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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的那个,她刚刚问我借了钱投资开了一家泰国菜馆,你现在一下子叫我拿出那么多钱,我真的没有。”
“我又不是不还,我已经在那家公司投过一小笔钱试过了,一块钱每月有三分利息,年息就是百分之三十六,最高的时候达到一毛出头。你不也投资吗?你一直当包租婆,上大学还炒房,当时N市的房地产还没大热,你说说你挣了多少,说你五十万拿不出来谁信啊?”
“你要搞清楚一点,投资不是投机,我投资的目的不是发财,只是保证不贬值,这是一种生存能力,保护我前行,所以我从不存钱到银行。我要那么多钱干嘛,我已经生活无忧,没有必要去做那么有风险的事情,你看我现在还炒房吗?社会对成功的定义是财富的多少,可这不是每一个人的标准。”
薛锐将钱已经上升到价值观的高度,看来是没有借钱的意思,胡元君知道她也不是小气的人,要是不给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她是不会出血的。“实话跟你说吧,炒股的钱是我从家里偷拿的,我老公不知道,现在亏空了那么多,我,我不好向他交代。”
薛锐的震惊难以掩饰,她说:“你这样做是很不负责任的,万一有个什么闪失,你会把你丈夫也给坑了。”
胡元君有些生气:“别叨叨叨叨的,你到底借不借?你要是不借啊那就算了。”她说完就甩手走了。薛锐有些无奈,准备追过去赔个不是,这时候电话却响了。
是季野打来的,薛锐一句玩笑话,他当了真。真的画了一幅油画,正在她家楼下,亲自送上门。薛锐说:“我现在人不在家,你放门卫那吧,晚上我回去拿,谢谢你啊!”说完急急忙忙追着胡元君去了。
薛锐拉着胡元君说:“我借还不行,不过暂时没有那么多钱,你得给我时间。”见薛锐这么说,胡元君终于眉开眼笑了,说:“大恩不言谢。三个月,三个月我就能把本钱收回来,到时候肯定连本带利还给你。”她眼神狂热,薛锐对已经衣食无忧的人狂热的发财欲不能理解,她害怕胡元君这样早晚有一天会出大纰漏,至少会影响家庭和睦,“我就不要你利息了,你先把自己的亏空补上再说。”
因为胡元君要的急,薛锐赶紧找了几个朋友说明了情况,将原先自己投资的钱收了一部分回来,有的暂时收不回来的自己又找朋友帮忙借了一些。等到回到家,已经很晚了,依旧在楼下看见季野。
车灯前,季野孤零零地站在那里,身边立着一个半米左右的木板盒,是装裱好的画。他看见薛锐的白色现代驶来,没有说话,只是从车位上向后退了一两步站在人行道上。薛锐坐在车里,没有熄火也没有立即下车。想了一会,从车里下来,走到他面前,“我不是说你把画放到门卫那里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
“放在那里我不放心,我觉得还是自己亲自给你挂上比较好。你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他故作不经心地问道。
薛锐接过画,说:“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时候不早了。”她说完转身就要上楼,季野亦步亦趋跟在她后面。在电梯前,薛锐停下脚步,转过脸说:“听不懂别人的潜台词是吧,我是你老师,二十多岁的成年人,我有自己的私生活,不需要向谁汇报,我不喜欢别人到我家,而且我在外面跑了一天了,很累,今天就不送你回去了,我想早点休息,行吗?”
季野碰了一鼻子灰,薛锐对学生说不上慈爱,但一直都是和颜悦色,很少将情绪外露。现在她拉长脸皱着眉,明摆着不想谈话,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要是搁别人,季野一定掉头就走,可是现在他不依不饶地问:“你都不看看我到底画了什么吗?”
“你的作品肯定都是精品,我回去马上就看。”这番恭维别说季野不相信了,薛锐自己也觉得可信度不高。她摇摇头,说:“好吧,那我现在拆开看。”
暗黄的沙地上是一丛墨绿色的仙人掌,那画上题了一首诗,是薛锐曾经说过的舒婷的《仙人掌》节选。“既然你的果实不是因我而红,为何含笑拦在我的路上?”
“我找到你那天说的话了,我猜那盆仙人掌是你前男友送给你的,所以我想送你这幅画。”季野小心翼翼地说着,一边观察着薛锐的反应。薛锐面无表情地将那幅画放下,然后开始发飙:“你谁呀你?你凭什么揣度我的心意,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季野,你有没有搞清楚咱俩是什么关系啊?我们是师生,再进一步也顶多算个半生不熟的朋友,谁给你权利干涉我的私事的?你这样做什么意思啊你?!”薛锐看见季野低头不说话的样子她就后悔了,干嘛发这么大脾气,他不就是送了一幅画吗?就算是学生对老师的谢礼完全解释的通,她这样怒火滔天,更能反映自己的心虚,因为画上暧昧不明的句子和季野看她的眼神,她可不希望和他有什么纠缠。
季野不说话,薛锐说:“回吧,早点休息。”
季野是个要面子的人,那天之后在没来找过薛锐,新学期开始的时候薛锐在高一年级任教,看着一张张崭新稚嫩飞面孔,薛锐的心情似乎也翻开了新的一页。这当然不是指胡元君又安排她相亲了。
说起胡元君,她最近正在忙着放高利贷,几次三番拉薛锐一起做,都被薛锐拒绝了。虽然说同样的百元大钞放在自己面前,她也分不出哪一张是高尚的哪一张是卑劣的,但是她总觉得放高利贷赚的钱不干净。这话说出来被胡元君嘲笑,十分得意地像薛锐展示自己新添置的钻石项链,薛锐说她“脖子上像吊着一个溜冰场。”
薛锐几次三番劝说胡元君不要放债,她可以介绍一些别的投资渠道给她。胡元君不愿意,她觉得那些来钱都太慢了。薛锐有许多生意上的合伙人,如果听见对方这样说,她很高兴。她会觉得这是一个很有野心和冲劲的合作伙伴,与这样的人合作,她的收益有保证。对于胡元君,虽然这个人有一些心术不正但薛锐仍然把她当做朋友,她不愿意和朋友谈钱,更不愿意看着朋友在一条路上走到黑。
至于罗印亭,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有一天下课,薛锐跟万老师一起下楼梯,看见罗印亭陪同几位省里视察的领导,两人对视的时候,薛锐竟然从他眼里看出悲凉的情绪。王老师看薛锐愣在那里,看着罗印亭的背影发呆,问:“薛老师你怎么不走?”
薛锐连忙笑笑:“刚开学走路都找不到原来的节奏,有时候走楼梯都会忘记自己要迈哪一只脚。”“这就是放假综合症啊!我暑假反正是胖了不少,但你瘦了呀,不过我们罗主任瘦得更多,整个人都有些衰老了。”
“是吗?没太注意。”
“听说罗主任和他夫人前阵子闹过婚姻危机,差点都离婚了,据说是罗主任在外面有小情儿。啧啧,真看不出,平时这么冠冕堂皇人背地里也是一肚子男盗女娼。薛老师你觉得罗主任怎么样?”
“哦?我不知道,他人挺慷慨的。”能够轻易说“我爱你”的人难道还不够慷慨吗?王老师又说:“其实离婚就离婚,他们夫妻俩也没孩子,这个年纪的男人离了婚还是黄金单身汉!”
薛锐没有说话,只觉得背后生寒。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二章 那些鲜龙活跳的请春
第五十二章
虽然不再担任班主任一职,但是薛锐工作很认真负责,晚自习轮到她值班的时候她都是等学生离开后再走,天气好的话还回去操场跑几圈。跑步的时候,她有时候会想,或许最适合自己的职业就是老师,日复一日重复着一样的知识,虽然略有枯燥,但只有在面对学生的时候,她能展现出百分百的耐心。看见学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自己得到的满足感是任何事都给予不了的。在闲下来的时候她坐在办公室看见窗外来来往往鲜龙活跳的学生,好像觉得自己又重回无忧无虑地少年时代。
夜晚的校园是安静的,空旷的操场黑漆漆一片,只有跑道边的路灯亮着。薛锐跑着跑着停了下来,她在路灯下看到一个蹲着的身影。那是她班上的学生杜娟。杜娟也看见了薛锐,她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她问好。薛锐拿过她手上的书,是一本数学资料。她心里先是一惊,以为自己布置的作业太多,再一看发现她看得是以前的上课内容。她问:“怎么在看以前的内容?”
“过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我准备复习一下,以前的内容很多都忘了,尤其是三角函数那一部分。”小姑娘站在老师面前很紧张,一双手背在宽大的校服后面。
薛锐安慰她“没事的,只是一场小测验,你们平时也没少考,不用紧张。”
现在的天气已经很凉了,校服略薄刚才薛锐摸到她的手都是冷的。薛锐想想还是说:“现在天气凉,为什么不回家看书,这里光线也不好,小心看坏眼睛。”女孩没有出声,半晌之后点点头收拾地上的布包离开。
第二天薛锐从王老师打听到杜娟的情况。家里条件很差,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在外地打工,杜娟是住在姨妈家的,附中的食堂就是杜娟的姨妈一家承包的。薛锐去附中的食堂用过餐,对那对老板夫妻有点印象,抠门尖刻,典型的小市民形象。估计杜娟寄宿在姨妈家想要熬夜看书,估计那对夫妻也舍不得电费。杜娟是从乡镇中学考进附中的,原本在初中成绩应该也是初中学校拔尖的学生,但是到了高手如云的附中她的成绩只能算是中等偏下,加上性格比较内向,跟活泼好动多才多艺的城里学生比起来,经常被人忽略。或许是外界的压力太大,才想着搞“题海战术”,这是薛锐不提倡的。
晚上薛锐再跑步的时候就留了个心眼,果然在一处隐蔽的地方找到杜娟,她或许是害怕薛锐撞见,特意躲到操场看台后面看书,那边的灯光就更暗了。薛锐叹了一口气过去将她叫出来,把那孩子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陪着她看书。此后她就多了一个晚值班,常常是空无一人的办公室里,她在一边备课,杜鹃在一边写作业,孩子有什么不会的地方她会点拨一下。这样一来,两个人的关系很快亲近了许多。
期中考试的那天,薛锐是监考老师,杜娟也在她的那个考场。坐在最后一排靠墙的座位。薛锐总觉得杜娟今天有些怪怪的,看她的眼神也是躲躲闪闪的,她没有多想,以为是孩子紧张,因为这场是她教的数学。
监考特别无聊,两个老师守着一群学生,不能出声,还要像防贼一样。薛锐觉得要想构建和谐社会,必须对社会信任进行建设,其中一条就是不应该设置监考老师。这次和薛锐搭伴的是一个单身男老师,一直对薛锐有点那种意思,想法子示好,在考场上还想着跟薛锐拉话。薛锐也不答话,倚着后门一直微笑着敷衍着,但两只眼睛像探照灯一样四处扫射。男老师的意图太明显,考试的学生都看不下去,一个男生不停地咳嗽,打断男老师的独角戏。男老师走过去问:“同学,你身体不舒服吗?”
“没有,就是老师你不停地讲话,听得我耳朵痒嗓子也发痒了。”一群学生都低低笑出声。薛锐也抿着嘴微微笑着,眼角却瞟到杜娟按着试卷的手露出一张小纸条,那暗黄的纸质和试卷及草稿纸截然不同。薛锐直起身径直走过去,杜娟察觉到了,她脸色潮红,满头大汗,薛锐从她的试卷下抽出那张小纸条在手心里团成一团。
高跟鞋的声音惊动了男老师,他回头看见薛锐脸色变的阴沉,问:“怎么了?”他说这话的时候,杜娟的脸色已经发白,薛锐看了杜娟一眼说:“没什么,站得累了。”
薛锐对学生作弊这种欺骗行为深恶痛绝,依照她的脾气,她当时就会将杜娟揪出考场到政教处接受处分。但是对于杜娟这样没有任何家庭背景普通学生来说,一旦作弊被抓,处分肯定特别严重,而且她也不明白一个胆小到跟老师说话都脸红出汗的小女孩为什么会顶风作案,她看见那张小纸条的内容时更是困惑,那不是什么答案,而是三角函数的两条最基本的公式。
考试期间学校没有晚自习,一个办公室的老师们相约去唱歌被薛锐婉拒了。她守在办公室等着,她知道杜娟一定会来的。
杜娟在校园里的人差不多全部离开的时候到薛锐办公室。薛锐让她坐她不肯,始终低着头,秀气的一张脸紧张的全是汗,连声向薛锐道歉,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她心里是愧疚的,不仅因为作弊被抓心里紧张,而且觉得辜负了薛锐和家里妈妈的一片苦心。
从平时的教学科考试情况来看,杜娟的资质一般,数学不是她的强项,这段时间她一直忙着做突破提高训练,忽略了基础知识。估计她自己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会做了一个三角函数的公式的小抄。薛锐叹了一口气,递过去一张纸巾说:“擦擦眼泪吧,如果你觉得眼泪能帮你解决问题的话你就继续哭吧。有句老话叫做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