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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我会洁身自爱,说妳不相信男人懂得自律。」
「靖远,你别再说了!」他生气了,真正的生气了。罗蓝低叫,想摀住耳朵不要听。
「妳应该问的,这样我才能接着告诉妳,我曾经想过的。当我非常渴望有妳在身边时,只听妳的声音、只看妳的信件根本满足不了我;而这时如果刚好有一朵温柔似水的解语花出现在我身边,而她的眉眼跟妳还颇相似的话,我一个克制不住,妳猜会发生什么事?」他一把拉她过来,亲吻她的鼻尖,以折磨人的声音道:「我会亲吻她的唇,比较着亲她是否跟亲妳的感觉一样。我会爱抚她的身体,在她的曲线上找寻我记忆中应该有的线条;我会脱掉她的衣服……」
「莫靖远!你够了!」不要听,她不要听!「你说你没有的!你刚才说你没有的!这样就好了,其它不要再说了!」她凝聚全身的力气推开他,火速跳下床,一心想离开,远远的跑到再也听不到他声音的地方。
「蓝!」他一脚跨下床。
「不要过来!我今晚不要看到你!」碰!甩上门,她以最快的速度跑到客房,而且还是离他最远的那一间,然后关上门,像要关住所有的谎言或……真话。
主卧房这边,莫靖远没有追出去,虽然他也下床了。定定的盯着门板许久才移开目光,缓步走到窗边往外看去,赤柱湾的海水在华灯照映下粼粼波涌,闪烁着东方之珠的辉煌。
他一直看着夜景,没有考虑过去安慰罗蓝,这或许是她目前最期望他去做的,给她更多的保证与安心。可是他无意离开房间。
她可能在哭,可能在咒骂他,也可能计画着离开。想离开,是因为无法承受他所说出来的这一番话,害怕那可能是真的,就算这不是真的,从此也将成为她的苦恼与担心,怕它有一天终会成真。
爱情,不会永远只有快乐,没有苦恼。她开始体会了吗?就像他一直以来的体会。
轻轻吁出一口气,表情有些凝重,但唇角却有着隐隐的笑。
终于走到这一步了吗?她对他开始患得患失,她对这个世界渐渐满足了好奇。虽然日后还会涌现更多新的好奇,但那些,将不再比他更重要了。
如果说爱情是一场投资,他花了这么多年下去,怎么愿意得到失败的结果。
蓝,我亲爱的蓝,妳不曾进入过我的生活,所以妳不知道我是怎么经营事业;妳不知道,凡能让我执着投资五年以上的物件,到最后肯定会得到丰收的结果。
他爱着罗蓝,虽然从来不希望自己这样。
而罗蓝被他爱着,算来也是她的灾难。
「要出去?」莫靖远从报纸后头露出脸来。
罗蓝正是一副准备外出的打扮。穿着浅蓝与米白混色的套头毛衣,配着深蓝色窄裙,一双黑色及膝长统靴。初冬时日,天气乍暖还寒,她这身打扮正是得宜,既温暖又轻俏,加上她脸上适切的浅匀着淡妆,将她甜美灵秀的特色都展现出来。
她很少化妆,在他面前尤是。若她特地化妆了,以前是为了博他赞美,而今天,则是为了遮掩一夜未睡的憔悴。
「嗯。」她轻点头。昨天算是吵架了,她不知道他怎么能表现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但她没办法学到他这种高超修为。
「需要我送妳吗?」他将报纸放一旁,向她走了过来。
「不必。不太远,就在两条街外的咖啡匡。朋友有事约我谈。」她退了一步。
「约几点?」他更加走近,
「十一点。」她背贴着门板,而他已来到她跟前。
莫靖远瞥了下壁钟,现在是十点二十五分。
「还有点时间,妳不想先跟我谈谈吗?」
昨夜各自待在房里,都没出来,也没人试图去为那僵局做任何补救。当他早上七点走出房间时,她睡的那间客房还是紧闭着,但餐桌上已经做好简单的山药排骨粥等着给他填胃。
他吃完早餐,接着看报纸,没有打扰她,静静坐在客厅等地出来。而她终于出来,却是妆扮得美丽迷人,准备出门。
「我不想谈。至少不要是现在,我没有准备。」她低着头。
「蓝,等会妳要见的人,是男还是女?」
「男的。」她回答完后,有点错愕的抬头看进他眼底。「为什么问?」
「当妳不在我身边时,妳会猜疑我身边可能有别人。可当我不在妳身边时,妳怎么知道我不曾对妳有这方面的猜疑?」他抬手,想轻抚她脸蛋的,但又不想弄坏她的妆,所以顿了下,抬起的手只好搁在她颊边的门板。
「我没有--」她低叫,生气的想说清楚。
「我知道妳没有。」他点头。「可是,我怎么可能不去想?每次让妳离开,世界各地的跑,都是一种冒险。妳的天空很宽广,如果妳不想飞回来,我就再也找不到妳。有爱情,就会有猜疑,然后就是连绵不断的忐忑担心。」
罗蓝不喜欢看到他眼底的落寞,不爱在这个自信精明的男人身上看到不确定的阴影。她双手勾住她颈子,将他用力往下拉吻住。「笨蛋,胡思乱想的笨蛋,」喃喃骂着,一直吻着。
「蓝,妳的唇膏糊了。」他低笑的提醒。
「还不是你!」她不管,继续吻他。
「怎么说是我?」他口气好冤枉。
「你故意惹起我的愧疚心,故意让我心疼,非要我证明你在我心目中比任何人都重要?就算打扮得美美的准备要出去见别人,也不惜为你而毁掉一脸的妆,」她的吻进行到他喉结处,探出舌与之上上下下的舔吻嬉戏,最后一个做二不休的在那里吸出一只吻痕。
莫靖远低笑的紧拥住她,任由她在身上作威作福。
「我不喜欢妳精心打扮就为了给别人看。」
「其实我是为了给你看。」她老实承认。「我希望看到你嫉妒。」
莫靖远托起她的脸轻问:「蓝,我已经让妳这么没把握了吗?」
「我爱你,好爱你,爱到开始害怕。」是她自己的问题,不是他不好。
「那么,如果我说请妳嫁给我,让我们一起终止这份害怕,永远在一起,妳会考虑答应吗?」
他的求婚来得好突然,她整个人猛地错愕住,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什么也无法想,只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
「蓝?」他凝眉看着她惊吓的脸色。
「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我们有一天会分手……」
「那只是可能性之一,若没有分手,那我们就会结婚。」
「可是、可是……」
「妳从没想过嫁我?」他眼神隐隐失望。
「我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的家庭……我还有一些工作……有人找我去做研究……莫斯科中山大学正在跟我接洽客座事宜……我想去看俄罗斯的建筑;还有香港这边有个唱片公司委托我帮忙掌镜拍歌手的MV……」有很多事是一旦嫁给他之后,就不能再做的了,当了莫太太的她,将会失去很多很多的自由。
莫靖远闭上眼,在她结结巴巴的说明中,默默收拾好所有的表情,包括失望与气怒、难过与灰心。当他再度睁开眼时,所有的情绪都收拾得一乾二净了。他让自己扯出微笑,以无比温和的声音对她道:
「别说了,我明白了。妳跟人有约,现在是十点四十五分,不出门不行。还有,妳的唇膏糊掉了,等会记得在电梯里擦掉重新抹上。」
轻轻将她拉离门边,替她把门打开,送她出门。
「靖远……」
「别迟到了。」他对她点头。
「除了结婚,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她轻叫。
「当然有。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吧。」他笑。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你为什么要提结婚?」
「因为妳不安,因为我寂寞。」他还是在笑,但眼底一点笑意也没有。「可是这又怎样呢?反正我们都得学着克服,学着解决,然后就习惯了。」
「靖远!」
「去吧,还有什么要谈的,等妳回来再说吧。」他关上门。
她去赴了友人的约,可是忘了与友人谈了什么。匆匆赶回公寓时,他人已不在,在桌上留了张纸条,说他有事出去了,晚上会回来。
可是到了晚上,他却又来电告诉她,他临时约见一个客户,打算与那个客户马上出发去深圳看厂房,明天才会回来,也不给她多说话的机会,便收线了。
他对她很失望吧?暂时很不想看到她吧?她蜷缩在两人共眠的大床上,抱着他睡过的枕头把脸埋进去,用力呼吸,想要找寻他的味道。
以前他们相聚时,他天天陪着她玩要观光,绝口不谈公事,就算偶尔手机不得已的响起,他也是在三两分钟之内解决那通十万火急的电话,然后吩咐对方别再打来了。可是他今天却跑去工作了,明知道她会很快回来与他深谈的情况下,他走开了。
这是他不想谈的表态。如果事情不可能有其它的改变,结果仍是「照旧」两字的话,一切还有什么好谈?她讲得再多,也不过为了博求他亲口的谅解,让自己好过一点罢了。但他不想浪费这种时间,以实际的行动让她了解与其留在家里听她说这些话,他宁愿去工作。去工作还能赚钱,听她说着自由飞翔梦想什么的,又能干些什么呢?这些话他八年前已经听过了,也给了她她需要的支持,如今他一点也不想听她倒带重说一次,就为了日子以后还是这么过下去。如果她觉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话,又哪需他再次表明支持?
他很生气吧?当他很明白的对她说着寂寞时,她却只想到自由,想到当了他的妻子之后会有多么不自由,于是想也不想的拒绝他。
她……真的有自己以为的那么爱他吗?
罗蓝窝在他的枕头里胡思乱想,最后居然对自己的心浮起了这个疑问。
「我是爱他的!我爱他就跟爱着自由一样多!甚至……可能更多些!」她对着空气叫。
为什么爱他与爱自由不能同时并存?
为什么年纪与岁月的流转,会让人产生这么多惶恐?
自从开始为了他患得患失、担心惶恐之后,她以后不管飞到了世界的哪一个国家工作或学习,还能拥有真正的自由自在吗?
她已经不能了。
会挂心着他的寂寞,会担心着他因为寂寞而终于让身边的女人进入他生命中,会害怕他对她的爱转变成怨……
「靖远……你怎么可以在我心烦意乱时,偏要抛下我让我去胡思乱想?你可以劝诱我点头嫁你,以你的口才当然做得到。可你不,就要我一个人想,要我完完全全的在自己意志下,在放弃自由或放弃你之间选一边站。」
她不会天真的以为如果她不肯选择,一切就能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的照旧。即使他嘴上是这么说过没错,可她怎么可能会天真的相信?他说了结婚,就表示不会用一辈子来等她从自由里厌倦,再回来与他厮守。因为他虽可不必屈服于长辈的成家压力,但他想跟她结婚,就算不是马上结婚,至少也要得到一个确实的承诺。
怎么办呢?她要他,还是要自由?
莫靖远直到第二天下午才回来。他回来时,看到她抱着他的枕头沉睡,脸上满是疲惫,想来是一夜无眠的结果。他坐在床沿静静的看她,没有叫她,就一直看着,直到天黑了也下打开灯,怕扰了她的好眠。
结果这一坐一睡的两人,一直耗到晚上九点才有所动作,因为她醒来了。
「呀!你回来了?什么时候了?九点?我没有煮晚餐,我马上去--」她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在他体贴的为她按亮床头小灯时,看到时间走到晚上九点。天,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别急。妳去洗把脸,换个衣服,我们出去吃。」他拉住她,轻声吩咐。
她点头,很快的照做。
两人都知道有些话得重新谈开,他在等着她思考取舍之后给他的答案。但这些都不急,首先,他们先去吃饭,聊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来下饭,吃完饭后,两人住弥敦道上散步,欣赏着每一家商店的橱窗布置,看到有特色的就停下来多看一会儿。
然后他们经过了一家珠宝店,这间店的橱窗布置主题是「恋恋情深」,里头放置的主打首饰是结婚对戒。
她不意触及,有点怔愣了下,不自在的先开步走了,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来。
她还没有下好决定。她会嫁给他,可是却还不能对习惯了的自由生活死心。她会嫁他,可是不知道该拿心头那份执拗的抗拒怎么办。
也许她爱自由甚于爱他,是这样吗?她不够爱他吗?她明明很爱很爱呀!
到底自由与他之间,她选了哪一方才不会后悔?
她心慌意乱的乱走,不知道为什么竟走进了人群汇集的地方。这里是一间大饭店前的广场,常常被传媒借来办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