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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你失落,人家爬楼梯你坐电梯,照你这么说,她爱我比你爱我还深喽?”
“谁说的,我比她爱。。。”话未说完,流苏猛然反应过来,险些上了我当,臭丫头被羞的面红如血,“死南南,你找死啊?!”
可惜了,差一点就能听到流苏的真情告白!虽有失落,却更多感动,我摆贫道:“我都成‘死南南’了,还怎么找死啊?找‘活’还差不多。。。”刚失业,的确得尽快找点‘活’干,我不愿流苏为我操心,恬不知耻的撅起嘴巴,道:“要不,你给我来个人工呼吸?我还没死透,说不定还有救呢。”
哥们不过是开个玩笑,不逞想,穿上高跟鞋,海拔接近一米八,几乎与我持平的流苏居然俏脸一探,蜻蜓点水一般轻吻了我一下,柔软的触感,缭绕在鼻腔中的她脸蛋上的余香,让我有点懵,心跳骤然一阵加速,这感觉,竟比我们的初吻还要动人心弦。。。
没有醉酒却主动送吻,这种事情发生在男孩子脾气的流苏身上,多么让人不敢相信啊,流苏自己亦羞涩难当,扭过红彤彤的小脸,声如蚊鸣,哼哼唧唧道:“活。。。活了吧?”
“没有。。。”我愕然的摇了摇头,“你忘了给我输氧了,要不,咱再来一次?”
“你。。。讨厌!”
这次过来的,却是流苏软绵无力的小拳头。
“哎呀,死了死了!”
“怎么了?”流苏见我一脸痛苦,立时顿住小手,慌张道:“打痛你了吗?”
“痛到是不痛,但我肯定死了,”趁流苏被我忽悠的愣了,我突然伸长脖子还吻了她一下,哈哈大笑道:“幸福死了!哈哈哈哈。”
“你。。。你。。。”流苏先是羞嗔难当,举着秀拳作势发飙,可转瞬之后,不由扑哧一声,双手扒住我的肩,陪我一起大笑起来,不可遏止,笑声溢满了狭小的空间,的确,我有种要幸福死了的感觉。
谁说失去工作抱着纸箱走出公司的过程都是落寞的?我便无比的开心,或许是我没心没肺,又或许,是因为我并未失去,而是已然得到。。。
虽说不觉得落寞,但依依不舍之情却还是有的。刘姐、伟哥等人皆知道我要走了,却没有刻意的来送我,是担心我会伤感,是怕我觉得尴尬,是明白留不住还算有些小固执的我,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我的辞职与墨菲有着直接的关系,个中缘由,人家是问,还是不问?不过更多的人却是为了避嫌,投资部有不少同事昨天亲眼看到了墨菲的失态和我的‘绝情’,天知道若来送行,会不会被墨总迁怒啊。
决定离开公司的时候,我恐惧看到他们,可真的到了离开公司的时候,心中对朋友的留恋却被无限的放大。
再见这两个字,真的很复杂,让人不知所措。
想要说再见的人没见着,想要说永别的人却主动送上门来了,我和流苏走出电梯,才到一楼大厅,便看到两个家伙迎面走来——项目组组长李颀,以及他八竿子打不着的外甥,项目组副组长洪涛。
“我还以为昨天不过是大家以讹传讹的谣言,没想到。。。”李颀摇晃着他硕大的头颅,一脸惋惜的对我说道:“楚少,您这抱着箱子,不会真的是要离开风畅吧?”
这骚包贱种叫‘少爷’叫的惯了,竟称我‘楚少’,就他表情而言,很难令人相信他是在揶揄我,当然,我十分肯定,他丫就是在揶揄我,“正是如此,李组长,后会无期,借此说声珍重,告辞。”
我不卑不吭,也懒得再招惹他,抱着箱子呢,连手都不用握了,省事。
李颀悲切的就像死了爹的古人清明坟前唏嘘感慨般,叹道:“楚少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就这样走了,真是我投资部。。。不,是风畅集团的损失啊。。。”
这丫是捧我呢还是咒我呢?我有心踹他两脚,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由打趣道:“李组长言重了,我暂时还没有驾鹤西归的打算。”
“误会,误会,我绝无讽刺楚少的意思,只是觉得惋惜,有些感慨罢了,”李颀叹了口气,对身后洪涛说道:“涛子,帮楚少抱箱子,我们送他出去,也免得一些喜欢嚼舌胡说论人长短、看人笑话的无聊小辈指手画脚,徒增楚少心中的不痛快。”
话不好听,却是好话,可偏是这好话,让我不敢拿丫的当好人,我与这二位可是有过节的,那矛盾甚至不可调和,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如日出西方般令人意外了,更何况突然之间他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旋转啊?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儿实在太浓郁了,若闻不出来,我岂非成了棒槌?
“不敢劳二位大驾,几步而已,我自己走的出去,呵呵,被人指手画脚亦有何妨?我又少不了二两肉。”
“非也非也,”这李颀发骚似的跩文嚼字,我客套两句,他丫竟更骚了,“身正不怕影子斜,楚少的豁达我当然知道,流言蜚语就如朝曦之雾,楚少自是不会在意,同事一场,我只是想借此聊表不舍之心而已。”
不愧为一组之长,这李颀说话水平端的不低,先前我咋就没看出来呢?一番说辞即像赞我,又像宽慰我,让人听起来舒服又受用,“楚少啊,你与我舅甥二人曾发生过些许不快,现在你走了,这嫌隙也该烟消云散,随风而逝了才对,相识一场总是缘分,过去是我等莽撞,多有冒犯,今日搬箱送行,也算引咎自责,以示歉意,但愿了却一桩恩怨罢了,楚少若要拒绝,便是铁心不原谅我们二人喽?”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还能再推辞吗?这两块料若非包藏祸心,便是刚刚吃错了东西,要知道,李颀的小肚鸡肠心胸狭隘,可是在投资部出了名的。
“楚少,你就莫要那个。。。”竹竿般高瘦的洪涛打了个磕巴,皱眉想了半天,似乎也想跟我们似的骚上一骚,可惜肚里实在没货,半天也没攒出个词来,干脆大笑道:“你就别客气啦,东西给我拿,你去牵程小姐的手就可以了,哈哈。”
笑的很假,嘴角都在抽搐,洪涛眼中分明闪过一道嫉恨,倒也难怪,此人先前追过流苏,可惜遭到了流苏的干脆拒绝,眼看着流苏与我如胶似漆,他不嫉妒才怪。
李颀亦道:“就是,刚好我与楚少有些话说,东西就交给涛子来拿吧。”
这两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毒药?论交情,我们只有仇怨,论职位,他们是头我是兵,横看竖看都没有对我如此客气的理由啊,流苏亦觉得其中有鬼,虽然脸红,却还是紧紧的握住了我手,李洪二人戏演的到位,让我们不好拒绝也不好猜忌啊。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论资排辈做同事时我尚且不惧你,更何况此时我已是‘路人甲’啊,怕你个球!
洪涛抱着箱子走在后面,我牵着流苏的手与李颀并肩而行,走出这个大厅,我便与风畅集团再无瓜葛,所以,流苏也不介意被人看到我们的亲昵关系,反倒希望大家都能看到她名花有主一般,也免得我不在了,再有一些像洪涛张明杰之流的人来骚扰她。
“李组长,我已不是风畅员工,不知你要与我说的是何事啊?”言下之意,你我是没有私交的。
李颀装作没听懂,严肃道:“听说昨日楚少与市场部张副总在电梯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似乎,还动手见了红,是吧?”
流苏昨天看到我是与张柳二人乘一部电梯下来的,却不知我揍他的事情,不由吓了一跳,我忙笑道:“绝对没有动手,不知这又是谁传的谣言。”老子动的是脑袋,不是手,监控录像可以作证!
李颀早已被副董事长张力一派拉拢,是张明杰的亲信,信我才怪,讪笑两声,接着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楚少其实误会张副总的为人了,年轻人争风吃醋的心理我是知道的,的确,张副总对程小姐,的确是心存爱慕,不过也正是为此,他知道你若离开风畅,程小姐难免伤心难过,所以才主动找来柳公子,真心想要待你向董事长求个人情,却不想。。。哎,被楚少你给误会了。”
听李颀说张明杰对自己心存爱慕,流苏脸上一红,甚是不屑,都他妈说出来了,还算‘心存’?话里话外皆是暗暗讽刺我不识好歹,咬了张少爷的屁股,此消彼长,谁的形象更正派,更高大,在流苏面前顿时一目了然,这李颀特意侯在大厅等我下来,敢情是给张明杰当红娘来了。
我不禁暗笑,任你如何贬我,就能改变流苏对我的信赖吗?可笑可笑,我敢说,即便我真是误解了张明杰的好心,流苏依然会站在我身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嘛,不过,我当然还是希望自己在流苏心里能有个绝对正面的形象。
“依李组之意,张少真是想帮我喽?”
“那个自然,”李颀信誓旦旦道:“不然他会特意找来柳公子吗?”
“可这就怪了,”我转望流苏,奇道:“宝贝儿,昨天早上,柳公子不是去接你表姐,顺路送你过来公司的吗,怎么又成张少特意请过来的了?难不成。。。二位少爷都是昨天一早就知道我要被炒鱿鱼了?”
一句‘宝贝儿’羞得流苏面红耳赤,可后面的话却让她不由愣了愣,她亦觉得这事儿确实有些蹊跷,而李颀更是面色大变,眼中慌乱不已。
李颀失言被我抓住了把柄,也更加坚定了我心中的猜疑,柳晓笙果然是昨天一早便知道我要被炒鱿鱼,所以才假装试探流苏,送她来公司,并等待事发,然后‘凑巧’在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趁我刚刚遭受失业打击,惶恐焦躁失落烦恼等各种负面情绪集于一身时,卖我一个天大的人情,即出了被我戏耍的一口恶气,又能以此捏我短脚,帮他对舒童隐瞒并为他追求墨菲提供帮助。。。
他妈的,我就不明白了,柳晓笙张明杰是从哪里知道我会被墨逸之炒鱿鱼的?即便是流苏,也是在我从董事长办公室出来后才晓得的啊,难道。。。柳张二人昨天亦在香格里拉酒店?不可能!此等‘家丑’,墨逸之这种看重门脸的人是不可能泄露给外人知晓的。
这个想不通的问题实在是说不来的恶心人。
“也许是巧合吧。。。呵呵,”不能自圆其说,李颀干脆胡云一通,“在楚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恰有贵人出现,可见楚少命里注定福厚啊。”
草,他丫不会就是靠这张能颠倒黑白的嘴才熬到组长位置上的吧?我淡然一笑,继续捡他话中的漏洞撕扯,渐渐揭露他阿谀奉承背后的用心,“张副董在咱们风畅,可是仅次于墨董的第二把手,张少与他的关系不比柳公子近的多吗?真若有心帮我,为何不请他父亲张一张金口,非要刻意去欠柳公子一个人情啊?说到底,柳公子都是外人吧?”
我这话可谓相当的不客气,好像别人帮我是欠了我似的,其实不然,因为我可以肯定,他们帮我是个幌子,想坑我才是真的。
李颀直抹冷汗,含糊笑道:“一家人总有一家人的不便嘛,呵呵,有些事情,可能越是家里人,越不好张口。”
“李组说的也有道理,或许真是我误会了张少的好意吧,”我一语双关道:“不过,好心虽然是好事,但家里人家外人还是要分明白的,会看家的狗是好狗,但若看的是别人的家,再好的狗,也只会落得吃里扒外的骂名,李组,我才疏学浅,或许比喻的不够恰当,但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流苏听我如此嘲讽李颀,险些没忍住失笑出声,不由偷偷在我手背上掐了一把,那眼神就像在说‘你真坏’似的,而投资部项目组的李大组长的脸色就可想有多好看了,一脸肥肉颤抖,却牵强的笑道:“楚少说的极是,我明白,我明白。。。”
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何如此的能忍,从上次餐厅大战不难看出,他是个很有血性,很是冲动的暴躁脾气啊,侧脸偷瞄一眼身后的洪涛,丫一双眼睛瞪的血红,好似在喷火似的。
这舅甥二人,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说话间出了公司大门,绕过门前华丽的喷泉,洪涛已然抢在我们之前跑到路边帮忙叫出租车,眼见车子停靠过来,李颀眼中闪过一道我没看懂的欣喜,转而伸手过来道:“千里长亭,终有一别,正所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不舍归不舍,太留恋反倒显得我矫情了,楚少,我便送到这里,以后得闲我们再一起品茶聊天,呵呵,珍重。”
“彼此。”我与他握手握手,暗暗觉得奇怪,不对劲吧?这俩哥们不打算出招整我吗?
我正在纳闷,便听身边流苏一声轻呼,顺着她目光望去,竟是四五个穿着花哨的年轻小子,想要抢坐洪涛拦下的出租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