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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腾闯。
显然,腾闯不是来看海的,也不是来看那片晚霞的,他从那片没有搬迁的住户房子旁一直走出来,向着远方走去。
容与远远看着,眉间皱了几皱,腾闯来这里做什么?
不及多想,她放弃了海边美景,朝着腾闯悄悄的走了过去。
才走了几步,看到腾闯向着海边而来。她赶紧着把身子缩到一块大石后面。
腾闯在海边站了很久,海风很劲,吹得他有点摇晃,有几次,容与差点想出去,提醒他,夜晚还是不要站在海边,风太大了,别看刚退了潮,一样有危险的。
腾闯就那样站在海边,似僵化了一样,随风摆动似的。正当容与在石头后面蹲得难受 ,想换个姿势时,腾闯咳嗽了几声往回走了。
他静静的走过容与的前方,并未注意到什么。一直往大路上走去,慢慢地走,打量过那一片的沙枣,灰绿藜树林,然后慢慢地朝大路走过去。
容与屏了气,悄悄跟上了腾闯,眼看着他上了奥迪车。
容与很快也坐上了自己的小波罗。
因为想跟上腾闯,容与把一辆小波罗开得像火箭一样,嘟嘟嘟的,留下一排长长的汽车尾汽,在暗夜里发出刺鼻的味道。
快开到闹市区的时候,她看到了腾闯的车,正慢悠悠的开在她的前头。
黑黑的奥迪车身洗得光洁发亮,如他一贯的形像。
容与赶紧放慢了速度,渐渐和奥迪车隔开一段距离来,再静悄悄的尾随其后。不出多久,她就知道了腾闯的目的地,酒吧一条街。
看着腾闯进了静月酒吧,她停了车,但没有马上进去,想了想,她拿过车子上放着的一顶破帽子,去年夏天旅游时买的,很怪的草帽,很大,戴在头上,能把面容遮住大半,没人认得出她是谁。再撂起衣服下摆,很随意的在腰侧打个结,卷起一只裤脚,一幅嬉皮模样进到酒吧内。
眼睛在帽檐下四顾,找了个离腾闯不远的角落位置。
不多时,腾闯桌上有人来到,容与只要稍微打量了一下,就知道来人是裴焕月了。
即便身处酒吧这种很随意的环境中,裴焕月还是穿得非常优雅得体,浅粉色的衬衫,加一件米黄色的风衣,妩媚又不失庄重。
想到裴焕月对自己做过的一些事,容与忍不住撇了撇嘴,裴焕月真假。
裴焕月坐了下来,很快便开了口,笑意盈然:“哈哈,我以为你上次不想答应我呢,原来这么快就付诸实施了啊,孤儿村的那些住户不搬是因为你搞的鬼啊,这招不错。”
容与的目光不由转向腾闯,原来如此。
腾闯正在给裴焕月倒啤酒,闻言抬头看了裴焕月一眼,没有回答。
裴焕月越发以为自己猜得不错了,更加开心了:“哈哈,我说你还真是暗黑啊,对付你父亲如此,对付杜其牧也是如此,是不是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把图纸泄露给我的,让杜其牧安顿好了棘手的孤儿院之后,你就设个计谋,顺利弄到那块地。想法不错,来,干一杯。”
说罢裴焕月举起一大杯酒和腾闯碰了一下,高脚酒杯里明明很清亮的啤酒,在灯光映照下,五光十色,有如毒药,容与在一屏风后面看得直皱眉。
腾闯静静的看了看裴焕月,不紧不慢的喝了那杯酒。
裴焕月很兴奋,一杯接一杯的和腾闯碰杯,到后来腾闯不愿意和她喝了,她还要拼命的喝,点了一瓶不知道什么的红酒,又点了一瓶白酒,没多久,就喝得醉醺醺了。
腾闯坐在一边,目光有点冷,有时是看着裴焕月,有时容与感觉是看向了自己,她不由得把头更加往屏风后躲去。
突然间,砰的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容与忍不住探出了头,原来裴焕月喝多了,没坐稳椅子,整个人往后翻了去。
裴焕月倒在地上的姿势一点也不好看,四肢缩在那,没有精神,啤酒顺着桌沿,像一条直线一样流到她的身上,她看上去,有点狼狈。不过裴焕月反应很快,一个翻身,爬了起来,扯上这时候走到她身边的腾闯的衣服,笑得很得意:“这招做得好,他杜其牧越是出问题,我们就越有希望,哈哈。”
裴焕月太得意,大概没注意到自己的右手衣袖片片斑驳,全是啤酒的痕迹,她这样一朝腾闯靠近,那些沾满啤酒的衣服就碰到了腾闯手上。
在极其昏暗的灯光下,在一片片的树叶后,容与清楚的看到腾闯眼里闪过一丝厌恶的光芒。他扶起了裴焕月,很快便把裴焕月扔回了椅子上,再不差痕迹的拍了拍手,仿佛刚才碰了一件很脏的东西。
容与在黑暗中笑了笑。
接着,腾闯就扶起了裴焕月往门口走。
过了一会儿,容与以为他们已经走了,招了侍者,结帐。
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想着,要不要把这事告诉杜其牧,她和杜其牧应该采用什么办法。
才走到门口,一人伸手拦住了她。
她略惊,抬头,笔直挺拨的身影,英俊温和的五官。
是腾闯。他怎么回来了?
容与不由地想起了刚才裴焕月说过的几句话,原来图纸是腾闯故意泄露的,怪不得泄露的是有标记的那张,而孤儿村的那些人不搬也是因为腾闯。
连腾远超都被腾闯算计了去,何况杜其牧了。
容与下意识的抖了抖,往酒吧内连退了三步。
抬头看着腾闯,笑:“好巧。”幸好灯光够暗,要不然,她眼里的那抹厌恶反感恐怕会清晰的暴露在腾闯的眼皮子底下。
腾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脱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身上。
容与一躲,衣服掉落于地。
腾闯叹气:“进去坐坐吧。”说完不由分说的拉了容与往内。
腾闯的眼睛盯紧了容与:“她说的话你信吗?”
容与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回盯着腾闯,可是那眼睛太深了,深不见底。
腾闯失望了:“你不信任我。”
容与继续沉默。
腾闯抿了唇,很久,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酒吧门口,有人进出,碰到了容与,她醒过神,道:“我要走了。”
腾闯脸上闪过一抹怒意,不过他遮掩得很好,怒意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失望:“你一直都这么看我。”
容与一脸思忖,显然,她是这样想的。
腾闯转了个身,很用力,似乎想甩去什么东西,他很快的往外走去,不用多久,就消失于容与的视线之外。
容与皱了皱眉,慢慢地朝着自己的车子走去,因为一开始怕腾闯看到她的车,她故意把车子停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等她走到车前的时候,她看到腾闯立在车门旁,目光凝聚在遥远的地方,也许是在研究夜空中哪颗星星更明亮。
容与停住步伐。
腾闯看了看她,悠悠道:“从孤儿村到这里,你跟得挺辛苦的。”
容与呃了一下。
腾闯笑,有点落寞:“你还怀疑图是我故意泄露的吗?”
既然他知道她在后面,又岂会把做过的坏事暴露在她眼前,他刚才没有在焕月面前辩护,只是因为不屑而已,不是因为那图的事是他做的。
容与有点明白。
“容与,我的保险箱不是只有我有钥匙。”腾闯说完就走了,他的车子就停在酒吧的大门前方,容与看着他开了火,车子像箭一样冲出了酒吧街,冒起一团一团的汽车尾汽,像他的愤怒之火。
不知何时,路边蹿过一只大黄狗,耷拉着脑袋,无精打采,有一路人经过,抛了一袋零食下来,大概是肉类,黄狗吃得欢乐。黄狗很快吃完了那袋零食,亲密地向路人靠拢,可是黄狗身上一身的泥巴,路人嫌弃不已,赶紧逃,哪知一个不小心,黄狗还是碰到了他的衣服,路人一怒,一脚踢在黄狗身上,一声哀号。
容与看着,突然笑了,原来她就是这只不识趣的黄狗,得到好处不算,还得妨碍施舍的主人,怨不得施主要亲手毁掉曾经给过她的一切。
她的工作,她的名声,都来源于腾远超,而如今,他要收回,理由充足。
、她和他
容与开着小波罗回去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她下了车,后面有人影向她靠近,回头一看,却是腾闯,腾闯什么时候开了车跟在她的后面,她竟然毫无所觉。
腾闯向容与走来:“你的大草帽忘了。”
想到自己刚才的举动,容与有点讪讪。
腾闯面无表情,把草帽给了容与就走。
这个草帽其实并不重要,他要送回来,容与在路灯下默了一会儿,突然想明白了,想明白后,又有点犹豫,好一会儿,叫:“腾闯,上去喝杯茶吧。”
腾闯的脸微微侧了侧,路灯下,有一个弧度很优美的轮廓。
他的□的鼻尖,他的微翘的下巴,那些带着傲气的东西,在路灯下,都变得很缓和,甚至带上了一点软弱。
突然间,她心软了,不知为何,竟升上一股愧疚。
腾闯终于转过了头,语调淡淡,但已经带上了一丝的温柔:“不了,你早点休息吧。”
容与踌躇了一下,往前走了好几步,再回头,腾闯依旧站在那里,路灯照在他身上,投出一个长长的剪影,他的眸色藏在黑暗中,深深幽幽。
容与刚想开口再邀请一下,他转了身,走了,背影一如以往的挺拨有力。
她愣了愣,终究回头,往楼上走去。
上了电梯,然后掏出钥匙,开门。门才刚打开,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她赶紧道:“进来坐会儿吧 。”腾闯做事向来不犹豫的,他今天怎么了?
“要谁坐会儿呢?”来人声音戏谑,还带着笑。
容与回头,笑:“杜大公子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杜其牧。
好几天没见,似乎凭空添了几分陌生。杜其牧脸上在笑,笑意却没有到眼底,眼眸的深处,是一片的浓黑,幽深如千年古井。 就那样直直的看着容与,看得容与很不自在。
好一会儿,杜其牧灿然一笑,来了一句:“其实腾远超是腾远超,腾闯是腾闯,你说是不是?”
容与皱眉看了看杜其牧,这家伙这几天一直阴阳怪气的。
她笑:“本来就是啊,腾闯人又不坏。”
杜其牧哈哈笑:“容大小姐可真够单纯的,用坏不坏来形容一个人,谁很坏了,腾远超?他只是不喜欢你当儿媳妇,就坏了?腾闯就好了?”
杜其牧的这一翻话,明显带了刺,容与很不爽:“杜其牧,想说什么直说。”
杜其牧有了点怒意:“容与,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腾闯什么人啊,他早该在他父亲不同意娶你的时候就向他父亲反抗了,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摆明了,其实他并不看重你,现在回头,说不好只是利用你而已。”
容与冷冷的:“我有什么好利用的?”
杜其牧进了房,悠悠然的坐到沙发上,眼神如刀:“江滨那块地上的纠纷,就完全可能是他弄出来的。”
容与冷笑:“到底是他利用我,还是你利用我啊,当初你借我落水的事情,挑起腾远超和腾闯的矛盾,你不过是想让他们父子相斗,好从中得利而已。你说到底谁利用谁啊?”腾闯这人一向极孝顺,当初在裴焕月的事上不愿意违背腾远超,现在他的所作所为,其实也是可以理解的。
杜其牧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踱了好几步,却没说话。
容与也不说话,嘿嘿冷笑几声。
一时间房内变得很安静。许久容与打了个哈欠,杜其牧看了看她,表情复杂:“小与,你和我待一块的时候,是不是特别没感觉,就一个劲想早点走开,休息去来着?”
容与莫名:“你这什么跟什么啊?”
杜其牧挠了几下头,很是不自在,半晌才轻轻道:“小与,当初我和焕月设计拆散了你和腾闯是我们的不对,不过,你也不应该设计这样来陷害焕月啊?”
容与越发奇怪了:“我怎么陷害她了?”
杜其牧的目光变得严肃:“那些照片,还有那次,你被人砍一刀时,你说你看到了焕月。”
容与张了张嘴巴,正想分辩,杜其牧突然扳过她的身子,此时容与已经把风衣脱下来了,里面是一件短袖的毛衣,肩上伤口露了出来,伤口初愈,像一条粉色的毛毛虫,丑陋难看。
杜其牧一愣,手就往伤口伸去。
手是温热的,比容与的肩膀要热得多,冷热交替下,容与一个哆嗦。
杜其牧马上不知廉耻的把她抱到怀里:“你身上怎么这么冷啊?冷血动物。”
容与想避开来。老实说这样的相处以前不是没有过,甚至有时候,她都是主动的,为了气裴焕月。可是今天,气氛本来就已经够怪了,他突然间在责备中有了温存?
她挣扎了一下:“那个,衣服穿少了,我去拿衣服去,你要不要水,我去给你拿来。”
杜其牧没有一丝一毫放开她的打算:“小与,现在腾闯自由了,他想回头找你吧,你答应了吗?其实他也不错,哎,早说了,腾远超是腾远超,腾闯是腾闯。”
容与哼哼几声。
杜其牧猛地放开了容与,又踱了几步:“小与,我真的很想不明白,很想不明白,前几天,我以为你做的那些是给焕月看的,至少证明你是在乎我的,现在我又不明白了,我又在想,你是不是单纯的想报复我和焕月呢?你不是阴狠的人,可是现在我真想不明白了?”
他的目光有点咄咄逼人,容与一刹时不知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