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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脸，萧何才知道，张青笑原来是晕车的。
那个时候，他们不在一个班，平时也很少见面。回家是张青笑唯一可以献殷勤的机会，被她牢牢地抓在手里。
后来是在大学。
那个2班的班花，由于发挥失常掉到跟张青笑同一所大学。大概是因着他的关系，张青笑跟班花格外要好。其实萧何知道，班花对张青笑毫不在意，只不过看做是一个可以支使的跑腿罢了。
班花想来A市看他，因为天冷不愿自己去买火车票。那时她大学附近还没有代售点，张青笑转了几趟公交，去火车站帮忙买票。后来班花因为系里有事，也是指使她拿票去改签的。
那样的事情发生过很多次，直到他跟班花分手。张青笑和班花的关系也逐渐远离。
再后来，是她在大学里谈过的唯一一次恋爱。
在他们那个大学里，那个男生算是优秀的，叫杨波。萧何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杨波当时会喜欢张青笑。
杨波的家境很差，每次两个人出去，张青笑都不让他掏钱。为了照顾杨波的面子，张青笑换了很多零钱放在随身的口袋里，每次买东西的时候，都会装作很不经意地说：“我这里有零钱。”或者是“我的拿起来很方便。”
当然，偶尔她也会支使杨波：“我好口渴，你去帮我买瓶矿泉水吧。买XX牌的，那种比较好喝。”其实是那种最便宜。
张青笑每个月的生活费也只是刚够用而已，她那个学校的地理位置很偏，兼职也不怎么容易找，所以那样下来只能省着花。
张青笑对杨波很好，几乎什么都替他想到了，但最后两个人还是以分手告终。原因是一个很漂亮也很有钱的女生喜欢上杨波。
他们分手过后很久，萧何才知道。自那以后，张青笑没有再谈过恋爱。一是因为她可能没那心思，二是因为她实在是不突出，一眼看上去大概没有男生会留意到她。
至于那个姜力，萧何怀疑，张青笑只是想找一个人结婚而已。
11。寒露
张青笑的便当一直持续了好几天。萧何看着她变着花样做菜，用心地荤素搭配好，还经常上网查口腔溃疡应该吃什么。
“你那个同事，还没好？”
张青笑挠挠头，笑得有些傻：“他说他经常口腔溃疡，每次都要好长时间。不过应该，大概快好了。”
“他不会去医院吗？要你瞎操心。”
“他去过了，医生开的药也不怎么灵。再说，他对我很好啊，经常帮我。”
在说“他对我很好”的时候，萧何看见张青笑的嘴脸不自觉地有一丝笑意。好像，很……幸福。
第二天上班，整个上午萧何都没办法集中精神。喝完第三杯咖啡，他终于决定去5楼看看张青笑口中那个“他对我很好”的人。
然后听到下面的对话。萧何发誓他真的不是偷听，只是从茶水间路过不小心听到而已。
“哎，那个张青笑，今天还给你准备了便当？”
很得意的声音：“那是当然，不看看我是谁？”
萧何把手放进口袋，掏出手机。
“你们两个，难道有一腿？”
“胡说什么呢你，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我觉得她好像挺喜欢你的。”
“应该是的。”
“X，原来你知道。这样钓着人家，还真是你的作风。”
“能吃免费的便当也不错啊，食堂的饭菜吃得都要吐了。”
……
那天晚上，张青笑在厨房准备第二天的食材。萧何突然走进去，对她说：“你别弄了。”
她做的菜都是萧何买的，用他买的菜给别人做饭的确是挺不厚道，张青笑以为他是介意这个，连忙说：“我明天会自己去超市买菜的，今天先借用一下冰箱的菜，不然明天早上上班来不及啊。”
萧何一脸奇怪地看着张青笑，真为她的智商着急。拿起手机，把白天录到的那段话放给她听。
……
“虽然她给我送便当，但长得不好看，平时做事的时候反应也迟钝，还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没什么性格，实在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
“那你是怎么骗到她的？”
“还是我以前教给你的那套啊。在公共场合，要表现得像个绅士。没准儿被老总看见，就给你升职了。嗯，不过自然还是要摸准女人的脾性。哎，其实她那种女人是最好骗的，一看就知道有点傻有点呆，多帮她几次多跟她说几句话，就到手了。”
……
从萧何开始放的时候，张青笑切菜的手就慢下来。到最后，几乎是没了声音，拨弄着刚洗好的青菜叶。
“我还是把明天的做好吧，我又没跟他说不送，如果他明天等着我的便当不去食堂，那不就要饿肚子了吗，我还是等他好了就不送了。”
张青笑一直活的很简单，她说话不懂得变通，也不明白人情世故，更不擅长人际交往。萧何怀疑，即使进入社会这么多年，她也依然没有变过。
“把手机给我。”
张青笑不明所以，不过还是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萧何。萧何在通讯录里面翻了一阵，她存的电话号码就这几个？
“你有他的号码，给他打电话，说明天不送了。”
“啊？”张青笑局促地在围裙上擦手，“这样不好吧，很尴尬啊。我还是等他的口腔溃疡好了再说吧。”
萧何看了张青笑一眼，伸手按了通话键。张青笑想去抢，却是来不及了，而且她也抢不到。电话接通，萧何把手机递给她。
“喂，刘长辉，嗯，没事……不是，那个，我家里这几天有点事，可能没时间再给你做便当了……嗯嗯，对……对不起啊。”
其实，拿起电话的时候，张青笑真不想说不送便当的事。可看到萧何站在那盯着自己，不自觉地就改口了，他眼神的杀伤力实在是太强大了。
12。霜降
因为从小没被人爱过，所以也不大懂得怎么去讨好别人，只能在自己能够理解的范围内尽全力地去对别人好，希望别人也能对她好。可是，好像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效果呢。
张青笑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所以她的出生就是个悲剧。对于她，爸妈只要不让她饿死就好，所有的爱都给了那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抱怨的，爸妈不是还让她上了大学吗。
可是，在孤独里长大的孩子，是多么想要得到爱呢？所以才会拼命地去讨好别人，以换去别人对她一点一点的在乎。她不贪心，没有想要很多，只要一丁点就好。
她知道自己长得不漂亮，性格也不怎么样，所以能有人喜欢她真得是好不容易。她想有个人能陪着她，想有人在乎她，想有人关心她。
萧何打开门，看见张青笑坐在床边发呆。眼睛愣愣地看着地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轻咳一声，惊醒张青笑，“换好衣服，我在下面等你。”
张青笑没心情逛街，可在萧何面前，她又不敢反抗，只得小声抱怨：“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啊？”
难得萧何没有不理她，还好脾气地回答：“天气要冷了，难道你还想穿着裙子上班？”
商店里，很多秋装新款已经摆出来了。还是跟上次一样，萧何负责挑衣服，她负责试穿。张青笑对衣服的品味在零分以下，让她自己挑也只会挑得乱七八糟。
衣服鞋子，不过只有两个店，上车时却是大包小包。张青笑累得连继续伤心的力气都没了。
“回去后，把你以前的衣服都扔了。”
“为什么？明明还可以穿。”
“太难看。”
张青笑无语，把自己的旧衣服打包，放到小区里的小绿屋里。
再上班，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对刘长辉关心异常，保持着普通的同事关系。还好对他也只是有些好感，所以只是那晚难过了那么一小会儿。
只是自那件事情以后，萧何似乎对她好了许多。不再冷言冷语，饭后会问她想看什么电视节目，甚至还一起去小区外散过步。
国庆放假，公司组织出去旅游，当然只有萧何的份儿。他还特意打过电话回来，说一些话，比如“晚上盖好被子，不要着凉”，“在家好好吃饭”……
搞得张青笑有一种“他是不是喜欢我”的错觉，不过马上又被自己否认了。她实在是没有半点值得萧何去喜欢的地方。
入冬的时候，萧何又带她去买过一次衣服鞋子，贴心到连手套围巾都买了。
张青笑把买来的衣服和鞋子收拾好，探头探脑地向客厅看去一眼。见萧何还坐在沙发上，就鼓起勇气走过去。
萧何看她出来，问：“都收拾好了？”
张青笑点头，犹豫半天才问道：“萧，萧何，你，你干嘛要帮我买衣服，嗯，那些衣服太贵了，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得起呢。”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你还？”
“呃？”张青笑反应不过来，“可是，我们……那些衣服……”
萧何不知道张青笑想表达什么意思，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关了电视，侧过头，看着她：“我对你好，难道不行？”
什么叫“我对你好”？
张青笑还没想通，萧何便欺身上前，把她压在沙发上。他们之间，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发生这样亲昵的关系了。
这次的吻很缠绵，带着不一样的温情。萧何敲开她的牙齿，与她反复纠缠。张青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嘈杂，模糊中竟然有了回应。
萧何抱着她进卧室，亲吻抚摸每一寸肌肤。张青笑感觉自己的身体烫得厉害，朦胧中配合着萧何的动作，脱掉彼此的衣物。
带点冰冷的手指向下探去，惊得她连连后退。可萧何明显不会由着她，把她压在身下，哄骗似的亲吻。
“萧，萧何，别……呜，别……”
到最后，张青笑都听不清自己的声音，只有浅显不断地低吟和欢爱。
夜间醒来过一次，窗外的月光照射进来，萧何睡得正香，精致的五官即使在睡梦中也让人心动。
张青笑不明白她现在跟萧何是什么关系。可是，大概她在萧何心里是有一点不一样的。他说他想对她好，嗯，这样就够了。或许，他会慢慢喜欢上她也不一定。虽然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至少还是有希望的。
13。冬至
张青笑开始觉得跟萧何住在一起是一件幸福的事，每天一起吃早餐，晚上回家做饭。周末会一起去超市买菜，有种夫妻的错觉。
虽然以前住在这里也挺好的，可现在就是感觉不一样了。虽然萧何还是不愿意载她上班，在公司的时候也没找过她，偶尔还是会对她百般挑剔。但她总是安慰自己，一切都是要慢慢来的。
她更加认真地工作，去网上搜索各种穿衣打扮的教程，拼命去记那些她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名牌，她希望自己尽可能地变得好一点。
圣诞节快要来了，张青笑的银行卡上也有了一些积蓄。她想着要给萧何准备什么礼物才好，便宜的肯定不行，可太贵的她也买不起。再说，她根本分不清什么名牌档次。
在电脑上搜索的时候，萧何突然敲门。张青笑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飞快地关了电脑，开门问他：“干嘛？”
“下去买东西，晚上有朋友来玩。”
萧何的朋友要来啊。张青笑觉得，简直跟开国大典一样。拿着萧何写下的购物清单，一样一样得对着买齐全。水果、饮料、啤酒……
“哎，萧何，为什么不买菜？”
“你晚上做个炒饭就行了，一会儿我们去买些糕点。”
也对，圣诞节狂欢，哪里还会正儿八经地吃饭。萧何去另外一家店挑了几样点心，又买了配套的餐碟。
回到家后，张青笑穿上围裙就开始忙活。客厅里的卫生她差不多每天都会打扫，但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又重新把各处擦了一遍。
萧何买的水果都贵得吓人，连苹果都是进口的，所以张青笑在清洗的时候万分小心。洗完水果还要把它们摆放整齐，饮料和酒也都要拿出来，干果点心什么的都要在配套的餐碟里面放着……
刚刚忙完，张青笑便听到门铃声，擦擦手赶忙去开门。门口站着一大群人，手里提着各式袋子。为首的是一个混血模样的男人，有着天蓝色的眼眸，看见张青笑明显一愣：“你是……”
张青笑正思考着要不要做个自我介绍，萧何不知从什么地方走出来，“请的钟点工，都进来坐吧。”
一群人呼啦啦地进门，张青笑站在门边出神，直到萧何喊她才回过神来，“张青笑，给客人泡茶。”
萧何说罢，对着刚刚问她是谁的那个男人说：“Mike，我今天特意去买了你喜欢喝的中国铁观音。”
“我也要，我也要。”
周围的人都跟着闹腾，张青笑连忙拿出茶杯。幸好之前萧何说来的人多，让她烧三大壶热水，不然现在肯定手忙脚乱。
泡好茶，张青笑见没她什么事了便进去厨房，站在锅前发愣。萧何为什么说她是钟点工？难道是怕别人知道他们住在一起？可是她解释一下她只是借住在这里不就行了吗。还是萧何觉得她很丢脸？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会对她好的。
张青笑甩开突然在脑子里冒出的荒唐想法，在厨房里站着等候。客厅里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她站累了就蹲下，蹲麻了再站起来。大概过了两个多小时，萧何才进来对她说：“做炒饭吧。”
张青笑早把要用的材料都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