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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和姥姥说的一样,值很多很多钱吗?”
赵文生扶下眼镜,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不敢乱来,摆出严肃的面孔:“所有的东西,都需要科学论证,才能下最终的结论。”
“科学论证?”
“就是要做实验。像你在幼儿园里,老师不是也有教过你们实验课吗?”
小家伙小嘴巴缩的圆圆的,恍然大悟的样子:“那姥姥拿人参做了实验吗?要不,我去问问姥姥我当师太的那些年。”
赵文生一听不好,要伸手拉住儿子的时候,哪知道古沫更眼疾手快,已经把要往外冲的小家伙给拽了回来,一边教训:“冒冒然然的样子,奶奶不是告诉过你,奶奶最讨厌这样子的孩子吗?”
小家伙对古沫的话,却是表现出异常的乖巧,点点头:“对不起,古奶奶。”
古沫接着对赵文生说:“你不是要带他去看病吗?”言外之意,似乎有些遣客的意味。
赵文生心想,必是刚才自己和儿子触犯了什么事儿,于是一面想着,一面拿外套往儿子身上套,道:“好了,东子,该和奶奶说再见了。”
小东子心不甘情不愿地被父亲拽出了房间,一边回头朝古沫招招小手。蔓蔓拿了杯温水过来,站在门口,让小东子喝了水再走,边是和赵文生寒暄:“赵大哥不再坐会儿?”
“不了,赶时间。”赵文生望表。
蔓蔓听是这么说不好再挽留。
赵文生看到蒋母仍坐在客厅里,于是对她嘱咐:“如果有什么事,阿衍和阿梅肯定不好处理的,你打个电话给我。”
蔓蔓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微笑着摆摆头:“不至于。”
赵文生接着抱着孩子回到单位。小东子做完检查,在办公室里等爸爸时,小头好奇地四望,这是他第一次进爸爸工作的办公室。来来往往的阿姨叔叔有许多,但是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陌生,因为他们身上,穿着他最喜欢的绿色军装。
徐美琳不知从哪里找到了块小黑板,给他当玩具,摸着他脑瓜说:“你爸爸,没有那么快过来,你在这里等,如果有什么事和我说。”
小东子对她这话有点不屑,他早就是能照顾妈妈的小大人了。等徐美琳走开后,见办公室里没有人,他将没趣的小黑板扔到桌上,爬下椅子走到办公室内角摆放的一台饮水机,自己拿了个纸杯准备装水。
他的小指头刚碰了下热水的开关,身后响起了个冷冰冰的声调。
“谁允许你碰这里的东西了?”
小心脏当场嘭,漏跳了好大的一拍,吓得狂飞:是那个冰山王!连小妹妹都畏惧的冰山王!
小指头惊到往回缩的时候,眼见那骨碌冒着热气的热水很快注满了纸杯子,若是溢出来往下淌八成得把他烫着。
君爷从他后面伸出的手快速及时地按停了开水开关,同时黑沉沉的目光往小脑瓜顶上看。
小家伙现在很想飞跑进舅妈怀里躲,因为他知道,不怕这人的,唯有舅妈一个。
门轻微转开,姚爷刚好进来,见到他们一大一小站在饮水机面前,分明是出了岔子,几步走过来,先把小家伙从乌色的天空底下拯救出来,问:“怎么回事?想喝水吗?”
“想,想——”小家伙牙齿战战兢兢的。
姚爷皱个眉,见他被吓成这样,怕不好和赵文生及其他人交代,对君爷说:“他不过是想喝个水。”
“他是想喝水还是想自己倒水。”君爷一句冷冷的话划分清事情的性质。
姚爷再看那杯全是滚烫热水的纸杯,终于明白这事儿是怎么回事了,指尖是非分明地弹了弹小家伙的额头:“谁告诉你可以自己这么做的?”
“我在家里都是自己做的。”小家伙满脸委屈的,“我都五岁了异能之纨绔天才。”
“那我会和你爸爸好好谈谈,五岁大的孩子可不可以做这种事。”姚爷实事求是地讲。
小家伙惊傻了眼珠子,抓住他袖口:“我错了,叔叔,你别批评我爸爸。”
“你怎么知道我是要批评你爸爸?”姚爷唇角好笑地一勾,是想现在的孩子真是机灵过头了。
“因为你是我爸爸的领导。”
这话,无疑让两个自以为很清白的领导脸上挂满了黑线,开始纠正这小小年纪就学歪风的孩子。
“谁告诉你领导就是批评人了?谁告诉你的,领导只能批评别人不能接受别人批评?”
小家伙被拘束在椅子上,两只小手乖乖地搁在小膝盖头,听取两位领导的教育。但是,骨子里的狡黠令他善不甘休,委屈地嘟着嘴角:“我姥姥时常都这么说,领导做什么事都是对的。”
“你姥姥。”君爷冷哼的语气里鄙夷得不能再鄙夷了。
“是啊,我姥姥还经常给领导送礼物,说这样和领导就是一家人了。”小家伙说着抬起小眼皮,仍旧忌惮地望了下那张阎罗王脸,“今天,我姥姥给你们家的客人送礼物了。”
蒋母送人参的事,是下午才发生的。两爷暂未收到消息。
过了不久,赵文生走进办公室,见到儿子被领导抓了起来接受教育,一惊一乍的。姚爷直接招手让他到角落里说话。
赵文生以为是说儿子的问题,保证道:“回去我会教育他的。”
姚爷却是只看了他一眼,问:“你岳母今天去陆科家里送东西了?”
想都知道是自己儿子泄露出去的消息,赵文生惊讶的是,听姚爷这语气似乎并不怎么吃惊,像是早有所料,他一时琢磨不清领导内心里是什么想法,很小心地应了句:“是。我也是下午过去蔓蔓家里接东子,才知道这事的。”
姚爷对他这话慢慢地点了点头,道:“你没有阻止她送礼吧?”
赵文生心头一个警醒,这回真真切切是听明白了,很肯定地说:“没有。”
“知道她送什么东西过去吗?”
“一株人参。说是东北的正宗野山参,是真是假,阿梅说没有去做过鉴定。”
“去做不做都一样。”姚爷意味深长道。
赵文生扶扶眼镜,能感觉到下午古沫与古管家那些常理之外的举动全部有了解释。所以,姚爷要他教育孩子的是,千万不能去说蒋母送这东西不好。
当天,终于送走了蒋母,蔓蔓收拾客厅茶桌时,望到那株显摆的野山参,有些疑惑地看向招待蒋母的古管家。
古管家朝她摆了摆手,意思要她别插手。
蔓蔓就此不敢碰那株山参。
晚上,她老公、她哥都回来了。几个人,都来她家看那株野山参,又是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她硬是想竖起耳朵听,都没听见半句泄密。后来,她哥招她进厨房,指挥她怎么炖了那株野山参。
这要做的是八宝人参汤。
蔓蔓从没有接触过高级人参这种食材,做起这玩意儿,心里头难免一点儿怯场,主要是这东西太珍贵,据说是有钱都难买。仔细地洗了那人参后,她开始小心翼翼地切片官运高照全文阅读。令她更为忐忑的是,她哥就站在旁边看着她做菜。
她知道她哥厨艺了不得不说,最可怕的是,那种巴拉巴拉的专业知识,据说她妈陆夫人都受不了。做厨师的,尤其是中国的传统厨师,又不是专业的营养师,哪里懂得计算卡路里什么的。但她哥不同,专业出来的,最爱讲究这种斤斤计较的卡路里。
“哎,苹果就要两片,你不要给我放多了。”
“大片还是小片?”她忍不住顶了嘴。
“你先把整个苹果放到电子称称是多重,再切一半,那差不多。”
样样用电子称称,这还叫做差不多。蔓蔓满头黑线。
见她动都不动,他纳闷了:“怎么了?你不会连电子称都没有吧?”
蔓蔓翘起嘴角:“我在想,是不是还得拿个计算器过来。”
“当然要。”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抽出支钢笔,君爷陆续在纸上写公式,想来是要趁这个机会,顺便教导妹妹怎么做个更专业级的厨师。
蔓蔓见着那密密麻麻的公式就头疼,问:“你做个菜这么麻烦,不也是被人吃下肚子里吗?”不说古沫这个特殊病人,一般人吃饭都这般讲究,做菜还有什么乐趣可讲。
君爷头也不抬,道:“不要想着正常人吃饭,就可以什么都不讲究了。有时候,一顿饭,能决定战场上的胜负。”
蔓蔓因他这话,眨了下眼。
他是写完一排公式后,笔头稍顿,像是挑起眉角来看下她,说:“你不是和白露说,说要多了解我吗?”
蔓蔓冒汗。想白露究竟是怎么转述她的话的。她有说过想多了解他吗?
没听到她说是或不是,君爷只当妹妹是害羞,轻咳两声后,摆出哥哥的架势:“想多了解我,就得多学习。”
蔓蔓头顶冒星星:这究竟是说到哪里去了。
“如果你学会了卡路里怎么计算,我相信你了解我,最少能多一点。”君爷以此来鼓励妹妹认真学习。
蔓蔓内心里哭笑不得,表面上还不能不卖他这个哥哥的面子,连连点头称是。这样使得君爷颇有了些成就感。
这都切完人参了,她刚要把人参片搁进其它食物一块放着的锅里一起煮,手却被拦住。
“哥?”月牙儿眼眯起了小圆。
“人参由我来放。”说着,君爷抽出口袋里放着的一小袋塑料袋,打开口子,里面装的是他早已备好的一克人参,全部倒进了锅里。
蔓蔓看着他这个动作,一下子全明白了,于是望向那只蒋母送来的人参,两只手暗地里拧了拧衣摆。
“这事我让你知道,是不想让你担心。你要陪着妈。她可能明天就要进医院里去了。”冷冷的音色,在这会儿露出了点温和的痕迹。
“我明白的。”蔓蔓道,神情肃穆,望着那锅慢慢溢出香气的人参汤。
蒋母把人参成功送了出去,立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王凤。王凤一样高兴,自然要把功劳同时分享给送人参给她的亲戚。
王海得知这个消息时,心里都不免得意了一把。想他策划这个计划时,可谓费尽心机。毕竟陆家守卫森严,可以叫做铜墙铁壁,哪里都攻不进去。第二天,古沫被送进医院后,杨老太决定从美国回来了。
【231】母亲
杨老太乘坐飞机到达国际机场。王海到机场迎接她,见杨老太从机场出来时,神采依旧,不需轮椅拐杖,一人能在别人搀扶下行走,与古沫简直是判若两人。杨老太唯一最感骄傲的是,她的身体很健康,远远超过古沫。让人不得不唏嘘,坏人反而长命。
“太太绿茵教父。”王海走过去时,向杨老太哈着腰。
“就你一人?”杨老太环顾了下四周,并无其他子孙出现的痕迹。
“是。就您的吩咐,没有其他人。”王海闪烁其词,看着陪在她身边的,也只有一个类似保姆的人,问,“江奶奶呢?”
“她在美国事情忙着呢,来不了。”杨老太望着他,眼睛一眯道。
刘氏两姐妹甚是狡猾,总不能一起来,以防有诈全军覆没。
王海伸手过去扶她,一路走一路做报告:“她在医院里,前天晚上住进去的,貌似到今天都没有脱离危险,听说是要做手术。”
“她这年纪做手术,不是嫌弃命太短吗?”别瞧杨老太年纪大,正是年纪大了,比谁都清楚这其中的手术风险。对古沫这种铤而走险的方式,她不想嗤之以鼻都不行。古沫这是走投无路了,才冒死一搏,这是谁听见都能做出的想法。
“听说给她开刀的是部队里有名的专家。”王海说,可以他说对部队始终心里存了些忌惮。
“别傻了。她这年纪,不说开刀的医生怎样,光是麻醉都可能让她永远醒不来。”杨老太论起了实事求是的精神。
王海见她坚持己见,肯定是不敢再加以反驳冒犯她,问她:“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必须先把我曾孙子给救出来。”杨老太在路上早已打了腹稿,道。
要救杨修不是那么容易,陆家手里抓着杨修当时的犯罪记录,纵使陆家愿意放杨修出来,但是,随时都可以报警喊抓人。
王海觉得这场战始终不好打。他们拿什么去与陆家谈判。
杨老太神情淡定的,先是指挥他带她去见一个人。王海开着车,把她送到指定的地点,一瞧吓了一跳,这来到的是杨家长房的住处。
杨老太的亲生儿子早死了,唯剩杨修这颗苗子。杨家长房,是杨老头当年从杨家其他亲戚家里抱过来养的。所以谁都知道,其实杨家这个长房,压根在杨家没有什么权力。基本上,杨老太到时想把财产指给谁就是给谁。这杨家长房,自始至终妄想从杨老太手里得不到什么半点财产。但别想着这杨家长房一点用处都没有。偶尔,杨老太是会接济下这一家人,又把亲血脉杨修过继在长房名下。杨修到美国发展时,长房陪着杨修可以去美国发展,中间得到了不少好处。
如今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杨老太感慨自己这招未雨绸缪的棋子。长房再怎么不亲,却是和陆夫人在世时的父母很亲。当年都抱过来养的这两兄弟,算起来,似乎比与杨老头的血脉更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