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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精神好像都没能集中在美景或是他卖力的讲解上。薛锐自顾自在一边拍照,等得不耐烦就会循小径四处跑,也不管身边还有同行的人。薛爸爸看上去满腹思绪,话不多,但是知道许多连郭焕成都没听说的典故。因发展需要,航山很多地方都被整改过了,薛爸爸经常会抚摸着一些地标发出类似于物是人非的叹息。
回去的路上经过一片高档社区,薛望宁说:“小郁,房子现在做什么用的?还是出租吗?”
“哦?嗯,这边的房子是出租给一个女白领的。”薛锐正专心和郭焕成坐在后排摆弄单反相机。
“小郁,我和你妈妈很久没有去你的房子了,你要不要带我们参观一下?”薛锐听见这话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头也不抬的说:“我是没有问题呀,不过爸爸你忘了奶奶以前说过的话了吗?”她语气柔缓,面色平静,但是干脆利落地揭开了某个人心里的伤疤。
话音刚落,郭焕成清楚地看到林月华的拿着水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水也洒了出来。车座和她的衣服都未能幸免。他连忙递上纸巾,一阵手忙脚乱没能打破车内诡异的尴尬气氛。自薛锐似乎漫不经心地说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薛望宁和林月华都半晌没有说话,尤其是林月华,脸色都变白了。薛父伸手带着安抚的性质拍拍妻子的后背,说:“事情过去都十多年了,你不要往心里去。”
这时郭焕成突然想起一个词“貌合神离”,虽然是经常用来形容结婚多年看似美满实则同床异梦夫妻,但是绝对适合薛锐和她父母的关系。薛锐锐和父亲的关系还好一点,最起码她没有使点小心眼像对付自己妈妈一样对付自己的爸爸。看得出来,薛锐还是很敬重自己的父亲。比如现在,薛父在听她说完那句话之后,只是静静回头深深看了薛锐一眼,她便立刻识相的噤声了。
郭焕成笑问:“小郁,你不是黑龙江人吗?没想到你在N市还有房子,还是这么高档的社区。”
“忘了跟你说我祖籍就是N市的,在这里和爷爷奶奶一起长到七岁才去的东北。房子什么的也是奶奶留给我的遗产。薛家的人都比较争气,我的好些叔伯都在国外,如果我爸爸不去东北,现在也可能出国了。”
郭焕成察觉到自父母回去之后,薛锐的心情并不是太好,虽然薛父薛母在这里时她也并没有表现出多么的欣喜。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薛锐知道郭焕成心中存有疑虑,他不是笨蛋,况且她掩饰的手段也并不高明。有谁见过女儿故意点辣味菜让妈妈吃到头痛的,又是什么样的子女明明自己有房子却会让自己的父母住酒店,郭焕成那样心细如发绝对可以看出来她不待见自己的妈妈,可是只要她不说,他从来不多嘴一句。
那天薛锐第一次和郭焕成从孤儿院离开之后,很久没有说话。虽然她平时也不是一个话多的人。谁都说数科院的薛锐是个“冷美人”,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说,脾气还不好,出了名的惹不起。大家都不能理解为什么郭焕成会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她漂亮?可是光漂亮又有什么用呢,亦舒形容抛弃她侄子的大美女李嘉欣——美则美矣,毫无灵魂。倒不能说薛锐毫无灵魂,因为人家的确满脑袋的知识,考试谁也没她厉害,可是说她了无生趣倒是真的。从来不接受男生的邀约,也没听说她有什么特别高雅的爱好,整天泡图书馆,埋头学习。智商不低,情商不高,性格还特直,说话总是得罪人。眼睛好像长在额骨头上,看人总是以一种居高临下的俯视姿态,走起路来风风火火的。郭焕成曾经偷拍过她走路的照片,两条腿本来就长,步伐迈得特别大,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后来她看见那张照片也觉得不好意思,郭焕成建议她穿裙子来改变这个走路大步伐的毛病。
她唯一的爱好是逛城市论坛,喜欢炒房,她算是N市最早一批开始炒房的人,她的诀窍就是按照城市规划买房,买新房投资,或者买老房子等拆迁。但别人对薛锐的评价看法郭焕成是从来不在意,深冬清晨,薛锐的书包不偏不倚从围墙之内扔出来,正好砸在他的脑袋上或许真的将他砸出脑震荡也说不定。要不然如何解释自那天起,那双紧张又冷漠的杏核眼总是出现在他的梦里,闭上眼就能看见那张并不算白皙的美丽面容,总是想要吻上那矜持的嘴角。是疯了吧?他想。即便是疯了,也还是想要抓住那双纤薄微凉的手。
“今天心情不好吗?”他陪着小心试探着问。
“嗯。”薛锐干脆地恢复一个单音节的字结束了他的问话。
“能跟我说说是为什么吗?”
“心情不好就是不好,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薛锐一点都没有想要继续这场谈话的意思。
郭焕成被他噎得够呛,心里虽然不生气,但是还是识相地闭上嘴巴。今天两人出来的时候没有骑电动车,孤儿院距离学校并不太远,天气又很好。两人是一路散布着走过来的,现在回去依旧是步行。两人肩并肩走着,薛锐没有像以前一样主动拖着他的胳膊,走得很快。郭焕成略有些迟疑就被她甩在后面。
今天的温度有点高,薛锐穿着一条连衣裙,雪纺的布料很好的贴合着她身体玲珑的曲线,有垂坠的质感,从后面看去,背影高挑纤细,凹凸有致。浓密的卷发被她用发圈缠绕起,随着脚步的移动在肩背出跳跃。郭焕成想起包子在他们第一次和薛锐见面时,站在路灯下小声在他耳边嘀咕一句:“美女啊!”
郭焕成快步跟上前去,走在她身边,不时偷眼看她。薛锐一开始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面孔渐渐就缓和下来,然后越来越来越不自在,到最后脸颊竟然泛上红色,抿着唇微有些愠怒的样子。郭华成自然察觉到她脸色的变化,不知道的人以为薛锐对男生不理不睬是故作矫情,欲擒故纵的把戏,但是他知道薛锐是真的不习惯异性太过亲密的接触。外表争强好胜,但是骨子里却是极为保守的人,特别容易害羞。有时候他注视她的时间长一点,薛锐都会脸红,比如现在。
薛锐终于忍不住嘟嘴略带警告意味的瞪了他一眼,见他还是无知无觉一般做花痴状眼也不眨地瞧着自己,薛锐的脚步故意朝外边偏了偏,郭焕成依旧保持着与她间隔一步的距离走在她身边,然后薛锐如愿以偿地听到他小腿撞上路边消防栓的“哎呦”一声哀嚎,同时趔趄着向前两步,扶住一旁的电线杆才勉强站住。
薛锐幸灾乐祸笑了出来,“叫你不好好看路!”
郭焕成弓着身子,捂住自己的膝盖,并没有答话。只是眉毛拧成一团,表情痛苦的样子,额头爆出青筋。薛锐见状,略有迟疑,还是弯腰问:“真的很疼吗?”郭焕成还是不答话,弯着腰捂住膝盖。
薛锐意识到玩笑可能开得过火了,那可是如假包换的大铁块,撞上去肯定会疼,更何况快速行走的人惯性又是很大的,这一下看来撞得不轻。她心中愧疚,蹲下身伸手小心捂住郭焕成的膝盖,小声说:“对不起,我扶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然后听见脑袋上方一声闷笑。
郭焕成直起身,笑嘻嘻说:“骗你的,没关系。”
薛锐仰着头,眼里映上那张灿烂阳光的笑脸。心想,好你个家伙,竟然利用我的同情心骗我。她猛地直起身,头恰好撞上郭焕成的下巴,她记得她穿上高跟鞋的高度正好到郭焕成的耳垂。
“现在扯平啦!”她歪着头笑。
郭焕成伸手过来拉住她的手,“现在不生气了吧?”
“傻子,我怎么会真的跟你生气!”薛锐虽然偶尔会对郭焕成使点小性儿,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生他的气。刚才也只是心情抑郁时说出的气话。郭焕成总是会变着法子让薛锐开心,跟他在一起,薛锐连伤心的时间都很难找到,更别说生气了。
不远处是一个公交月台,两人拖着手上了一辆人最少的公交车,当时只是想要坐在一起安静地呆一会,谁也不知道这辆公交车到底要开往什么地方。薛锐半靠在郭焕成的怀里,看窗外的景色匆匆闪过,童年的记忆混合今天在孤儿院的所见所闻,无一不让薛锐的疲累由心而生。公交车轻微的颠簸晃荡,有点像婴儿时期记忆里的摇篮和特殊学校那个小花园里的秋千,薛锐的眼睛渐渐合上,临睡前觉得开始照在眼睛上橘红色的夕阳似乎变得不那么刺眼了,她在沉沉如梦前轻声问:“天黑了吗?”
“睡吧。”世间最温柔的声音连她心里最后一点不安也被熨帖。
不知道过了多久,记忆里摇篮的晃荡终于停止,薛锐好像郭焕成和陌生男人说话的声音,然后就是汽车引擎熄灭的一声轰鸣。她悠悠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郭焕成修长的手。他五指并拢,略略弯曲,以伞状弯曲遮盖在薛锐眼前。
只迷惑了一秒,薛锐就明白了,入睡前西晒的太阳原来是被他的手遮住了。郭焕成见她醒了,收回手甩了甩,然后笑眯眯地问:“睡得还好吗?”
“你一直伸着手为我遮太阳吗?”薛锐一字一句说得很慢,语带犹疑。
“哦,我怕太阳光照在你的眼睛上,你会睡不安稳。”他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薛锐望向车外,这里大概是江北的公交车底站。外面听着好些公交车。她又看了一下时间,距离他们上车的时间大概一个半小时过去了。她有些不敢相信,从江南的闹市到僻静的江北底站,那只手竟然一直遮在她的眼前,只为了让她睡得安稳一点。可是郭焕成的脸上完全没有邀功受赏的表情,好像是再自然不过的,只要薛锐需要,他便会伸出手,即便是遮住太阳又有什么。说不感动是假的,薛锐低着头很久没有说话,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下车离开。出了底站是一个长长的缓坡,被暴晒一天的柏油马路踩在脚下暑气蒸腾。这样也好,薛锐眼角的泪混合着汗水一起蒸发。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这是江北一个小镇,薛锐虽然从小在N市生活了七年,也只是听说,还从啦没有来过这个叫做拓塘的小镇。洵河穿城而过。郭焕成带着她走过一条颇为僻静的南北向的街道,虽然这几日天气比较热,但是这条街道仍然很阴凉,窄窄的街道两边的木质小楼拥挤,遮住了一天中绝大多数的阳光,要不然六棱石子砖块铺就的街面上也不会有许多青苔。
“当地人管这条街叫做老街,以前京杭大运河还是沟通南北的重要水道的时候这里是重埠,繁华了几个朝代,你看这两边的木质小楼,都是非常有特色的建筑。”郭焕成站在路边,指着一座楼廊檐下的雕花给薛锐看。大概是年代久远,木质早已发黑,原先那些细密花纹上的彩漆早已剥落,但是依稀能够辨认出雕工细致的图案。
郭焕成带着薛锐一路向北,上了一座石桥。这座石桥倒是正经的青石板砌成的,不知经历了多少年的风雨,石桥虽然不能屹立不倒,但是只能供人和小型的非机动车行走。郭焕成站在一边指点,石桥的西南有一座老楼,门口挂着一把大锁,并没有人居住的迹象。石桥的东北角有一溜低矮的院墙,据说以前是一处富家宅院,后来做了酱园,现在看样子也荒废了许久。
石桥的四个角都有青石铺成的台阶,估计原来是供人洗取水的。两人并排坐在石阶上,看西边的太阳一直下沉。郭焕成将身边青石板上一块塑胶牌只给薛锐看。大概是年岁久远,上面的小字早已模糊不清,她只能从褪色的塑胶板上看出有一个牛一样的兽。
“二十几年前,洵河干涸,人们从龟裂的河底挖出了这座青铜神牛。这个青铜神牛是明朝时人们修建这座桥的时候铸造好放在桥下的,是用来观测水位的,也有镇河妖一说。后来不知道哪一年发洪水,将神牛冲下河道,不过据说二十多年前这个神牛被挖出来的时候身上的刻度还依稀可以辨认。”
“为什么铸造青铜神牛呢?没想到明朝的时候还会有铸造青铜器的技艺。”
“青铜器是远古先人发明的技艺,虽然后来陆续有了冶铁和炼钢的工艺,但是这项古老的技艺一直都没有失传。人们一直都相信青铜器有一种神秘的超自然的力量,是连接宇宙的神器。三星堆出土的很多青铜器那些长耳突眼青铜面具,枝桠繁盛的青铜树无不反映了当时人们想要对未知宇宙的探索,希望借助青铜器的神秘力量看得更远,爬得更高,听见来自未来或者过去的召唤。用这么巨大的青铜神牛镇住水中的妖怪也不是草率的选择,是古人深思熟虑后决定的。所以说青铜器不能随便收藏,要是遇到一个气场镇不住它的主人,反而会折寿。”
看郭焕成一本正经,心存敬畏的样子薛锐忍不住笑了起来。他面露疑惑,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有趣搞笑的话。“我说你怎么说也是唯物主义的党员吧,还是学校的团支部副书记,怎么会这么迷信?”
郭焕成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