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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箱子已经满了……“文君在他的挟持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抱怨道,”你这个小屁孩儿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力气。“
”不用装箱,我要带你去约会。你得以见识在浪漫约会中的江竑斯,可是许多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除非,“竑斯停下来,让文君自己看看这间屋子,”你愿意自个儿呆在这儿冒闷烟儿。“
文君沉默了,竑斯来了后,文君忘记了刚才的孤独和忧郁,她也已经半天没想起来那颗沙滩的眼泪了。看看文君不说话,竑斯露出胜利的微笑,在文君有机会再次抗议之前,他们已经钻进了竑斯的车子,开向文君所不知道的前方。
Love me tender;
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 life plete;
And I love you so。
这首Norah Jones和Adam Levy演绎的《Love me tender》响起的时候,竑斯站起来走到文君的身边,风度翩翩地说:”这位美丽的女士,可以和你跳个舞吗?“
文君咯咯地笑着,把手交给竑斯,和他一起滑入舞池。
他们正在一个——应该说文君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竑斯驱车一直开出了城,越走越远,渐渐人烟稀少,天也黑了,路两边一片墨氲,不知是农田还是荒野。
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熠煜的光亮出现在在前方,音乐伴着阵阵欢声笑语从路边的一幢房子那里传来。停车场已经满了,连路边都满满地停着车,竑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
这是一幢简单的小房子,但是门前的空地很宽敞。密密爬满了藤蔓的架子围成了院墙和顶棚,茂密的绿叶间是碎碎的繁花,其间点缀着串串的星灯,璀璨而烂漫。
文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她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不少酒,连竑斯的冷笑话都好笑了很多,她一直不停地咯咯笑。乐队的吉他手非常有天赋,文君很喜欢他,在他独奏的时候还点了一杯酒送给他。乐队休息的时候,放起了这首《Love me tender》。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For my darlin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酒意微醺,音乐温柔,灯光浪漫,文君连日的焦灼和痛苦也被慢慢融化。一股倦意不期而袭,她突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竑斯的肩头失声恸哭。眼泪不由自主地奔流,染湿了竑斯的洁白衣衫。竑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拥着文君,随着音乐缓缓移动着脚步……
一曲《Love me tender》终于也奏完了,文君抬起眼,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坚强的微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你,竑斯。“
“随时。”
竑斯把文君带回座位,为她点了杏仁甜点,东拉西扯的逗她开心。
”咦?”文君突然想起什么来,“柳姿怎么一晚上都没给你打电话?”
“我把手机关了,一个浪漫约会是不能被电话这种无聊的事打扰的。“
“你胡闹!柳姿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其实,“竑斯突然像一只小羊一样慑怯,“我已经和柳姿分手了。”
文君叹了口气。“对不起,竑斯,这段时间我自己的生活是一团糟,只顾自己纠结了,完全不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今天在我这么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你出现了;而在你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我却不知在哪儿。我真的很抱歉。”
“文君姐,你不会责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文君迷惑地问。
“因为柳姿是你的好朋友,我和她还是因为你才认识的。现在我和她分手了,你不会怪我薄情寡幸么?”
“你们自己的生活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又有什么资格插嘴。柳姿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弟弟,你们不过是恰好通过我认识的,但是我又不对你们俩谁负有什么责任,你们在不在一起不需要对我有什么交待。”
“谢谢你能这么说。说起来我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只是到后来我过得很不开心,很疲惫。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自己高兴,但却认为我必须有办法时时让她高兴;而且她觉得,允许我来哄她开心,是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竑斯摇着头,“柳姿是个很美丽的姑娘,但最终却让我感到乏味。她觉得自己很特别,但其实她和大多数人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当然她一定是向你抱怨我不懂欣赏吧。”
“柳姿没告诉我你们分手的事,说起来她也有一阵子没联系过我了,听说也很久没有去一段弧了。”
“嗯~~她恐怕再也不会去一段弧了。”
"为什么?"
“因为我常常去。我们分手后,我觉得很轻松,想好好享受单身汉的自在生活,就常去一段弧看看书喝喝茶。我常常把工作带到那里去做,那个地方有种魔力,我的设计最近总是很顺利,尤其是和夏意聊聊天、看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我总是有很多灵感,很开心。文君姐,”竑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我想我爱上夏意了,我要去追求她!”
文君这是第一次听竑斯说爱上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他一向都是说我喜欢谁谁谁。她举起酒杯和竑斯碰了一下:“我祝你好运!“
文君向人事部递交了辞职信,在剩下的两周里把工作整理好交代清楚,就和这个地方说再见了。相熟的同事们之间免不了有些送行的聚会,和抑郁斗争了几个月后文君发现自己已经能做些应酬了,不禁很为自己骄傲。当大家得知文君并不是另择良木而栖,只是放下一切去澳洲做流浪的农民,最典型的反应是说“你太牛了!”。文君从来没有搞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赞美她的勇敢还是讽刺她的愚蠢,当然她也不在乎。大多数的同事都只是这一站的过客——当然除了鸣越。
鸣越和亚秋对这件事是百分百的支持,他们说如果文君自己觉得这是目前她最想做的事,那她就应该去做。鸣越还鼓励文君把她的旅行故事写出来,投到杂志去发表。文君对此事十分没有信心,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写作的天分,但是亚秋认为这是一个天才的主意。出于对鸣越和亚秋的信任,文君写下了几篇过去的旅行故事投稿,居然很快被接收了,还得到了一些稿费,这让他们三个人都对自己十分得意。
文君知道自己会常常怀念这所学校的,午饭的时候听鸣越说那些天南海北的事情,韩大爷带着受罚的学生剪树枝,从中文老师那里读到的学生们天马行空的作文,余茂其的那些让人忍不住大笑的恶作剧,少年和少女坠入青涩的爱情,当然还有,老杨的知识论课程。
文君会十分十分怀念老杨的,虽然她和这位校长只说过不到5句话,他仍然成为了文君的偶像,文君永远会记得知识论课上学到的——在相信任何事之前,都要勇于质疑和思考。
知识论课程将继续,老杨也赢了这场斗争,暂时不会离开远书。个中细节并不能全部为外界所知;不过仅流传出来的故事,已经足够让老杨的粉丝们传颂好几年。
当年的投票情况老杨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每位董事的立场他自然也知道。李星和赵南口袋里唯一能用来对付老杨的暗器就是学校的利润问题。之所以称这为暗器,是因为老杨并不是董事会成员,董事会要安排会议、发起决议案理论上都不需要通知老杨。最后很可能董事会更换校长的决议已经生效,老杨都还不知道。所以从最初,老杨就设下了一个“反馈回路”的装置。
这个反馈回路的关键是一个小人物,财务部的办公室助理小高,负责收送文件等各项杂务。小高是个大学刚毕业的小姑娘,唐婉如秘书一直和这个小姑娘保持了良好的忘年之谊。通常财务部每季度末送一次报表给董事长孙政,如果董事长在其他时间出人意料地要求看报表,那么小高就会告诉唐秘书,唐秘书就会告诉老杨,结合近期的事宜,老杨就可以判断出董事会里提出了关于学校开销和利润的问题,董事长刚开始搜集资料做考虑,老杨这时还有足够的时间去说服孙董。更重要的是,唐秘书就会在小高送给董事长的那一摞报表里加上一份账目。这份账目是唐秘书历年来通过各种渠道收集到的赵南挪用学校公款的证据。
至于老杨怎样说服孙董站在自己这一边,或是对赵南的调查如何进行,这些高层对话的细节,自然不是文君这种级别的员工能够与闻的。总之最后人们看到的结果是,老杨晋升为董事,兼任校长,继续做远书的教育管理;而赵南则有了很多很多的时间陪伴他的家人。
被这件事直接影响到的人们,除了上述几位,还有陈脉脉。作为赵南的直系亲属,她的家人在赵南离去后就尽快为她办理了退学。陈脉脉当然没有什么真正的危险,以老杨的风骨,他怎么也不会去为难一个小女孩,相反老杨十分欣赏陈脉脉,曾经给过她四字评语:敏、韵、雅、信。但是陈脉脉的家人认为把孩子放在政敌的阵地里,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不巧的是,陈脉脉自己并不想离开远书,她不想离开乐队,不想离开戏剧社,她的IB课程成绩很好不想半途而废,当然更不想离开余茂其。
结果是她的家长来见校长的时候她直接闯进校长办公室,和她的爸爸妈妈展开辩论,最后的结果是父母被她说服,她将继续留在远书,并且成为一代传奇。
听到这个故事后,文君给Edward发了一封信,她说:“我曾经感到悲哀,我们代代宣扬的忠孝节烈,都是同一个内涵,那就是服从,它被尊为美德供奉了千百年,没有人对此怀疑。但是我们的世界在改变,新的一代在崛起,他们从很小就知道自己不隶属于任何人,他们有思想,有头脑,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知道怎样利用一切资源,财富和情感,时间和努力,去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对未来充满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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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所有的财产都被打在了两个不大的包里,前两天已经寄回到父母家里。所剩的只是一些随身衣物和旅行小件,也都打好包,只等明天和文君一起上飞机了。
文君看看空荡荡的家里,简单的家具和两年前她刚租房子的时候的一模一样。文君努力不去看沙滩的眼泪躺着的地方,她从来没有因为不做一件事而如此疲惫不堪。修远遵守了他的诺言,他没有再来找文君,而是用快递把沙滩的眼泪送了过来。文君要回这块石头的时候,是希望修远能冷静地客观地思考他的决定,不要因为每次看到这块石头就想起文君而一时冲动。结果是文君每次看到沙滩的眼泪都会想起修远,都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正确的决定,也许以后她会后悔,也许她再也不会像和修远在一起那么快乐了,也许她的后半生,就要在后悔和思念中渡过了。为了不让自己冲动去找修远,她把这块石头送到了茶馆一段弧,让它躺在一扇窗前,这样它应该会有机会目睹比文君和修远更幸运的情人。
时间从来没有过得这么慢,她只需要等到睡觉的时间,好好睡上一觉,明天就在路上了。她已经把家里打扫了两遍,行李证件检查了三次,也才不过到晚上7点多。书都已经寄回父母家,网络已经取消,无奈下文君只好翻开手边唯一的一本书,那本来是准备明天飞机上读的。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强弱弱强弱弱,华尔兹的节拍。
文君想不出来会是谁。大概没有这么有心情的推销人员,亚秋远在天边,早上已经和鸣越告别过,夏意正在上班,因为自己懒于应酬已经委托夏意向其他人转达,应该不会是修远……
文君走过去,开门的瞬间,一阵喊声先传了进来:“文君姐姐,你真的以为让别人传句话,就算是告别了么?”
江竑斯像阵风一样的吹了进来,像往常一样的清扬隽逸。他看见了空空如也的屋子,惊讶地盯着文君,眼里充满了责问,用一种受到伤害的语气说:“看来要是我今天不来,你就真的这么不声不响的消失了?夏意只是说你又要去旅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看起来……”
“糟糕透顶?”文君笑笑,“夏意没跟你说吗?”
“她只是说你需要静养,离开这里一阵子对你有好处。”
文君和竑斯坐下,给他慢慢讲了发生的一切。倾诉是健康的,心中的郁结就像是体内的毒素,随着她的娓娓诉说而渐渐排出体外。竑斯是个好的听者,他既没有像亚秋那样像个进化更高等的生物随时开始把你当做一个动物来分析,也没有像鸣越那样语重心长地讲一个更悲惨的故事,更没有像夏意那样一脸的同情和关怀让你以为自己已到了弥留之际。竑斯只是静静地听,在文君难过的时候拍拍她的背。文君说完了,竑斯也没有做任何评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陪她坐着。
”所以,“过了一会儿,竑斯说,”姐,你刚从一段枯燥的婚姻里走出来,走了两年孤独的旅程,又很快陷入秘密的地下情,你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