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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将老公的心跳减慢下来。
她一直相信,只要夫妻两人同心同德,没有什么事能难得住他们。
……
金美辰得知蔓蔓愿意为自己出住院费,不仅没有感动一分,因为她本来就认为蒋家不可能为了孩子不给她支付药费,所以,她该操心的,始终是蔓蔓的孩子。
决不能让蔓蔓生下孩子,抢走她和她孩子的地位。
她焦心地等待与马顺和的亲子鉴定结果。
不久,结果出来了。徐咏梅在电话里恭喜她:“结果是匹配比例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他是你亲爸不会有错。”
金美辰弯起的嘴角,不知该用哪种情绪来形容。
如果她亲爸和蔓蔓一样是陆司令,她欣喜若狂如范进中举,毋庸置疑。
可亲爸这个马顺和,曾经是坐过牢的死刑犯,如今改过自新,同样是个没钱的。若不是见马顺和可能有点利用价值,她懒得理这个亲爸。
“这样,我找个时间出来,你带他,到咖啡厅见面。”
徐咏梅听她口气过于生漠,提醒她:“他现在在我身边,你要不要和他先说两句。”
“我这里不方便。”金美辰不买账。
马顺和站在徐咏梅身边,亲耳听见亲生女儿拒绝与自己通话,沉重地低下头。
徐咏梅朝他尴尬地笑笑:“没办法了,马先生。其实这样更好,你们父女俩见了面后可以无话不谈,不用挂心他人听见。”
“我不怪她。”马顺和道,“毕竟当年是我坐牢,抛下了他们母女俩,让她没有个正常的家庭,她不原谅我,很正常的。”
听到他这个说法,抱起手的徐咏梅,唇角勾出嘲讽:“既然是这样,你和她见面,不也是想认回这个女儿吗?”
“她认不认我,无所谓。”马顺和说。
徐咏梅听他这口气,看他这神态,却是令她想起了一个十分相似的人。细想之下,发现马顺和竟是像蔓蔓的养父温世轩。或许马顺和的脾气爆一些,毕竟是坐过牢的人,但是,他和温世轩的本质都是差不多。
这样一来,金美辰能不能说动马顺和为自己做事,倒是值得她看一看了。
只过一天,金美辰是心急着让马顺和为自己除掉蔓蔓,找了个借口,趁蒋飞和蒋母都不在,溜出了医院,跑到了和徐咏梅约好的咖啡馆。
徐咏梅在门口接到她,看她气色还不错,啧啧:“我上回去医院打听你,不是说你病入膏肓了吗?”
“有钱,有治不好的病吗?”金美辰抛给她一句彼此心照不宣的。
徐咏梅对她这个过大的口气,只是笑笑:金美辰这种狂妄无知的话,她可不敢赞同。多少亿万富翁,最后不都是死在病魔手里。
“他坐在那。”徐咏梅带她走到一半,指着角落的一张桌子,就不再走过去了,以免打扰他们父女说话。
这时候,马顺和,已经看见她们走过来了,为此十分紧张地扯了扯为了见亲生女儿,专门从一家店里新买的衬衫,他想,自己该再用烫斗熨一下。等到金美辰走近,他清楚地见到她隆起的肚子,一时讶异过度,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
金美辰不知道他惊诧什么,是被他这个鲁莽的动作吓一跳之余,对他的厌恶多了一层,挑起眉:“怎么了?”
“没有。”马顺和是没有想到自己女儿不仅长这么大了,而且,都有孩子了,才一时间,不知所措,想绕过去帮她拉椅子,却发现,对面的沙发的固定的,便是伸手,想扶她坐下。
金美辰嫌他的手脏,一躲,避开了他的手。
马顺和一刹那,的确是被她甩出去的手刺痛了心口,悻悻的,只好把手收了回来。
父女两人,面对面,无话。
一个从出生开始,就没有见过亲爸的女儿。
一个是连妻子生了女儿都不知道的爸。
马顺和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贪婪,想多看她一点,看她的五官,是不是像他记忆里面的老婆还是他自己。
金美辰提起的眼皮子里面,一看马顺和身上穿的衣服,都知道是哪里廉价商店里打折扣买下来的,充满了一个嫌弃的字眼。
“你过得好吗?”扯住脖子上的领子,马顺和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二十多年来时时刻刻想着的问题。
“你说呢?”金美辰慵懒地反问一句,要服务生给自己倒杯水。
马顺和听她要喝水,忙叫成杯牛奶,怕她营养不够,紧张地吞着口水问:“孩子多大了?”
瞧这男人看着她肚子的目光,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要做她孩子的姥爷了吧。
金美辰牙齿里冷吹出一丝风:“你这么多年对我不闻不问,现在一来,就只关心我的孩子?”
“不!”马顺和急急忙忙地做起了解释,整张脸膛为了给自己维护都涨得一个通红,“我是不知道你还活着。因为你舅舅,你那个没有良心的舅舅,把你卖了不说,还一直骗我说你和你妈一块死了。如果我知道你活着,说什么都不可能抛下你不管。”
这些事,她都有听徐咏梅说过,这样的亲爸亲妈抛弃她,她不觉得自己可怜,反而是如果她真跟了这样的父母过日子,那才叫做真正一个可怜。摆手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说吧,你和我见面,有什么想法?”
她得谨防着,这男人会不会见她有钱咬她一口,虽然徐咏梅说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男人。
马顺和说:“我没有想法,不敢有想法。”
一张,经历过太多沧桑几乎已是长满皱纹的脸,真真诚诚地说着。
金美辰见他这模样,不是很信,她认为人都是有贪念的,哪怕是她亲爸,不耐烦地说:“这样好了,事成之后,我给你一笔钱,你回去,也能盖上个新房,好好过日子。”
听她要给他钱,马顺和愣了又愣,在想明白了她这恐怕是见他这样子不想认他这个爸,要拿钱打发他走,内心里的各种复杂痛苦悲伤,无以形容。
可他无话可说,她怨他是应该的,谁让他对她不闻不问那么多年。
有什么天大的理由都好,是他这个爸没有先做好。
“你不用给我钱了,你不想见我,我这就回自己家。你给的钱,我一分都是不会收的,不能收的。”马顺和道。
这男人有完没完,看模样都知道是等待救济的难民,竟然和她装起了面子。金美辰烦得要死,想,要不是因为蔓蔓,说什么都不会和这种人见面,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没有想怎么样。我只是想和你见见面。”
“见面后呢?把我抛下又走了是不是?”
“不,不——”马顺和慌里慌张的,实在,是被她的话兜糊涂了。她不是要赶他走吗。
“好吧。你既然是想到我这里忏悔,那就做出一点像爸做的事情来。”
女儿要他出力,要他能弥补罪过,他抛头颅洒热血都愿意。
“你说,有我什么能做的!”
见鱼儿上钩了,金美辰总算可以露出稍微轻松的笑脸:“是这样的,有个人,她经常欺负我,不仅欺负我,还欺负我肚子里的孩子。”怕马顺和不信,再做出一副委屈的哭丧的表情:“就上一次,她从楼梯口推我,害我差点跌下楼梯,害我孩子差点没有了。我,我现在都还在医院住着——”
马顺和光是看到女儿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都觉得心头肉被揪了起来,一腔热血怒火在胸头涌,犹如火山喷发:“是谁?你告诉我是谁!我们上公安局去告她!”
上公安局?
这死男人,都坐过牢的,怎么连这点都想不通,居然说去公安局。
金美辰嘎吱一口咬住牙,拿袖口捂了下嘴巴,声音低微,更是委屈万分:“没有证据,怎么告?”
“那你说怎么办?”
听到他这话,金美辰简直一口血想喷了:这男人不是杀过人吗?竟然反过来问她怎么办。
“这样,你去帮我警告下她,推一下她,让她知道,推孕妇摔倒的严重性质,我相信,她以后不敢做了。”
马顺和想了想,不过是警告下对方这点小事,换做是普通人的父母兄长都会是这样做的,一口答应。
见他是答应了。
“是这个人。”金美辰从拎包里取出准备好的蔓蔓的照片,蔓蔓家的地址,还不忘提醒马顺和,“你小心一些,她住的是部队大院,有门卫。”
听说这蔓蔓是高官的女儿,马顺和立马联想到了仗势欺人这一说,眉头更是一皱,拍起胸膛:“你放心。有爸罩着你和孩子,定是让她尝到做坏事的苦头。”
离开金美辰后,马顺和在蔓蔓的部队大院门前,守株待兔。可蔓蔓近来,一直在家,都不出大院。他从早上守到晚上,连蔓蔓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看来这事一时半会儿没法帮女儿办成,何况,既然女儿好像有心让他留下,他没有理由不留下。本身积蓄有限,身上盘缠不多,处于这种窘境中,不敢向金美辰和徐咏梅借钱,只得找个地方打工。
在大城市里找工作,说难不难,但是,既要找到赚钱的工作,又能有空闲来帮女儿,就不容易了。他漫无目的,在蔓蔓所住的地方周围绕来绕去,寻找落脚的地方方便监视。
穿过一条马路时,因为对大城市里的交通规则不大懂,没有看红绿灯指示,打算穿行,结果差点被一辆小汽车撞上。
哧——
小汽车在他前面紧急刹车。
坐在汽车后座的陆司令,本是赶着回家吃饭,被这刹车一惊,问:“怎么回事?”
坐在副驾座的刘秘书,忙答:“小李开车不小心,好像撞到人了。”
负责开车的小李,则说:“明明是他自己先闯绿灯。”
“不管谁对谁错,现在撞到人了,还不赶紧下车看看!”陆司令怒道。
紧接,三个人都匆忙下车,绕到车前。
刘秘书蹲下腰,查看马顺和的情况。
马顺和是闭着眼睛,但是皮肤温度正常,呼吸在,心跳在。
刘秘书对陆司令汇报说:“不知撞到哪里,有可能撞到头,我不敢叫他,但是呼吸心跳都还好。”
陆司令摆下手,本想说赶紧送医院。转念一想,送医院还不如先送自己家里快,儿子是大医生,反正离自己家里只有几步路了。救人要紧。
于是刘秘书指挥小李,将马顺和背进车里,然后车子急着开进大院。
陆家里面,一家人,知道陆司令今晚会回来,就都在客厅里等陆司令回来再开饭。
忽然听见楼道里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加上陆司令那个大嗓门喊着开门。
蒋衍一个警醒,靠门最近,冲过去打开门。
门口,前后鱼贯而入几个人。其中见司机小李背着个中年男人。
“怎么回事?”陆夫人看到陌生人,眼皮子直跳,拽住后面的刘秘书的衣服问。
“小李不小心,就在大院前面的路口,撞到了一个闯绿灯过马路的路人。”刘秘书哎一声,“司令想着家里有君爷在,把人先送家里来了。”
君爷本在书房里,听到响动,马上走了出来,相比其他人面对伤者的慌张,持的是专业的冷静:“把他先放在沙发上。不要给他垫枕头。刘秘书,我药箱在书房里,你帮我拎出来。”
几个人听从指挥分工合作。
蔓蔓陪母亲站在一边,父亲的司机出这样的事她自然挂心,于是打量起了躺在沙发上的马顺和。
【177】摔倒
看过去,低价的衬衫,卷着裤腿的蓝色裤子,胡茬没刮,看起来竟有点像自己养父温世轩的装扮。
蔓蔓眨了下眼。
“可能是进城务工的人。”陆夫人按不住心里的忐忑,与女儿小声说。
她丈夫的车撞到人,这事儿可谓是可大可小。纵使不是陆司令自己开车,但现在媒体喜欢捉风捕影,只要把事情稍微加工都能说得天花乱坠。
这点事,君爷更是一清二楚,不敢怠慢。走到伤者躺卧沙发边,弯下腰,仔细先检查了生命体征,见一切平稳,紧接拍打患者的脸部,让患者清醒。
不会儿,马顺和睁开了眼睛,一看,头顶上白晃晃的灯光,围了一些人。一个年轻的男人,靠到他脸前,像是在仔细考究他的脸一样,眼眸若是带了针,能洞穿一切。他心底有种被看穿的可怕,一阵心虚,眼珠子慌张地转了转:“你们是——”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他话,而是直起腰对其他人说:“没有受到大的伤害,只是跌了一跤,惊吓比较多。扶他起来喝口水。”
君爷的命令很快得到了执行,司机小李走过来扶起马顺和,陆夫人倒了杯水,让刘秘书给伤者倒过去。
拿起条毛巾,君爷擦着刚给患者做完检查的双手。
等马顺和喝了半杯水,陆司令走到他面前,低下腰亲切和蔼地问:“老乡,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的话出声,这里有医生在。”
看来那个年轻男人是个医生。马顺和惊疑不定的目光,先是又定在了君爷身上,君爷脸上的每个线纹,都若是裹了一层冰。
马顺和觉得什么人只要接触这个男人,都会被冻得够呛,忙把视线收回来。再看到其他人身上,这一圈望过去,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