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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晓笙仰面躺在草丛中,面如死灰,眼中没有半分生气,一身帅气的迷彩服,被撕的乱七八糟,布满了狼爪留下的痕迹,他的左腿在流血,他的右臂在流血,他的脸,也在流血。。。那张俊美的令人嫉妒的脸蛋上,竟出现了一条触目惊心的伤痕,从鼻梁正中,直到耳根,斜斜的贯穿了他半边脸颊,肉皮外翻,可见伤口之深。。。
然而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伤口,而是如此重伤,他的表情竟毫无痛楚可言。
“是吗。。。”柳晓笙的嘴角勾了勾,像笑,像是自嘲而坦然接受的笑,“是啊,我输了,是我输了,输的彻头彻尾,楚少,你可以笑了,尽情的笑我。。。”
柳晓笙抬起没有受伤的左臂,挡住了眼睛,他大笑着,肌肉的颤抖牵动了伤口,他抽搐的嘴唇苍白如纸,可他却笑得更加大声。
我没笑,因为我没有笑的理由,因为我看到了两行泪水从柳晓笙的脸颊落下。
柳晓笙不是不痛,而是太痛,痛的已经麻木,脸上那条伤痕,恐怕已经痛进了他的心中——毁容之痛,毁的可能不止是一张漂亮的脸蛋,还有他一生的自信。。。
其实,我并没有没赢什么,而是柳晓笙输了太多,他不是输给了我,而是输给了他自己。
自作自受。。。此时此刻,我怎说的出这四个字来。。。
从柳晓笙的裤袋中摸出那把信号枪,对着天空发射之后,我将外衣脱下,撕成布条,不声不语的帮柳晓笙包扎着伤口。
柳晓笙好像没有感觉一般,同样不声不语,没有拒绝,也没有感谢。
。。。
田经理带着救援队赶过来的速度比我预想的快得多,让我惊讶的是冬小夜也跟着一起进来了,这样的情况她不可能不感到惊讶,但看到半死不活的柳晓笙和力竭颓丧的我,她什么都没有问,只是默默的将我搀扶了起来。
当我们和抬着柳晓笙的救援队一起走出狩猎园的时候,那情景可想而知。
看到柳晓笙的惨状,众人无不色变,李颂更是嚎啕大哭,时时陷于死地,却总能起死回生、扭转乾坤,我现在终于体会到她所追求的那种快感了,不过我没觉得上瘾,并发誓,这辈子再也不去打猎了。
那位有钱的姑娘,对‘刺激’两字的理解未免太天真了。
我不知道星雨会不会怪我,我也没有向她解释什么,因为我不想说柳晓笙是自作自受,哪怕那是事实,所以我选择默默的坐在一边,任由楚缘、流苏、舒童她们给予我安慰,我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我只是在想,如果现在躺着的那个人是我,柳晓笙会是我此刻这种心情吗?
估计不会。。。
舒妈与舒奶奶又是同情又是惋惜,舒爸则有些庆幸自己没有跟去,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谁也没有想到狼是如此凶猛的畜牲,谁也没有想到,躺着出来的,不仅有狼,还有柳晓笙。。。
闵柔守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漠的看着众人忙忙碌碌,直到柳晓笙经过简单的止血处理,被抬上车后,她才意外的走过去,脸色阴郁的对柳晓笙淡淡的说了一句,“柳少爷,你今天玩的有些过分了。”
闵柔这是干什么?我都没有生气,用得着你替我去鸣不平吗?见柳晓笙没有吱声,我心里更软,一把拉住闵柔,将她扯到了身后,“你闭嘴。”
闵柔怔怔的看着我,好一会,才叹了口气,苦笑道:“你真是个滥好人。。。”
我黯然不语,这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柳晓笙受到的惩罚,已经比我骂他要凄惨几万倍了,我又何必再踩他几脚啊。。。
闵柔从我肩侧探出头来,对柳晓笙冷冷道:“这是个意外,我相信柳公子你知道怎么与别人解释,对吗?”
闵柔说话的语气与神态,都让我感到陌生,孤傲,冷艳,即便看到柳晓笙那般惨目忍睹的模样,她连眼皮都不曾眨一眨,光这份漠然与淡定,就非同寻常,我此时才察觉到这些,心里不由得紧了紧,她这口吻,怎么那么像是在威胁柳晓笙?
“放心吧,闵小姐,”柳晓笙开口了,两眼呆滞的盯着车顶,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腔调,“柳某人玩得起,既然能成为月之谷的会员,就肯定不会给月之谷惹麻烦的。”
闵柔浅浅一笑,“谢了。”
我愣了,柳晓笙为什么这么说?闵柔和月之谷,是什么关系?
柳晓笙歪头朝我看了一眼,复杂的笑了笑,“不过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他?闵小姐你这样的人物,为何对我不屑一顾,却对他青睐有加?”
“原本我也不懂,但现在我开始懂了,柳公子,正因为你不懂,所以躺在这里的人才会是你,不是他。”闵柔说罢,对田经理点点头,田经理忙关上了车门。
这里的老板不是三小姐,而是闵柔!
我惊讶,但好像也只有我惊讶,郭享与张明杰一众人似乎早就知道闵柔的身份,他们惊讶的,仅仅是我与闵柔的关系。
“小南,我知道柳晓笙搞成那样与你无关,别想那么多了,你也去医院处理一下,早点回家休息,星雨那边,我会和她说的,我想,她哥哥是什么人,她比你我还要了解,所以不会怨你的。”郭享想拍我的肩,可看到肩头的爪痕,只得改为攥了攥我的手,然后与张明杰张培文兄弟一起,上了车,追着柳晓笙而去。
看到车尾灯消失在林间路,我心里百般不是个滋味,而闵柔回过头来,仿佛换了个人似的,又堆起了一层让人无法看透的笑脸,“楚先生,真幸运,你没事。。。”
“你才是这里的老板?”
闵柔一怔,见楚缘等人和舒家长辈离的比较远,不太可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才点点头,小声道:“是,但我最多是隐瞒,并没有说谎,月之谷的确是三小姐的产业,只不过,北天市知道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而已。”
“你隐瞒的似乎并不止这一件事情吧?”我冷冷的盯着她的眼睛,“柳晓笙今天会来这里,你早就知道,你是故意把我也带到这里来的,是不是?”
人的眼睛是不会说谎的,所以闵柔的镇定自若骗不了我,“我说不是,你相信吗?”
我没有回答,“那条东北虎的虎鞭,是你诱他与我碰面的饵,所以才会那么巧,他进屋的时候,你出去听电话了。。。你早就猜到他会拉我一起去狩猎,我没死,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楚先生,你不应该这么说,”闵柔脸色一变,有些慌乱,似乎是不敢戴我扣给她的大帽子,“我先前并不知道柳晓笙特意叮嘱田经理不要给狼拔牙剪指这件事情,事实上田经理也是刚才去放狼的时候才知道的,我承认我刚才躲着你们险些惹出大祸,但我以为柳晓笙最多是想利用你不擅长的事情捉弄你,让你出丑而已,田经理通知我之后我也吓坏了,一面派人追查狼为什么没有拔牙,一面要田经理马上带人进去寻找你们,不然救援队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找到你们。。。”
我怒道:“既然田经理看到狼没有拔牙,为什么还要把狼放出去?!这种谎话,你蒙鬼呢?”
闵柔一窒,摇头苦笑,道:“柳晓笙是月之谷的高级会员,月之谷不是只有这一座生态基地而已,宾馆、酒店、温泉、会所、高档娱乐,柳晓笙每年在月之谷俱乐部的直接消费至少也有几百万,加上他带来的客人都多少有些身份,对我们的俱乐部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力,所以。。。别说田经理不敢拒绝他,就算我在,他提出这种要求,我也很难拒绝,毕竟,先前我们谁也不会想到那狼竟然真的能伤到人。。。”
闵柔说的不错,这种性质的俱乐部的确需要一些人脉背景的支持或者说是包庇,加上客户群体的特殊性,得罪客人显然是不理智的行为,而且,不拔牙的狼虽说可怕,但猎杀它其实不见得有多么困难,譬如刚刚,狼突然出现的时候,目标只有我一个人,是柳晓笙故意放弃了无数次将其射杀的机会,最后更是因为他想害我,才丢了武器,让我们从狩猎狼,变成了被狼狩猎。。。
我相信闵柔,是因为我相信她没有害我的理由,“你说你想看柳晓笙让我出糗,为什么?”
闵柔见我态度缓和,长长的舒了口气,讨巧似的帮我整了整衣领,笑道:“不是我想看你出糗,而是我家小姐想看你出糗。”
“她?”我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你见过她出糗。”
“我见过她出糗?”话说,我连那个三小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啊。
闵柔见我一脸茫然,似乎是做了一番考量,坚定了某种决心之后,才笑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楚先生,不管是合作让资百分之二十,还是现在接待舒小姐的家人,你知道三小姐为什么要帮你吗?”
我他妈要是知道的话,不就不郁闷了吗?
闵柔伸出两根手指,道:“因为三小姐欠了你两份人情。”
三小姐欠我两份人情?我想了想,“其中一份,是指我间接帮她收购了龙氏?”
“是的,你为她赢得了利益,所以,她会把合作计划交给你所在的公司,让你所在的公司受益,从而让你声名鹊起,算是还你这份人情。”
“那另一份人情是什么?”
“另一份。。。”闵柔狡狯的一笑,“另一份人情可比收购龙氏这一份还要大,我不敢说,也没资格说,还是有一天见到小姐之后,让她自己和你说吧。”
仿佛狼的血液渗入了我的身体,我觉得体内有一种暴虐在蠢蠢欲动,阴沉着脸,道:“你不要告诉我她利用紫苑,让紫苑和我。。。和我发生关系,是还我的另一份人情。”如果闵柔敢点头,我一定会毫无犹豫的抽她一个嘴巴,然后严刑逼供也要问出三小姐她家的门牌号!
“不,那是对你的报复。。。”
“不,那是对你的报复,”闵柔的回答让我意外,更让我摸不着头脑,“就像今天小姐想看你出糗,是因为你看过她出糗的缘故,楚先生,小姐欠你两份人情,但你却得罪过她好几次,小姐是个恩怨分明的人,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她不喜欢欠别人的,也不喜欢别人的欠她的,所以,有恩她会加倍的报,有仇,她也会加倍的报。”
“我得罪过她?”想我楚南,一向都是秉承着我家老爷子的优良作风,绝对的好好先生,很少得罪人,更别说得罪了人却自己都不记得了,断然不可能啊。
“对,三次,”闵柔又将无名指伸了出来,“你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过她,拐弯抹角贬低过她,还明目张胆的抢了她的东西。”
放屁!你说我羞辱过人,你说我拐弯抹角贬低过人,这我信,因为这种事我的确干得出来,但你说我明目张胆抢东西,这就是纯粹的污蔑!我姓楚的穷人不穷志,怎么可能去干那偷鸡摸狗、盗抢蒙骗的无耻勾当?!
我正要反驳,无奈楚缘和流苏她们凑了过来,不想被她们听到这些,我只得暂时吞下疑问。
冬小夜狐疑的看了一眼闵柔,似乎好奇我们刚才说了什么,然后才对我道:“楚。。。表哥,你也去医院看看吧,我送舒奶奶他们回酒店。”
我点了点头,滥好人的毛病又犯了,表面是问田经理,实际是问闵柔,道:“柳公子在你们这出了那种事儿,会不会有麻烦?”
柳晓笙是个口是心非的主儿,虽然遭遇令人同情,但无法改变这点事实,他的保证,有等于没有,更何况他是柳氏的接班人,柳家人恐怕不会沉默。
田经理见闵柔苦笑,亦苦哈哈道:“多少会有点麻烦,不过月之谷应付的来。”
即便应付的来,恐怕也得割肉出血吧?毕竟,月之谷的生意还是要做的,为了不造成恶劣影响,无疑给了柳家一个狮子大张嘴的机会。
我暗暗叹了口气,三小姐这热闹看的有点大了,遭报应了吧?
“哥,那是他们的事,你操心什么?”楚缘兀自怨恨这里提供了那么危险的服务,小丫头刚才看见了柳晓笙的惨样,也看见了那条死狼的个头,吓的小脸现在还没有血色呢,“先去医院瞧瞧伤口碍不碍事,然后赶紧回家洗个澡吧,你自己闻闻,你身上都什么味道了?好难闻。”
“味道?”我一怔,话说自己身上的味道自己是最容易忽视的,楚缘一提,众女都不禁皱了皱眉头,我身上的味道,确实挺重的。
舒童道:“是血腥味和汗味混在一起了吧?”
“不是,”流苏和别人不同,不排斥贴着我的身体嗅一嗅,指着我衬衫上的一块黄黄的湿迹,道:“这里的味儿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