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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伸出手,仿佛下一秒就可触摸
忘,其实是件很玄妙的事,由你的大脑处理却不由你的大脑控制,而且总是和你的心思背道而驰。不想忘记的事总是容易忘,想忘记的事越想忘却记得越牢。
要忘记是件多么容易又困难的事?人有多无奈,总是执拗地记着那些其实还是忘掉比较好的事,却忘记了那些曾经以为会记住一辈子的话语。
那时的他们还只是比陌路好一点的伙伴,没有值得回味的回忆,如果只是这样,一直这样下去,那么那些无论怎样想忘记的东西是不是就不会在噩梦之后充斥心房,折磨着自己曾下定的决心和快要被黑暗悔恨淹没的情感?
如果没有那些亮色的记忆,是不是自己就可以在每次从慰灵碑前回去的时候,不会感觉到犹豫不决,依旧像以往一样,漫不经心得活下去。
失败多少次,被伤害多少次还是割舍不下,每一次每一次摸住左胸隐隐作痛的地方,在慰灵碑前,将曾经的一字一句缓缓从脑海里拉扯出来牵起全身痉挛般的疼痛?
回忆起初次相见时候的针锋相对,回忆起日后合作的默契合拍,来来回回翻来覆去回忆同一个场景,象极贪心的小孩子,吃了一块糖,还要吃还要吃,不停地吃——
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像记得分明的快乐;甜而忧愁,像忘却了的惆怅。
其实他一直在给自己找解释,为什么会这样?
可笑吗,可笑啊,这就是以前暗部时,大家在一起八卦放松时间时,出现频率最高的“恋爱”吗?
暗恋吗?
单恋吗?
到底算什么?
什么也不是!
身上缚得那根看不见的钢丝,突然收紧,紧到肉里去。
越想挣脱,就越缚越紧,将浑身都紧紧绑了起来,无法挣扎。
有些人可以相遇、相识,但却偏偏注定无法相知、相恋。
相识的时间,从一开始算起,不过10年而已,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杵磨人。
相识相爱相拥相吻,然後再因为种种而分开,且可堂而皇之的称失恋了分手了。
可是他这样,到底又算是什么?
前者可以人前人后痛快地伤心、痛快地发泄,而他,却连这个权利都没有。
他在水面,她在水中,他想去触摸,却掀起一片涟漪,于是她的面容扭曲、模糊、消失,路过的人问他为何手上湿漉,他却不知该答什么。
然后,他忆起了之前在接任务之前,守在病房那一夜的经历。
病房里干净整洁,空气中飘着淡淡栀子花香。
只是,躺在床上的人,如果不是因为胸口还有些微的起伏,真得会让以为,那只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如水月光抚过她的每一寸轮廓,一半清醒,一半朦胧,无比轻柔,无比寂静。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在他的眼前受伤,挣扎,然后再次站起,骄傲倔强却又无比冷凝高傲。
而他,什么都不能做。
只能看着她在他所无法到达的地方,独自一个人硬撑着一切。
那一天有血一样的夕阳,裹在他的周身。
那颜色分明深沉热烈,然而他能感觉的,也只有冰冷无比。
那个傍晚的光芒红得异样,浓重如血浆。
他几乎觉得自己就快要被那种粘稠凝滞的力量携带着撕扯着沉下去沉下去。
整个世界都是红的,光是看着也觉得欢快而热闹,仿佛火焰在噼噼啪啪的烧,可他只是冷,宛如所有度过的26个冬天叠加在一起袭来,最鲜艳的红色也掩饰不掉的满目荒凉。
即便是第一次见识血流成河的战场,也不曾有过这样快要被灭顶的感觉。
因为那个时候,他在木叶医院的急救室外,而她在内。
但是,他无法干涉她的决定。
因为她从来没有干涉过他的决定,有的,只是了然与支持。
真的要过很久,才能体会那是种什么样的尊重。
因为是最重要的人,所以尊重他的所有选择。
听君自便,任君选择——不管自己心中究竟想法如何。
只要你觉得满足,我便可以保持沉默。
不能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那么至少,要让你保有选择自己要走的路的权利。
看不下去那个平日虽然安静,但是该毒舌的时候却绝对不会放水,眼中总是闪烁着眩目光彩的人,躺在床上一派了无生气的模样,于是选择了冲到火影办公楼,一口气接了所有在他能力范围内的任务。
只是为了让自己的脑子,空不下来
又或者该说,是为了让大脑即使空了下来,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回忆去思考什么
、
喜欢,可以喜欢一个人到什么样子的地步呢?
如果换成以前,自己应该会是嗤之以鼻吧?
曾经以为一切的一切都已经随着那刻在慰灵碑上的名字而去,曾经以为自己可以看透到对任何的事情做到无动于衷。
却不曾想,自己,竟然还会有着现在的状况。
只是看到背影,脚步就会急促起来;只是面对那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孔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就会觉得安心;只是听到那一贯平稳而淡定的音调对自己说话就会想要微笑;只是手指在那柔软的发丝间穿过时,就会不由得从心里感觉到温暖
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注意一个人到这种地步。
但是一切,却又似乎那么顺理成章。
顺利到几乎没有多少反抗,就接受了这个事实到让他感觉到些许惊诧的地步。
最初的认识她的时候,是在16岁出任务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她,是个清丽却又优雅的刚出茅庐的孩子,而自己,竟然还以为她是一个长得太过秀丽的男孩。
再后来因为任务而接二连三的接触后,感觉她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战友,虽然有点贪财,有点毒舌,但是真的很可爱。
连一向没什么表情的宇智波家的小鬼,也因为她的举动而有了外显的情绪——虽然最后被噎到的人总是他。
无法否认的,知道她脱离了雾忍后,自己在为不用以后和她敌对而感到庆幸,而更多的,是在思考能不能将她拉进木叶——虽然知道这近乎天方夜谭。
矿之国的任务,在接住了因为对抗变异怪物而昏迷的她的时候,第一次模糊感觉,也许她不仅仅是同伴。
只是当时的自己,因为后来的种种而彻底忽视了这种感觉。
再后来,波之国的任务,当他乍然看到那张酷似她的面容出现在自己掌下的时候,内心的震撼是绝对无法形容的。
以为自己错手杀了她的那份激锐的自责,让他当时的精神处于了恍惚的状态。
即使是在事后,他很快得调整了自己的心情,却依旧没有办法磨灭掉那近乎绝望的,像当初失去老师还有带土时候的感觉。
她不会知道,当他在中忍考试的时候再次看到她的时候,那涌上心头的狂喜,是那样让他无法逃避下去的激昂。
与那相比,知道以为的“他”其实是她的震撼,反而没有那么强烈了。
大概,无论经过多久他都忘不掉,曾经有这么一具身体曾经一动不动的在自己的手下逐渐冰冷记忆。
即使明知道,那个人,只是有着和浅雪相似面容的另一个人。
从来没有想过,会在意一个人到这种程度。明明知道身为一个忍者,太过在意一个人是会导致失败的因素。
但是,却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没有失去过的人,永远也无法体会到那种噬骨的恐惧和疼痛。精神被侵蚀的快要发疯,哪怕世界崩溃了也不过如此,没有那个人的世界毁坏了也无所谓
内心的深处,仿佛有着另外一个人,不断抱着可怕的想法在黑暗中嘲笑自己的无能。
幸好波之国的那个少年,不是浅雪。
他从来没有这么庆幸过这件事情。
只是现在,他却也只能无力的将自己放逐在火之国的边界,拼命地做着任务。
因为悔恨,因为懊恼,也因为逃避。
、
终止了他的任务进行的,是一个出乎他意料,但是出现却又在情理之中的人——宇智波鼬。
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言不发的做掉了他的任务目标,害他收势不及以雷切擦伤了他,然后和他打了一场。
没有用任何忍术,而是纯粹的用体术对拼。
那一瞬间,让他回忆起了最初在暗部的时光,为了磨合出手默契而被勒令和鼬打的那一场。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全失去了力气,他是很没形象得仰面躺在了河边的岸滩上,而鼬则是靠在岸边的树上休息。
“你该回去了。”
这是鼬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他仰着头,看着神色淡然的鼬,那种表情,和曾经的记忆完全的吻合了起来。
他知道,鼬其实是那种神色漠然的穿越交叠的时间的男子。
高高的天空,居住着逝去的亡灵——他们唱着苍凉的挽歌。
于是歌声保护着这个男子的容颜不曾改变,淡然的注视着一切的改变和发生。
于是他开口:“没想到你也会管这种闲事。”
得到的回应的是鼬的眼刀一记,以及一句:“你想逃避到什么时候?”
一针见血,刺得他胸口一阵疼痛。
于是止不住苦笑,岔开了话题:“鼬,我有些想知道当年宇智波全族被灭的真相。”
虽然知道不是问这种事情的时候,但是却依旧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或许,他还是有点嫉妒眼前这个人和浅雪之间的默契——不像他和浅雪之间的默契,而是那种,甚至连眼神都不用,就可以知道另一个人的想法的知根知底。
那是他所无法企及的程度——因为这两个人,是如此的相似。
其中一人,简直就像是另外一个人的半身。
没有人能够割裂自己以前的历史,那些所有无从改变的发生中,总是隐藏着每个人最真实的本性。
鼬一愣,随后就开始淡淡笑了起来,然后笑容收敛成了平和:“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
言外之意,就是有些话,说不说出来,原本也是根本没差别的。
他看着鼬用没有写轮的眼睛直视回他,深黑色的眼睛宛如最温润又最冰冷的玉石,明明像是没有生命的东西,然而却带着比生命更有韧性和光泽的温度。
这次笑出来的人换成了他。
原来过分执着于某些事情的人一直是他自己——看不透的那个人,竟然是他。
不管是被遮挡被阻拦看上去怎么可憎也好,有些最本质的东西永远不会变。
就像他和鼬,还有浅雪。
其实根本就不用去问鼬是从什么地方来,又或者是怎么知道他在这里的。
所以他也就根本不用去理解别人是怎么想的,不是么?
因为人心的想法,根本无法了解,我不懂你,你又为何会懂我?
所以我们去揣测、去体会,试着去了解我所珍视的你,却也无法做出最正确的判断,那是因为我不懂你,亦不懂自己;人们总是会花大半辈子的时间来寻找自我,又有几个人真正探索出自我?
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未来的事情,无从得知,在面对未来之前,那就只在当下做好准备吧。
翻身坐了起来,他搔了搔头发:“Ma,最迟两天,我就会回去了。倒是你,偷跑出来没问题么?”
结果是鼬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当我是你么?”
他好歹也是顶着“公干”的名字出来的好不好?能不能别说的他素行不良——好吧,他承认以前他的记录确实有点不好。
不过那一瞬间,卡卡西却是有了某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正站在他面前指责他的错觉。
于是,干脆的笑了出来。
之后,鼬如同他来的时候那样突然的离开了——或者,该说在意料之中。
说到底,还不是和雪一样,只是一个有点别扭加倔强的小孩而已。
鼬离开了,而他则是依旧坐在原地,然后闭上了眼。
脑海中的片段,一幕幕的回放——那是他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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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的卡卡西在父亲的葬礼上不披麻不戴孝只用黑色的面罩遮着脸,不是觉得自己长得有多好看或多对不起观众,只是见不得那张苦大仇深的脸。葬礼后卡卡西拒绝搬去和波风同住而选择一人留在老宅,尽管老师自看见他的面罩复杂眼神就不曾移开片刻。
没人觉得那是个明智的选择但也没人拗得过八岁的孩子。而老师从始自终不曾劝慰也不曾阻拦。
这的确不是个好主意却是道要过的槛。经年累月卡卡西仍然常常于噩梦惊醒,额头冷汗手脚冰凉而窗外是老树狰狞的枝丫。
没什么大不了,没什么大不了,我一个人也可以很好。
他总是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