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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轻-最最宠-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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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少爷!”她大惊失色,顾不得从门口进,直接一跃跳过窗栏,刚好扶住了往后倒的梁池溪。

  梁曲本来以为她与少爷之间除了那位卫小姐,以及梁家可能会遇到的阻止,就不会有其他的问题了,可事实证明,她想得再好,都不如老天的安排。

  梁池溪病倒了,这次的病,比往年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每年的冬季,因为寒冷,梁池溪的身体总是会特别地不好,但没有哪次像今年这样般来势汹汹,凶险异常。

  无休无止地发烧咳喘,甚至有好几次连呼吸都停掉了,反复地折腾,无休止地折磨,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慢慢地稳定下来。

  整个梁家因为他的这场病,而陷入一种很低迷的气氛,梁老夫人连六十大寿都无心宴客,梁老爷脸上的阴云都没有散过。

  至于梁夫人,她整天都守在梁池溪的身旁,如果不是梁曲苦劝,只怕她连晚上都不肯回芙蓉院。

  至于旁的那些人,他们如何想,梁曲根本就不在乎,她唯一想做并且要做的,就是好好照顾她的少爷。

  大夫说少爷今年之所以还未入冬就病得这么厉害,是因为之前接连几场病都未根治,天气略一变冷,他着凉之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从胎里带出来的那味毒,即使现在毒已解了,但伤了就是伤了,补不回来。

  这边尚在心急如焚,谁知院外却也出了大事。

  原来卫小姐在某日给老夫人请安后,突然昏厥,慌得大家急忙请了大夫来诊治,一请脉,大夫面有难色,原来,卫小姐有喜了,已经三个月了。

  这下子可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这卫小姐来梁家不过月余,居然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这孩子……

  梁老夫人气得差点昏过去,卫夫人的脸简直比乌云还黑,正闹到不知如何是好时,那位从来不涉足后院的二少爷突然闯了进来,直接往老夫人面前一跪,干脆了当地承认,孩子是他的!

  这下子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事情越闹越不可收拾,梁翰远将梁佑家狠狠地打了一顿,并且要逐出梁家。

  二姨娘受了刺激,跪在竹苑外面不起,不是要请陶靖妤出面向老爷求情,而是来向陶靖妤请罪的,因为她的儿子抢了兄长未过门的妻子,这实在是有违常伦。

  梁曲望着躺在床上起色苍白的少爷,再听着院外传来的若有似无的声响,看了看安静翻书的陶靖妤,突然感叹,少爷除了长相,就连性格跟陶靖妤十足十的相似。

  “梁曲。”

  “是。”

  “让阿浩把她架走。”

  “是。”

  梁曲可从来都不管什么可怜不可怜,请罪不请罪的,她只知道她的少爷现在病着,需要静养,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能打扰到少爷。

  梁曲出去不用眨眼的工夫,竹苑又恢复了愿望的平静。

  她回到房内时,陶靖妤正拧着帕子为梁池溪擦手,她连忙上前,“夫人,我来吧。”

  “我想自己来。”

  好吧,她安静地退回到一旁。

  陶靖妤一边用帕子为儿子细细地擦拭,一边轻轻地低语:“梁曲,你知道我有多少年没有这般照顾过他了吗?”

  “夫人,这些事,少爷本就喜欢自己动手。”梁池溪不像那些富贵家的子弟,越多奴仆使唤越得意,他这些日常琐事都喜欢亲力亲为。

  “是。”陶靖妤点头,眼眶微红,“子玉从小就如此,哪怕身体再不好,能自己做的,就不假手于人。”

  “少爷说,那是夫人教他的。”

  “他自幼就极聪慧,我只教他识字,他就能看书,我只教他计数,他自己便会算数,有时候我想,是不是因为他有些许的天分,所以才会要为我受苦。”

  “夫人不必难过,能代母受苦,少爷他是高兴的。”

  陶靖妤停下动作,抬头望了一眼她,“你说他高兴?”

  “是。”梁曲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搁到一旁的水盆里,“少爷是个至孝之人,如果当年他可以选,他还是会愿意自己伤,而不愿损夫人分毫。”

  “他是因为这样,才喜欢你的吗?”

  “啊?”

  “因为你了解他的想法,知道他的脾性,所以他才会喜欢你。”

  梁曲的脸颊顿时红了。

  “他跟我说过,要与你成亲。”

  “夫人……”

  “你呢,你觉得自己配得上我的儿子吗?”她伸手将梁池溪散于枕上发丝理好,“我的儿子,三岁能诗,五岁成文,到如今,史书典籍熟读于心,文采出众。”

  “不只……”梁曲站在那里,笑得分外灿烂,“少爷还长得丰神俊朗,脾气好待人谦和,举手投足都有大家风范。”

  “哦?”陶靖妤眼里闪过复杂的神采,“他这么好,你配得上他吗?”

  这次她很干脆、很直接地回答道:“配得上的。”

  “哪里配得上?”

  “哪里都配得上。”梁曲脸上一片坦然,“因为少爷喜欢我,所以我配得上。”

  是的,她现在终于想明白了,配与不配,不是任何人说了算,只是喜欢就配得上,如果不爱,再好的条件也是徒然。

  “是吗?你现在觉得配得上了?”陶靖妤的唇角微微一抿。

  “我以前太傻了,现在想明白了。”梁曲上前几步,认真地对陶靖妤说:“夫人,我其实也不算太差,我会武功,我会算数,兵法和谋略的书我都熟悉,而且……”

  “而且……还泼辣。”微弱又气虚的声音,为她把没说完的话给说完了。

  “少爷!你醒了?”梁曲一下子惊喜得差点流眼泪,看着她的少爷慢慢地睁开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生平第一次有种想跪拜感谢苍天的冲动。

  “嗯……”梁池溪的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暗哑:“在某人自吹自擂的时候……就醒了。”

  “我……对了,大夫交代了,少爷醒了之后要喝药,我去端。”梁曲一阵风般地跑了出去。

  “她……害羞了。”梁池溪微笑着望着自己的母亲。

  “倒是开了窍,也难为你了。”陶靖妤眼里闪着泪水,抚了抚儿子明显瘦下去的脸庞,心里一阵阵地绞痛。

  “让母亲担心了。”

  “我只要你好,别的什么都可以不要。”

  “这话他听到,就该不高兴了。”

  陶靖妤没有接他的话题,只是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梁池溪早几日又突然昏迷,整整五日,让她寝食难安。

  “我很好。”他握了握母亲的手,“只是让母亲受累了。”

  “最累的那个,不是我。”

  这半个月来,她看到那个日夜守在儿子身边的女孩,饮食正常,行为正常,说话也正常,可是儿子昏迷后,她就不能睡,不是不睡,而是完全睡不着,就这样寸步不离地守在他的床边。

  做母亲的,为儿子求的不是富贵、不是名声,而是他觉得满足,她便也满足了!

  “你挑人的眼光,从来都不错的。”她赞许地点头。

  “那是因为像母亲。”

  “像我吗?”陶靖妤微微地侧了侧头,“我应该庆幸,她不是我,你不是他。”

  很拗口的话,可梁池溪懂了,上一辈的爱情,没有他说话的余地,他紧了紧母亲的手,“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相亲的眼里,只有彼此才懂。

  “少爷,可以喝药了。”梁曲撩开垂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影青素花瓷里盛着深浓的药汁,饮入唇内自然是苦涩无比,梁池溪净口后,分了三次,才将那碗饮完。

  梁曲将一旁的粉彩小盖碗掀开,几粒色泽鲜亮、小巧可口的蔓果,泡在深红色的汁里,看来分外清爽诱人。

  “这可新鲜。”陶靖妤望着那一小碗,带着几分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做的?现在这个季节哪找这么动人的颜色?”

  “初夏现采的蔓果浸起来,过两个月拿出来兑上清露。”梁曲将那小碗递给少爷,看他缓缓缀饮,眉头微展,“这个喝完药之后吃上几枚,可以解解苦味。”

  “你是个有心的。”陶靖妤轻拍她的手,知道她说得轻松,可那蔓果结果不易,周身是刺,要采到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梁曲为梁池溪的心,从来都是真真切切的。

  “母亲这几日也该乏了,不如回芙蓉院休息吧。”梁池溪望着母亲眼里那片青色,知道这段日子,她肯定是日夜难安。

  “也罢。”陶靖妤微笑着起身,“我想这里,我是多余的。”

  “夫人,少爷是关心你……”

  梁曲被陶靖妤带笑的眼眸看的微红着脸低下头去。

  有情人的世界,永远还是两个人最好,儿子长大了,有了自己心爱的那个人,她有些许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开心。

  陶靖妤这次离开竹苑,笑容分外动人。

  室内终于只剩下他们两人。

  梁曲低着头转过身去,默默地收拾着碗盏。

  梁池溪望着她忙碌的手指,半晌,轻轻地叹了口气,“过来,曲儿。”

  瓷器碰撞的声音更清脆,“少爷,我有好多事要忙呢,要收拾碗,还要去厨房看看……”

  “过来。”依旧是温柔的语气,久违的温柔,打断了她的絮絮叨叨。

  她的手顿了顿,终究还是停了下来,低着头走到他的床边。

  “抬起头来。”

  她还是低着头。

  “曲儿。”

  她抬头了,脸颊上早已经是湿漉漉地一片。

  梁池溪慢慢地伸直手臂,她迟疑了会,最终还是扑入他的怀里,哽咽起来。

  他也不劝,只是伸手抚着她的秀发,一下一下,轻柔无比。

  她一直哭得喘不过气来,呼吸都抽噎起来,他这才伸手至她的颊畔,抚了一掌的湿意,轻轻地说:“我没事了。”

  “少爷……”她哭得太厉害,连字都咬不准了。

  “嘘,我没事了。”他抱着她,“我在你的身边。”

  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腰,感受到熟悉的体温和气息,那颗担惊受怕的心这才开始往回落,“我很害怕。”

  “我知道。”当初就是怕她会如此,所以才一直忽略早生的情愫,只是人算得再好,都算不过天,既然情动,那便认了。

  “我以前一直认为,是我陪在少爷身边,可是这次我才明白,原来不是我陪着你,而是我离不开你。”她抬头,非常非常诏真地望医他,“以后少爷去哪,我就去哪,上穷碧落下黄泉,我都跟着。”

  他静静地看着她,看见她乌黑的眼珠里曝定的决心,看见她卷翘的羽睫上沾染的水珠,半晌,终于还是一声轻叹,“好。”

  有的固执,可以改变,可有的执着,终其一生都不会变,比如她,又比如她对他。

  她笑了,眼里带着泪,可那笑里却渗出甜来,从未如此灿烂夺目,脸蛋在他胸前蹭了蹭,十分满足。

  少爷每次生病,她都是害怕的,害怕他就此离去,害怕这世上只剩下她一人。

  可是现在她不怕了,生病也好,健康也好,她都会跟在少爷的身边,少爷在哪,她便在哪。

  “又是几日未睡吧?”

  他伸手抚过她眼下的阴影,心里一片刺疼,她总是如此,只要他病着,她就无法入眠,衣不解带地守着他。

  “唔,我等少爷醒来。”

  “我现在醒了,你去睡吧。”

  “我舍不得睡。”

  “去睡吧,我一直都在。”

  “那我就睡这里。”

  “会过病气。”

  “不怕,把病过给我才好呢,那少爷就可以好起来了。”

  “胡说。”

  “才没……”最后一个字尚未脱口,疲惫的人儿就已然入眠,几日几夜的无法入眠,在今天,终于可以安心地睡着。

  梁池溪抚着深眠的人儿的脸,眼底一片温柔。

  第九章

  过了几日,梁池溪的精神略好点,虽然身体还是虚弱不能下床走动,但至少已经恢复些神采。

  梁曲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下午从外面回来,脸上的脸色就不太好。

  “这是怎么了,谁惹你了?”梁池溪捧着书慢慢地翻过一页,望了眼她的面容。

  这么多年跟在他身边,她已经学会了不把情绪带到脸上来,至少在面对外人的时候,但梁池溪太过了解她,此时她的眼底蕴着风暴,只消一眼他就可以看出来。

  梁曲张了张唇,半晌还是生硬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没事便没事吧,他的性子向来如此,不追问不逼迫,就连当初梁曲逃避这段感情,他都是不声不响地静静垫伏,然后找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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