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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吴悦没什么变化。
“……嗯，是这样的。据我这段时间对他的了解，李飞这个人在雕塑这方面是个行家，我给他当副手都合适。不过，总经理也知道，雕塑部门直接关系到公司的利益，还得公司自己的人来把控，我觉得目前另一个职位更适合他。”
“什么职位？”吴悦轻声询问道。
“总经理，您知道吗，设计部的李正那个构思的灵感就是李飞提供的。”
“是吗？还有这事？”其实吴悦早就听范秘书说了。
“当然是了，不会错的，我认为，目前公司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华正雕塑方案，我还听说设计部那帮大学生没有一点实践经验，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连李正这样的外行都比他们强，这说明什么问题？”曹主管边说边观察吴悦的表情，接着道，“这说明经验对设计师是非常重要的。另外，华主管在学校搞的是园林设计，对雕塑是外行，与业务相关的实践经验比那帮学生强不到哪里，更别说管理经验了，因此，设计部需要几个经验老道的人加入其中，这对那帮学生们的快速成长有很大的好处。所以，我觉得李飞最应该呆的岗位就是设计师，而且他画画还非常好，有什么构思随手就能画出来，总经理你说，他是不是该当设计师？”
心里却想，画画好不代表会设计，他认定李飞对设计根本就是一窍不通，所以想出这个办法把他踢到设计部去，让他有劲没处使，混不下去自己走人。
曹主管这么做很正常，他从来也没认为自己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所以他认为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都四十岁的人了，决不能在这个当口容许一个时刻窥视自己职位的人出现在自己的身旁。
他的观点是，对于企业里狼一样的人，发现就得驱除，不然迟早都得把自己吃了，什么团队精神，什么企业文化，拉倒吧，羊永远成不了狼，狼也永远不可能和羊讲团队精神，讲这套的狼百分之九十九死的很惨。不过他却自认为是一匹狼。
另外，他很看不惯设计部的华主管，起因仅仅因为华主管看到他聊QQ，说他变态。所以他觉得华主管这个小孩很令人讨厌，加上他一直认为华主管不懂雕塑，所以就不断地打压他。
他也有自己的野心，认为公司以后只要有项目，他的雕塑部是关键，而不是他们说的以设计部为主。
“嗯，值得考虑。”吴悦还是没什么表情。
“总经理，雕塑部的事情你就不用*心了，哪个新成立的部门没有一点问题？这需要一个磨合的过程，我现在对这些家伙的底已经基本了解，我保证带好队！”曹主管觉得还是给吴悦吃个定心丸才行。
“曹主管是公司的老人，我相信。另外，我听说雕塑部的翻模师和焊工搞不到一块差点打起来，这是怎么回事？还有人说，雕塑部的人在宿舍里聚众赌博，连集团总公司都知道这个事情了。曹主管，我知道你很忙，只是还是抽出时间给他们开个会说说这事吧。另外，我还听说曹主管很喜欢上网聊天，我想上班的时间是属于公司的，下班嘛，私人时间随意支配，公司无权过问，曹主管把时间合理地安排一下吧。”
这一番不软不硬、不冷不热、不轻不重、不明不暗、不动声色、点到为止的话字字点在曹主管的痛处，，说的曹主管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的，听完额头上生出了汗。
“……我知道，我会的，总经理……”
雕塑部的确问题很多，但这都属于正常情况，雕塑部的人多以民工居多，鱼龙混杂，这种打架斗殴聚众赌博的事在工人中是再正常不过了。
而设计部的问题同样也很严重，设计师们上班时间聊QQ，搜索黄色网站，看电影，联机游戏，甚至下班后还躲在办公室里玩，而对于设计任务却很少有人上心的，就是上心也是装模作样。
这绝对不是什么素质问题，这些人哪个不是大专以上文凭，就算有个把中专生，也不可能跟素质扯上关系。管理，还是管理问题。
设计部的华主管对于管理就知道传达任务，至于任务怎么去完成，怎么更好的完成，根本就没有任何概念，甚至连员工都在干什么，想什么，怎么处理这些事也不*心。
老爸的那套理论虽然粗俗，却很实用，吴悦目送着曹主管离开苦笑笑，官僚主义害死人啊！
她知道曹主管的意思，但是在自己没把握完全驾驭的情况下她还不能*，眼下就等着吴彦查的结果怎样了，在这之前李飞去哪都可以，只要不跑就行。
他会跑吗？
不会……
一定不会。
不知为什么，吴悦对这点很笃定。
设计师……呵呵！或许他会是好的设计师呢。
吴悦倒是很期待李飞听到这个消息的反应。
当然今天的会议，李飞调到设计部这件事只是顺带商议，主要是针对公司宣传的事宜。
大事情讨论完，关于调李飞到设计部的事提了出来。
“……曹主管，你觉得李飞懂设计吗？他从来没有接触过设计工作，你这样的安排会不会逼走人啊？”设计部主管不愿意了，你不要就往我这踢，我不要往哪踢啊？真是岂有此理！
“谁说没接触过设计就不能干了？那些大师们哪个在成为大师前当过大师的？李正不也没干过雕塑设计吗？正因为没接触过才让他接触接触，李飞有很好的绘画功底，对雕塑制作又很在行，他比李正差不到哪里去，做设计师最有资格了，我认为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怎么会走呢，你用逼这个字有点不妥。”曹主管也不想让，反正我和总经理打过招呼了。
“可是我没听说他会设计啊？”
“都是艺术领域的东西，熟悉熟悉就会了。”
“反对！设计部又不是培训部，什么人都往里面推。我的理由很简单，李飞是个不错的雕塑师，他的岗位应该在泥塑部。”华主管坚决反对。
实际上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最近几天工作很不顺，雕塑部人才济济，已经出了一些让人赏心悦目的作品，很得集团领导的赞赏，而他的设计部却连一个像样的设计稿都没有出来，虽说李正的构思得到了华正的认可，可那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出现的，这几乎成为了他的笑话。
他知道曹主管对他不满，认为他是外行管内行，不适合设计部主管这个位置，曾经一直给吴悦建议从新招的设计师里选一个代替他，这让他极为恼火。现在，又把一个雕塑师往他的设计部推，他不知道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他感觉这绝不是一个好事，所以他反对李飞到设计部来。
“……李飞的雕塑水平大家都见识了，而且他在雕塑部很有威望，让他呆在在雕塑部更能发挥他的才能。”
“反对……”
……
很明显，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不管把李飞弄到任何一个部门，都能找到足够的理由。
会议室的气氛有点凝重，一个入职不到一个月的雕塑师竟然成为一家公司两个股东为此纠缠的重点，这不能不说算是李飞的成功。
吴悦在一边喝着茶水一边听着，眼底浮现一点笑意，李飞，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由李飞调动的事渐渐引发了对整个公司目前在各个方面问题的大揭露大讨论，已经完全偏离了会议的主要议题，吴悦对范秘书使了个眼色，范秘书清清嗓子，制止了大家的争论。
“……其实，大家不要以为李飞到了设计部就没有发展前景，你们没有看过他的画，你们要是看了就不会这样说了。另外，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这次华正商业的构思就是李正在李飞那里得到的灵感，所以，李飞绝不是一个对设计完全不懂得人。要说资格，我觉得李飞比设计部的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你们看看设计部的那些个大专生，本科生和研究生，有几个画画能跟李飞比的，比雕塑水平，比对雕塑材质的了解，比任何一点都找不出一个人，所以，李飞进设计部很合适。”曹主管一口气说完。
“曹主管说的对，这帮大学生对雕塑一知半解，怎么可能有好的设计？我提议，让这帮设计师都到雕塑部感受感受，不然他们总说自己在学校雕塑水平多高，谁知道他们的那些东西是不是别人帮忙做的？我们雕塑部的雕塑师们都反映说这帮设计师连最起码的雕塑基础都没有，这样的设计师凭什么来要求雕塑师的质量和艺术水准呢？我看让他们都到雕塑部去实践一个月，让曹主管好好带带他们，保管让他们有一个质的飞跃。”
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和曹主管统一战线的人。
“我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不然这帮设计师成天在设计部晃来晃去无所事事，华主管，你应该好好地拿出一个方案，让他们尽快成为一个合格的设计师，为公司产出效益。”
华主管一时语塞。
就在领导们热议李飞的时候，设计部的设计师们也在蠢蠢欲动。
会议室和设计部只有一墙之隔，中间隔着一米五宽的过道，而这个墙还是十五公分厚的轻钢龙骨纸面石膏板隔层，估计是装修时偷工省料没有加隔音棉，会议室的声音能清晰地传出来。明日星和刘鸣一的设计室离会议室最近，两个人乍着耳朵偷听，消息不断地再由他们传到其他的设计师耳朵里。
会议上的话让设计部的设计师们颜面扫地，特别是刘鸣一和明日星，作为海归和雕塑界最高学府的高材生听了有点无地自容。
当然，也有的幸灾乐祸，一副能置身事外的。
“喂，大家听着，那个李飞要调到我们设计部来了。”
冷笑的，满不在乎的，无所谓的，只有李正露出了微笑，他希望李飞能到设计部来，因为他在设计部实在是太孤立了，他需要李飞这样的帮手。
他的构思被华正认可，他成为了公司注目的焦点，都说文人相轻，这帮未来的艺术家跟文人相比也毫不逊色，他们都认为自己的东西不错，对于李正的那种他们认为是媚俗的作品，一贯不屑一顾。所以，当公司给他一定的特权让他挑选几个助手帮他出设计方案时，李正一时无从选择了，这帮大学生都很拽，他确实不知道该选谁。现在好了，如果李飞真的能来设计部，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李飞做他的搭档。
会议结束，少数服从多数，最后让李飞到设计部当设计师，通过这件事吴悦也记住了那些和曹主管站在一起的人。
吴悦知道李飞的提拔有点不好办，从曹主管那番话就听出来了，当然也没指望这些人会顺利同意，之所以叫他们来决定是因为自己对李飞的不确定，等确定了，李飞的去留只能自己说着算。没想到的是竟然有这么多与她对立。
正文 第六十九章 车内的情愫
这次会议也*出了一些问题，她开始明白父亲为什么在公司发展到如此规模还在推行他的家长式的管理模式。因为一向缺乏真正的合作精神，如果公司以后所有的事情都像今天这样举手表决，那么，完了，公司非得让这些人搞垮不可。
很多时候，投票的人只会给对自己有利或有好处的事情举手，他们从来不考虑这件事情的对与错，这就是所谓的*投票。
此时的李飞还不知道此事。
车间里的工作氛围很好，大家在玩着泥巴的同时听着音乐，不时相互讨论着一些技术问题。
“李飞，听说你马上要高升了？”小刘很有八卦潜质。
“你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李飞继续摔着泥巴。
“真的！”小刘坚持。
“工作的时候很投入啊，哪怕是摔泥巴，泥土可是有感情的，只要你尊重它，你的作品才会有生命力。”李飞批评地道，完全没把小刘的话当回事。
他知道自己那个副经理职位有点悬，本来也没当回事，不过是试吴悦的底线罢了，可没想到开会决定叫他去设计部，他是雕塑师出身，怎么能叫他去设计部呢。
当天接到通知叫他去设计部报道，李飞简直有点难以置信。
“公司决定你去设计部，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吴悦望着李飞道。
李飞惊讶地看着吴悦，想法，他有什么资格有想法，一个小打工的，选择权都不在自己手上。
吴悦一笑。
“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总经理，我不明白。”
李飞心里却明白吴悦这么说是向他透漏一个信息，吴悦是认可他的，发生了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希望他理解。无疑，一个总经理对一个公司新人这样是一种特殊的荣幸，可李飞心里却有点不安，像是被看透了一样。
“总经理，我没搞过设计。”
“这不是叫你学习吗，对你重点培养，这可是特例，其他雕塑师没这种待遇。再说到时候你去工程部做副经理对设计部门也有个了解，这是个机会。我知道你的资质到哪都能干好的，不要有什么情绪。”
“我听总经理的……”李飞说着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其实我挺羡慕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