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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好了,亦琛比你小两岁,小时候起,就不喜欢和女孩子玩在一起,长大了,终于还是有了心上人不是,你啊,等着喝了他的喜酒,你就酸溜溜的做你的老光棍儿吧。”
“好了,姑奶奶,我有喜欢的女孩子啦。”温颜有些尴尬的说了一句,姑奶奶真是太八卦了,虽说不管连亦琛的婚事,反而操心起他了。
“诶,是哪家的姑娘?”
“现在不能告诉您,有机会一定带给您看。”温颜温温和和的哄着老太太,真希望老太太不要纠缠着这个问题才好。哎,他还不老,可以再等几年,就算是光棍,也是帅气无比的老光棍。
“不许唬我。”
“姑奶奶,我还敢糊弄您不成,来,我们拉钩儿。”
连老太太有时候像是个小孩儿,非要和孙子家家的拉钩了,才会放心。
这不,连老太太和温颜拉了勾,说:“这还差不多。”
“姑奶奶,我今儿是来说事儿的,您可坐稳了听。”温颜终于要说到正题,这才是他才到这里的目的,倒是老太太,聊天太能扯了,居然把他扯到了谈婚论嫁的事儿上。
“是什么事儿啊,你姑奶奶是老革命,有什么受不住的,尽管说来听听。”
连太太之所以八十高笀,却神采奕奕,说起话来掷地有声眉飞色舞,是因为年轻的时候,和家里人合不来,背着包袱干革命去了。她的好身体,是在年轻的时候锻炼出来的,经历了风风雨雨,她又是个不服输的人,就算是年纪大了,也积极锻炼,说是动一动,多活几年。不过这个老革命,倒是做了一件很不革命的事儿,就是临老了,信起了佛,无产阶级革命者,是无神论者,她信佛,倒是希望,多吃斋,多念经,心无杂念,身体好一点。
“姑奶奶,您坐稳了听,我说的这事儿,是和连二叔有关的。”
“他?”
是有多少年,没有见过这个儿子了,二十年,还是三十年?温颜都已经三十岁,那时候温颜,都还是个奶娃子。连老太太对于这个儿子,是又爱又恨,若说他胸无大志,不会再恢复高考的那年拼命念书,考了大学,又接着念研究生和硕士,他还说读书可以强家镇国,若说他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生生为了个女人,好端端的爹娘不要,好端端的家业不要,跑去了湖南,一去不回,从此更是断了联系。
老太太不是不想念这个儿子,她曾经不止一次,想去见一见这个儿子,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她被老头子拦着,老头子去世了,她被其它儿子拦着,说是这么个人,不见也罢了,一拦就是几十年,她修佛的日子里,每一日清晨起来,都会为这个远在南国的儿子祈福,希望他平平安安。
“姑奶奶,连二叔没了。”
“……”
再坚强的老太太,再经历过革命和挫折的老太太,此时无言的看着温颜,没了?他是说,无邪没了?她应该没有耳背,没有听错。温颜说的是,无邪没了。
她日夜为之祈福的儿子,已经五十多岁的儿子,说没,就没了?
这是几十年来,她听说他的第一个消息,除了知道他在湖南当警察,终于知道了,他毫无征兆的结束了他的一生,而她这个做娘的,甚至来不及看他一眼。
她为了他的大孙子能当上家主,这一段时间住在了家里,心想,怎么也能为大孙子出上力,看着吧,谁要是让她的大孙子不好受,她就让他过不了好日子。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她心心念念只想着护着大孙子,却也没想到,温颜带来了二儿子的噩耗。
“他是,怎么没的?”连老太太终究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老太太,吸了一口气,问道。
“前几天,光荣殉职。”
“殉职,倒是像他外公和我,好哇,光荣的去了,真好哇。”老太太说的话里,尽是心酸,她最思念的儿子,就这样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姑奶奶。”温颜试探的喊着,哎,就知道这样的消息只能亲自过来说,不然,老人家怎么承受的住。待会儿,还要亲自通知大伯连决,要是大伯知道连二叔的死,是司马家的手下干的,不知道大伯会不会愤怒的说要宰了司马家的人?
“你快把你大舅舅,还有蓝姨叫回来。”连太太有气无力的说着,无邪没了,他们一定得尽快知道,还要为无邪风风光光的操办一个葬礼。
温颜点点头,立刻喊来二管家,通知连决和蓝伶。
……
蓝伶正带着女儿连一豆在商厦里面逛着买衣服,后面跟着几个佣人帮她拎着东西。
她看中了一件扣子特别多的衣服,正在试衣间里试衣服,忽然听到自己的手机响,她的衣服都没有扣好,手机却一直在门外响着,门外的佣人催着说:“夫人,大管家找您,说是有急事。”
“你叫他等一等。”蓝伶穿着衣服,烦躁的说着。心想,大管家温颜?哼,他找她能有什么事?他从来都是和连亦琛一伙的,现在还住到了连亦琛那里去了,找她,能有什么急事?真是奇了怪了,三百六十五天,偏偏挑了她在换衣服的时候要找她。
“夫人,大管家说是十万火急。”门外的人,催的很急。似乎很难为的小声说着,生怕蓝伶不高兴。
“好了,出来了。”蓝伶胡乱的扣了一下扣子,将手从门里伸了出去,烦躁的接过了手机,“喂?”
“蓝姨,姑奶奶叫您赶紧回来一趟。”蓝颜在话筒里传达着老太太的话。
蓝伶气得,七窍生烟,这个温颜,挂着本家的管家大名,在连亦琛那边做事,现在,都不把她放在眼里了,和连亦琛一样喊她蓝姨,真是混蛋。
“好,知道了。”蓝伶嘴上应着,老太太能有什么事儿啊,天天窝在家里看看电视,还专挑革命剧看,她都要烦死了,一豆跟着老太太,天天学老太太长红歌,土死了。
“蓝姨,不堵车的话,半个小时应该能回来吧。”
“嗯,可以的,那先这样,挂了。”蓝伶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温颜什么玩意儿!虽然她比他只大了六七岁,她好歹是他的长辈,居然限定她回家的时间,回去一定要和老公狠狠的告一状。
挂了电话。
她把新衣服脱下来,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心里想着,衣服真难看,其实是在想,哎,温颜的电话,真是叫人扫兴。
她抱起了一豆,上了车,前面偶尔会堵一会儿车,一路上别提多闹心了。
“一豆,你在看什么啊?”蓝伶见女儿一直盯着窗外,目不转睛的看着什么似的,问道。
“我好像看到爹地了,妈咪,你看是不是爸爸?”一豆才五岁,眼神却特别的好,她挥着小手说,“妈咪,爹地旁边好像有个很漂亮的阿姨。”
蓝伶立刻看了过去,那个人,真的是连决,一豆说的没错,他身边真的站了个年轻漂亮的女人。他们保持了几厘米的距离,正在说话,她一下子醋意顿生,喊了一句:“停车。”
整个人站在马路上喊道:“连决。”
连决看了蓝伶一眼,没有做声,而是抖了抖衣服,坐进车里的后座,车,走了。蓝伶仔细的看了看车身和车牌,不是自己家的车呢……蓝伶赶紧坐回车里,问司机:“今天老爷没开车出去吗?”
“没有,好像是谁开车来接老爷,我给忘了。”
“行了,开车回家。”
这一路,把蓝伶起的够呛,到家短短二十几分钟车程,她一直反复的想着连决和那个女人的事情,越想越觉得可疑。要说她当初认识连决,还不是花朵一样的年纪,年轻貌美,要不是连决给了她承诺,对于连家这样一个大家族而言,而连决是家主,更是一诺千金,她才不会愣是等到了三十岁才嫁给连决。
虽然嫁了,她一直不知道连决喜欢她哪里,所以,即使结婚以后,她对于连决,一直守得死死的。她心里很不是滋味,是不是连决,沾上了野花?
她却忘记了,自己是连决路边采来的。
到了家门口。
蓝伶抱着一豆准备进屋,是温颜开的门。她一见到温颜那张脸,就想起他说的话,心里生气极了,却不能表现出来,脸上,甚至挤出一丝笑容来。
温颜喊着:“蓝姨,姑奶奶和大舅舅,在里面等着你。”
蓝伶一听这话,就浑身不舒服,她是在进家门,怎么像是她来拜访连家似的,她心里一阵烦躁。放下一豆,说,“一豆,跟着管家叔叔玩去。”
连一豆点点头,张开手,对着温颜天真烂漫的要抱抱:“温叔叔,抱抱。”
温颜弯下腰,说:“一豆乖,一豆去楼上玩玩具好不好?”
“好,一豆会很乖,叔叔喜欢不喜欢一豆?”
“叔叔喜欢一豆啊。”
“温叔叔,一豆很久没有见到你了,一豆好想你,一豆长大以后嫁给你好不好?”连一豆奶声奶气的说着,表情却很认真。
“笨一豆,你长大了,叔叔就是老头子了。”温颜说,“叔叔先和你爹地商量事情啊。”
连一豆点点头,温颜这才把一豆递给了奶妈。
温颜转过头,正准备和老太太们说事儿,
“连决,今儿你要是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是蓝伶,扯着嗓子直喊。
“神经病!”连决骂了一句。
“我神经病,我看你搂着人家小姑娘,心里头都要没开花了!”蓝伶吵架的功夫,很是不赖,气势十足的叉着腰,就是骂上一条街也是绰绰有余的。
“你别没事儿找事儿,我回来可不是和你吵架的!”连决站起身来,阴沉的说着。
“你以为我想吵架?你以为我想跟你闹?你就是做了不敢承认,只恨刚才我没抓了你现形!”
“胡说什么!”
“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的命好苦,我怎么就嫁了你个白眼狼!”蓝伶哭诉着。
只听那边摔了个东西,刺儿清脆的响着。温颜一看,蓝伶向连决砸了个烟灰缸,连决躲开了,烟灰缸这才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温颜并不是第一次看连决和蓝伶吵架。
连老太太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阵势,按说老太太去元山寺六七年,那时候蓝伶刚进门,连决坚决要娶蓝伶,老太太气得,去了元山寺修佛,一修就是这么多年。
连老太太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这两个人就算是结婚,也不会少吵架,半路的夫妻,哪里会有发小的感情好啊?所以,她眼不见心不烦,却没想到,这两个人会吵得这么凶。
要说,婆婆和儿媳,是天生的宿敌,而这个半路来的儿媳,连老太太心里压根就不承认。要是平时,这对夫妻,闹掰就掰了,老太太半句话都不会说,就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然而今天,老太太喊了一句:“住嘴。”她分明说的是蓝伶,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做错了,老太太也会护着,更何况,现在的事情,不清不楚的。更重要的是,吵架,也不挑挑日子。
“妈,让您受惊了。”连决立刻低了头,向老太太赔不是。他的老母亲发飙了,他赶紧认了错。儿子再大,在母亲面前,终究是个孩子,母亲,永远是对的,就是错的,也是对的,得巴巴的哄着。
“哼,都坐下来,听温颜说话。”
“是,妈。”蓝伶被老太太那一嗓子给吓懵了,她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赶紧唯唯诺诺的坐了下来。这个老太太,蓝伶虽然没有和她生活在一起,她却是知道的,听说老太太年轻的时候,脾气火爆的上了天。连老太太干革命的时候,就连不少认识她的土匪,都要礼让她三分,脾气一爆上来,抬手就给人一枪。而且专打手脚,让人死不了,活得难受。
连决紧接着坐了下来,老太太哟,千万别气了自己的身体。
“是这样。”温颜走了过来,说,“大舅舅,蓝姨,你们得有个心理准备。”哎,连亦琛让他来做这个差事,可真是苦了他了,说一次,让人难受一次,他自己也难受。他也十分的敬重连二叔,一次次的通知连二叔的死讯,就跟一次次的凌迟他似的。
连决的眉毛微微的耸动,难道出了什么事?
温颜顿了顿,说:“连二叔,没了。”说完,他的头都不敢抬一下。
四周,一片沉寂。
连决一直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男人,他的脸上始终是一派冰凉,只是他看了一眼老母亲以后,终于动容的说着:“妈,您已经知道这事儿了?”
“是啊,比你早知道半小时。”
“他是什么时候没的?”连决问着,他说话的时候,脸上完全没有表情,口气冷冰冰的,就像是北方的冬天的空气一样,就是哈一口气,也能在半空中结成冰。
“前天凌晨,在任务中光荣殉职,表弟说,他会参加七月六号的葬礼,想问问你们的意思?”温颜小心翼翼的说着,心想,哎,这个葬礼,要是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