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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滨洋一拳砸在桌上,“你个娘们开除我?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干什么的?”
柳玥来了兴趣,她交叉着手放到额下,一副倾听的样子,“这还真不知道,说来听听。”
楚滨洋眉头一皱,又一拳砸下来,“老子混黑社会的。”他猛然扯开外衣,“这,还有这,都是我跟老大闯天下留下的。”他骄傲地抬起头,不可一世。
柳玥的脸红了,电视和小说里都没有这样的场面啊,她羞得转头看向别处。
覃小钩就不同了,什么没见过?她笑眯眯地走过去,食指尖尖慢慢滑过楚滨洋那些疤痕,“哎哟,还真是疤啊。小玥,还不赶紧拍下,放到报纸上去曝曝,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黑社会啊。”她啧啧连声,不只是赞叹,还是嘲笑。
柳玥乐了,小钩就是小钩。她去抽屉里拿出相机,摆弄了下。
楚滨洋急忙掩上衣襟,真被曝光了,老大不会救他,那些兄弟不愿被牵连,自然躲得远远的,谁来救他?“你狠!”
“是我要柳玥开除你的,有什么事冲我来。”张玉清铁青着张脸走进门,把公文包重重地甩到沙发上,“你那些烂账是什么,你自己清楚,要是我望检察院那一搁,看你有几条命在这逞英雄。”
他叫她柳玥?他一直没把她放在眼里,也认为她不配做这个位置?柳玥去瞧覃小钩,后者笑嘻嘻地坐到沙发上,状似准备看戏。
她倒是乖巧得很。柳玥决定作壁上观,既然张玉清不拿她当回事,她也没必要硬端出老总的架子去调停。
楚滨洋的额上青筋直冒,脸颊两侧现出明显的半弧形,他愤怒地扬扬拳头,“你有种!”在擦过张玉清出门时,他重重地撞了下他。
张玉清的眼镜都快掉了,他生气地扶住眼镜,“野蛮人。”
楚滨洋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有所顾忌,昂着头朝前走,没有转身,没有回头。
张玉清一边气哼哼地拉松领带,一边冲到柳玥桌前,“为什么做这件事情前不告诉我一声?”他的眼里露出责备,“刚才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不是覃小钩打电话告诉我,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成哥交代?”
第134节:肮脏的享受
这感觉好奇怪,为什么张玉清就能化解所谓的危险?因为他是张德中的弟弟?柳玥心头一凛,下一个她想开除的就是张德中,不能吗?“张玉清,我想……”
“别再你想了,现在一团糟,好好做你的老总好了。”张玉清意识到言辞过激,因为他的眼中是柳玥瞪大的眼睛和愤怒的表情,他期期艾艾地补上一句,“我是为你好。”
蹩脚的补充句不能缓解柳玥的难堪,她是摆设,还得听他一个律师的?
阴郁浓重得仿佛一擦火就会爆炸。
覃小钩心想该她出场了,这两人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事情总算圆满解决,恭喜恭喜,张玉清,你是不是得请我们吃饭,压压惊啊?”她口里说着,眼睛却瞟向柳玥。柳玥要是识大体,懂味,这时候该顺杆子爬,而不是继续犟下去。
“请客没问题,”张玉清长长地吐口气,从这阵的接触看,柳玥表面柔弱,好说话,骨子里却有股倔劲,认为自己是对的,就会坚持,决不会妥协。那么,只有他稍微妥协了。“呵呵,饭后的洗脚按摩我也包了。”
事到如此,柳玥再犟,非但是跟眼前两人过不去,也是跟自己过不去。她努力展露出不是虚假的笑容,“谢谢你,张玉清,你是好人。”
张玉清愣了愣,咧着嘴笑了。
洗脚的是一名年纪不过十几的小姑娘,柳玥在她的手指轻柔地按压下,很快来了睡意。她回头看看覃小钩,覃小钩已经睡着了。于是,柳玥也慢慢放松了自己,沉浸到短暂的睡眠中。
朦胧中,似乎有只温柔的手在抚摸她的脸,然后轻轻地解开她胸口的扣子。
不可以……或许是小姑娘想让她睡得舒服点。柳玥不想睁开似有千斤重的眼皮,她已经有很久没像现在这样,心无杂念地享受睡觉。
“唔”她的嘴里发出低低的、状似小猫被爱抚后的呻吟声。
Ru头那里有些轻痒,有些酥酥的,想让人飞升做仙的感觉。
身子的某个部位在发热,在膨胀。柳玥伸手去挠痒,她碰到一只手!
她惊吓地睁开眼睛。一只温柔而有力的手在揉搓她的ru房,那湿湿的舌子正往下往下……柳玥吓得尖叫起来,“不要!”
虽然那种来自身体感官的刺激是那样诱人,可是她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抚摸,这样的诱惑——尤其是那人抬头,眼里流露出的老练,“别碰我!”
她厌恶地掀开那只手,连胸带也顾不得系上,扣紧胸口的衣服。她不敢看那个男人的眼睛,慌张地跑出单间,去前台取了自己的包,以尽可能快的速度跑出了顶上闪耀着彩光的足浴城。
回到家,她狠命地洗自己的身子,可是那种肮脏感,那种耻辱感一直在心间徘徊,最后她哭了,很伤心很伤心的那种。
以前她觉得叶雨凡肮脏,不可以原谅,现在她不一样的肮脏了么?
哭得有点累了,她反趴在浴缸里发呆,脑子乱乱的,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想明白。
第135节:救与被救【1】
一大早,柳玥把覃小钩叫进办公室,扔给她一本听课证,“这是夜大工程师培训班,每周一、三、五上课,时间为晚上七点到九点,不准迟到,一定得好好学。”
覃小钩有些傻眼,很快瘪着嘴显得特不高兴,“都多大把年纪了,还学个P啊?”
“我准备让你接手楚滨洋的工作,如果你什么都不懂,怎么管下面那些人?”
覃小钩的眼睛一下亮起来,“真的?”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覃小钩高兴地敬个礼,“YesMadame!”
这油腔滑调的,会用心去学吗?柳玥不得不叮嘱句:“认真学。”
覃小钩快乐地回答声“好”,然后说那边新来的人员培训事多,欢天喜地地告辞走了。
柳玥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小钩能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吗?一个女人,不论有多漂亮,总有花朵凋零、容颜衰老的一天,如果没有一技之长傍身,到时候靠什么来维持以后的生活?覃小钩如果聪明的话,就该抓住这次机会多学点,自己有本事再加上天鹏的金字招牌还怕找不到活路?现在的男人爱你的时候许得天花乱坠,可真到了关键时候,记不记得你是谁还是个问题。女人啊,还是得靠自己。
这么一想,柳玥忽然发现自己有好些日子没动笔写专栏了,她心里暗惊:一直说覃小钩不多学点,以后会怎么的怎么的,她现在不就在做荒废的事吗?
晚上回到家,匆匆洗把脸,柳玥就打开电脑,写什么好呢?她微一沉吟,打开Word:“三十岁的女人,有人形容是豆腐渣,这时候事业差不多定位了,有家的也基本稳定了,除了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回家带小孩,三十岁的女人就像是被乌云遮盖的半边天,怎么看都没机会再亮起来。
我本来也不过是个普通的上班族加家庭主妇,可是没想到命运竟然把我推到前台,我竟然也做上了老总。可能会有人说我白日说梦话,怎么可能?一定没可能,可事实就是,一个晚上,我的确从一名普通人变成了老总。
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不可能的事,只是看你在机会来临时敢不敢挑战自己,敢不敢冒着会摔得粉身碎骨的危险去接近机会。如果当初别人请我做老总时,我怕这怕那,怕做不好,怕底下人不服我,怕最后落得个尸骨无存不敢接受挑战,那么结果,是的,我一个三十岁的女人想做老总真的没有一点可能。
我希望能活得更光彩点!我现在的工作很稳定又受人尊重,可是我不安的心告诉我,世界很大,我能飞得更高。难道就因为我怕猛一起飞会折了翅膀就不飞了吗?不!
……
女人三十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给自己画了一个圈,不再给自己的生命加注更多的颜色。我想我是一个不甘寂寞,不甘就如此平凡度过自己后半生的女人,所以当夜深人静时,无论多累我都会一笔一笔写出我对生命的感悟,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骄傲地对自己说我做到了,我是为自己而活着。”
第136节:救与被救【2】
柳玥仔细读了一遍,只觉得热血沸腾,谁说三十岁的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谁说三十岁的女人就不可以有不平凡的机遇?谁说三十岁的女人一定得重复上辈人的陈词滥调?柳玥暗暗发誓:我非活一个不平凡出来。
稿子刊登出去,她收到很多来信,有鼓励赞同的,有毛遂自荐给她做秘书、做保镖的,当然也有嗤之以鼻的,斥问她是不是自恋狂?“……如果是的话,自己去厕所照照镜子,用得着这么在公众面前吹捧自己吗……”
柳玥看完这封信,心里跟吃了只苍蝇似的很不舒服。她拿出镜子,冲镜中的自己吐吐舌,“我就自恋咋的?我有自恋的本钱,你有吗?”这么一发泄,她的心头轻松了许多——如果对方的成就远远高过她,那她确实自恋;可是如果对方只会耍嘴皮子,纯粹一个绣花枕头,她和她计较那就是把自己给放低了……她释怀一笑,把那封信扔了了事。
法院那边有消息传来,下周将公开审理李盛谋杀案。
柳玥心里一紧,覃小钩那事办成了吗?瞧她一脸轻松样,应该是办成了,可为什么还是要公审?得找她好好谈谈,这事马虎不得。
覃小钩没有拒绝,可是显得很不高兴。
她一定知道她想问什么了。柳玥搅动着杯中的咖啡,一边寻思着怎样问才既能知道想知道的,又不伤到覃小钩,可惜世上本没有两全其美的东西,所以她决定还是开门见山的好。“我做事一向不喜欢拖泥带水,我就直接说了好吗?”见覃小钩依然耷拉着头没理她,柳玥一咬牙,还是坚持说下去,“过几天就要审判了,我想知道,知道……”
“想知道那三天我都去干了啥?是否达成了所愿?”
覃小钩的眼睛看上去冷冷的,这让柳玥有些后悔,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如果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覃小钩的眼睛微微泛红,她摸出根烟,让袅袅的雾包围着自己。“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去找了个人,想尽办法约他出来,然后,”她挺了挺胸口,“用这女人的利器去征服他,摆平他,如果他不答应,我就用录像去要挟他,逼他。”
在烟雾消散的那一瞬间,柳玥看到了她眼中的泪。她的心揪在一起,换成是她,怎么也做不出这种牺牲,“好了,都过去了。”她拍拍她的手,希望籍此传给她力量和勇气。
屋里静悄悄的,两个女人,两种心思。
“哎,”覃小钩长叹一声,掐灭了烟,让柳玥看到她微有些发白的脸,“我不想说,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对我那样好?不打击我,还帮助和鼓励我?我有时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我是你的情敌吔,你难道就不怕……”她淡淡地看眼陡听此话之下,脸红得跟苹果似的柳玥,“别否认!我是女人,你其实很喜欢成哥的,哎,冤孽。”
柳玥注视着覃小钩,眼神渐渐变温柔起来,“他能有你这样的红颜是他的福气。”柳玥还有句话没有说出口——他不珍惜你,就是个笨蛋,超级笨蛋!
第137节:迟来的审判【1】
李东成拿到法院送来的开庭通知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所做的都是白费的?他几乎是一目十行地看完通知书上的所有内容,然后又细细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去看,他的手有点抖,真的要接受审判吗?
突然,他冲过去,大力而剧烈地摇晃着铁栏杆,“我要见律师,我要见我的律师!”求生的**刺痛了他敏感的神经,“我要见我的律师!!”
张玉清是在一天后才来见李东成。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压低了声音,“我找到了一个人,要到了一份证据。”
李东成心头大震,他不是叫覃小钩去找吗?怎么换成是张玉清去找?
“李总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东成点下头,“辛苦你了。”
上法庭前,李东成特意找刘酋根借了把剔须刀,把下巴刮了刮,又用水拍了下起皱的衣服边角,一会上完庭,搞不好会判去很远的地方,至少要给她留个好点的印象。
庭审那天,几乎所有的媒体都到了现场,柳玥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谁敢做出丢掉乌纱帽的事?
覃小钩倒是很坦然,冲柳玥眨眨眼,很快在前面找了两个位置。
柳玥本来是不想来的,可是架不住内心某种不安,最后还是咬牙决定和覃小钩一起来旁听。她拿出面巾纸,擦了下额头的汗,看到张玉清坐在前面辩护律师席上,忙冲他笑笑,比个“V”的手势。张玉清点点头,闭上眼睛,做辩护前的调整。
法官进来,敲下桌子,柳玥有些心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