身,也略整理了下仪表,相携出门。转至文德殿玉阶前,由沈醉正中领前,杨东辉与王荣林稍后分列左右而行。在文德殿前左右两列御林军的注视之下,三人走过长长一段石阶,到得殿前。
沈醉抬眼往殿内瞧了一眼,一眼便瞧见正中高高坐于龙椅之上身着朝服的当今大宋皇帝兼他的大徒弟赵煦。瞧见赵煦正满脸含笑看着自己,他忍不住悄悄瞪了一眼,然后便低下头去看着脚下在前领路跨进殿去。于殿中段停住翻身下拜道:“新科进士沈醉”
“杨东辉”
“王荣林,参见皇上与太皇太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后太后高氏便坐于赵煦龙座侧面的房间里,门上垂着一道细帘相隔,临朝听政。帘内除太皇太后外,还有沈醉的一熟人,便是他入皇宫盗酒遇到的那武功高强的老太监王总管。
沈醉现下的武艺早已达至返朴归真的境界,且他所练的北冥神功本就不显于相,再加其刻意隐藏,此时一身内力又远远高出了王总管,是以那王总管一时却也瞧不出来他深藏绝技。只在他身上瞧了一眼,便即目不斜视。
赵煦坐在龙椅上,瞧向龙椅帝的侍立太监挥了挥手,道:“宣旨!”太监即躬身上前,从御案上取过一道圣旨,到得阶前双手捧旨向沈醉三人道:“新科进士沈醉、杨东辉、王荣林听封!”
三人又即三呼万岁,拜谢听封。
第170章翰林学士
更新时间2008…8…2613:41:37字数:4448
圣旨宣布的是对沈醉、杨东辉、王荣林这新科三鼎甲的所授官职,沈醉被授了翰林学士、知制诰,杨东辉被授了宣德郎、大理评事之职,王荣林则被授了宣德郎、秘书省校正郎之职。
翰林学士之职始于唐,是唐代官制中的一个重要特点,宋代官制承唐制,亦沿袭此职。唐初翰林院中,除文词、经学之士外,还有卜、医、棋、术等各种专门伎艺人员。他们定期入值当班,待诏于院中,以备皇帝召见,陪伴天子下棋、作画、写字并为其占卜、治病。总之,他们各以其专长为皇帝游居宴乐服务。此外,皇帝还往往召集一批作为私人参谋的文士,以备顾问。
至唐玄宗时,始置翰林学士。初唐玄宗选擅长文词的朝臣入居翰林起草诏制,后逐渐演变为草拟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起草诏制本是中书舍人的专职,但唐玄宗感到中书舍人草拟诏制的制度难以保守机密和应付急需,乃一度挑选擅长文学的亲信官员充翰林院待诏,以备起草急诏(兼撰拟诗文)。后又另建翰林学士院,专供草拟诏制者居住,供职者称翰林学士。
翰林学士出现之后,便正式分割了中书舍人制诏之权,于是皇帝的命令被分为内制与外制。翰林学士所撰,乃直接从禁中发出,故称“内制”,用白麻纸写;而中书舍人所撰,为外朝所拟,故称“外制”,用黄麻纸写。内制主要是拜免将相,号令征伐,立皇后,定太子等重要诏书,而外制则只是一般诏书。翰林学士是一般行政系统以外的差遣,不计官阶品秩,也无官署。到了宋代,又特定其资权,变成了一种清要而又显贵的官员了。
所以简单来说,翰林学士就相当于皇帝的秘书,基本上就是陪着皇帝吃喝玩乐、吟诗做赋兼草拟文书之类。当然吟诗作赋、草拟诏命之类沈醉是不会的,他想自己的主要责任就是陪着皇帝吃喝玩乐,兼常陪皇帝身边,方便教导他这徒儿武艺。而赵煦也正是此意,可以说他找人假冒沈醉代考,替他作弊,得中状元皆是为了这一步,好把沈醉弄到他身边。
北宋前期的翰林学士,亦如唐制,并无秩品。自前朝神宗当政时元丰改制后,翰林学士承旨和翰林学士才成为正式官员,授正三品,并且不任其他官职,专司草拟内制之职,例带知制诰衔。这个官职即清闲又显贵,且又不需担负什么责任,可说正适合沈醉。
刚刚考中头名状元,便即授正三品翰林学士之职,由此便可看出赵煦对沈醉的重视。且翰林学士之职虽说并无多大实权,但往往宰相多由翰林学士出选。便是不能入相,升迁也会比常人要快许多,可说是前途无量。但沈醉之前既无才名亦无政绩,不过是初中状元便授此职,难免颇多人不服。沈醉、杨东辉、王荣林三人刚刚谢旨起身,殿中便有官员小声议论。
但所谓“君无戏言”,更何况又是皇帝亲自盖章下诏的圣旨。因此虽颇多人对于沈醉初中状元即授三品翰林学士之职都有异议,却是并无人敢出来反驳。
这便是君权至上,只是此时的赵煦却尚未亲政,旁边还有个垂帘听政的太皇太后。臣子们不敢言,她却无甚顾忌,当即轻咳一声,向赵煦道:“皇上,这沈醉不过刚中进士一甲头名,却即授三品翰林学士,是否有些欠妥?”
赵煦道:“沈醉才学过人,文章俱佳,朕极喜之,因此破例而授。”又从御案上取过一页写满文字的纸,递与旁边侍立太监,道:“这是沈醉殿试时所作文章,还请太皇太后过目!”说罢,示意太监呈送过去。
沈醉在下面看见,心中不由嘀咕道:“也不知是谁代写的!”
太皇太后在帘内摆手道:“不必了,哀家年老眼花,看来费事。不若让这沈醉现场作词一首,以试其才,皇上意下如何?”
赵煦不由得微微一窒,心中发愁。他虽知道沈醉识字知书,有一定的文学素养,但实看不出他文才怎样,若是这首词作不出来却是如何,或是作出来了却只是一般甚或不堪又待如何。虽想回拒,但却苦于找不下什么好的理由,当下只有心中微微一叹,从侍立太监手中收回递出去的那篇文章,心口不一地道:“太皇太后此议甚好!”当即向沈醉打了个眼色,让他好自为之后,便命沈醉道:“沈醉,太皇太后要试你才学如何,你便当即作词一首,让太皇太后品评。”
沈醉在现代虽说是大学毕业,但却哪里会作什么词,听得那太皇太后的话后便即心里叫苦。好在他有一个优势,就是知道些北宋之后的词人佳作。虽不想做文学大盗,临此却也只能选一首来应急了。
一想到词却是当即第一个便想到了南宋辛弃疾的那首《元夕》来,这是因燕千寻之故所以记忆深刻,以致脑中第一个便想到的便是这首。只是却觉着这首词似乎有点儿不适合现在的场合,再又去想便即想到了辛弃疾的另一首词《破阵子》。闻得赵煦之命,当即领旨,然后略作沉吟状后,开口吟道:“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灸,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嬴得生前身后名。”到此而止,却是没说最后的那句“可怜白发生!”因他知道全词,便会因这最后一句而词意大变。
这首词上下片语义连贯,过片不分,直到最后一句突然一个顿挫,读来波澜起伏,跌宕有致,乃是辛弃疾“沉郁顿挫”的典型之作。但他此时初中状元,正是得意之时,没来由地在最后沉郁一番,却是大为不妥了,且也有些煞风景之嫌。
此词一出,全殿皆惊,苏轼第一个夸口赞道:“好词!”余者也有不少皆异口同赞。
沈醉心下笑道:“当然好词,这可是入了语文教科书的!”瞧着苏轼第一个称赞,心下不由想道,这辛弃疾与苏轼同是宋词豪放派的代表,后世常将二人合称“苏辛”,词风相近,自是容易引起苏轼的共鸣。想到此处,却也不由心下感叹,这二人一个北宋,一个南宋,缘锵一面,实是至为可惜。否则这两大词人的相识相会,实可比肩唐时的大诗人李白与杜甫。
赵煦闻得沈醉此词,忍不住心中大大一个惊喜。瞧了那边太皇太后一眼,忍不住心下得意,在上笑道:“当真是好词!”
太皇太后在帘内点头笑道:“果然是好词,沈相公这首词豪放之气可比之苏相公那首《念奴娇》了。”她将沈醉与苏轼相提并论,对于沈醉之才自是再无所疑,对于他初得状元便授翰林学士之职也是再无异议。
她无异议,刚被他提到的苏轼却是有异议了,朝向沈醉问道:“沈相公这首词可是填的《破阵子》吗,如是,下阙却是少了最后一句,与上阙不相对称了?”苏轼这一问,立马让众人回味过来,也才注意到这首《破阵子》确是少了最后一句,纷纷附议。
沈醉转向苏轼笑道:“苏大人目光如矩,我填的确是《破阵子》,下阙也确是少了最后一句。”
“沈相公却是为何不填完呢?”苏轼不由问道。
沈醉道:“有时候,残缺也是种美!”他的理由哪能说出来,当下只得拉来这么一个勉强的借口。
苏轼心下却是觉着沈醉这句话甚有道理,点了点头,不再相问。
左列文官中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