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青正和柳玥在博物馆采访,但是他还是爽快地答应去见张德中,他是他的救命恩人,尽管他很不喜欢去声色犬马的百乐门。
报出张德中的名字后,他被引到一个光线极其暗淡的房间里。
“孙青,”张德中推开搂着的女人,拍拍自己的身边,“来,坐这来。”
孙青不想过去,这种场合显然不是找他有要紧的事,不过是陪酒、陪笑而已,他是记者,不是san陪。“张哥,我改天再来。”他心里很后悔,没有借口在采访,推辞不来。
“别!”
张德中叫侍者另开了一间小房。
孙青进去,“啪”地按亮了所有的灯,“说吧,找我什么事?”他强压下心头的不快,习惯地摸出纸和笔。
张德中打了个酒嗝,“也,也没什么大事。”明亮的灯光有些刺眼,他用手挡了挡眼睛,“就是那个姓李的,李东成……”
孙青心里充满了愤闷,张德中说得好听,什么伸张正义,什么维护法律的尊严,还不是想借刀杀人,这种报道一旦刊发,要么连株地撤掉几个当官的,要么他成了炮灰,有意义吗?
“叩叩”门口忽然传来扣门声。
“进来。”张德中摊开双手双脚,懒洋洋地答应了声。
“对不起,打搅了,张总,李……”侍者瞟眼孙青及他手中的采访本,放轻了声音,“他说累了,先找地方去休息,让我转告您。”
张德中“嗯”了声,挥挥手,侍者立刻识趣地退出房间,并顺手带上门。
“这事就拜托你了。”张德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我该回家了。”
孙青暗叹口气,“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张德中的身子直摇晃,孙青忙上前,扶住他。张德中顺势靠在他的肩上,“呶,钥匙。”孙青只能接了。
车开到玉阑街时,“停停。”张德中捂住嘴,头已经转向车外。
孙青赶紧一个急刹车,帮张德中打开了右侧车门。张德中笨拙地爬下车,狼狈地跑向墙角,大呕特呕起来。
他成司机兼保姆了!孙青摇摇头,尽管他内心很不愿意,可是他还是打开车门,准备去看看。
一把锋利的刀忽然从侧面刺过来,孙青的眼泪涌上来,他转头想看清是谁,可是刀很快剁向他的头部。
他死了,莫名其妙,死不瞑目。
第223节:死亡的背后【2】
张德中不知道自己是该大笑三声,还是该大哭三声,孙青遇害的那会,他因为醉酒,呕吐完后就在街头的拐角睡得人事不醒,不是刑警叫醒他,他铁定是头号谋杀嫌疑犯。
让他难堪的是,他身上的手机、钱包全没有了,不是刑警好心通知张玉清,他回去都成问题。
“哥,你把钱先还给九哥吧,其他的可以慢慢来。”张玉清向右打了下方向盘。
张德中没有接话,李东成这次使的招太阴,把九哥的钱和利息一清,只剩下几万块钱,能做P事?但是如果暂时不还,而是去盘个项目下来,一、两年后就可以咸鱼大翻身。
不冒险,怎能赚到钱?
“哥,听到我的话没?”张玉清一踩刹车,张德中一个重心不稳,向前扑去。“哥,我知道你想去盘项目,可是……”张玉清掏出烟,扔了一根给张德中,“这几天我去找熟识的老板想先做点法律顾问什么的,”他掏出火机打燃又卡掉,再打燃再卡掉,“有一家是答应了,可是价钱却只有原来的一半。”他终于点燃烟,并把火递到张德中面前,“我不过是独家寡口的,可是哥哥你有家,还有个聪明的儿子,还是先把钱还了吧。”
张德中本来就着火在点烟,听张玉清这话有点来气了,“碰这么点事你就怕了?你哥我别的本事没有,这胆子却是有的。”
这时候不是论有没有胆子,高利贷的钱越滚越多,不是那么好拿,也不是可以久拿的。
“我听到点风声,”张玉清喷出一口烟雾,“九哥那的日头有人想去晒晒。”
“有人在查九哥?谁那么大的胆子?”张德中惊出身冷汗。
张玉清没有正面回答是或不是,只是劝道:“你还是快些把九哥的钱还了吧。”
张德中闭上眼睛,“唔,知道了。”
他决定先去看看情况,再做打算。
高山镇进口,两名男人在支起个长圆规样的东西,一个人报数字,另外一个人在做记录。
张德中从他们边上经过时特意放慢了车速。
那两名男人说的是普通话,明显带着北方那边的口音。
要重新修路?还是借勘察之名,来摸底?
九哥瞄眼支票,笑眯了眼,忙叫人去取张德中的借条,“还是你老弟够义气啊,即便以后九哥我帮衬不到你,我的兄弟也会记得你的义气的。”
这话说得丧气,张德中正想答话,九哥摆摆手,忽然压低声音说:“老弟没事,就快些走。”九哥把借条往张德中手里一塞,“九哥我今天有事就不送你了,来人,送张兄弟出去。”
张德中只觉得手里一沉,心底已起警惕之心,笑着拱拱手,“兄弟我先告辞,等哪日九哥得闲,再来拜访。”
张德中上车后摊开手掌,借条上是块古香古色的玉。
他举高了玉,对光照了照,没有什么特别啊,他把玉顺手塞到车斗里。
条子有三张,除了两张借条外,还有西南边那批货的收条。他慌得找出打火机,把三张纸条都给烧了。
难怪会有人来杀他,只可怜孙青做了替死鬼。
第224节:死亡的背后【3】
张德中的脊背一阵发凉,只一张收条就要他的命,要是不还钱……后果堪虞啊。
出高山镇口,刚转过弯,有人拦住了他的车。
“请下车。”说话的是个紫面膛的人,他朝边上的人摆摆头,“你去。”
张德中想问你们是谁,可是他很快就闭上嘴巴,对方已经亮出刑警证,“对不起,请下车配合检查。”
张德中不再多说话,自觉地下了车。他心里暗暗得意,幸好烧了那些纸条。
他瞟眼四周,十步之外好像没有其他人。他暗松口气。
“报告队长,找到这个。”
张德中的额上冒出了冷汗,九哥把玉交给他,一定有用意,不能丢了。“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
“是吗?”紫面膛的刑警笑呵呵地扬扬手中的玉,“这玉你们家传了多少代了?”
张德中被难倒了,十分钟前他才拿到这玉,鬼知道传了几代?“是我姥爷给我爸,我爸给了我,只要我好生保管,没告诉我传了多少代。”他抹下头上的冷汗,暗为自己的随机应变喝了声彩。
紫面膛的刑警倏地收起笑容,锐利地盯着他问:“难道你姥爷几十年前就刻上2010年?”
这下张德中傻眼了,“我,我记错了,这,这是我老婆给我买的生日礼物。”
刑警的眼里闪过刀样的光,“还给你刻上2010年纪念?”
张德中连连点头,又抹了下额头的汗,“当然。”
“可是,”紫面膛的刑警露出嘲笑,“这玉的上面什么字也没刻。”
张德中这才想起他对光看那玉的时候,确实没有字。
“带他回公安局。”
张德中的脑海一片空白,他要被抓了?“我要见我的律师。”
张玉清赶到公安局的时候,张德中已经全都说了,玉佩是九哥硬塞过来的,当然他去借高利贷是不对,可是他还了啊,这碍不着谁吧?
张德中很快被保释出来,可是他一点也不高兴,不是李东成出阴招,他会落到这样两面光的下场吗?这口恶气不出不行。他的眼里闪过狠毒。
回到家,他简单地应付了老婆几句,折身,进了书房。
他从书架的暗格里,取出那仰望明月的彩瓷舞女,不禁啧啧连声,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九哥还当个摆设搁在玄关那,真是浪费。
“我上次说的事咋样了?”他极不想打这个电话,可都两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C君“嘿嘿”干笑了两声,“人找到了,可是这价……”
“我们是第一天打交道?还是你说的,行有行规……嘿嘿,九哥要是知道你坐地起价,会怎样?”
C君不说话了。
张德中干脆挂了电话。九哥的面子搁在那,不怕C君不买帐。
他又去看那彩瓷舞女,这宝贝越看越好看,只可惜,就要易主了。
张德中正准备把彩瓷舞女放回原处,他的眼角扫到桌面的一张剪报上。
他心头一凛,马上想到孙青的死。
九哥要是倒了,这事怎么完结啊?
第225节:惆怅【1】
覃小钩并不知道这一系列巨大的变化,她正满怀喜悦地往回赶。
她走前没有告诉金绥,她觉得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空间,做不了同路人就当自己是个过客,那样会活得轻松些。
望望窗外近得似乎一伸手就可以摸到的云彩,她定定心神,马上就能见到成哥了,他好吗?
她的心突突跳得厉害,李东成见到她会是怎样的表情?惊讶?失望?或者,什么表情也没有。他吃了那么多苦,对什么都看淡了,看平了吧?
“什么,李东成早几个月前保外就医了?”
这消息似晴天霹雳,震得覃小钩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为什么他没有打电话告诉她?是心里根本没有她,还是以为,她是说笑,没有去救他?天知道,她九死一生才得以回来,可是谁会相信?
她极度落寞地离开了监狱,心乱到了极点。
她没有给李东成打电话,悄悄地收拾几件换洗的衣服,坐上了回老家的火车。
她是人,会伤心,会痛苦,她需要养伤,需要把自尊和自信找回来。
家,无疑是最好的养伤的地方。
“妈!”
站在自家的土屋前,覃小钩的心里如打翻的酱油瓶,什么滋味都有——爸妈不遗余力地供她读大学,如今却是这般光景回来,惭愧不说,她的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她一下变得懒洋洋的,刚到家的兴奋全跑到了爪哇国。“妈,我回来了。”
“二妞,回来了。”覃妈妈从厨房跑出来,手里还拿着把锅铲。
“妈,我现在叫覃小钩。”
覃小钩是她到学校后改的名字,原来那名字太土。现在听她妈妈还叫她二妞,覃小钩有些恼了。“我都和你说了,别再叫我……”
覃妈妈的老脸发红,不自在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
覃小钩抱怨不下去了,她边望屋里走,边问:“咋这屋还没翻修啊?”说了半截,覃小钩马上觉察到她在说普通话,忙改口说家乡话,“我不是给咱家寄钱了吗?”她皱紧眉头,说惯了普通话,还真有点不适应说这带土味的家乡话。
“修了,在后山坡那给你弟弟盖了两大间,他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覃妈妈瞧眼覃小钩红红的嘴唇,压低了声音,“小钩,你老实告诉妈,你在外边是不是干那个的?”
覃小钩心里一咯噔,那脸皮做紫做涨的,她的声音不觉拔高了许多,“妈,你胡说八道啥?我正儿八经在公司做事呢。”
“那好,那好。”覃妈妈擦擦眼睛,“回来怎么事先也不说声?我好叫你爸去接你。小钩,妈这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松子饼。”
覃小钩眼睛一亮,跳过去搂住她妈的脖子,亲了下,“我就晓得妈最好了。”
覃爸爸从屋后转出来,见覃妈妈脸上有口红印,顿时拉长了张脸,“还不快去洗洗?像什么样?”他转头看了覃小钩一眼,“你跟我来。”
第226节:惆怅【2】
爸爸要和她说什么?覃小钩嘟着嘴,畏缩着肩跟着她爸进了屋。
“你和李弘真离婚了?”
这真是剜心一刀,痛苦,但不刃血。换成是别人,覃小钩可以不理不睬,甚至给一耳光,可是她爸问,“嗯。”她低下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哎,那你以后咋办呢?”
没有想象中的厉言厉色,更没有责骂,覃小钩的眼圈不觉红了,“该咋办咋办,现在离婚根本不算码事,再找个就是。”
“你也有这么大了,爸妈也不好干涉你的事……哎,”覃爸爸叹口气,“你要是忙,没时间回家,就多打几个电话回来,你妈常念叨着你呢。”
什么是亲人?这就是亲人!
关心你,担心你,但是却不成为你的负担。
覃小钩的眼泪快出来了,“嗯,好。”
晚上吃饭,覃小钩就有些叫苦,桌上的菜先别说好吃不好吃,就那看相,实在不敢恭维。她勉强吃了小半碗,借口坐火车累,溜回了房间。
真不知爸妈的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每天这样的饭菜?她一阵恶心,这时候该是A市最热闹的时候,哪像现在冷冷清清,只有电视看……真是无聊透顶。
早上,覃小钩被痒醒了。
她眯眼看看手表,还不到六点呢。她翻转身,想再睡会,可是身上痒得厉害,她用手去挠,吓得一咕噜爬起来,撩开裤子去看,大腿上排着十多个红疙瘩。
她跳下床,光着脚把灯拉亮,到随身带的包里,翻出芦荟胶,胡乱地涂抹了上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