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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一点儿反抗,双腿跪下去,骨头磕在僵硬冰冷的水泥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地上还有碎石和沙子,全硌进膝盖肉里,血渍在薄袜上一点点浸出来。我像一只毫无尊严的动物,四肢跪在地上,往前艰难地爬着,没有反抗,没有愤怒,没有屈辱,我的眼里,只有食物。
就在我即将够到面包的时候,他突然从后面追过来,一把抢走我即将到手的食物,站在我的面前,手里拈着面包打着转,斯文俊秀,倒是像个人。
“还要我做什么?”我站起来,擦去嘴边流出来的血丝,问他。
“求我,说我是你的主人。”他像一个丑陋的侏儒,借由折磨别人来挽回他变态的自尊和安慰他受到伤害的骄傲。我不能激怒他,我只能满足他,对待这样愚蠢而野蛮的衣冠禽兽,你的反抗只会让他恼羞成怒,招来更恶劣歹毒的对待,而我需要活下去。人在,真的是很可怜很脆弱的生物。
“求你,主人,给我食物。”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求他。
他恨了一下,将面包扔给我。我一把接住,正要打开吃,他又像是疯了一般抢了过去。
他笑得阴郁而扭曲,道:“我又改变主意了,不想给你了。”
我坐回去,道:“我的身体很虚弱,我已经饿了很久,又生着病,长时间受冻,你再不给我食物的话,我会活不了多久的,这样,你们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他嗤笑:“你怕死?”
我抱住自己的膝盖,将硌进膝盖里的石子一颗颗挑出来,道:“除非是想进天堂的人,这世上的人都是愿意活着的。我当然怕死,这并不是一件丢脸的事情,难道你不怕死?”
他哈哈大笑起来,道:“我这么羞辱你,你一点儿都不生气吗?”
“那样有用吗?生气只会让我消耗体力。”
“程烨是个很骄傲的人,我没想到,他的女人会这么怕死。”
“程烨是程烨,我是我,我要活着。骄傲和骨气,也得有资本,我现在连健康都没有。”
我激烈地咳嗽起来,背脊都弯了起来,你看,只要一个咳嗽,我就得佝偻我的背脊,低下我的头颅。世界上有三样东西是隐藏不了的,咳嗽,爱情和饥饿。我还未拥有健康的爱情,却已经被咳嗽和饥饿逼得原形毕露,尊严全失。我又能用什么来支撑我的骄傲和骨气呢?
“如果是程烨,他就算只剩下两颗牙齿,也能拼尽全力把对手咬死。你和他,倒是两个极端。”
我弯起唇角,只要听到他的名字,我都能很开心。他是我黑夜中的光,寒冬里的火,是我活下去的希望。
“你笑什么”他愠怒。
我闭上眼,保持精力,不想说话。
“说,我就给你面包。”
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的脸色真难看,有一种灰败的落魄。他把面包拿出来,然后扔到我脚下,我捡起来,将它们重新装到包装纸袋里。面包已经被他捏碎了,上面沾满了泥沙,我一块块拈起来,把石子和灰土能吹的就吹掉,细嚼慢咽,我的胃承受不了太大的刺激。
我吃了一点东西,感觉好受了一点,擦了擦嘴边的面包屑,道:“程烨和我是完全不一样的人,我很高兴,为他感到骄傲。”
他嘲笑我:“你喜欢程烨?据我所知,他并不喜欢你。”
“他是我丈夫,我不喜欢他难道还喜欢别人吗?我困了,想睡一觉。”我将面包全部吃完了,又喝了一点水,身上也不那么疼了。我靠在墙上,拢紧衣服,闭上眼睛,想睡觉。
“你倒是乖觉,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那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弄到这儿来吗?”
“我问你你难道就会说吗?你既然把我绑来了,自会有你的目的,你高兴告诉我的时候我不问你也会告诉我。”我真的很困,实在没有和他说话的心情。
地上也是冷冰冰的,我注意到墙角有块海绵垫,有些脏,不知道是用来干嘛的,一米多长。高跟鞋的跟很高,我的脚已经肿了起来,没办法我只得脱下高跟鞋,踩在地上。海绵垫看起来轻,实则很有分量,我拖了很久,才把海绵垫搬到角落。还好上面不是太脏,我侧躺到上面,然后双手抱住屈起的膝盖,准备入睡。
ˇ仇恨ˇ 最新更新:20140124 21:24:06
不知过了多久,门又开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坚脆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很是响亮,那个声音,最后在我的面前,停下。我闻到玫瑰香水的味道,在这样贫瘠的空间里显得很是馥郁丰丽。我睁开眼,就看见杨菲那双蕴着笑意和狠意的水盈盈的大眼睛。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发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她,即使恶毒,也是这么好看。
“贱人。”我听见她仿佛淬毒的声音,裹挟着刚才从外面带来的风雪,扑到了我的脸上。
我坐了起来,不紧不慢道:“那你嫉妒一个发贱的女人,岂不是更是贱的无可救药。”
她的笑容顿时就扭曲起来,她用她高跟鞋的后跟踩我没有穿鞋的脚背,我死死咬紧牙齿,面无表情,冷冷地看着她。
我的身边放着我的高跟鞋,她怨毒地看着我,红唇像一枝毒花,吐出毒语:“像你这么贱的人,为什么还能在这个世界上活得那么得意?父亲死了还给你安排好一切,留给你一辈子用不完的财富,帮你找了一个出类拔萃的丈夫,你什么都不用干,坐享其成,还成天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搏人同情,扮猪吃老虎。凭什么你就什么都有,我就得一无所有,还要忍受失去的痛苦。”
我趁着她情绪激动注意力分散,霍地站起身,抓住手里的鞋子就像她狠狠砸去,我这一下,几乎是用了全力,她的额角鲜血顿时流了下来,看起来十分恐怖。
“啊,你这个贱人。。。。。。”她尖叫起来,捂住自己鲜血汩汩的额头,想要过来抓我,却又要顾着额头的伤,我知道她有多在乎自己的容貌,她现在所有的资本也就是她的那副美艳皮囊了,那一下,也许是破相了的。
“张口闭口叫人贱人的人,多半是想成为贱人而又不得的人,那才是真正的贱。”我紧紧握住手里染血的鞋子,像是被逼入绝境的战士,绝望而决绝,即使只剩下一截剑柄也要战斗下去。我冷冷地看着她,道:“堕落不可耻,自甘堕落才可耻,杨菲,你还有羞耻之心么?你落到这个地步,自己难道就一点责任都没有么?辱人者自辱,不自爱者人人贱之,杨菲,你才是该清醒了,不要再活在过去的梦里了,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实在让人唾弃。”
杨菲气得发抖,她的血还在流,我的手颤抖起来,指甲几乎都抠进了自己的手心。从小到大,我都是一个很宽和好相处的人,从来没有和人吵过架,更别说将别人打出血了。我刚才真的很怕,我怕把人打死,生命很脆弱,我见过的死亡不多,但是,每次都几乎将我逼疯。
她来不及应付我,捂着额头跑到床那边翻箱倒柜地找药。那儿好像只有一些创口贴,她恨声道:“你等着。”然后就跑了出去。
夜晚已经来临,吊灯发出惨白的光,我走到窗子底下,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无边的悲凉和恐惧涌上心头。
我知道,杨菲绝不会放过我。她是要杀我,伤害我,还是利用我来对付程烨?
我今天已经受伤了,我的身体再也受不了大的伤害,我怕我会死在这儿,死在没有程烨的地方,在我死的时候,我不能看程烨最后一眼。
我想哭,却没有泪水。
我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鞋子,一秒也不敢放开。人在高度紧张的环境中总是需要一个凭靠,无论那个东西是多么的微小,就像迷失在沙漠里的人手中的一棵草,行走在暗夜里的人眼前的一只萤火虫。我没有其他的防卫工具,即使我知道,我手中的鞋子根本不顶用,如果他们真心要下死手对付我的话,我随时都能无声无息以一种凄惨而又毫无尊严的方式死去。他们让我挨饿受冻,就是想折磨我,让我在病痛、饥渴中恐惧、绝望,消磨我的意志,那种慢性折磨比死亡更能让人发狂。
我的脚肿得很严重,站起来很费力,走路一瘸一拐。我坐下来,不断呵着气。手指僵硬冰冷,使劲揉搓着自己的脚。还是不行,太冷了,我呼出一口气,意识开始模糊不清,身体像是在黑暗的冰河当中堕落,堕落下去。我抓不住,什么也抓不住,我恐慌,虚无的感觉像是漂浮在外太空,永恒的寂灭和沉夜。我的喉咙发苦,我开始哭起来,大声呼喊一个名字,那是我这一生唯一的爱,唯一的痛。
程烨,程烨,程烨。。。。。。
不知喊了多久,我的喉咙裂痛不堪。然后,我就感觉有一个人一把拉住了我,将我从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寒冷中拉了出来。我的后背垫空,应该是被抱起来了,接着,我便被放在了一个温暖的地方。我束发的丝巾被人取下来,那人开始脱我的外衣,我的手臂露在外边,十分寒冷,我赶紧抱紧手臂,那人立刻将我的手臂捞过去,然后用丝巾系住了我j□j的手腕。我全身乏力,想去推拒又贪恋这温暖,然后他来抽我手中的鞋子。我不愿意,反而越攥越紧,那人也是固执得很,我越不愿意,他越使劲。
“啪”突然,我的脸上重重挨了一个耳光,我眼前一阵旋转,蓦地睁开眼睛。
我的脸正上方是一张兴奋而狰狞的脸,那是韩雨。
“不是说只要能够让你活下去,你什么都可以做吗?怎么,现在又装什么贞洁烈女。”
他灼重的呼吸全扑在我脸上,我恶心得想吐。
“韩雨,放开我,否则,我会让你付出代价,我绝对说到做到。”
我的手指甲在刚才的争斗中绷断了,血流了出来,腥味刺鼻。他压制住我,又甩了我一巴掌,我仇恨地盯着他。他却似乎更兴奋了,表情简直像是吸毒过后一样的激奋。
“很好,非常好。程夫人,很好,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杨菲腰肢款摆地进来了。
“抱歉,打扰你的好事了。”她冷冰冰地说着抱歉的话,红唇抿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额头上包着绷带。
“你如果喜欢,也可以一起来啊。”说完,他突然站起身,却没有穿上衣服,我立即站起来,死死地握住手里的鞋子,神经绷得紧紧的,我几乎要尖叫了,但是我牢牢地闭上嘴巴,睁大了眼睛看着他从床头柜里拿出一支注射器,然后向我走来。
他j□j着上身,身上的肌肤散发着不健康的光泽,我的心脏几乎都被人攫住了,头颅神经质地微微摇晃着。后背紧紧地贴在墙壁上,身体绷得像是一张最大限度的弓,我的脖子仰了起来,像是下一秒便会折断掉在地上。
“相信我,你会喜欢的,很多人都爱,你也不会例外。我保证你最后绝对会跪下来求我,感激我。”他向我逼过来,像个狰狞的魔鬼。
我知道,我的末日已经来临。我可以忍受伤害,忍受饥饿,忍受绝望,但是我不能忍受自己变得肮脏。
我可以自己跪下来,但是当我要扬起脖子时,我不能忍受别人将我的头颅按下去磕到尘埃里,那样,我宁愿自己折断头颅。
我的脚趾都蜷了起来,我似乎听到骨头因为筋肉绷紧而发出收缩声。
“你这样看着我,只会让我以为你在勾引我,让我兴奋,让我想要征服你。本来,我还想要对你温柔一点,毕竟,你看起来有点瘦弱,又病着,我虽然爱玩,但是,对女人,喜欢的时候还是很怜惜的。”
“你想要做什么,我会绝对服从你,但是,我不喜欢这个,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做是犯罪。”我试着与他商量。
他嘿嘿笑起来,站在我的面前,高大的身子将我笼罩,我像个可怜虫,别人一捏,就死无葬身之地。他阴笑道:“不,我不想让你做什么了。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又有什么意思,没有反抗的征服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那侮辱的只是我自己。你很聪明,其实,你的不反抗就是最大的反抗。只要是自愿的,那么别人就永远不能侮辱你。我要你反抗,要你明明不愿意,你还不得不像条狗,像个j□j一样趴在地上求着我,让我上你。程夫人,我尊贵的程夫人,我冰清玉洁的程夫人,你说好不好?”
我看见注射器的针头在我的面前闪着光,不用照镜子我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恐惧惨白,我的眼瞳里面有针在捣。
那一刻,我可耻地望向了杨菲。
他立即捉住我的脸,笑得很是猖狂,道:“你还在奢望她救你么?我告诉你,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我只不过陪着她玩玩。毕竟,我曾经也迷了她那么久。你以为,她还是那个纯洁善良的白雪公主,她的身体里面,不知有多少男人的j□j;她的血液里面,早就充满了海洛因和可卡因。她看起来很美,那都是这个宝贝滋润的,她一离了这个,就丑得像个巫婆,她现在不化浓妆就不能出门,哪像以前,是素颜女神,天生丽质。你一定没有见过她吸毒后销魂的样子,很快,你也会体会到的,我保证让你j□j,快活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