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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过了一会儿,竑斯说,”姐,你刚从一段枯燥的婚姻里走出来,走了两年孤独的旅程,又很快陷入秘密的地下情,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享受过恋爱的光明正大温柔旖旎?你上一次浪漫的约会是什么时候?”
文君想了想:”你说的对,好像真的没有。“
竑斯夸张地摇摇头,看了看空空的屋子和那唯一一本书,一个狡黠的笑容在他的嘴角泛起。
”竑斯,你干嘛笑得这么邪恶!“文君假装害怕地说。
”文君姐姐,你打算不告而别这种行为深深地伤害了我的心灵,应该受到我的严厉谴责和严正抗议。但是既然我是如此的心胸宽广既往不咎,我就原谅你了。你要走了,我打算送你一件赠别的礼物。“一边说一边把文君拉了起来走向门口。
”我的箱子已经满了……“文君在他的挟持下毫无反抗之力,只能抱怨道,”你这个小屁孩儿什么时候长了这么大力气。“
”不用装箱,我要带你去约会。你得以见识在浪漫约会中的江竑斯,可是许多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殊荣,除非,“竑斯停下来,让文君自己看看这间屋子,”你愿意自个儿呆在这儿冒闷烟儿。“
文君沉默了,竑斯来了后,文君忘记了刚才的孤独和忧郁,她也已经半天没想起来那颗沙滩的眼泪了。看看文君不说话,竑斯露出胜利的微笑,在文君有机会再次抗议之前,他们已经钻进了竑斯的车子,开向文君所不知道的前方。
Love me tender;
Love me sweet;
Never let me go。
You have made my life plete;
And I love you so。
这首Norah Jones和Adam Levy演绎的《Love me tender》响起的时候,竑斯站起来走到文君的身边,风度翩翩地说:”这位美丽的女士,可以和你跳个舞吗?“
文君咯咯地笑着,把手交给竑斯,和他一起滑入舞池。
他们正在一个——应该说文君完全不知道他们在哪儿。竑斯驱车一直开出了城,越走越远,渐渐人烟稀少,天也黑了,路两边一片墨氲,不知是农田还是荒野。
突然,在一片黑暗中,熠煜的光亮出现在在前方,音乐伴着阵阵欢声笑语从路边的一幢房子那里传来。停车场已经满了,连路边都满满地停着车,竑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位置。
这是一幢简单的小房子,但是门前的空地很宽敞。密密爬满了藤蔓的架子围成了院墙和顶棚,茂密的绿叶间是碎碎的繁花,其间点缀着串串的星灯,璀璨而烂漫。
文君立刻就喜欢上了这个地方。她吃了一点东西,喝了不少酒,连竑斯的冷笑话都好笑了很多,她一直不停地咯咯笑。乐队的吉他手非常有天赋,文君很喜欢他,在他独奏的时候还点了一杯酒送给他。乐队休息的时候,放起了这首《Love me tender》。
Love me tender;
Love me true;
All my dreams fulfilled。
For my darlin I love you;
And I always will。
酒意微醺,音乐温柔,灯光浪漫,文君连日的焦灼和痛苦也被慢慢融化。一股倦意不期而袭,她突然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在竑斯的肩头失声恸哭。眼泪不由自主地奔流,染湿了竑斯的洁白衣衫。竑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轻轻拥着文君,随着音乐缓缓移动着脚步……
一曲《Love me tender》终于也奏完了,文君抬起眼,擦干了眼泪,恢复了坚强的微笑,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谢谢你,竑斯。“
“随时。”
竑斯把文君带回座位,为她点了杏仁甜点,东拉西扯的逗她开心。
”咦?”文君突然想起什么来,“柳姿怎么一晚上都没给你打电话?”
“我把手机关了,一个浪漫约会是不能被电话这种无聊的事打扰的。“
“你胡闹!柳姿找不到你会担心的。”
“其实,“竑斯突然像一只小羊一样慑怯,“我已经和柳姿分手了。”
文君叹了口气。“对不起,竑斯,这段时间我自己的生活是一团糟,只顾自己纠结了,完全不知道你们都在做什么。今天在我这么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你出现了;而在你需要一个朋友的时候,我却不知在哪儿。我真的很抱歉。”
“文君姐,你不会责怪我吗?”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文君迷惑地问。
“因为柳姿是你的好朋友,我和她还是因为你才认识的。现在我和她分手了,你不会怪我薄情寡幸么?”
“你们自己的生活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又有什么资格插嘴。柳姿是我的朋友,你是我弟弟,你们不过是恰好通过我认识的,但是我又不对你们俩谁负有什么责任,你们在不在一起不需要对我有什么交待。”
“谢谢你能这么说。说起来我们在一起也快两年了,只是到后来我过得很不开心,很疲惫。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什么东西能让自己高兴,但却认为我必须有办法时时让她高兴;而且她觉得,允许我来哄她开心,是我应该感到万分荣幸。”竑斯摇着头,“柳姿是个很美丽的姑娘,但最终却让我感到乏味。她觉得自己很特别,但其实她和大多数人都一样,没什么特别的。当然她一定是向你抱怨我不懂欣赏吧。”
“柳姿没告诉我你们分手的事,说起来她也有一阵子没联系过我了,听说也很久没有去一段弧了。”
“嗯~~她恐怕再也不会去一段弧了。”
"为什么?"
“因为我常常去。我们分手后,我觉得很轻松,想好好享受单身汉的自在生活,就常去一段弧看看书喝喝茶。我常常把工作带到那里去做,那个地方有种魔力,我的设计最近总是很顺利,尤其是和夏意聊聊天、看看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我总是有很多灵感,很开心。文君姐,”竑斯突然恍然大悟似的,“我想我爱上夏意了,我要去追求她!”
文君这是第一次听竑斯说爱上一个女孩子,从小到大他一向都是说我喜欢谁谁谁。她举起酒杯和竑斯碰了一下:“我祝你好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11月12号
维轲把马鞍装好,检查了脚蹬和皮带。确定了等会儿要出行的几匹马都吃跑喝足、洗刷干净 。他很喜欢早上的这个工作,整个农场都还在睡觉,太阳还没有升起,澳洲的红色平原壮阔绵延,漫天的星斗璀璨喧哗,就像一百万年以前一样。在这个星垂平野的黎明时分,维轲再一次感叹自己的的渺小,人生的微不足道,和眼前亿万年层层沉积而成的岩石相比,人的一生不过是一刹那,人的身体发肤,不过是最终落地的一层灰;就连这广袤的大洋洲,也不过是太平洋里的一块岩石,宇宙里的一粒沙。
维轲是一位地质学家,这样的念头并不算稀奇,毕竟他所研究的对象,都有着百万年以上的寿命。这次来澳大利亚,是采集此地的红岩回去做研究。选定的研究地点离最近城市有500公里以上,所以这个农场就成了他最佳的落脚地。他的研究基金付给农场合理的费用,他就可以住在这里,每天只需要开车一个多小时就可以到达地点。这些年来他和农场主人建立了良好的关系,他也会在力所能及的时候帮助做些农场的工作。
在这个季节住在澳大利亚的农场里,意味着维轲会遇到来自全世界的背包客们。他们来农场里摘水果,或者干其他农活,这样既可以赚一些钱(大约是每小时15澳元,取决于你的速度和体力),还可以作为“季节性工人”而延长签证时限。这些背包客们大多还在读大学或者刚刚毕业。在烈日下摘一天芒果,然后晚上接着篝火晚会,一直闹到深夜,两个陌生人同行攀谈两个小时就会成为世界上最好的朋友。维轲看着这些孩子们,总是不禁感叹自己真是老了。
当然有时也有例外。两三个月前,农场来了一位名叫文君的女子,她也是一位背包客,但是显然比那些二十出头的孩子们要成熟稳重得多。她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简练的短发,常带着一顶棒球帽,健康、坚韧,精力充沛,身手麻利,一天摘的芒果能比得上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她对任何人都非常友善,和人交谈时总是面带微笑。但是她很少说话,晚饭后年轻人们在闹腾的时候,她常常是一个人躲在起居室里读书。
维轲当然也过了和年轻人闹腾的年纪,所以晚饭后的起居室里通常只有维轲和文君两个人。但是这并没有促成友谊的产生,反而更让维轲觉得咫尺天涯。虽然维轲无数次试图和文君攀谈,这个活力四射却又无限心事的女子让他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她的故事,但是文君只是很简单地回答他的问题,能用yes和no回答的,就绝不会多说一个字,礼貌,友善,像对任何人一样。这让维轲没来由地很懊恼。
所以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默默地坐在同一间屋子里,维轲在整理今天采集的数据,用email和研究所的同僚交换信息,或者读一些课题相关研究论文。他会不时观察一下文君,她通常都是在读书,有时也发发email,或者长篇大论地写什么东西——这一点维轲倒是了解到,文君在写关于旅行的故事,发给中国的一家杂志社定期发表。
维轲注意到,文君常常望着窗外发呆。每次有汽车的声音靠近,或是有人按门铃,她都会猛地抬起头,带着一种维轲捉摸不透的表情。当她看到来的人后,就会自嘲地笑笑,一幅早就知道了的样子,然而眼里的光芒却会黯淡下去。
很明显文君在等待什么人。对此维轲用一个科学家的严谨态度做过仔细的推断。只有两种可能性,或者她在盼望什么人来(朋友?亲人?情人?维轲十分坚决地否定了最后这个可能性,虽然他没有任何合乎逻辑的理由这么做),或者在害怕什么人来(警察?杀手?)。如果是前者,当她发现来人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时,应该表现出失望,而不是这个早就知道了的样子,就像看了一部已经知道了结局的电影似的;如果是后者,当她发现来人不是自己要等的人时,她总不该遗憾得眼里泛起点点泪花。
总之文君这个课题给维轲的科学思维造成了挑战,他不能形成一个合乎逻辑的结论。这一点更激发了他的求知欲——研究不明白的事情,这是刻入维轲骨子里的科学家秉性。
所以今天,在这个黎明前的黑暗时分,当维轲发现文君一个人来到马厩,跨上一匹马奔驰而去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登上另一匹,跟随而去。
满天摇摇欲坠的钻石此时格外明亮,不远处一棵猴面包树的奇异轮廓仅依稀可见,前面是一条小河,白天通透碧蓝的颜色此时变得深幽迷蒙,倒映的星光被河水流淌出熠熠的光芒。
维轲看见文君在河边停下,就也勒停了马,缓缓走到她的跟前。
“你还好吧?”维轲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我一点也不好……”文君轻轻地说,“但是,你看,太阳快要升起来了。”
果然,东方被切开一条血红的口子,第一缕阳光经过十分大的努力探了出来,穿越遥远的时空,触到了文君的脸上。维轲被这一幕夺去呼吸,文君的脸好像被这一缕阳光点燃,灼去了心事重重的忧伤,取而代之的是明媚和安详。
”今天,我不得不和一个亲爱的朋友说再见。”
这是文君第一次主动继续谈话。维轲忍不住接下去问道:“你是怎么说再见的呢?”
文君举起手,好像要捕捉空中的光线,阳光听话地爬上她的指尖:“我播放了一首很老很老的歌,叫做《来生再续缘》。我闭上眼睛,想象他就在我的面前,眉宇可见,鼻息可闻;随着悲戚的旋律和幽怨的诗句,他像一个破碎的拼图,一片片地,不可挽回地,消失在虚无空间的黑暗里。音乐结束时,只剩下他嘴唇的温度还在些缕地萦回,但就连这,也终究消失了。我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澳洲的荒原——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他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玩着越来越浓密的光线。阳光在她的脸上跳跃,她的嘴角慢慢地翘成一个微笑。她回头看着维轲,粲然一笑,维轲觉得自己的心脏少跳了一拍。
”我们来赛马,输的人吃完早餐帮麦考马林太太刷碗!”她笑着说,已经提刺而去。维轲于是急忙扬鞭赶上。
天空渐渐由玫红变得碧青,阳光温暖了红色的大地。他们迎着初升的朝阳,执辔并骑,驰入一片灿烂的光华。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