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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不怕,我在。”郑哲希抚摸她的后背,动作温柔得让人不由得为此动情。
他被她吓得惊醒,她尖叫着坐起来,双手不停地向前想要抓住什么,他只能抱住她抚慰她,她突然紧抱他,靠在他的肩上哭,他知道她做噩梦了,他却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她这样子,心里很是难受,他想过或许死的是自己更好,现在她的脑里,心里,全部都是凌少杰。
真过分啊,以死来换取在她心里的永恒。
余蝶珍抽泣依旧,拥抱也依旧。
已经是深夜了,他还守在她身边,他告诉了她的父母她醒来了,父母都很开心,语重心长地和郑哲希说,希望他能照顾受尽伤害的余蝶珍,带着她走出来,从这件事的阴影里走出来,郑哲希答应了,无论是何时,他都只想对她好。余蝶珍睡着的时候他一直在回忆着过去,连江秀贤离开也没有注意到,他想着自己为什么会这样,他和余蝶珍为什么最后会走到那一步,年少时候的那些青涩的情感历历在目,一开始为什么喜欢,是什么让他坚持那么久,他都找不到答案。
他后来叫来了护士给熟睡的她“松绑”,就看着她睡着的模样,蹙眉,睡得很不安稳,他感伤起来,但是没有哭,他不想被人看见,即使病房里只有余蝶珍,睡着的余蝶珍。他哭过,在余蝶珍说和他分手的那晚,他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着外面流动的江水,还有倒映的灯光,还有江风,却没有想过一别就是六年。
六年,所有的人和事都面目全非。
孤身一人的荣华富贵,怎堪相濡以沫的四海为家。
如今他深知这句话的道理,所以他回到她的身边,这个女人一旦失去什么,就会失去灵魂,他负责拯救她。但是他该怎么做好呢?余蝶珍紧紧地抱着他,他回应她的只有回抱。
“余蝶珍,你就不愿意回头再看看我吗?”郑哲希在她耳边轻轻说,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见,他又害怕听到让他为难的话,因为凌少杰死去不久,余蝶珍根本不可能那么容易放下他。
或许她从来没有放下他,半路闯进来的是他而已,郑哲希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趁凌少杰不在的时候才敢去寻余蝶珍的人。
余蝶珍松开了他,但是手没有离开,她和他鼻尖的距离也就一厘米,对视,他在黑暗中,通过窗户穿进来的微光,看见她的眼睛,他忽然想起了那时候,和那时候是一样的,像星星一样,那是恋人的眼睛。
“我看见的,是满目疮痍。”她轻笑,有气无力,疲惫不堪,“若你早日归来,我定将一辈子托给你,只是我的心,过时不候。”
“你离开的那段时间,我以为我活不下去了,可是我现在好好的,可惜的是我没有答应任何一个大学同学的求爱,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傻傻的等你回来,你怎么那么自私,你怎么就对我没有一点的记挂?”
“我有。”郑哲希说,“尹佳珏和我在一起,是为了利用我,你知道吗?我去上海读书,是因为我妈妈死了,你知道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吧?你有资格说我吗?”
余蝶珍只是轻笑着摇摇头,“过时不候啊过时不候,第一次发现这个词语是那么的有意义。”她躺下,看着天花板,不想去理会郑哲希。
她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她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原因,只是一味的埋怨他。
谁最自私?
“你也让我等了好久。”郑哲希说,但余蝶珍不再理他,说完他就沉默了,再看余蝶珍,她已经闭上眼睛,两个人就这样都沉默了。
他向前,在她额前吻了一下。
“晚安,好梦。”
像一杯暖心牛奶,喝完后的淳淳的味道还环绕着般,她觉得自己多么可笑。
婚期好近好近,却被这一场死亡所取消,郑哲希的额吻又让她内心混乱。
恨不得一死了之,她情愿死的是自己,情愿凌少杰把方向打向右边的山岩,便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她不会再有爱有恨,也没有她不想有的一切。
早上的时候她被一通电话吵醒,郑哲希揉揉眼,睡眼惺忪,他黑眼圈很重,好像没有睡觉一样。他把在他口袋里的余蝶珍的手机给她,余蝶珍看了看是一个陌生的电话,但是已经响了三次了,她接了电话,听到了那个珠宝商的声音。
“我已经回到广州了,戒指你们什么时候来拿?”
余蝶珍没有说任何话,挂了电话。
旧时少年 新城不再现 3
郑哲希给她买来了早餐,她吃完之后问郑哲希,她的婚纱有没有脏。
郑哲希摇摇头,说不知道。
然后她说她想出去走走,郑哲希制止了她。
直到早上九点,凌敏和一个律师走了进来。
“敏敏。”余蝶珍还是觉得即使凌敏似乎不喜欢她,她也要装作很喜欢凌敏,也许此刻凌敏正恨着她害死了她的哥哥,或是资金来源?
凌敏没有嘘寒问暖,而是直截了当地说:“我来是因为我哥的遗嘱。”
余蝶珍看着那个女孩,也不过才比她小十岁,也不过才是一个高中生,却拿上了名牌手袋,一点也看不出来只有十五岁,她打扮得比江秀贤还有成熟,或许连律师也以为她已经是个成年人,才允许她来参与宣读遗嘱的事情。
律师一身黑色的西装,从他的手提袋里拿出一个文件夹,再拿出几张纸,他对余蝶珍说:“余小姐,这是凌少杰生前的遗嘱,你可以听了吗?”
余蝶珍点点头,郑哲希则是离开了病房。
律师开始宣读遗嘱,他说凌少杰早就把遗嘱写好了,然后又说他把咖啡馆留给了余蝶珍,还有他的一部分存款足够履行到赡养父母的责任,定期由律师取一部分交给他的父母,还有一部分是留给凌敏交她的高中学费,还有大学的学费,只供她到大学毕业,还有一部分捐给慈善机构,这些他很早就想到了,并写好了。
“早就写好了,是早就知道自己要死了吗?”余蝶珍忽然开起了玩笑,她不知道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从律师看她的表情里,应该是很不堪入目的才对。
他把咖啡馆留给了她,他早就想好了,把咖啡馆留给了她。
余蝶珍和凌敏在上面签字,然后律师拿好文件就走了,凌敏不满地看着她:“没了哥哥我一样能活下去。”
“是吗?似乎你在你哥哥眼里像是蛀虫一样。”余蝶珍也不想对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了,她终究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从小就被宠溺的女孩,肤浅奢侈,像是一个蛀虫一样的存在在凌少杰的生活中,令凌少杰心烦所以断绝了关系,但是凌少杰对父亲还有情,因为没有了母亲,父亲就是他唯一的亲人,后妈对他一般般,妹妹势利,他渐渐变得脾气暴躁,染上了烟瘾。
他本该像所有的孩子一样,上高中,上大学,和郑哲希一样。
但是,又不完全一样。
他会后悔没有遇见苏婉的。余蝶珍这样想,苦笑起来,她也想过是不是苏婉带走他,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他爱苏婉,连余蝶珍也知道,她不知道的是他的爱有多深,是不是比她还要深。“你终究是舍不得苏婉吗?”她自言自语,凌敏看着她莫名其妙,然后离开了,郑哲希看见凌敏走了,他就回到病房里。
“怎样?”他问。
“咖啡馆。”余蝶珍说,没有不愿,也没有满心欢喜。
“哦。”郑哲希若有所思。
“你在上海不是有工作吗?”余蝶珍忽然说起。郑哲希在这里也不是一两天了,再怎么请假也是不行的,负责带他的那个医生也许会生气吧?况且,她不再希望看见郑哲希,她怕自己会动情。
明明幸福就近在咫尺,可是她不能要。她说过了,过时不候,凌少杰给她的,她不想重复要,也许郑哲希也给不起,他的工作才刚刚开始,她却想要尘埃落定,如果再让她等,她会崩溃的,“你回去吧?我让我爸爸妈妈来照顾我就行了。”
“我申请调来这边的中医院了,这样才能在你身边。”
“不要死皮赖脸地来弥补!”余蝶珍听罢喊了出来,似乎大声些他就能回去一般,她看着他,一脸的不敢置信,却又是愤怒的,“你想要的已经到了,为什么还回来?你不觉的在上海会比在这里有前途一点?你这几年来的艰辛苦读呢!?”
郑哲希风轻云淡,好像事不关己,“都不要了,我不想走捷径,比起一个人荣华富贵,还不如和你一起慢慢来呢。”
“你这么确定我会跟你?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余蝶珍气不打一处来,“我打算守寡的。”
郑哲希看着她的眼睛,因为连日的哭泣已经红肿了,分不出单眼皮还是双眼皮了,总是红红的,随时想要哭的模样,他忽然上前去,捧起她的脸,在余蝶珍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就吻了她,不是舌吻,他只是轻轻的触了她的唇,蜻蜓点水一样的轻。“累了就来我这里,我要做你永远的避风港,像他一样,即使我做得不够好。”他说,对着她扯微笑,希望她能相信。
他想要做很多很多来弥补,即使她说那是没有用的,他知道了她心里的痛,还有她离开自己的原因。
“尝试一下也好。”他依旧保持微笑。
余蝶珍突然抓过他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有多大力用多大力。郑哲希的手臂比年少时候粗了很多,她咬到的是他的肌肉,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咬他的时候还能咬到骨头,她不知道是现在比较疼还是以前比较疼,她知道自己用全力了,直到她感到有血的腥味,她才松开了嘴。
“你为什么不喊疼呢?”
手臂上的牙印很深,有几个牙印里已经渗出了血,这是她第一次把他咬到出血,她知道一定很疼,忽然很心疼,抱歉地看着郑哲希,郑哲希看见手臂上渗出血的那个地方的血溶进边缘的口水里,扩散开来,说道:“第一次你咬我的时候,我觉得很疼,但只要想到,你的心比这个更疼,我就不觉得疼了,很开心,你又把我当成最开始的那个我了。”
余蝶珍记得,她以前一不开心就去咬他的手臂,他的手臂是她的泄愤工具,但是她从来没有咬出过血。“估计要留疤了啊。”郑哲希笑着说,不敢去触碰伤口,其实牙印的地方隐隐作痛着,一下一下地像心脏跳动的节奏,但是他是愿意的,如果余蝶珍真的因为他手臂上的牙印而消去难过,他是愿意的。
余蝶珍的父母来了,他们看到郑哲希手臂上的牙印,余妈妈说道:“郑大夫,您回去休息一下吧,让我守着就好了。”郑哲希点点头,他真的很累,“我晚上再过来吧。”他刚走出门,余爸爸也跟着他出了来,叫住他。
“真是谢谢您这些天对蝶珍的照顾了。”他说道,看见那个牙印,皱起了眉。自己的女儿究竟给郑哲希添了怎样的麻烦?难不成在诊所工作被狗咬了狂犬病发作?
郑哲希笑了笑,“这有什么?蝶珍是我的初中高中好朋友,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如果郑大夫不介意,就把女儿托付给你了。”余爸爸真的希望女儿找个好人家,而不是沉浸在凌少杰死去的悲伤里面,郑哲希连夜的照顾他看得出来他对自己的女儿有意思,况且郑哲希也是很优秀的一个人,之前除夕夜的时候他来到他们家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对郑哲希充满好感,一点也不逊色于后来的凌少杰。
“唉。”郑哲希无奈,“余叔叔,这事不能您说了算,蝶珍愿不愿意才是一个问题。”
“原来郑大夫苦恼的是这个问题!”余爸爸忽然明了了,他原本还害怕郑哲希会拒绝他的请求,因为毕竟自己的女儿原本已经是凌少杰的未婚妻,差一点点就成了凌太太,差一点点就是泼出去的水了,想要收回来很难的,“我和她妈妈劝劝她,毕竟她已经不小了,再不找个人家,我想要抱孩子的愿望就……”忽然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余爸爸停下不说话了,郑哲希看着他笑了,说道:“蝶珍是个好女孩。”我一直都想和她在一起。
余爸爸让郑哲希好好回去休息,进去病房,和余妈妈耳语几句,余妈妈面露欣喜,和余蝶珍聊的话题立即变成了“郑哲希的好”,像一个媒人一样,余蝶珍再怎么执拗也说不过妈妈,甚至是爸爸和妈妈轮番的“进攻”。
“好了啦!你们有没有想过凌少杰感受!”她是真的生气了,“你们有没有想过他的感受?他才走了多久?你们就来给郑哲希说媒!”
其实她也是能理解父母的感受的,她过不多久就三十岁了,很快就要成为别人口中的“剩女”、“老姑婆”了,自己的中学、大学同学大多数已经结婚,甚至有的人孩子已经两三岁了,看着别人都开始抱孙子,自己女儿还没有结婚,他们是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