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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有时候人的命并不会一直这么顺利,那么如果将来你会吃苦的话,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象西方的结婚宣誓,‘论富贵和贫贱,无论健康和疾病,无论成功与失败,都会不离不弃,永远支持他,爱护他。’”
番外:自是花中第一流
某天晚上,一个很悠闲的场合,一群臭味相投的狐朋狗友酒足饭饱之后,捧了香茶有了符合人类进化本能的进一步的追求:开始追求精神上的满足,换个通俗点的称谓,就是开始打屁聊天。从陈墨的阳台上该种什么花说起,陈墨如一惯习性的卖弄文采,长叹了一声,“身寄东篱心傲霜,不与群紫竞春芳”,张婷婷也不是没学过中文,不甘人后地顶了一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满京城。”吴娴嘿嘿地摇头,“你们这算什么?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豆妈本来是无甚兴趣的,此时也不禁要加进来秀秀自己背过的古诗,“人道花无十日红,此花无日不春风。”学文科的女生,再谦虚的也难免在心下以花自喻过,不学中文全盘西化如小珩,居然也还记得一句,“一朵忽先变,百花皆后香”。这一番古文秀进行了大约四十分钟,大家把能背得出来的关于花的诗词全找出来了,居然还有人比出了诗经和屈原,“彼泽之陂,有蒲与荷 ”“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讨论得非常热烈,大家都发现了自己记忆力是那样可贵惊人,聚会的气氛充分符合社会潮流之“和谐”二字。
到各人家中怨夫捱不住孤独,不约而同使用了催字决,一时里只听得电话声声,此起彼伏,各人这才依依而散。
陈墨意犹未尽,回到家抓住某人袖子问道,“你喜欢什么花?”
某人想来早已熟悉她的跳跃似思维,眉毛不动地答道,“衣服帮你找出来了,你洗完澡早点睡吧。”
陈墨继续问,“喂,说真的,你觉得我象什么花?”
那人皱了眉头,“什么花啊草啊的,你们这些女人,就是麻烦……”
陈墨还是毫不气馁,追问,“说嘛说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得上什么花啊?”
某人有些烦,拿起摇控器斜了眼睛看她一眼,“狗尾巴花呗,你还以为你是什么花?”
陈墨竖起眉毛,抓起沙发垫子就砸了下去,“说实话!”
那人抬手抵住那只软绵绵的垫子,笑了道,“好了好了,就算是桂花好了,你去洗你的澡吧,一身的味道。”
好歹也升级为传统名花了,陈墨转了眼睛自言自语,“桂花?桂花?暗淡轻黄体性柔……”她马上跳了起来,“好你个某某,居然还是转了弯子说我长得丑!”
那人的注意力又被迫从世界杯上转移了出来,男人嘛,耐心极其有限,这一下说话的口气都变了,“说你半桶水你不服气,有本事你把那词背出来听听。”
从不发脾气的人一旦发起脾气来都是很恐怖的说,陈墨马上老实了下来,乖乖地在心里背起词来,只背得半阙,只看她脸上一红,立马无声无息地去了洗手间,一场风波就这样偃旗息鼓。
“暗淡轻黄体性柔,情疏迹远只香留。何须浅碧深红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后记
新婚旅游的时候,陈墨提出了要去一趟老院子看看,文涛如一贯对待陈墨提议的态度,绝对不会提出任何异议。
车子渐渐驶进了他们熟悉的那条路,陈墨有点紧张,咬着唇,双手互握。她侧过头看看,文涛的视线紧紧聚焦在前面隐约可见的大院上,根本没来得及理她。陈墨心里微微地好笑,明明也是想来的,昨天还是那样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呢。
只要不是太过凄惨,谁会愿意忘记自已的童年?
陈墨很快地就笑不出来,她一贯眼尖,一眼就看到院子外面一圈围着大池塘的玉兰花形的水泥栏杆还是她们以前在的时候的那个旧的,包括她们以前偷偷下池塘摘荷花的那个缺口,她坐直了,伸出手去抓文涛的手,文涛似是安慰地拍拍她的手。
大院自从他们搬离了之后,显然已经衰败,现在里面被无数民办的中专所租用,一拨拨鲜艳的面孔在里面进进出出。到了大院门口,两个人下了车。下车的第一眼,陈墨没有打量新砌的大门和石狮子,而是第一时间就溜到了那对放在门口废草坪里的那对灰不溜秋的木制俄式岗亭上去了。这么多年的风吹日晒,那对岗亭那样地残旧不堪,不少地方都烂出一个个的洞。但是它尖尖的塔尖还在,它居然还在。陈墨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指有些发抖地指着岗亭示意文涛看,文涛显然也受了震撼,一把握住陈墨的手,点头如捣蒜一般。
好容易平静了下来,陈墨双足如不听使唤一般从大门左转。向左绕又向右绕,毫不犹豫地走到一栋三层的楼房前面,这栋楼并没有陈墨想的那样苍老,相反,新装的银色防盗网和铝合金窗,衬着那一面砖墙,反而显得很是相衬。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进了最后一个单元的门。
她一口气扶着曾经是他们天然的滑梯的宽大的木楼梯爬上了三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楼道口上以前妈妈砌的鸡笼和一墙斑驳的印子,时光似是回到了二十年前,她似是想起了什么,'奇‘书‘网‘整。理提。供'跑到墙角蹲下,果然让找到了歪歪扭扭的几个铅笔字,“刘鹏程是个猪!”旁边并且还打了一个箭头指向二楼,原来一切都还留在这里等着她。她心头一酸,眼泪水就扑扑地掉下来了。
文涛轻轻地拍拍她,拿出相机把她和她童年的印记一起圈了进去。感谢上帝,还送给了她这样一份大礼。
过了一会儿,文涛牵着眼圈仍然红红的陈墨下楼,一边嘲笑,“女人可不都是水做的……”
毕竟也二十年过去了,老院子里很多的东西都已经不见了。比如以前满院子的树和菜地都已经不见了而为无数的新房子所代替。两个人开始凭记忆猜测脚下的方位。
走到车库时,两个人相视一笑,陈墨心里是轻松了,南腔北调地唱,“椰子糖椰子糖,有人还欠我一棵椰子糖。”文涛心里还挂着心事呢,很是敷衍地说,“放心,你这棵椰子糖可贵呢,我拿这一辈子抵在你这里呢。”
陈墨猜到了他的心事,也不和他兜圈子,直接跟着他往西院去。
但是两个人还是站住了,面前原来有一排矮房子的地方虽然已经为高楼所替。陈墨还是很快地吐着舌头跟文涛道歉,“其实呢,我还真不能肯定那雷炮是我丢到你手上的。”
作为受害人的文涛反过来安慰犯罪嫌疑人,“嗯,我知道,你们一群人在比赛甩雷炮,是我没眼色闯到你们地盘的,谁知道是谁丢的,我是活该挨炸。”
陈墨佯作暴怒,“那你后来看着我就象是在看凶手一样!搞得我一直以为是我炸的,心虚了不知多久……”一边看看左右无人,拉着他的手飞快地放在嘴边啄了一下。
文涛嘿嘿的笑,搂过陈墨肩膀,在她脸上贴了一下,“不这样怎么骗得到你?再说了,我可一句话都没说是你炸的。”
陈墨哼了一声,“狡辩,所以你才让我有这么重的负罪感么!”文涛还想以温柔感化之,身边走过的一个小女学生看见文涛,忙嘻嘻地推了身边的同伴要他们往这边看。陈墨可不想承担起教坏孩子的恶名,拉了文涛嘻嘻哈哈地落荒而逃。
两个人朝西跑了一阵,遥遥的陈墨已经看到了那栋当年很稀罕的七层楼办公室,不由喘着气说,“咦,文涛,你家快到了吧?”
身旁的文涛已经石化,陈墨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她刚才这一阵跑,居然没有看到以前那么耀眼的那几栋三层楼的别墅。她定睛一看,别墅的院子由于没人打理,已经完全荒废了。灰色外墙顿时显得十分的破败来。而别墅的阳台上和落地窗前花花绿绿地晾着无数衣服裤子。原来已经变成了学生宿舍。
陈墨呀了一声,“这可不就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文涛的脸上没有别的表情,这是他的家,看着自已的家被糟蹋成了这个样子,有什么滋味也只有他自已知道。陈墨忙跳到他面前,“喂喂,最多我们努力赚钱把这个房子买下来嘛,你可别生出末代王孙自杀的心思来了啊。”
被她这一番插科打诨,文涛终于恢复正常了。他也嘿嘿地笑,“你说的,你要出钱帮我把这个房子买下来的啊。”
陈墨马上搭下眉毛来,“大哥,求你了,你今年又不是三岁,这话你也信。”她马上又神气起来了,“再说,有我这么个能说能唱能解忧的大活人陪着你难道不比这栋死气沉沉的房子要强?你也太不知足啦。”
文涛马上笑了,“这倒是真的,有你这样管着,我这辈子还敢想别的么?”
陈墨伸出手就去掐他的手臂,文涛呼痛,却趁了陈墨心软的一刻,返手去捉她,陈墨嘿嘿地笑着跑开。文涛慢慢地站直了身子,金钱和权势,浮名和利禄,也许所有的一切总有一天也会象面前的这栋房子曾经代表的东西一样灰飞烟灭,但是只要这个人站在身边陪着他,此生终不必后悔。
'全书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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