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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的那一句原谅他,我没有应。我先用风衣的袖子擦干了我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然后取出了我的行李箱,然后将属于我的一切都打包带走。那天刘先生哭了,他挽留过我,倘若我是一个大度和隐忍的女子,我可以放下手里的旅行箱,然后吻他,跟他缠绵,第二天一觉醒来当一切都没有发现。
可惜啊,我就是个又小气又偏执,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的女人。
“刘,我走了,你别想着我会祝福你和粥粥,那么矫情的话我说不出来。还有,你时时刻刻要记着,我是恨你的。”
这是那天我对刘先生说的最后一句话,说的很平静。说完我裹了风衣,走到楼下,开着阿庸的车,没有回阿庸的家,而是买了两瓶酒,一个人坐在江边喝了半醉,哭天喊地。
我喝着酒,想着,刘先生应该把粥粥接回了家,告诉她宝贝儿没事了,别害怕,疯婆子已经走了这样的话。粥粥应该还是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然后像一只乖巧的猫儿,在刘先生怀里撒娇。
“是谁在大半夜,给饿的半死不活的你下面吃!是谁忍着委屈,和你谈了一年的地下恋!”
我朝着面前那波涛汹涌,水流湍急的大江叫着,手里的空酒瓶干脆也被我狠狠的往江里砸去。喝完两瓶酒,我浑身发热,胃里难受,就打电话给二喜和阿庸。
那天阿庸生怕我出什么意外,就带着她弟,二喜以及二喜他男朋友在自己家搓麻将,随时准备接我的电话。
“阿庸啊;我好难受,快要死了。”我对着手机那里说着,说着说着就哭了。
“哟,是你捅死了别人,还是别人捅死了你?”
阿庸不慌不忙的问着我,我还听见她好像在说自己自摸了。
“别人捅死了我,千刀百刀,我浑身都在流血。”
我努力的抑制着眼泪,可眼泪和鼻涕却肆意的喷了出来。狂风吹着我的身子,我觉得全身都冷,像一个什么都不曾拥有过的乞丐,于是我干脆用风衣把自己裹紧。
“白痴,老娘带人接你回家。”阿庸应着,然后笑着道:
“没事儿,要是你恨不过,咱们一家明儿抄了家伙,去干死那对狗男女。”
“好,我等你。”
其实,如果阿庸明天真的一副社会大姐的样子,带着一小票人去刘先生家闹事,我还是会阻止,毕竟他是我爱着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刘先生叫什么。。粥粥叫什么。。。主人公蔻蔻叫什么。。。。别来问我,我真没想好他们叫什么名儿好╮(╯_)╭
、御台场(五)
01
和刘先生分手的第十五天,刘先生和粥粥的恋情公布于天下,而我依旧乖乖上班,争取做一个优秀编辑。但是,没过几天,也不知道是谁把我和刘先生的事情爆了出来,然后流言蜚语和各种猜测向我袭来。
那天,我身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手里提着一个手提包,刚从会议室里出来。我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看到一大堆的媒体记者堵在门口。当时,我看着那一群记者,心里还想着我们公司哪个家伙这么幸运亦或是那么倒霉。我还想着,站在办公楼二楼窗户边的二喜就朝着我大喊:
“蔻蔻!快跑!”二喜这么一唤,那些媒体记者一个个都抬起头看着我。
原来,公司里那个准备被一大波记者采访的倒霉鬼,是我。
以前我觉得能上电视是件很光荣的事,可那一刻,我觉得我恨不得变成一只老鼠,随便找一个洞,然后钻进去。以前我总希望我可以被曝光,然后不容置疑的站在刘先生的身边,可那一刻,我不想转身去回应那些记者的问题。
那一刻,我想完就脱下脚下的高跟鞋开始跑,那些媒体记者就像一只只疯狗一样,手里执着话筒,扛着摄像机,在我的身后穷追不舍。当时我根本来不及去想我踩到了几块石粒,滑到了几块玻璃,只是拼命的向前奔跑,像一只四处逃窜的过街老鼠。
“蔻蔻小姐,你别跑啊!”后面有记者唤着。
“蔻蔻小姐,你是刘先生前女友,是真的嘛?”有记者问着。
“蔻蔻小姐,想问一下你对刘先生和粥粥小姐的恋情有什么看法?”还有记者问着。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们给我滚!”我哭着仰头大喊,根本不想回答那些问题。
我不知道也不想提刘先生和粥粥的事情,毕竟,分手之后,我再也不可能触碰到刘先生的任何欢乐和忧伤。
跑了小半段路,一辆轿车停在了我的面前,驾驶座上坐的是主编凯莉,副驾驶上是阿庸,坐在后座的二喜立马给我开了门,我见机便钻进了车里。
坐在车里的我顿时像个受了刺激的柔弱少女,蜷着身子,不停的摇着头不停的反复着“我不知道”。
就在那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刘先生的经纪人于先生的。一提起于先生,我脑子就想会想起两个字,炒作。于是,我打开了扬声器,接听了于先生的电话。没等于先生说话,我就嘶声力竭的对他喊:
“我都跟他分手了!你还利用我去炒作!你是不是有病!有病就滚回家去吃药!”
“呵呵呵,蔻蔻,你别这样,你那么爱刘,为他最后牺牲一下又怎么了!况且,这么炒作,你也能红一把不是!”
听完于先生的这一番话,我心都凉了,然后问着于先生,只道:
“他都知道,是不是?”
“恩,我的任何方案都要经他同意,才能实施。放心吧,刘已经和粥粥去国外度假了。”于先生说完,又是一阵哑笑。
那一刻,我特别的恨,恨死了刘,恨不得用我生平学过的脏话骂死于先生。
“蔻蔻,你再爆点料给我,我炒作你,让你也火一把,怎么样?”于先生问着,我没有答话。
就在那时,坐在驾驶座上的主编凯莉发话了。她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边探出了另一只手,慢条斯理,用着懒懒的声音跟我说:
“蔻蔻,把电话给我。”闻言,我,阿庸和二喜皆是一惊,然后我把那个还没有挂断的电话递给了凯莉。
凯莉气定神闲,哼着小调,开着车,仿佛车里发生的一切,在她眼里都不是事儿。
凯莉接过电话,先是朝着反光镜里一笑,然后对着话筒直接骂道:
“草,炒你妈个J8!滚!”
凯莉骂完,就挂掉了电话,然后用手抚了抚自己的刘海,依旧哼着刚刚的那首小曲。顿时,我们三个人被凯莉这一句震惊了。
凯莉见我们那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只道:
“有时候,对某些人不必客气,你对他客气,他反而觉得那是应该的。”
那天,凯莉她们把我护送到了我新租的家,然后又好像没事发生一般的回去上班了。我现在想起来,特别感谢那三个女人,优雅淡定的凯莉,嗜钱如命的阿庸,以及可爱单纯的二喜。
再后来,对于那次事件,刘先生在亲自微博上辟了谣。他说他从没和我这个小编辑谈过底下恋爱,他很爱粥粥,粥粥也很爱他。
他说的好像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在他的世界里出现过。
02
我和公司上层请了一个月的假,公司上层的人对于我和刘先生的事也早有耳闻,倒也没有炒我鱿鱼,只是嘱咐我尽快把私人的事情弄好,不要牵扯到公司的利益。
那一个月里,我大多时候不出门,生怕一出门就被那些记者问东问西,实在要出门的时候,就得全副武装,处处小心。刘先生真的害我不浅,之前我和他谈恋爱偷偷摸摸的,分手以后,他为了炒作,干脆把我的生活搞得鸡飞狗跳,满目疮痍。
开始,我把沙发搬到了落地窗边,然后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日出日落。其实那时候我就患上了失眠症。
那会抽烟不是按根来算的,而是按包来算的。和刘先生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还会互相监督,一旦和他分手,还被如此大的压力压着,我根本控制不住发作的烟瘾,事情想不通的时候就抽一根,心里堵得慌就抽一根,搞得好像无时无刻都在抽烟。
过了半个月,我干脆连家里也不收拾。地板上满是垃圾,厨房的水槽里堆满了没有洗的餐盘。以前的我肯定会看不过去,卖力打扫的,可那时候清场失意的我什么都不想管。
我打开了那年刘先生去巴黎时带回来的红酒。以前我舍不得喝,想着在来年情人节的时候跟刘先生一起喝,可是,和他分手的我,来年情人节大概是一个人过,即使不是一个人,那个男伴也不会是他。
想到那里,我就凑着瓶口灌。灌着就开始呛了,红酒直接从我的嘴里喷出,从我的嘴边滑下,滑过我的脖子,最后浸湿我的白T恤。喝累了就从披萨盒里的那一块冰凉发硬的披萨吃。倒也不算说是吃,更像是漫无目的的啃。
有一天,我把那只放在柜子里的三十寸的行李箱取了出来,拉开了行李箱的拉链,然后整个人躺了进去。我当时想,我要不就一直睡在这个行李箱里,等待着身体机能的停止,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等待着我的尸体发硬发臭,等待着我的尸首腐烂出蛆,等待着好心的邻居发现,等待着警察发现我的尸体,然后经一查证,把我受的委屈,以及刘先生和粥粥对我的心理暴行公布于世。
但是,没骨气的我在行李箱里躺了一个小时,就自己拉开拉链,掀开盖子。因为饮酒过多的我得上厕所。
日复一日,终于有一天,由于我的不联系,远在日本横滨的母亲发现了我的异样。当她飞回中国,到了我的出租屋里,看到深陷一片狼藉的我,便是担心的要死。她说那时候我的脸色蜡黄,唇色发白,看上去都快要死了。母亲问我发什么了什么,我也不说。她后来干脆不问了,将我的出租房整理干净,然后在家做饭,料理了几天。
她将切好的菜和肉一一整理好,放在我的冰箱里,叫我饿了就取出来吃。临走之际,她坐在我的身边,握着我冰凉的手,我就看着她,霍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妈,你和我爸这么多年,我爸背叛过你吗?”我喃喃着,由于我和刘先生感情的瓦解,令当时的我一度怀疑着人人口中传颂着的天长地久,海枯石烂。
“算是背叛过吧,那会你还小,你爸从泰国做生意回来,我发现他的衬衫上有女人的口红印。”
“然后呢,你是不是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准备离婚?”
我闻言,便倏地坐起身,看着我母亲。
“一开始吵,我就让你爸别和那个女人联系,你爸照做了。离婚的话,我没想过。毕竟,当时我和你爸都结婚那么多年了,你也上小学了,有些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母亲解释着,然后摸了摸我的额头,担心的问:
“蔻蔻,你和刘君出了什么事?”
“我和他很好。”我不想母亲担心,以至于我把和刘先生的事情瞒了下来。
“傻孩子,有时候啊,笨女人可比聪明的女人幸福多了。”
“妈,如果我是你,我会和爸吵架,甚至还会跟他离婚。因为我不是你,我没办法容忍枕边的男人还想着别的女人。”
“你这孩子就是一根筋,但是,蔻蔻,你这样会活的很累。”母亲说完,便是一声叹息。
“我知道。”
“一切随缘。”母亲最后和我说的是这一句话。
待母亲走后,我反复的揣摩和母亲的对话。一来,我其实挺庆幸,我没和刘先生结婚,甚至生孩子。倘若我和刘先生结了婚生了孩子,或许我就会和母亲一样,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坐稳东宫之位,一心一意顾着家和孩子,做不一个不是我的我。
二来,母亲那句一切随缘,让我想起了四十岁的凯莉跟我说,良缘未到。这是个爱情速食的的年代,每一分每一刻都有人在表白,在和好,在吵架,在分手,然后投入下一个怀抱,可是,即便我也到了四十岁的年龄,我也会和凯莉一样,等着良缘的到来。
母亲走后第三天,我依旧一个人蓬头垢面,浑浑噩噩,精神溃散的坐在沙发里面。时至夏日,电台里说那一天会来台风。我只是安安静静的坐着,等台风来临。到了下午,果不其然,原本碧空如洗的天空被阴霾覆盖,没过多久,倾盆大雨如期而至。
随着骤雨急下,我皱着眉头,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最后干脆朝着窗户一边痛哭一边叫的撕心裂肺,哭到没有力气,整个人直接沉沉的倒进沙发里。
一想到刘先生和粥粥两个人出双入对,在镁光灯下笑着相拥,而我一个人在家承受着一切痛哭的时候,我就委屈的要死。
暴雨渐渐停歇,我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窗户,默声咽泪。那时候我决定,那是我最后一次为刘先生哭,以后我再也不会为那种男人流一滴泪。雨势越来越小,我疲惫的将家里的垃圾全部收掉,洗完了水槽里剩下的盘子,然后冲了个澡,认真搓洗,把身上的污垢全部洗净。洗完澡,我把母亲给我做好的寿司取了出来,一个人坐在窗边吃。许久没有吃东西,寿司醋的酸味突然让我的味蕾觉醒。那一种酸涩刺激着我的舌尖,让我意识到,原来我脚踏实地的还活着。
没有刘先生的我本来以为自己要死了,才发现我其实还活着,还想要活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