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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锐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忍不住又发脾气:“你跑哪里去了?”“我在地下车库等你啊,你怎么不来?”大家听了哄然一笑,找了这么多地方,孩子竟然是在车库等着的。薛锐向大家道谢,带着他去车库取车。上车之后,薛锐看见立言在安全座椅上扭来扭去,转过身趴在车后窗向后张望。薛锐知道在车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立言一开始没有说实话。她随口问道:“立言,在车库里看见什么人了吗?”
立言抓抓脑袋,很纠结地面部表情,最后还是说:“没有,我没有看见什么叔叔。”薛锐捏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说道:“叔叔跟你说了什么?”
“叔叔徳(给)我糖吃,问我喜不喜欢他。”孩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拉响薛锐心中的警报。她嘴角不自然地笑着,问:“你喜欢他吗?”
“我也不知道啊?妈妈如果我喜欢别的叔叔,多叔叔会不会难过?”他很苦恼。“那你有没有问他喜不喜欢你?如果他不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喜欢他呢?”
“知道了。”
吃饭的时候,郭焕成带着立言上厕所,把他抱到洗手台前洗手。他发现今天这个小朋友一直闷着,像是有心事一般。他问:“立言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呢?”
“多叔叔,今天我遇见一徳(个)年轻叔叔,他说他是我爸爸,他还拿他小时候的照片徳(给)我看,说我们长得很像。可是,我一直以为你是我爸爸啊!”立言搓着手皱着眉毛。郭焕成帮他拿来纸擦手,一边擦一边说:“立言,那个人就是你的爸爸。”
“叔叔,那你不喜欢我,不要当我爸爸吗?”
“叔叔当然喜欢你,叔叔愿意永远爱你、保护你,做你的好朋友。但是那个人的确是你的爸爸,是另外一个爱你的人,也是你要永远尊重的人。”郭焕成心平气和地跟孩子说,这也曾经是他的养父在他小时候说过的话。老人家给他完整的父爱,但让他了解事实,给他选择的权力。
“这样可以吗?我真的可以有?”
“当然,我们都一样的爱你。但是要记住,这件事情不能让妈妈知道。”他害怕薛锐知道后悔烦心。立言举手保证:“知道了,妈妈有时候夜里会哭,但是她总是说她在洗眼睛。”
郭焕成和他击掌三下盟誓,心里忍不住又心疼起薛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十四章 我这个人,咸鱼做惯,所以很擅长翻身
第七十四章我这个人,咸鱼做惯,所以很擅长翻身。
晚上郭焕成带着看《熊出没》。两个人在地上笑得打滚。立言洗澡,和他玩了一会儿终于睡着了。郭焕成接到一通电话,薛锐伸手把孩子抱回房,他躺在床上嘴里还念叨要和叔叔玩。郭焕成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薛锐伸手捂住了立言的脸。郭焕成吓了一跳,上前发现薛锐只是蒙着孩子的脸,并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情。
“郭焕成,你觉得立言漂亮吗?”
“当然,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孩子。”
“哈,大家都这么说。每次听见这句话我都不知道是高兴还是难过,这个孩子身上没有一点我的痕迹,从头到脚都像他的爸爸。人生还真是讽刺,我厌恶那个人,但是不得不守着他的影子过一辈子。”郭焕成站在她的后面,看着床上的小孩,睡容安详,笑容安恬,不知人间疾苦。长得是真漂亮,小区里甚至没有一个女孩子的长相赶得上他。性格也好,其他小孩抢走他的玩具,他不哭也不恼,换另一个玩具来玩。偶尔抬头,看看那人有没有好好对待自己的玩具。若是别人玩的开心,他也高兴。若是别人摆弄两下就丢到一边,他会十分生气,冲过去捏着拳头大声道:“你不是要玩的吗?为什么要把他扔在一边?”他把这件事情讲给薛锐听,薛锐笑说:“小孩把玩具当朋友,大人把朋友当玩具。”
郭焕成直到薛锐心里苦,当年她卖掉长辈留下的老洋房为胡元君解难,结果胡元君却将她和罗印亭的照片转手卖给了她的婆婆。付太太凭借那几张照片,又联系到还在监狱里的丁春舫,录了一段音频,连同照片放在季野的面前。轻轻松松地赶走薛锐,将儿子送出国。
“他们将那些东西放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一点都不害怕。终于等到那一天,我不需要每天活在惶恐之中,终于有了安全感。季野说的没错,我就像是一个贼,偷了东西不会有愧疚,只是担心被警察抓住。其实他不知道被警察抓住的时候,嫌犯一定是松了一口气的。我静静等待属于我的审判,结果,我孩子的爸爸在把我送上地狱的路上一点都不犹豫。我的婆婆劝我引产,说不定还会有个新的人生。”
季野把自己看做是皮革马利翁,但是薛锐并不是伽拉泰亚,她有缺点,她做过的事情让他想到被自己妈妈背叛的父亲。他说:“你让我恶心。”
她说:“我做错了一些事情,没有杀人放火,却要坐牢一辈子,孩子就是原罪,时刻警醒自己要小心谨慎地做人。这样也没什么,为了他,我愿意做一切能做的事情,但是无论我付出多少,始终不能给他完整的爱。”薛锐的声音有些悲凉。“他知道自己和其他小孩不一样,他一直没有见过爸爸,但是他很懂事,从来不说。还是去年的时候,我带着他到楼下放风,一群小朋友聚在一起玩。然后一个邻居,男的,准备把儿子接回家,就站在后面说了一句:‘儿子,跟爸回家吧!’,结果人家亲生儿子没动,而立言当时扔下玩具就回头抓着人家的手准备跟他走。当时一群大人都笑坏了,只有我站在那,心里五味杂陈。不是没有听人在背后说的话,她们说:‘你看,她真可怜,他男人都不要她了,儿子还长得像他爸爸,天天对着这张脸,真难受!’她们说的也没错,是挺难受的。尤其是今天,我知道他见到了他的爸爸。”
郭焕成摸摸额头,觉得这俩母子真是一样的脾性。有什么话都放在心里,慢慢猜。他安慰道:“没有关系,立言还是爱你的。”
“可是我害怕给他的不够多。今天陈子微来找过我,她让我放开你,给你寻找自由的天空。指责我会耽误你的人生。”
郭焕成喉咙一紧,问道:“你怎么回答的?”
薛锐笑了一笑:“我是不会放你走的,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一起。”他闻言松了一口气。
几年不见,陈子微已经如脱胎换骨一般,应该是花了不少钱做了整形手术,变化不小,再也不是当年那个又矮又胖的乡下大嘴姑娘了,体态轻盈,举止优雅。薛锐看见她自信的样子,只是抿嘴一笑,先发制人道::“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完全与一个人的际遇和长相无关,要不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是没能抓住郭焕成的心?”
陈子微盼望自己能够容光焕发改头换面站在薛锐面前已经很久了,她有高尚的工作,收入丰厚,自己的外貌和身材也改变了很多。她自认为自己完全可以压倒薛锐这个带着孩子的单身弃妇。但是薛锐的话就像是一根幼细的针,轻易戳碎她为自己吹起的七彩迷离的泡泡,溅了一脸腐蚀性极强的肥皂水,让整张脸变得火辣辣的。她问:“以前同学的时候我家贫,所以在你眼里卑微,但是我凭借双手养活自己,你穿香奈儿,我也穿,你凭什么看低我?”
薛锐今天穿了一件很简约的香奈儿的黑色套裙,腰间佩一根细细的腰带上面有兰花造型的水晶装饰,外面套着同等长度的淡绿薄衫,手里拎着同款颜色的包包,给秋天带来一丝春意。她的脸还是一样神气十足让人讨厌,几年的惊涛骇浪,好像并没有留下痕迹。陈子微是一身职业的A字裙白衬衫,这样的搭配总不算错,可是衣服穿在她身上就是没有什么型。薛锐抿唇一笑端起面前的茶水抿了一口,无比淡定道:“我瞧不起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可见这跟你有钱没钱和你的长相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前你穿地摊货现在穿香奈儿,可活得都是一样的姿态,削尖脑袋四处钻营,想让人高看你都难。”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胡元君,坐在一边惴惴不安。她坐在成套名牌的陈子微身边,显得寒酸而窘迫。原来她也是脖子上挂过溜冰场一样的钻石项链的,而现在脖子上只有一根氧化发黑的素银项链。薛锐是听说她离婚之后,男方将她扫地出门,一起丢给她的还有七箱的奢侈品。想来婚后薛锐看向她笑眯眯道:“不知道你离婚之后日子过得如何,反正我过得挺好。我卖了自己的老洋房才知道原来在N市这种洋房多有市场,托你的福,后来我收集了老洋房,赚了不少钱。你说对了,我这个人一辈子都被财神看顾着。以前我觉得你这话没有意义,现在看来,有财神看顾着也是好的,至少我不需要蝇营狗苟,毫无尊严地四处钻营。不过,没想到你对你身边的朋友还有利用价值,至少在我看来,她拉你过来是利用你的寒酸来衬托自己的华贵的。”
“你不觉得你配不上郭焕成吗?你做过小三,和学生结过婚,生过孩子,你难道不在乎自己会毁掉他的名誉吗?”陈子微抛出她以为的杀手锏。
薛锐只是四两拨千斤,轻轻一笑:“配不配的上是他决定,我只晓得我这个人,咸鱼做惯,所以很擅长翻身。不过你们也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人再不堪,也不要坚守自己的底线,否则别人稍微动一动,你就会全线崩溃。我得到教训,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所以,我们分享一下。”
对于这两个老同学,她最感失望和难过的是来自胡元君的背叛,当郭焕成和她分手的时候,胡元君为她流下眼泪,她视她为知己,可对方最看重只有自己。就在她咬牙卖掉自己的家的老洋房为胡元君凑钱,或许那个时候正是对方和付太太交易的时候,她被她珍视的友情扇了一巴掌。
她知道陈子微和胡元君联手摆了她一道之后,一直在谋划着。所以即便胡元君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填补了丈夫的亏空后还是被他发现而起诉离婚,使了手段让她净身出户。至于陈子微,她一直抓不住郭焕成的心,对于这样一个好强的人,薛锐也找不到比这更好的报复手段。
胡元君在她离开后给她发了一条信息说:“现在越来越觉得,做什么事情都不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可再生资源,断送了前情和后义。我知道你恨我,但是我要说一句:对不起!”
薛锐没有像郭焕成隐瞒这件事情,她跟他讲完之后说:“一个在道德上犯过错误的女人,以后她在什么地方都有可能成为众矢之的。日子差一点姿态卑微一点,人家会说,看吧,她这就是报应!想当年,她怎样怎样。日子过得好,头抬高了,大家又会说,这女人以前做了那种事情现在还这么不知羞耻!我的生活是我自己的,我喜欢过得富足一点,不需要对谁抱歉,而且我不是别人打我左脸我还会将自己的右脸伸过去的人,讲到这里,你不会又要责备我吧?”
郭焕成将她搂进怀里,说:“怎么会?”霍桑的小说《红字》中,女主角赫斯特和青年牧师偷情,生下私生女,人们为了惩罚这个道德败坏的女人,在她身上烙下红字“A”——Adultery(通奸),赫斯特就带着这个红字和孩子生活在人们的鄙夷羞辱中,始终保持沉默,承受所有一切。努力帮助别人,知道让人们重新开始接受她,尊重她。薛锐对这种拯救和赎罪式的故事是不屑的。那些遭天谴的事情,她做了就是做了,日后悠长岁月里的一地鸡毛她也认了。只是认真的活,努力比别人过得更好,自苦的人一直不会是她。
“以前我总觉得你做人不成熟,希望你能改变,可是忽略了你真正需要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充当全能的审判者,是非善恶,只在人心。《圣经》里有一句话:你必坚固,无所惧怕。你必忘记你的苦楚,就是想起也如流过去的水一样。你在世的日子,要比正午更明,虽有黑暗,仍像早晨。你知道你身上什么东西最吸引人吗?就是你的坚强和独立,你是斯巴达女战士,是站在刀尖上也能微笑的人。”
薛锐说:“我当然知道,当年这是你给我的分手理由。”
郭焕成赧然,“还记得呐?”
“一辈子不忘!”
“我一直叫你坚强,却忘了给你温暖,对不起。”郭焕成突然半跪了下来,薛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着了,赶紧伸手扶他:“你这是干什么?我又没让你给我下跪赔罪!”
郭焕成抓住她的手,却并没有站起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细细的指圈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钻石,薛锐似乎意识到什么,捂住嘴巴,瞬间红了眼眶。
“知道你有很多珠宝,这个可能很不起眼,但是请你听我解释。这是我用支教三年的一点工资买的,现在我用我们错过的三年时光换你一句回答,薛锐,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的誓言可真土!薛锐想。她在二十岁的时候羞涩憧憬的不过就是这一句话,现在她快三十岁了,早已满面灰尘。听着这俗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