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像我妈那样,扭曲的,歇斯底里的,破碎的脸。
然后,是的,你猜对了,有次玩大了,被抓了。拘留所里,我仍旧一脸的无所谓,叫爸妈你叫啊,他们要是能回来我给你跪下。叫老师,呵呵,更不可能,老师都快被我气死了,怎么可能会来。我一边笑,一边抽烟,就是这么可笑的人生。
可是,当我看着七十多岁的奶奶,颤颤巍巍地来到拘留所,低声下气地求警察,从破旧的布包里拿出一叠皱皱巴巴的纸票,甚至还有毛票,把我偷得钱补上,向他们保证我以后不会再犯,我看着奶奶沟壑纵横的枯瘦的脸,狠狠地哭了。
娃啊,奶奶没本事,管不了你,奶奶也没几天好活的了,奶也不指望你将来有多大作为,咱先得要做个好人啊。
奶奶的话,让我觉得羞耻。于是我和她说我要转学。高二的时候我去到临近的城市上学,换了新的环境,没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开始学着怎么做一个好孩子。当然大多时候我不会学习,看小说,或者就是在座位上发呆,空闲的时候就去打工,挣点零花钱。我爸妈大概这些时候情况好转了,给我寄回来的钱越来越多。只是,人从来不回来。我让奶奶存着,她愿意花就花,反正我是不愿意。
也会有女生给我写情书,我看着那些生涩的字句,忍不住的笑。呵呵,爱情,你们懂么?都是一群看琼瑶看多了的满脑子白马王子与灰姑娘的弱智。
所以一开始我以为,她也是和她们没什么区别的爱心泛滥的花痴。哦,忘了说,因为我们那儿分数线低,所以我考上了外省一个还算可以的大学。大一的时候,我好不容易相信了一回爱情,然后居然还被甩了,等我为这档子事儿又重读了一回大一的时候,我是彻彻底底的明白了,谈感情,伤钱。
我已经习惯了嬉皮笑脸,所以和门诊的阿姨说话依旧吊儿郎当。身后有个人却突然笑了,我回头,看见她捂着嘴止不住的笑,露出弯弯的眼睛,这是个有意思的姑娘。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我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可是鬼使神差的我还是要了她的电话。后来的接触中,我渐渐知道,我是多么不该招惹她。这个姑娘不仅有意思,还很缺心眼,很善良。她不会吵架,被人欺负了都是别人看不下去了帮她吵;她觉得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是好人多,只要她真心待人,总会有人对她好;她之前谈过对象,结果被人骗被小三被利用,哭过了闹过了,还是坚定地相信爱情;她总是安慰别人总是想方设法让别人开心,等到自己伤心难过的时候,却从来不说,只是自己悄悄的消化掉眼泪。
也许因为从小经历太多,所以我看人心很准,一个眼神动作我就能明白这人心里想什么,没办法,从小别人的白眼看多了。当我意识到这个傻姑娘喜欢上我的时候,已经迟了。我丝毫不怀疑她的真诚,然而我听见我的声音说,我不能。
是的,我不能。她无疑是我这晦暗的二十多年来的人生里面一颗洁白无瑕的珍珠,哦,不不,她本来就是一颗珍珠,如此美好的善良的姑娘,应该追随一位英勇的王子,而不是我这样的小混混。我配不上她。她给了我不曾有过的温暖,而我唯一能回报她的,就是让她离开,去过属于她的生活。
当然,我以为,她也就是心血来潮,更何况我们只是认识了几个月,很快她就会忘了我的。当然我不会怪她,公主爱上了流浪的骑士,然而那只不过是她生活里的一个小插曲,骑士会在远方祝福她和王子永远幸福。可是我又错了。
当我看到那个蜷缩在门口的身影,心狠狠地抽了一下。好久不见,她瘦了好多,眼睛更大了,下巴也变成了尖尖的瓜子脸,不变的是那清亮的目光,直视着我,似乎瞬间就把我看透了。
我开始害怕,烦躁,我真想骂她,干嘛这么死心眼。我一分一秒都不能再和她呆在一间屋子里,和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这么近的距离,我怕我坚持不住,我怕我会毁了她。于是我故意找茬故意赶她走,我看着那触目惊心的红色,看着她受伤的眼神和决绝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难过,我终于还是把这个爱我的姑娘推开了。
我没有理会姐姐询问的眼神,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我走到阳台上,掏出烟点着,没什么好难过的,我们是俩个世界的人,终究会越走越远。
“为什么要这么做?”姐姐在身后问。
“呵,”我长叹一声,“我配不上她啊姐,你看不出来啊,我现在……”
“你爱她么?”姐姐没有听我的解释,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我。
爱她么?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想过,或者是我从来不敢想。而现在被姐姐这样一问,心里突然有无数的声音想要突破我一直锁起来的感情,我把眼掐灭,回过头看着姐姐,“是的,我爱她。”
我一直都在逃避,也许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爱,那个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姑娘不知道从何时何地就用她的方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生命里,我想逃都来不及。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认而已。
“你说你爱她,又说你配不上她,”姐姐语重心长,丝毫不给我情面,“既然爱她,为什么不能为了她成为一个可以配得上她的人?真正的爱情,是努力做到最好,而不是寄希望于别人,你这样是懦弱,是逃避。如果你真要这样得过且过,那你确实不配。”
说完姐姐就走了。我一直在阳台上呆到太阳下山了才晕乎乎的走出去。我姐的话一语惊醒梦中人,是啊,一直以来我都在想她应该找个更好的,那为什么我不能成为那个更好的?姐,我真心谢谢你。从明儿个开始,弟要开始奋斗了。
然而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由于我一直都在破罐子破摔,真正想努力了才发现,我已经差了好多。没办法,只能自己想办法补。我开始看各种相关的书,下载资料,不懂了就问单位的老师傅,凌晨两点之前从来没睡过。我深知我必须这样玩命的学,因为我怕我来不及去找她,去和她说一句,我爱你。我把她的照片设置成手机的屏保,那是大学的某天,我偷拍的,没给她看过。照片里的她鲜活生动,扎俩跟辫子,阳光下笑得不可方物。实在坚持不下去了,我就看看她,我告诉自己,这个姑娘等了你这么久,你要给她个交代。
因为之前我表现一直很差,所以我们领导对我印象特别不好。好在我进步神速,他也不得不提拔我。我开始关注她所在的城市,寻觅合适的工作职位,开始非常有针对性的抢单子,我知道那里总会有人注意到我。在我又一次不眠不休的工作了三天三夜十分漂亮地处理完一个案子的时候,我终于病倒了,胃出血,医院里一个人躺着挂水,我咬牙忍着痛,告诉自己,为了她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不过我没想到我领导会来看我。他比我大那么几岁,海归回来的,他当然不知道我一直以他为榜样,我觉得,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的姑娘。
你怎么突然这么玩儿命。领导皱着眉问我。
我不知道我现在有没有资本跟他谈判,但是也许压力到了某个极限,就需要找个人释放释放吧。于是我给他看我的手机,给他看二十岁的笑着的她。我告诉他在那座城市,有个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在等着我,一直等了我四年,而我必须得给她个交代。
你怎么不去找她?领导又问。
不,我不能。我得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才行。我得给她一个确定的能看的见的未来,而不仅仅是一个承诺。她等了我那么久,这是她该得的。
领导长久的沉默。我心砰砰直跳,我不知道在他得知他的员工心怀鬼胎想要跳槽的时候会不会一怒之下解雇我。
翟振斐,我以前看不起你是真的。领导突然不像领导了,突然好像成了个我多年不见的哥们儿,无论以前如何,你现在真tmd够男人。你安心歇着吧,剩下的事情我帮你去办,要不然恐怕你不能活着去见她了。
领导在笑,然而我还是注意到他眼里的苦涩。我猜也许我的故事唤起了他的回忆,也许他也曾有一个爱笑的姑娘,可是最终他把她弄丢了,或者,她把他弄丢了。分分合合每天都在上演,我不要我们也那样成为彼此的回忆。
领导走之前和我开玩笑,帮我跳槽也可以,但是以后得给他放水。我呵呵笑着答应,这事儿看来是成了。他确实用心帮我,调过去虽然工资少了,可是就职位来说我是升职了,反正钱可以再赚,重要的是,我终于能和她站在一起了。
我买了房子,和工匠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描述我想要的样子,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她曾经说过的那些,我居然一点都没忘记。我幻想着某天,这里就可以多出个女主人,就止不住的开心。既然她给我写了一篇未完的童话,那么就由我来亲手抒写一个完美的结局,我要让我的公主幸福。
所以,我对她说,嫁给我。我准备好了,我已经有能力给你幸福了。已经过了这么久,所以我不想再谈什么恋爱,再问愿不愿意。我是多么幸运,遇到这么个一根筋的傻姑娘,我欠她已经太多,是时候轮到她开心了。
我的姑娘仍旧是笑着,看着我给她戴上戒指,叫了声曾经幻想了无数次的,媳妇儿。我不知道用什么去形容此刻的感受,只是我到现在才明白,什么你会找到更好的,什么我祝你幸福,都tmd是扯淡,和你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
我问姑娘,会不会觉得太快了?其实我是有点心虚的,因为瞒她瞒得太久,而我又跳过中间步骤直接蹦到最后一步,总觉得是有点突然吧?
可是,姑娘又再一次的告诉我,其实我一点都不了解她。
她微笑着拍拍我,郑重其事的说,腿爷,我已经等得够久了,所以一点都不快,我愿意嫁给你,就这样。
、第三十八章 温暖
所有这些我不知道的他隐藏起来的秘密,一点一点把我心里残存的艰涩消融掉了,原来过去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在努力,原来那个人也在竭尽全力的靠近我。我知道现实的残酷,见过太多奋不顾身之后的麻木不仁,腿爷一直说遇到我是多么幸运,然而我遇到他又何尝不是莫大的幸福。
就这样絮絮叨叨的聊到了半夜,我看着腿爷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那现在你在那儿的事情都处理完了?行李呢?”
“都完啦~能卖的卖能扔的扔,净身出户~”腿爷突然一拍脑袋吓我一跳,“对了,怎么把这个忘了!”
他起来跑到里面的屋子,拉出来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什么东西啊。他吭哧吭哧的拖到我跟前,打开,里面是各种各样的东西,什么头饰,什么钥匙链首饰连衣裙等等,琳琅满目,什么呀这是。
“你干嘛?要开精品店?”我狐疑的看着他。
“呃,不是。”他随手拿起一个起司猫的玩偶,“那时候我就算想你又不敢找你,所以就碰到个什么东西觉得你喜欢就买咯。你的生日,还有大大小小的节日,我都错过了,这些,都是买给你的礼物。”
我惊讶之余,走过去凑近了细看,各种各样的小东西,香水,化妆镜等等,塞了满满一箱子,我随手拿起一个钥匙链,“这个是什么节?”
“呃,”腿爷这时拿起桌上的钥匙晃了晃,呵,什么时候居然小资到买情侣钥匙链了,“不是什么节,就是很简单的看到了觉得如果和你一起带会很好看。”
我笑,放下钥匙链,又拿起一个八音盒,“那这个呢?”
“呃,”腿爷挠挠头,“那个就是去年冬天初雪的时候买的……啊你烦不烦,那么多我哪能都记住……”
O(∩_∩)O哈!好吧我不问了,我只是静静的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细细把玩,原来我们一直都不曾远离,隔开的只是空间,从来没有内心的眷恋。我抬起眼睛悄悄看他,发现他果然也在看着我,而后他又急急忙忙地转开头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假装在想事情。我没有说话,只任空气与安静中染上咖啡般香醇的味道。
我在脑海中构想着那些我不在他身边的画面,想象着他逛精品店大义凛然一本正经的囧样,想象着也许过去的某个下雨的夜晚,我想他的同时他恰好也在想着我。满满一箱子的东西,仿佛点点滴滴的沧海,悄悄填补起过去的空白。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我们仿佛从来没有分开过,大概因为思念与牵挂,所以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几乎在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娜娜和秦岩,娜娜当然怎么都好说,这货没少埋汰我,然后还不忘坏笑着逼问我什么时候结婚,比我妈还着急……和秦岩说的时候,我着实考虑了好久,短信电话qq各种,都是无从张口,不知道怎么说。
结果最后他还是知道了,估计是从娜娜那儿知道的。
“你们俩在一起了?”他直截了当的问,声音沉闷。
“呃……”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知道他现在肯定对腿爷一百个不认可,解释也是多余的。想了想,我决定我还是合盘托出吧。
他沉默着听完了我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