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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如常的地说:“那天你是怎么会摔倒的?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那么晚才回家,这不像是你的作风。”
听似不经意地随口这么一问,却让文菁心里大惊,不由得僵直了背脊,脸上的笑容也显得勉强。
文菁的手心在冒汗,连连点头说:“我知道错了嘛,以后不会那么晚……我告诉过你了,那天是想要出去租房子,看了几处地方都不合适,不知不觉时间就晚了……”。
文菁天生就不是说谎的料,不被人看见她的眼睛还好些,只要一看她的眼睛,便会留意到她眸光闪烁不定,有惊恐,有惧怕,各种负面情绪都一齐来了……
翁岳天心头一紧,随即不动声色地笑笑:“嗯,以后也不用出去租房子了,有我在这里,你安心养胎,生个大胖小子。”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男孩呢?你重男轻女吗?”文菁下意识地冲口而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凝望着他。
翁岳天那张俊美绝伦的面孔上浮现出一抹得意,薄唇轻勾,慢条斯理地说:“我们翁家的男人,基因优良,大都是生的男丁,尤其是头胎……我估计你现在怀的也是男孩儿,不过如果你想要生女孩儿的话,也不是不行,大不了在生了这一胎之后,我努力一点,满足你的愿望。”
呃?文菁一怔,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娇嗔地横了他一眼:“你不害臊!宝宝还没出生呢,你就想着第二个孩子了。”说是这么说,她心里可是暖融融的,跟喝了蜜一样甜,只不过她没有留意到他眼底那一抹复杂的神色…
第五十一章
黄昏时分,暮色暗淡,城市里闪烁的霓虹映红了天边,站在这里俯瞰,应接不暇的美景尽收眼底,褪去了白日的枯燥与忙碌,人们的夜生活即将开始,又是一个热闹的周末。
高处不胜寒,但空气清新宜人,如果再有一壶热茶喝着,即使是在楼顶的露天茶室,也别有一番韵味。
普洱茶香气独特陈香,深红色的茶水倒映在男人的黑眸里,犹如为他此刻的阴霾笼罩上嗜血的味道。魏榛啐了一口茶,神情有几分冷,带着隐怒的目光注视着翁岳天。
于了会他。这一天迟早是会到来的,之前不过是压抑着,可始终不是长久之计,当平静被打破,注定是要撕破脸皮的。
以前魏榛每次都是笑容可掬,今天却收起了那种被人见惯了的笑脸。别看他身体发福,个子也不高,可真要黑着脸,也还是有几分摄人的,阴沉的眼神隐隐透着凶光:“翁岳天,你也太不把魏家放在眼里了,订婚礼当天晚上你提前离场,这件事我们没有追究你,可你现在算什么?欺负到脸上了,公然跟你的情妇同居,你让魏家的面子往哪搁?你知道雅伦有多伤心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
翁岳天冷峻的眉眼中看不出波澜,优雅地品着茶,闻言,嘴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越发深了,却不会让人感觉温暖,反而有股透心的冷意在蔓延。
“魏榛,照理说,我应该尊称你为长辈,不过,我认为,长辈就该有长辈的样子,活了大半辈子了如果还没点眼力劲儿吗?我刚才已经很诚恳的道歉了,你还要如此咄咄逼人。那我就实话告诉你,对我来说,我做事只需要过得了自己这一关就行,不会给谁所谓的交代。至于你说不会善罢甘休……呵呵,还是别跟个小孩子一样的说气话吧,如果因这件事而反目,对魏家并没有好处,无论从哪一方面讲,我相信,你很清楚这一点。”翁岳天句句戳中魏榛,他的狂妄傲气,是魏榛不曾了解的,而他也确实有那资本。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魏榛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挑起了他骨子里的傲气。
魏榛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怒斥道:“你出尔反尔,言而无信,订了婚还反悔,现在一句道歉就没事了吗?这件事对我女儿造成的伤害,你一句道歉就能弥补吗?别人都怕你翁家,我可不怕!”
翁岳天猛地抬眸,瞳仁里寒芒乍现,暴戾的气势充斥在周围,活像是一尊冷酷无情的神祗:“订婚就代表一定非要结婚不可?雅伦没有错,是我不想再继续下去了,我现在是用一种和平方式来解决事情,难道你想强人所难?我的人生由我自己做主,不需要谁来指手画脚。”。
两人针锋相对,一时间气氛剑拔弩张。
四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隔空仿佛有火药在炸响。翁岳天的凛然霸气,结结实实震撼到了魏榛。阅人无数,魏榛当然明白,人与人之间有时并不是非要打架斗狠搞得头破血流才能体现出谁强谁弱,尤其是在双方乍一看实力相差无几的情况下,气势往往比实质的争斗更有威慑。
魏榛忽然间有点后悔当初不该支持雅伦追求翁岳天,这个男人完全不是谁能掌控得了的,他拥有强大的财富,深不可测,还有翁家在军政里盘根错节的关系网……魏榛忍不住在想,如果自己的女婿只是一个空有财富而没胆识没能力的富家少爷,或许也是一件好事,至少,不会像翁岳天那样无法掌控。
这一次两人间的“茶话会”,虽然是不欢而散,撕破了脸皮,可是翁岳天反而觉得轻松了,好像是做了一件他想了很久的事。他还有一个预感,他与魏榛之间的关系,也许有一天,会变得比现在还要糟糕。今天就当是大家在提前做个心理准备了。
翁岳天心里对于魏雅伦的歉意是真实的,但他必须要做出选择。现在如果还不当机立断,他就不能全心全意去保护文菁和孩子。他在来此见魏榛之前,给魏雅伦打过电话,她的情绪很不稳定,说不想再见到他。他没有勉强,等她平静一点,愿意见他的时候,他会当面再一次向她致歉,而不仅仅是在电话里。
翁岳天答应与魏榛见面,实际上等于是先发制人。他现在跟文菁同居,外界迟早是要知道的,他还不如就大方承认,并且借此取消与魏家的订婚。魏榛只是一个先兆而已,接下来翁岳天要面临的肯定是各种负面传闻和舆论的职责。他今天走出这一步,就是要宣告,文菁是他的女人,他会保护到底,谁要是想背地里搞小动作,就是在与他为敌。
冰冷的寒风迎面而来,翁岳天却不感觉寒冷,走到公寓楼下,远远望见某一间窗户里透出柔柔的灯光,他的心也跟着暖起来,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文菁挺着大肚的模样,憨憨的,很可爱,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都是他想要尽全力去保护的,只是那个傻丫头还不知道,翁岳天是经过多少挣扎才下了决心的。
由于文菁身份特殊,任何一个男人想要跟她在一起,必须要考虑到,将来有一天,她身份被揭开的时候,会面临怎样的境地。那不仅仅是只需要爱,更需要有足够强悍的实力和一颗坚定心,才能为她挡风遮雨。翁岳天不是一个莽撞的人,他当然会考虑这些因素,经过无数挣扎,徘徊,犹豫,感情和理智在疯狂的拉锯战下,最终被文菁怀孕的消息给彻底惊醒了。
翁岳天回到家,绝口不提今天见过魏榛的事,文菁也很乖巧,不会问他太多繁琐的话题,因为他已经说过与魏雅伦的婚约解除了,她相信他,这就足够。
文菁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顾卿已经将身份证和一张银行卡交给了文菁,这两件东西对她来说都很重要。翁岳天也知道这件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觉得顾卿那家伙还真有点门道,文菁确实需要一张身份证,那上边写的地址是文菁养母家的,想来也只有这样才符合目前她的处境。
文菁很少出门,与外界的接触不多,这样也好,她不会知道关于翁魏两家解除婚约的事,已经成了人们茶余饭后都热衷的话题。不明真/相的人们捕风捉影,流言的速度令人咋舌。两家都是上流社会里地位显赫的家族,订婚时八方来贺,却在短短数日之后突然解除婚约,这究竟是为何?大家对于解除婚约的事情仿佛更加有兴趣。
传得最多的版本就是翁岳天有新欢了,将魏雅伦抛弃……有人指责翁岳天是负心汉,薄情郎,有人在骂破坏翁魏两家联姻的“第三者”,一些曾经追求过魏雅伦的富家少爷更是趁此机会大肆宣扬对于翁岳天不利的传言。好不容易逮着这个机会,非得将一直居于“美男榜”第一位的翁岳天给拉下来。
翁岳天最近出席的一些公开场合,不论是记者还是商场上的人,都会好奇前来询问他与魏雅伦的事。公司的员工知道文菁这个人,她当总裁助理的时候,公司里就在传她是情妇,现在总裁与魏家的婚事告吹,文菁自然就成了员工们第一个怀疑对象。有褒有贬,有人嫉妒文菁,有人羡慕她那样一个平凡的人也能得到总裁的垂青……总之一句话:家门外的世界,风起云涌。
翁岳天这个当事人,对于这一切,充耳不闻,视而不见,任凭流言蜚语,他既不会出面澄清,也不会刻意逃避。以不变应万变,就是最好的对策,他如果公开站出来说点什么,对文菁不但没好处,只会有数不尽的麻烦。
文菁在他的羽翼之下,生活得很快乐,家里没有报纸杂志,她也不爱看新闻,对于各种传闻,她不知情。但她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可能一直憋在家里不上街,起码有时也会出去走走,去医院做做产检。
怀孕七个月了,其实早就可以检查得出文菁怀的是男是女,但是她和翁岳天都不想那么做,不管是男是女,都是自己的骨肉,会将那一份神秘和惊喜留在临盆那一刻。
这是翁岳天第二次陪文菁来医院。初次体会到当父亲的心情,翁岳天还是挺紧张得,虽然说文菁最近的身体都没有异状,可是在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他也难免稍有不安。
做b超检查的时候,翁岳天就站在文菁身边,两人从显示器上看见了孩子的影像,即使是不太清楚,还是能分辨出那有一团小不点儿在她的肚子里。这种兴奋又急切的心情,难以用语言描述,巴不得孩子能快快长,早点到分/娩那一天,早点出来与父母见面。
文菁挽着翁岳天的手从b超室走出来,嘴里聊着关于孩子的事,浑然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一个穿风衣的女人,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咬牙切齿。
“想不到居然怀孕了!难怪他会跟魏雅伦解除婚约……”文晓芹愤愤不平,多希望翁岳天身边的女人是她自己。
“哎哟!谁走路不长眼啊!”文晓芹凶巴巴地正准备教训这个撞到她的人,抬脸一看,怔住了……大白天的真是不适合念叨着谁。
“魏雅伦,你怎么会在医院?”
没错,文晓芹跟魏雅伦撞上了……
女人有时候很矛盾,明明互相讨厌着对方,却能因为某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而走在一起,像朋友那样坐下来和喝咖啡,聊天……
魏雅伦和文晓芹面对面坐着,打量着对方,两个女人长相都很漂亮,脸上都挂着笑容,可一看就很假,皮笑肉不笑。
“你说的都是真的?”魏雅伦的目光带着些许狐疑,审视着文晓芹。要天他这。
文晓芹冷哼一声:“我有必要骗你吗?我去过你的订婚礼,所以认识你,最近到处都在传你跟翁岳天解除婚约了,所以有点为你不值而已,虽然我对你没好感,但是至少你比文菁那贱/种看着顺眼,你家有钱,你长得也不赖,若说你和翁岳天在一起,那还靠谱一点,文菁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她只不过是我那个去世的老爸生前种下的风流债,不知道跟哪个女人生的贱/种,她凭什么能傍上大款啊,真是的,想起我就来气!”
“贱/种?原来你们不是亲姐妹,难怪长得不像了。”魏雅伦心里更加窝火,就如文晓芹所说,怎么翁岳天就看上文菁了呢……
文晓芹嗤之以鼻:“那贱/种是遗传到她母亲了……一定是她母亲当年勾引了我爸爸,所以才有了文菁,我爸爸将她带回家的时候,不肯说她的来历,如果不是他跟外面的女人生的,怎么会隐瞒着不说呢。现在她不过才十七岁,狐媚男人的功夫就已经很厉害了,连你都抓不住翁岳天,竟然还被文菁给抢走。看见她的招数了吧,怀孕了!”
魏雅伦脸色惨白,放在桌子底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身体有着轻微的颤抖……她今天之所以会在医院,并不是偶然,而是因为她这几天都有在翁岳天的公司楼下悄悄地跟踪他,看着他进了哪一栋公寓,猜想那文菁也住在那里。魏雅伦是个犟脾气,连续跟踪了好几天,终于是被她发现了翁岳天带着文菁一起来了医院。
这一次见到文菁,她的肚子又更大了一些,魏雅伦一直跟到了b超室门口,才彻底死心了……
“唉,你生气也没用,看翁岳天那么紧张文菁,还陪她来医院做产检……”文晓芹这话到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
魏雅伦无心再继续聊下去,浑身火烧火燎的,满肚子的怨念无处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