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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许廷垂眸,轻轻地放开了她的手。
“是。。。。我爱她。”
他不想欺骗他,也无法否认自己心中的真实。
曼臻的身子震了震,许久,又问道:“很爱很爱?“
沉默了一会儿,叶许廷慢慢点头,轻而低的语调中却是无法忽视的坚定与深情,“是,我用生命去爱着他”
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颤抖而绝望的,“阿廷,你还爱我吗?”
叶许廷沉默了。
萧风阵阵,许久,也未有叶许廷的回答。
一阵剧痛,叶许廷皱眉。
是曼臻,她低头,深深咬住了他的肩膀,同时,张大了那双泪水泠漓的眼睛死死盯着叶许廷的侧脸,眼中凝着了无边的凄厉和怨愤,还有隐隐的嫉妒。
血痕渗出了布料外,叶许廷却依旧不动也不动,任曼臻死咬着他的肩膀。
如果,肉体的疼痛,能弥补他心中对曼臻满满的歉疚,能偿还他如今对曼臻无以回报的深情。
他愿意承受。
这,是他欠曼臻的。。。。
第四十八章
回程的路上,子叔默然不语。
心思敏锐的孩子仿佛能察觉到他心中复杂的心情一般,也没有说话,只是软软的伏在子叔怀里,小手轻轻的圈着他的脖颈,用自己小小的身体去安慰自己的妈咪。
回到叶家,进了大厅,段远希依旧坐在沙发上,见她回来,放下了手中的报纸,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道:“不是去买菜准备中午做大餐吗?总听阿廷赞你手艺好,我也正想尝尝,菜列?”
子叔淡淡看了他一眼,“掉了!”
段远希失笑,“掉了?”
子叔没再应他,移目,目光与他身边闲适品茶的秦观对上。那双狭长而隐意深深的黑眸中似是早已只晓得了然。
会是秦观吗?
曼臻的出现不是偶然,他2何以五年间一直未出现,却在叶许廷决定与她在一起时,再次现身于叶许廷面前。
又是谁有那么大能耐,抱住他的性命,却藏了他五年。
而在他出现的今天,秦观又似乎早有预料一般
这一切,会是他安排的吗?
对视片刻,看着子叔眼中的深究和猜测,那双黑眸慵懒的目光中渐渐带上一抹笑意,秦观嘴角轻撇,懒声道:“怎么?丫头对我有什么不满吗?”
子叔收回视线,淡淡的一笑,“没有。”
说完,她便抱着小诺上楼去了他的那间卧室。
放下他,子叔摸摸他的脸蛋,说道:“对不起诺诺,妈咪把菜落在路上,中午只能简单的做一餐给诺诺吃了。”
小诺摇摇头,远山一般的细眉微微皱起,小声说道:“妈咪,诺诺不吃大餐也没有关系。”说完,他带起柔软细致的小手,轻轻摸摸子叔少了些笑容的脸,“妈咪不要不开心。”
孩子贴心的关心,让她的心中一阵温暖。
子叔俯身亲了亲小诺的额头,说道:“没有,妈咪没有不开心,你先去玩一会,妈咪去做饭给你吃。”
“恩。”小诺乖巧的点点头,走到书桌旁,拿出字帖练起字来。
下了楼,没想到那秦观却从沙发上慢悠悠的起身,跟着他一起进了厨房。
子叔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任他在一旁“观摩”
取出冰箱里现有的食材,子叔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秦观姿态闲雅的依在门口,饶有兴趣的看着子叔动作井然有序的洗切烹炸。
半晌,他终于懒懒的开口,似是漫不经心的问道:“丫头,见到阿廷的“礼物”了?”
“是啊。”子叔语调平静的回答,语气中没有一丝别样的意味。
秦观长眉挑了挑,低声一笑,“没想到丫头倒挺有大将之气,处变不惊,不过,你就不奇怪她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将切好的几样菜按顺序到进砂锅中,没有回头,子叔悠声答道:“的确奇怪,但我更奇怪为什么秦大少你会知道他还活着,还知道她回来找许廷?”
秦观表情不变,坦然轻笑,却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一句,“你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
微微皱眉,手中动作也未停,子叔拿起一旁的汤匙缓慢的搅拌着砂锅里沸腾的烹汁。
见子叔依旧冷静的模样,秦观眼中兴味更浓的瞧着,最后轻声一笑,“曼臻在阿廷心中的位置不低,这五年来,阿廷的心里也为忘记过他,你就不怕他们这次相见,死灰复燃?”
秦观的话,让子叔一时失神。
“唔!”皱眉闷哼一声,子叔垂目望去,却是搅拌烹汁的那只手不小心碰到了砂锅壁,手腕处立即红了一片,红拉拉的疼。
秦观敏锐的听到子叔那一声几不可查的痛呼,看着他停止了动作的右手,慢慢直起身来,走到子叔身边。
看见那原本白嫩的肌肤一片骇人的红色,秦观狭长的眼一眯,轻笑一声,语气淡淡流泻出一丝嘲弄的说道:“还当真以为你丝毫不为所动。原来心里头,也是在意着呢!”
一边说着,秦观抓住了子叔右手的手肘处。
“你干什么?”
子叔挣扎,却是睁不开他铁钳一般的紧扣,心中正纳闷他突然的行为,已经被她拉到了洗水池前。
秦观按下冷水的开关,将他烫伤上的手腕伸到水下,冰冷沁心的谁冲洗着那火辣的肌肤,倒是舒服了许多
秦观抓着她手肘的动作是强硬的,然他的行为却是让人疑惑的温柔。
子叔抬眸,不解的看着眼前的秦观。
他是个矛盾的人。
他时而无情冷漠,时而又如现在这般温柔怜惜,眼中也是时而流露着兴致,时而隐含着轻蔑。
他的行动总带着让人难以揣测的深意。
越是与他熟识,便愈是觉得他的不可琢磨。
便如他一边表现的如叶许廷义气的兄弟,一边却又做着让叶许廷为难痛苦的事情。
想到这,子叔的心又重新豁然清明。
她使了个巧劲挣开秦观的手,口气淡淡地说道:“我在意,是因为我爱许廷,怎么;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毫不在意子叔的抵抗,秦观收回手插进自己的裤袋,懒懒的笑笑,“当然,没有什么不可以,只是我很好奇,如今,你还相信你和阿廷之间会有永远吗?”
子叔抬起头,明净清透的黑眸直视着秦观的眼睛,一字字的说道:“我相信!”
“好!”秦观低头,子叔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在他的额上印上了一吻。
这一吻没有欲念,只让子叔感到一种彻骨的寒冷,秦观勾起唇角,狭长眸中的眼神似遥远的星际,看不清里面深沉的感情,却给人一种难言的荒凉之感。
他轻笑一声,低低的开口,“那就让我看看吧,这浅薄鄙俗的爱是否真有永远。”
。。。。。。
等待了一天,叶许廷终于在深夜时候回来。
他一脸倦怠的坐在床沿,脑中不断回放着这真实却似梦的一天。
他告诉曼臻,他愿意照顾她一辈子,会找最好的看护全天候照顾她。
曼臻在知道他如今所爱是子叔之后,便沉默了,再也不发一语,两人僵持了许久,正当他想先将她它带回家时,曼臻从衣袋里取出手机,按了一个键,没一会,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妇女便出现了,是康平疗养院的工作人员。
他提出和曼臻一起回疗养院,曼臻终于开口,却是强硬的拒绝,不等他再有表示,曼臻冷冷的说道,要是他踏进康平疗养院一步,她今天就死在他面前。
叶许廷不敢刺激她,只能轻声说一句他还会去找他后,默默的看着护士推着他离开,消失在他面前。
叶许廷没有回家,却是去了他的酒吧静静呆了一整天。
想着曼臻,想着子叔,他的心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空茫和混乱。
他也想到了曼臻问他的问题,
他还爱她吗?
他的沉默代表了他的回答。
岁月没有磨灭她对他的感情,可是,他对她的爱意却在这五年间慢慢淡忘。
他甚至怀疑当初的他是真心实意的爱着她而想与她在一起。
还是为了反抗母亲的专横,而故意寻找一个不符合母亲心中理想媳妇的女人,爱上他,用这样的爱情来表达心中的怨愤和不满?
他是无情的人,真的是无情的人。
。。。。。。
“许廷,你还好吧。“不知何时,子叔坐到了他身边,看着他深皱的眉头,满脸痛苦倦怠的模样,心中涌起了心疼。
摇摇头,叶许廷将头埋进了双臂中,仿佛也要将自己的痛苦掩埋。
子叔静静的坐在他身边,没有打扰他。
许久,子叔叹了一口气,其身正要举步,手腕却被叶许廷抓住。
“子叔,不要走!”叶许廷看着子叔,眼中是满满无边的哀愁与凄凉。他抓着子叔的手腕,不敢用力,那手却还是不自觉地收紧。
子叔拍拍他的手,轻声道:“我只是去给你放洗澡水。”
叶许廷摇摇头,一把将子叔拉到自己身边,埋进了子叔的怀里,深深呼吸着那能让他安定心灵的气息。
在子叔怀里,沙哑的开口,“子叔,不要离开我,一步也不要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子叔轻声的回答。
如此无措茫然的叶许廷,她从未见过。
双手轻轻抱着他的头,子叔慢慢俯身,凝视着叶许廷那双迷茫混乱的眼睛,低下头,贴近他那张失却了往日温度的薄唇,缓慢却坚定的吻住了他。
至心至骨的怜惜和心疼穿梭在指间,不知不觉间,子叔已然褪去了两人身上的衣物,将身子轻轻相贴。
抬指,抚平叶许廷眉间的深川,子叔轻吻着他,轻语道:“今天万导航,你什么都不要想了,你只要知道,我一直在你身边。”
低头,她的吻带着无边的温情漫游蜿蜒在他火烫的身躯。轻吻着他每一寸肌肤,划去他心中每一分伤痛与自责。
当四片唇瓣重新相贴,那两幅身躯也完美的契合,子叔用裸露的肌肤去玩暖他的身体,让包容的爱意去安危他的灵魂。
喘息着,叶许廷让自己的坚挺深深的融进子叔的体内。
轻进浅出,幽摩缱惓,叶许廷的动作缓慢却是含带万般深情,他的头沉在子叔的胸前,聆听着子叔渐快的心跳,轻声说道:“子叔,我爱你。”
。。。。。。
次日,将子叔和小诺送去学校之后,叶许廷决定同康平疗养院的院长联系一下,电话还未打,便接到家中管家的电话,说有一个叫曼臻的女人来叶家找他。
匆匆赶回了家,在花园里,他重新见到了曼臻。
过了一天,他的情绪平静了许多,脸上也没有昨日的愤怒与冰冷,只是整个人比之昨日憔悴了不少。
坐在轮椅上,她微微低着头,轻声开口:“对不起阿廷,昨天是我不好,我情绪太激动了,你不要生我气。”
叶许廷摇摇头,“不,是我的错。”
对她他只有愧疚,又怎会生她的气。
两人沉默了半晌,曼臻重新开口,沙哑的声音微微颤抖,“阿廷。。。。。。你昨天说,我们即使不能再在一起,你也愿意照顾我一辈子,是真的吗?”
叶许廷心真真抽痛,可是想到了子叔,他握了握拳头,闭上眼,慢慢点点头,“恩,是。”
曼臻抬头看了叶许廷一眼,又说道:“阿廷,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有一天,你现在的这个女朋友也像我一样容貌不在,半身残废,你会如何?也是找特别看护来照顾她吗?
沉默了许久,然而,几乎在他的问题问出的一瞬,叶许廷的心里便有了答案,他会守在子叔的身边,永不疲倦的照顾她。他愿意用自己的身体去换子叔的健康,甚至要他毁掉自己的容貌,他也绝不会迟疑。
他的答案对曼臻来说,是一种残忍。
因此,他也只能道一句,“。。。。。。曼臻,对不起!”
滴滴泪珠自曼臻的眼角滑落,她轻轻拭去,微微一笑,眼中却流露出哀伤,“我该知足了,感情不在,不是你对不起我,而是造化弄人,也是我没有在该把我的时候把握我的爱情。”
慢慢转过轮椅,曼臻语气疲倦地说道:“阿廷,能让我一个人待会吗?”
“好!”看着曼臻瘦弱孤独的背影,叶许廷慢慢转身。
在叶许廷离开花园后,曼臻脸上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眼中没有悲伤也没有凄苦,取出衣袋中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