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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肢缠绕的时候,她昏沉沉的脑子里竟然想到“危险”这个词。只是退让不及,那只有坠入深渊了。
室内的温度持续上升,空间变得挤迫,似乎连一丝月光都没有插足之地,这就是种了禁果的伊甸园。
薛锐过了好几天都没能从那个早晨回过神,她竟然和自己的学生睡在了自家的床上。每当想起这件事,她就觉得背后生凉。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醉酒之后干了什么,那混沌的一夜是她有生最难堪的夜晚。师范学院毕业的她,喜欢站在讲台上的那种“范”,她坚信不疑自己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教师。只要她愿意,她可以再任何场合讲出合适的道理说给别人听,那天早晨,她讲不出一句话来化解两人之间僵死的沉默,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当天薛锐就收拾东西离开了N市。
季野不断地找她,可是找不到人。正是暑假,他想她可能是出去度假了。他整日待在家里画画,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他是一场全新的开始,灵魂前所未有的平静熨帖。
付丽娃看着自己儿子的变化,她想起自己从熟人那里听到的事情。她已经管不了季野了,他夜不归宿也是常有的事情。儿子性格乖张孤僻,偶有几个好友,经常也会一起出去开心,派对露营什么的,酒吧也是常去的,有一些特殊的爱好,比如吸点东西。这些在付丽娃眼里都没所谓。她的儿子是个天生的艺术家,有一些怪癖是应该的。从徐渭到石鲁,从米开朗琪罗到梵高和达芬奇,不近人情狂放恣肆的艺术家多的是。付丽娃认为自己的儿子和这些大家,没有不同。她的季野是要成为顶尖的艺术家,从美术特招生到美院,最后到她安排的国外的艺术学院。季野虽然不情不愿,一路上也都校友波折,但是总算是按照她的安排在一步一步走下去。她愿意为他艺术上的成就做出一点牺牲,哪怕丢失母子天伦的快乐。
她是这样想,可是传到耳朵里的一些风言风语却让她措手不及。儿子对他的老师薛锐的那一点小心思,付太太是看在心里的。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或多或少会迷恋一些有故事的女人,她觉得很正常。现在不一样了,季野外宿一夜回来后总是一个人呆着,人安静了许多,连画出来的作品都是波澜不兴的。付丽娃从他书房里找到一副她最不看好的水墨画,墨竹枝淡叶浓,逸笔草草,竹叶俯垂含情。面对自己时季野依旧紧紧抿着的嘴唇时常透露出一些若有似无的笑意,跟恋爱中的男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他失去了自己的个性,泯然于众人!这才是令付太太最担心的。
薛锐在开学前几天回到N市,她准备辞职的,可是学校不批。四中扩招,老师紧缺,薛锐又是青年教师中的骨干,学校怎么可能轻易放行。薛锐也不是特别传统的人,一夜情这种事情在N市青年中司空见惯,肖琼在离婚之后,每周要过三次性生活,可是她没有男朋友。现在发生这种事情的对象是自己的学生,作为一个老师,她对自己几乎厌弃了。薛锐每天如履薄冰,生怕见到不应该看见的人。她搬了家,所以季野在学校门口堵住了她。
胡元君开着小跑车在校门口接薛锐一起出去吃饭,看见季野在校门口。她是认得这个在商场偶遇的小帅哥的,于是上前搭讪。季野听她说是薛锐的朋友,也就随便聊了两句。薛锐来了,看见校门口这两个人,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她对胡元君说:“这是我的学生,找我有点事儿,今天不能陪你出去吃饭了,咱们改天吧。”
胡元君看见薛锐的神情倒有些不耐烦,不是很专业的态度,心里存了疑问,但也没说什么答应了一声便开车离开了。
薛锐和季野坐在离学校很远的一间咖啡厅里,薛锐有些难以启齿,还是季野说:“你还好吗?脸色很不好看的样子。”薛锐没有说话,然后问道:“今天怎么会回N市?”“昨天就没有课,我上午才飞回来。”季野没说假话,他上午就飞回来,在薛锐原先住的地方没有找到人,下午就干脆到学校门口来堵人了。
“那天晚上之后,我就再没能见到你,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为什么你家业没有人?”
“这里夏天太热,出去避暑。”
“那件事情之后,不只是你,我的心也挺乱的。不过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初涉人事的少年,即便是个男孩子,面对自己心仪的人季野仍有些害羞,说话也比平时要慢,吞吞吐吐的。咖啡厅里人不算多,他们坐的位置也很隐蔽,即便这样,薛锐仍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她想将这场谈话迅速的结束。大教育家苏格拉底曾经说过:“教育不是要告诉学生答案,而是向他提问。”
“季野,你不了解我,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你觉得我是会为这种事情烦恼的人吗?我是个成年人,而你还是个孩子,你觉得这件事情在数学上成功的概率有多大?”
漂亮的年轻人皱着鼻子,看得出他心里的不高兴,薛锐继续说:“如果那天不是你带走我,也会是别人,但不管是谁,这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分别。我不会因为一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就跟谁确立什么关系,春梦了无痕,第二天谁还记得谁?可是你是我的学生,这就是问题所在,我还在吃教师这晚饭,你的出现给我工作带来很多困扰。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章 怀孕
第六十章怀孕
薛锐说了这番话,以为能清净了一些日子,可是到周五,季野又出现在校门口。一周的高强度劳动,薛锐已经疲惫不堪,下午学校老师开例会的时候,她坐在后排,靠着沙发差点就睡着了。也没有做什么事情,只是觉得疲乏,以前下班还会和同事或者胡元君一起聚聚,最近只想快点回家睡觉。她看见他只觉得头大紧张。
薛锐绕过季野,直接向自己的车子走过去,季野从背后拉住她,她赶紧退后:“这里是学校,你拉拉扯扯干什么?”
“除非你答应跟不要避开我。”薛锐觉得好笑:“你拿什么离场要求我这么做?我难道连和谁交往的权力都没有了吗?太幼稚了!”
“我就是幼稚,才会日夜想着你,也不能安心画画,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神。”
学校没有给老师单独开辟车库,所以老师们的车子都是停在学校大门围墙外面的。现在正是放学的时候,兼着又是周五,学生都一波一波从校门涌出来,薛锐特立独行的个性使她在学校也算是个风云人物,加之季野本身外形出众,两个人站在一起很是惹眼。来来往往的学生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薛锐实在不愿意再惹是非,又气又急,压低嗓门说:“你没有毛病吧,说话这么大声干什么?”
季野低下头:“我怕声音小了,你就听不进去了。”
薛锐实在想赶紧打发他走,脸色也放缓,柔声说:“那个,你学习也挺忙的,打飞的来回的日子也实在辛苦是不?你看吧,学校也挺器重我的,又让我做高三班主任,我工作也挺忙的。咱们犯不着每周见面,以后有什么困难老师会尽量帮助你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吃口饭,你也赶紧回家吧啊。”她说完还朝季野笑了一下,转身准备走人。
季野不是傻子,知道她心里是什么想法,现在他也顾不得从长计议了,只晓得这件事情要是没个结果,他心里是不会安生的。看见薛锐拔腿就要跳上车子,季野也来不及多想,伸手就拽住薛锐跨在肩膀上的包包的肩带。薛锐没有防备,正准备合上车门,肩上的包包还没能拿下来。低头的一瞬间,她看见季野的手扯住自己的包袋。她也奋力揪住自己的包。薛锐一向爱锻炼,手脚也算灵活有力,但男女先天条件的差别在那里,她力气怎能及得上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子。季野稍稍用力就将她从车里连人带包扯出来。教师停车的这片路面是用圆形方孔的地砖铺就,高低不平。薛锐脚上穿的又是一双高跟鞋。随着季野用力的惯性,她没能站稳,一头便撞上行道树,晕了过去。
薛锐在医院醒来,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起身的时候直觉脑仁一阵疼痛,人有点木木的,伸手抚上额头才发现脑门上贴着纱布,病房里并没有别人,她心里松了一口气,看这个城市已经华灯初上。薛锐在卫生间换好衣服,顺便将脑门上的纱布拆开,红肿了一大片,中间还青紫破皮。她疼得抽了一口气,收拾好准备走人,开门看见季野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
走廊上的灯光雪白,照着季野的脸也是苍白的。他看见薛锐出来,脸上没有了原来的那种不管不顾的执着和强硬,反倒是有一些迟疑和犹豫。他慢腾腾地站起来,额前的头发微微遮住了眼睛,那眼神里仿佛有一丝不知所措。薛锐以为是他弄伤了自己所以感到愧疚,即是这样那也算是因祸得福,她终于可以甩掉这个包袱了。她心里松了一口气,这些天的噩梦终于可以结束了,说:“今天的事就算了,谁也不要向别人提起。我回去了,以后我们也没有必要见面了。”她说完话转身就要走,季野伸手拦住她。
薛锐甩开他,厉声喝道:“干什么?!非要我撞死在你面前你才甘心吗?!”
季野被她喝住,收回手,犹犹豫豫地说:“你现在还不能出院。”
“只是头上撞了一个包,死不了人!”薛锐真的一心只想摆脱季野。护士台有位女医生正在交代护士什么,看见薛锐和季野在争执,走过来,“干什么呢?没见过孕妇这么冒失的!”
薛锐疑心自己听错了,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女医生反倒奇了:“你自己怀孕两个月你不知道?幸好今天撞到了头,有一点轻微脑震荡,要是撞到肚子,可就麻烦了!”薛锐不敢相信,她明明已经吃了事后药的,怎么会?
她看看薛锐身边的季野,薛锐和季野虽然脸上看不出年龄差距,但是穿衣打扮和眼神明显不是一个阅历和年龄层次上的人,女医生迟疑道:“这个不会是孩子的爸爸吧?”
季野紧张的说不出话,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薛锐看他一眼,倒是镇定地说:“这是熟人的小孩,还是个学生。”女医生点点头,“早点告诉孩子爸爸吧,要是留下这个孩子现在就要忙起来了。三个月内发生的任何问题就遵循自然选择,12周的时候到医院建卡。要是不想要,也趁早为好。”
薛锐笑得勉强,说:“谢谢。”
季野忙扶着她坐下,心里也是忽上忽下的。他喜欢薛锐,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于他而言是一个从未有过的经历。刚刚医生说薛锐怀孕的时候,他也吓了一跳。孩子快两个月,正是他们那次发生的时间。他嚷嚷着喜欢薛锐,可是现在突然蹦出一个孩子,他反倒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像他喜欢打游戏但是不代表愿意枕着游戏手柄睡觉。他觑着薛锐,看她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小心翼翼地问:“现在怎么办?”
他因为紧张,声音略有些干涩,薛锐盯着他,幽幽从嘴里吐出一句:“这是我的事!”即便是在这种时候,她依旧将自己的世界与他的天空画出清晰的界限。薛锐不欲多言,起身离开,季野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就算在学校国旗下讲话闹出那么大的事,他也没有像这样手足无措。
薛锐转身回头,看着他垂头丧气的模样,说:“这个麻烦我会解决掉的,你走吧!”季野停在原地,看着薛锐走远。
薛锐没有什么犹豫,因为这事儿根本不在她的考虑中。她不是个母性很强的人,即便再热恋的时候也从没幻想过有另外新生命的出现,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春风一度的产物。避孕药没能起作用,那就用手术刀吧,她这样决定了,脑子就琢磨着想个什么由头请假。
付丽娃回家看见季野躺在沙发上,这个儿子每周从学校坐飞机回家,虽然不是为了自己,但是眼睛底下有一圈黑影,做母亲的看了难免心疼。 她取过一条毛毯盖在儿子身上,季野不动声色地伸手将毛毯打掉。
付太太将毛毯捡起折好放在一旁,又将沙发上的抱枕整理好坐在季野的旁边说:“见到了吧?也该死心了,你跟我发脾气不要紧,但别忘了,周一你们学校还有画展,别忘了去。你们周教授跟我说,那位画家很喜欢你的画风,可以安排你们见一面。”
季野知道,他这个长袖善舞的母亲又背着自己跟老师联系了。从小到大,他的妈妈就是这样。她为他铺平了所有的路,但是说,路在他的脚下。给他正反两面相同的硬币,声称选择的权力在于他的手中。季野不能否认她为自己做出的牺牲,包括在父亲去世后,给一位高官做不明不白的情妇,这也是他毕生之恨。
想到这里,季野说:“我不回学校,那么多人学习同样画法,一点意思都没有。”
“那好啊,我可以送你去法国游学。”付丽娃脸上的神色是欣喜满意的,自己终于将季野引上了这条在若干年前就为他安排好金光大道。她伸手抚摸儿子的头发,内心喜悦满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