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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冷锡云质疑的口吻,明显不信她敷衍的说辞。
思虞被他这样逼问紧张得仿佛心跳随时要破胸而出,连呼吸都被他压迫得大气都不敢喘。
“你不要疑神疑鬼了好不好?每次撞到我和他在一起你都这样逼问,你知不知道这样让我很反感?”
她话一落,周遭的空气都似乎冻结。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冷锡云才渐渐把身体拉直。
思虞看着他一点点远离自己,那张俊容也一点点变得阴冷,心里顿时难受得如刀绞,可她却还要装作对他一脸厌烦。
“我知道你不喜欢迟晋延,所以每次和他见面我都不想告诉你。我也有想过为了你不再和他见面,可我做不到。”思虞慢慢坐起来,却别开眼不再看他,而强迫自己继续说着伤人的话:“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为什么约他,那我就坦白告诉你,我之前跟你说我对他有好感其实并不是在骗你,实际上我还有些喜欢他,我的回答你满意么?”
冷锡云望着她,那么熟悉的脸此时却让他觉得陌生。
他并不是冲动的人,尽管她说的这些话让他听了心里很不舒服,但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才会突然变得这样反常。
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过了良久他才重新在她身边坐下。
“你睡吧,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你醒来就可以吃。”他语气缓下来,俊容也恢复往日的一派深情。
思虞心口一痛,险些落下泪来。
她希望他对她生气,对她大吼大骂,而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对她。
他这样让她怎么狠得下心继续伤害他?那她又怎么离开?
冷锡云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按住她的肩让她躺下,又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睛,过了十多分钟才离开卧室。
思虞听到关门声的那刻,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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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晋延开车回到家,还没下车手机就响起。
看了眼来电,他有些意外,熄了火下车边往里头走边接听电话,开口道:“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那端静默了几秒才传来冷沉的男声:“你要为你父亲的事实施报复完全可以冲着我来,只要你有那个本事。她是无辜的,当初也是她求情让我放过你父亲我才手下留情。”
迟晋延意味不明的牵牵嘴角:“冷锡云,你什么意思?难道你陷害我父亲我还要感激你?她替我父亲求情不过是为了还我救她的恩情,这和你无关,别把自己说得那么仁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一件事我要申明,我是真心喜欢她,并不是为了当初的报复。”
那端沉默良久。
“值得提醒你的是,我感觉得出她也对我很有好感,所以最近我们经常见面,不知道你在知道这些后心里有没有一种危机感?”
等了十数秒还不见冷锡云回应,迟晋延打算挂电话:“如果没有其他话要讲那就这样,我——”
“你不能爱上她。”
不能?迟晋延冷嗤,“我也是个有七情六欲的正常男人,遇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会动心,为什么我不能爱上她?”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为什么你不能爱上她,那我就告诉你。”
迟晋延挑眉,沉静的面容却随着冷锡云透露的答案而渐渐浮现出震惊、疑惑、难以置信等许多表情。
“她对这一切并不知情,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离她远一点,不要再和她联系。”
电话被挂断,迟晋延却仍沉浸在那个消息带来的震撼中。
“晋延?”余政廉见儿子站在门口,困惑的喊了句后走过来。
迟晋延将目光转向父亲,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怎么了?”余政廉见儿子直勾勾盯着自己,越发困惑。
迟晋延却没回父亲,径直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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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柯刚从父母家出来就接到迟晋延打来的电话。
“她什么血型?这我怎么记得?喜欢她的人又不是我。”容柯翻个白眼,“阿晋,你到底搞什么,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不是你的?”
“你现在回医院,我马上赶过去。”
话一落电话立即被挂断。
容柯瞪着手机无语。
莫名其妙,突然要他回医院查什么冷思虞的血型,直接打电话问她本人不就得了?搞这么神秘,简直浪费时间。
抱怨归抱怨,容柯还是上车发动车子赶回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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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早就听见浴室传来的呕吐声,冷锡云皱了皱眉,下床走进浴室。
思虞站在马桶旁吐得面色青白。
这几天她干呕的症状更加频繁,视力也似乎有些下降,常常看着看着眼前便发黑,出现重影。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时间了,再不离开,随时都会被冷锡云知道事情真相。
“又是胃不舒服?”身后传来关切的询问声。
思虞闭了闭眼,点头。
这几日每次干呕她都敷衍说是胃不舒服,而他知道她体质不好,所以也没怀疑。
洗刷干净走出浴室,全身都酸软,有些头重脚轻。
冷锡云拉住她的手带入怀,眉宇氤氲心疼:“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样吐下去都要瘦成纸片人了。”
思虞一听他要带自己去医院立即紧张的反驳:“我不去医院!”
冷锡云一楞,像是没料到她反应这么激动。
“我讨厌医院的气味,”思虞掩饰地补充一句,推开他回到床上继续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舒服就要看医生,不能这么任性。”冷锡云说着要掀她身上的被子。
“不要,”思虞捉住他的手,水眸流露哀求:“我不去医院,睡一觉就好了。”
冷锡云拿她没辙,将她潮湿冰凉的小手含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放在嘴边呵着热气。
思虞望着他,眼眶有些泛红。
“你陪我再睡一会吧,我想你抱着我睡。”
她央求的语气让冷锡云有些受宠若惊。
自上次两人因为迟晋延而争吵过后,这几天她对他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心情很压抑,却又无处发泄。
难得她今天对他示弱一副求和的姿态,可不知怎么的他却觉得从未有过的不安。
上床在她身边躺下,她主动钻入他怀里,微带凉意的身子紧贴着他,纤细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抱得很紧。
思虞抱着他很想哭,又怕被他看到察觉什么,只能一直隐忍,喉咙却痛得发不出声。
她颤着唇小心翼翼吻上他的亲了亲,而后把脸埋入他胸口,倾听他体内传出的有力心跳。
我爱你。
他的心脏每跳动一次,她便在心里默念一次。
直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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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篆扬推开办公室的门走向站在落地窗旁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男人,将一个密封的信封递过去。
男人却没有反应。
“少爷?”他扬起信封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迟晋延回神冷眉蹙紧,接过信封却并没拆开。
“少爷,你要送老爷去意大利是为了夫人吗?”因为夫人一直不原谅老爷,只要老爷在家一天她就不回A市,所以少爷才要把老爷送去意大利的吧?
“周贤安排好了吗?”迟晋延不答反问。
“已经安排好了,晚上九点多的航班,老爷一离开我就去接夫人回来。”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秦篆有些担忧地望了望自家少爷,这几日少爷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变得比以前更寡言少语,冷漠得连他都觉得他有些让人难以亲近。
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老爷发生那么大的事时少爷都能冷静处之,现在老爷戒毒成功了少爷反而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他不解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室内恢复安静,迟晋延低头望着手中的信封,这里面装着一个或许会让两个家庭家破人亡的秘密。
在等待结果的这几天,他迫切的想知道答案,但现在拿在手里,他却又不想知道了。
又或许,他是缺乏打开信封的勇气,怕看到他意料中的结果,怕对至亲的失望,怕自己会冲动做出难以收拾的决定。
窗外的天色一点点暗下来,身后传来一阵手机的振动声。
他深吸口气,将信封塞入外套的内衬口袋里,返身回办公桌拿起手机。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让他迟疑,漂亮的眼眸凝着跳跃的昵称,最终还是接听。
“带我走吧,就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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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西沉。
跑车滑入前院,车门打开,一道挺拔的身形从驾驶座下来,步伐从容地往里头走去。
“爸。”
在客厅看到父亲,冷锡云唤了句走过去。
手里拿着份报纸在发呆的冷邺霖闻言抬眼看来,见他一个人,不由一楞:“思虞怎么没一起回来?”
“她这几天胃不舒服,一直昏昏沉沉地睡,人也没精神,所以我让她在家休息。”冷锡云说着环顾一圈,问:“妈不在家?”
提到妻子,冷邺霖下意识皱眉:“她天天跑去寒家照顾寒微,都快把寒家当成自己的家了。”
对于母亲对寒微和思虞截然不同的态度,冷锡云已经不想多说。
“您叫我回来有什么事?”他在父亲身边坐下问。
“你们很久没回来了,你妈天天往寒家跑,我在公司现在又没什么事情可做,这个家每天大多时间都是我一个人,所以我叫你们回来一起吃顿饭。”
冷锡云望着脸上爬满落寞的父亲,心情有些沉重。
以前每天大多时间呆在家的是母亲,那时母亲总是抱怨父亲工作忙没时间陪她,可现在抱怨的那个人却成了父亲。
而父亲一向是强硬惯了的人,突然说出这么示弱的话,冷锡云不禁有些心酸。
现在父亲终于懂得亲情的可贵,想要好好弥补以往自己犯下的过错,可惜母亲却已经把重心从父亲身上转移到了寒微身上,一心一意想着要把寒微嫁给他。
他曾想过母亲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或许是因为受了刺激,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她的举动却无疑是伤害了爱她的家人。
可这一切又能怪谁?
“爸,不是听说庄叔回来了么?您可以找他下下棋。”
“他只是回来几天就又要去英国带孙子,哪有时间陪我下棋。”
“那我陪您下几盘棋?”
“算了算了,她不舒服你还是回去照顾她吧,等改天你们再一起回来。”冷邺霖说着顿了顿,“你妈其实很可怜,晚上经常翻来覆去睡不着,好几次我还看见她拿着思虞从小到大的照片反反复复地看,其实在她心里还是疼爱思虞的,只是她……”
是他们让妻子以为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如今造成这样的结果都要怪他。
“你回去吧。”冷邺霖朝儿子摆摆手。
冷锡云顿了顿,点头站起来:“那我走了,以后我们会多些时间回来陪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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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公寓途中冷锡云去超市买了些养胃的食材,思虞这些天胃口不好人瘦得明显,他又不能逼她吃,只能尽量变着花样多做些养胃的食物给她吃。
华灯初上,前方的路面车灯璀璨。
回到家客厅一片漆黑,他有些诧异思虞睡这么久还没醒。
开了灯先把东西拿进厨房,然后边脱外套边往卧室走。
摸索到一盏落地灯打开,目光探向大床,却一楞——床上被褥整齐,哪里有思虞的影子?
不知怎么的心口突地狠狠一跳,他立即返身走去打开衣橱,里头属于思虞的那些衣物还全都挂在那,上头夹层中的行李箱也在。
他轻吁口气,猜想她可能是外出了。
只是她胃不舒服,一个人出门怎么也不打电话给他?
皱眉掏出手机拨通她的号码,熟悉的铃声却立即在耳边扬起。
诧异地循声望向床头的矮柜,才知道思虞出门没带手机。
到底去了哪,怎么这么匆忙连手机都忘了带?
走出卧室,边想边进厨房准备两人的晚餐,烹饪过程中不时看腕上的薄表,看着分针一隔一隔跳过,有种时间被拉长的错觉。
等到三菜一汤都做好,思虞仍没回来,冷锡云渐渐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行李没带,手机没带,那她的护照呢?
回到卧室拿出她的行李箱,里面除了她那台笔记本,其他一无所有,而他知道她平时喜欢把护照放在行李箱里。
现在护照不见了,这意味着什么?
盯着思虞的笔记本,冷锡云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她又一次不告而别!
他想起她这些天的种种反常,意识到或许她早就在计划着离开他的这一天。
而他不懂,她为什么要离开他?
难道又是母亲威胁她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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拨母亲的电话无人接听,冷锡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