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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ki 收抬起涣散的注意力,手心乾脆地搭上我的手掌。我们冉冉地走向舞池,然而步伐的频率却和其他的情侣截然不同。
与情人共舞一事,有它最基本的浪漫属性。即使不咬耳根也没有情话,完全保持缄默,也有独到的乐趣。比较可惜的,是我依然无法强迫自己相信今天以前只在春梦里口交的我们,在其舞的时候可以算是情侣。
Niki 突如其来的邀约和见面後的冷淡,在在让向来沉着的我迷惑。此刻我虽然搭着她半裸的肩膀,感受着她均匀的呼吸,脚步却和音乐的节拍大相迳庭,这无非是因为难以相信搂在怀里的她确实存在。
惯於在女人之间周旋的我,当然知道在类似的状况下该说或做些什麽。关於这点,起码我只用了一句话和一个手势,就达成和她共舞的目的。真正的难题在於我要的不只是她的肉体,而是想穿过能言善道的假面,得到她情爱的灵魂。如果我真的想使这个隐藏性的目标实现,最好继续维持难堪的沉默。任何不适当的言语,都可能把这个得来不易的机会硬生生地糟蹋掉。
充满怀旧气息的 Casablanca 播放到尾声,D。J。 把节奏强劲的舞曲衔接在後面。 Niki 显然和我一样,对节奏强劲的舞曲没有兴趣,当五彩缤纷的灯光在舞池里闪烁,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出舞池,短暂的共舞也在我的推测中告一段落。
「你也喜欢 Casablanca ?」回到座位以後, Niki 试着用言语摆脱无聊的侵扰。对於无垠的沉默,我相信她的心情比找更加焦躁。
由於领教过 Niki 言语中的陷阱,我实在不敢就此肯定我们在歌曲方面有相同的喜好。我故意装得毫不在乎,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很聪明,你一直没有说话。」 Niki 彷佛识破我的防线,轻松地赞扬着。她的神态很理直气壮,没有太多的矫揉造作。
「还好,没几个人说我笨。」我刻意的谨慎既然无法发挥作用,当然也不必在言语上做过当的坚持。
「是不是在等我开口?」 Niki 下意识地玩弄着啤酒罐,和邂逅时一样直接。
「是奶约我出来的。」我把问题绕回 Niki 身上,蓦地觉得舞池里耀眼的旋转灯光相当炫惑,那些在音乐节奏中劲舞的年轻男女,身影也迷蒙了许多。
「奶的逻辑的确很有趣。OK,Bottom up。」 Niki 点点头,抓起桌上被冷落许久的 Heineken,拉开拉环,一口气把啤酒干光,捏瘪了空荡荡的铝罐。
「Cheers。」我进行着和 Niki 相同的动作,这种喝法对习惯应酬的我来说其实没有什麽。问题是大多数女人即使千杯不醉,也不会用豪饮的方式炫耀过人的酒量,仅有的可能如果不是借酒浇愁,就是自我麻痹。然而我对她却存着肉体和灵魂的双重奢求,因此也隐隐约约地期待出现第三种可能。
「说真的,我不是很喜欢老歌,也讨厌故作神秘的男人。」
Niki 自顾着打开另外一罐啤酒,吸吮着冒出罐口的泡沫。
「那奶为什麽打电话给我?奶不会看不出来我是这种人。」
我庆幸着先前没有单凭 Niki 一句话,就草率地大谈老歌,藉以博取她的欢心。依照目前的情况,除了更加确信她的多变,我最好还是避免畅所欲言。
「你终於肯问我啦?我以为奶不想知道我约你出来的理由。」在舞池的灯光下, Niki 用病恹恹的口气瓦解我的防御。
骄傲与嘲讽交替着在她脸上出现,尽管我提高警觉,还是陷入言语的圈套,主动向她问起约我出来的目的。
「奶很会说话。」我没有因为 Niki 一再搬弄对话上的漏洞发怒,反而衷心褒扬她机智的表现。
「你的运气不错,我今天只想喝酒,没有兴趣打屁。」
Niki 喝着闷酒,瞳孔里漂浮着一丝迷惘。从这点看来,我猜她今晚真正的需求恐怕不是廉价的宿醉。
「那我敬奶。」我打开另一罐啤酒向 Niki 致意,喝法比乾杯要含蓄许多。
「我发现奶不太懂女人,跟你在一起明明那麽无聊,还说什麽冒不冒险的屁话。」 Niki 叹了一口悠长的气,低声吐露着不满。她把温热的躯体向我偎近了些,温柔地挽住我的臂膀。这些动作和话语,简直把她潜藏的欲望暴露无遗。
「偏偏奶今天又比平常忧郁,对不对?」我当然知道这只是常见的激将法,但是面对 Niki 的牢骚,我却不想多做解释。我又何尝不想追逐她渴望冒险的意愿?只要把她当做平常的女人,放在我的性欲座标上,我们就可以恣意享用肉体的交欢。坏就坏在她对我的意义如此神圣,我总是绮想着她虚无缥缈的爱情。
「我承认,但是你好像无动於衷。」忙着独酌的 Niki 回身凝视灿烂的舞池,显然还对我的木讷无法释怀。望着她沉思的侧脸,我实在难以否认这种诱惑。
「当女人想找陌生的男人做爱,酒精经常代表她们需要的勇气。」尽管无法肯定 Niki 所想像的冒险是不是等於性交,我还是提出最大胆的假设,起身绕到她的背後。我拦腰环抱着她,轻柔地握住她冰冷的双手,攀附在她发梢里的洗发精香味,旋即机灵地钻进鼻腔,和 Poison 香水共同刺激我的嗅觉。
「你就那麽确定我不会回头甩你一巴掌?」 Niki 既不抗拒也不顺从,只是放下手边的啤酒罐。
「奶不会,因为奶还记得我认识奶那天怎麽说。」从均匀的手臂到平坦的小腹,我爱抚她因为冷气而忘记体温的肌肤,让她的汗毛一一滑过我的手指。过不了多久,她的表皮就因此遍布着鸡皮疙瘩,逐一验证我稍早的判断。
「我当然记得,你真的很会哄女人。」 Niki 舒适地阖上眼皮,用微微发热的脸颊熨烫着我的颈部,再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手背。经过这而个简单的刺激,向来老练的我居然感到下体注入一股热流,情欲已然在刹那间悄悄地萌芽。
「知不知道我接下来想做什麽?」我俯身在 Niki 的耳际轻声细语,缓缓地朝耳膜里吐气,预告向她侵略的意图。她激动地仰起头,呼吸稍微显得急促。面对我的诱发,她更是略略伸出桃红色的舌头,润渍着乾燥的嘴唇。
「是不是这样?」 Niki 蓦地挣脱我的双臂,起身勾住我的颈项,将变得十分湿润的唇送到我的嘴边,蜻蜓点水般地亲了我一记。她的嘴唇如此香醇滑腻,传达出令人窒息的魔力,我几乎有些措手不及。
「没错,但是不够。」从 Niki 勾魂慑魄的双眼和娇艳欲滴的神情,我终於知道这时的举止越是放肆,就越合她的胃口。我更进一步地从正面拥抱她,摸索她露在皮衣外面的背部肌肤。然而尽管真实地燃起她的爱欲,对性事充满自信的我还是保持惯有的理性。这是因为太容易得手的女人,总是不免让我觉得有些失望。
「嗯┅┅那简单,到我家去,只要你有本事,随便你要多少┅┅嗯┅┅」酒精使 Niki 的笑靥里带着为数不明的醉意,虽然我们尚未真正裸裎相对,她的嘴边却已经有意无意地掉出几个象徵快感的音符。
「我以为奶会想多喝点。」我相信她不是在开玩笑,但又不得不采取保留的态度,再次确定这个大胆的邀约。仅有的理由,是她轻易发出的呻吟不但焚烧着我的下体,也逐渐捣碎我对真爱的憧憬。
「嗯哼,我家里的Salut绝对比啤酒过瘾┅┅对了,你放心,我还没有结婚。」 Niki 发出慵懒、娇憨的闷哼,无力地靠在我身上,伸手引导我爱抚她丰满的臀部与纤细的大腿。当我隔着牛仔裤的纹理揣摩她两股之间优美的曲线,她竟在迷醉的神态中稍稍颤抖了起来。
到目前为止,我完全相信 Niki 准备把自己交给我。在速食爱情的模式下,我可以选择放荡形骸的演出,做尽善尽美的配合;当然相反地,我也可以扮演正人君子,故意错过这场求之不得的艳遇,回家再向自己道歉或致敬。无论我的决定如何,我非常清楚在激情与冲动消失以後,我们唯一能够保存的就只是短暂的记忆。
「那还等什麽?」既然 Niki 已经用身体表态,我似乎也不必在发酵的情欲里犹豫不决。一旦踏进男欢女爱的国度,把对象想得太过神圣本来就是件危险的事。
当我搂着 Niki 离开「天旋地转」,才发现 PUB 里所有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我们身上。无意猜测周围的注视有什麽涵义,在她的魅力中迷航的我,只想投入这个澎湃汹涌的冒险之夜。
「除了我男朋友以外,奶是第一个到我这里的男人。」
Niki 和珊珊一样,是个独自居住的单身女郎。但她的公寓套房小巧、精致,和珊珊宽敞的住处截然不同。
「那我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我在粉红色的房里席地而坐,虽然冷气不停地运转,但在酒精强烈的作用下,还是觉得十分燠热。
「你说呢?」半醉半醒的 Niki 把我的腿当成枕头,脸上泛着酒精带来的红潮,额头渗出细微的冷汗。我们抓着高脚杯,把昂贵的Salut当成开水,一杯接一杯地豪饮。虽然我们的躯体如此接近,但在做爱前夕,我还是无法对彼此间的疏离感视如不见,只好试着改变话题。
「奶哪来的耐性搞这麽多片拼图?」我无心地扫瞄宽阔的床,让那幅完成大半的拼图停留在我的视野里。拼图的内容是一对情侣在沙滩上拥吻,情侣的部份已经完成,剩下比较难拼的沙滩,一旁的空盒显眼地标示着「5000」。
「别提那个烂货┅就算你曾经看过我跟他在一起,那并不表示我真的离不开他┅」一提起拼图, Niki 就用意不明地咒骂起来,激动的手势使酒杯里的Salut溢出杯缘,泼洒在乾净的地毯上。
「鬼扯。」自讨没趣的我暗骂着,霎时明白 Niki 和她男朋友共享这幅拼图,而她今天之所以特别忧郁,原因大概就是感情。我当然不会因为她破口大骂,认定她们的关系已经结束。比较可靠的判断,是她把和男朋友之间的冲突释放在我身上。也就是说我之所以有机会一亲芳泽,是她希望藉此报复她的男人。
我沉默地喝着酒,一阵没来由的妒意,在心里暗暗地郁积着。
「你说,你为什麽要那样对我?」 Niki 把酒杯朝地上一搁,摇摇晃晃地翻了个身。从这句定位暧昧的话语听来,她显然饮酒过量,把我误认成她的男人。
「我不是奶男朋友。」无论 Niki 是借酒装疯还是真的喝醉,我都不想在这时质问她的另一段感情。在我的经验里,安慰喝醉酒的女人是全世界最累人的事。如果我不马上划清身份上的界限,这个绮丽的夜晚将会装满噩梦。
「你一定会觉得我喝醉了,不过你最好记得你现在说过什麽。」几分钟前还不甚清醒的 Niki ,忽而正经八百地望着我。
她当然无法在这麽短的时间里醒酒,那些疯言疯语显然只是她的伪装。
「他妈的。」我再次暗自诅咒,这又是 Niki 遍布在言词间的陷阱。这回她的目的是想在做爱前,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能因为和她做爱有任何改变。
「至少有一件事奶是对的,我很少在外面跟男人鬼混,喝酒只是用来增加勇气的方法。」达成目的的 Niki 俯卧在我的大腿上,她乳房的温度在霎时渗入我的血液,和我的体温合而为一。
「奶唯一吸引我的也只有肉体。」我注视着 Niki 的下半身,伸缩牛仔裤把她的丰臀与细腿绷得很紧。当 Poison 的香味巧妙地对我形成一种讽刺,我无视内心感情的激流,宁可认同她的说法。随着这个无心的谎言,我也在无形中背叛了自己。
「来,我们做爱┅」 Niki 似乎对我的答覆相当满意,她直接解开我的衬衫,用嘴唇和舌尖刺激我的肌肤。我不由自主地址下她纯白的头巾,让梳拢的头发像瀑布似地散落在我的胸口,轻轻扫动。她柔软的舌头踩着灵巧的舞步,在我的乳头部位急速地回旋飞舞,感受着味蕾起伏的我终於丧失判别真心或逢场作戏的能力,投入她用肢体建构的世界。
我极为粗鲁地拉开 Niki 上衣的拉链,发现她为了营造这个狂野的邀约,刻意舍弃女人对贴身内衣的依赖。我直接捏揉她饱满的乳房,那淡褐色的乳头早已用坚挺的躯干迎接这场性事的开端。
为了让我更加投入, Niki 主动卸下中空皮衣。我的手掌滑遍她赤裸、精致的上身,顺势勾住她的肩膀,紧紧地将她抱住,疯狂地亲吻这个应该只活在春梦里的女人。她的手自然地搭上我的眉头,越抓越紧,我们的心跳在强烈的节奏中相互应和,唾液在我们的嘴边和欲望纠缠不清,象徵渴望的吐息与呻吟,也不经意地溢出我们的嘴角。
「喔┅┅嗯┅┅嗯┅┅噢┅┅」我们慌乱、迫不及待地剥光彼此的衣物,始终舍不得中断这个狂热的吻。接吻时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彷佛它们也进行着一场抽象的性交。我们的意识在酒精和肉体的交互作用下渐渐朦胧,然而在这意乱情迷的关口,我还是觉得她肢体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