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紫韵冲下楼跑向斜对面那座公园时,两个流氓已经不见了人影,只见有穿着白色长冬衣的女人,她坐在公园的石阶上穿着鞋子,她的手背上受了伤,好象被什么东西划了一道血口子,看得出来,她是脱下了鞋才把那两个流氓打跑的,而她自己也受伤了,坐在那里,正在狼狈地整理自己的仪容。“佩姨。”紫韵见到陈佩茹的那一刻,激动地走了上去,颤着声喊着她。陈佩茹抬起头,看到紫韵的那一刻,倏地就从石阶上站了起来,转身就往公园的出口处走去。“等一等,佩姨,不要走,即然来了,就给我上楼去。”紫韵追上去拉住了佩姨的手腕,阻此她离去的步伐。
“不用了。”陈佩茹一脸淡然地回绝。“菊儿说,你在这里站了好久了,你一定想见爸爸,而且,爸爸也并不怪你。”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没必要再死揪着一些过往不放,更何况父亲需要佩姨啊!知女莫如父。虽然父亲嘴里没说,可是,紫韵知道,他一直都牵挂着佩姨,很希望她能够回到自己的身边。
闻言,陈佩茹淡然一笑,望向紫韵的眼光变得极其地幽伤。“我已经离开夜总会了,紫韵,今天我来是向你告别的,我想回老家去。”“佩姨,你上去给我爸爸说,她真的非常非常想见你。”紫韵见佩姨要回老家,心里着急了起来,虽然,佩姨离开夜总会是一件好事情,她很替她高兴,可是,她还是想佩姨能回到风烛残年的父亲身边啊!
“我……没脸……见他。”陈佩茹瞥了对面的那座楼房一眼,狠着心肠语毕,捂着脸哭着跑开了,紫韵没有追,她就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佩姨高挑的身影渐渐远去,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佩姨对父亲造成的伤害,让她自己无颜见他,也许,时间会抚平彼此心中的伤痛,说不怨,是假的,佩姨的一时贪婪,不仅害苦了她的父亲,让他从高高山顶跌至了谷底,还连带着她的人生也一起毁灭,手机有短信来了,紫韵从袋子里掏出了手机,是佩姨发过来的一条信息,信息的内容很长。“紫韵,对不起,一千个对不起,一万个对不起,也无法表达我内心深处的歉意,我知道,穷尽一生也难弥补我的罪孽,我现在已是残花败柳之身,更是没有脸见你父亲了,好好照顾你爸爸,连带着我的那一份也一起,我会在世界的另一个地方祝福你们。”
紫韵看着这条短信,心里真是百叶染陈,她不知道该如何来诉说自己的心情,不恨不怨是不可能的,毕竟,蓝家是因为佩姨才走向了陌落。
要是她的妈妈没有死,就绝对不可能这样对爸爸,不会因为一时贪婪而把父亲送上了断头台。
“韵儿,妈妈要走了,希望你与爸爸好好地生活下去。”病榻上,油尽灯枯的女人即将走完她短暂的生命里程,此刻的她,犹如风中的残月。她知道大限之期已到,可是,她放心才七岁的女儿啊!“妈妈,我去哪里啊?我也要去。”七岁不到小紫韵睁着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地握着母亲的发黄的手掌撒着娇。
“紫韵不能去,紫韵长大后还要照顾爸爸呢!”然后,小紫韵被佣人带出买糖了,等她回来后,母亲已经阖上了眼皮,永远地长眠不醒了,她握着母亲冰凉手哭得昏了过去,一天后,她醒过来,就只能面对母亲冰冷的坟墓了。
“妈妈,我好想你。”紫韵抬起头,望着头顶的日月青辉,蓝天白云,幽幽地自言自语着。
紫韵想起了母亲,想起了已经离开她们二十年之久的温柔女人,她的生身母亲丘淑贤。神思飘渺间,手机玲声打契了她的追忆,电话是菊儿打来的,她刚按下了通话键,便听到菊儿着急的声音传来。“紫姐,你快回来。快回来啊!”“怎么了?”紫韵心一紧,轻轻地问出。“是先生,先生在发脾气,他掀翻了整张荼几啊!他的脸好白,好青,紫姐,你快回来啊!”菊儿的声音几乎带着颤抖。
“好。”紫韵来不及挂断电话,便拼了命地往家跑,菊儿说爸爸发脾气,爸爸为什么会脾气啊?父亲的脾气一向很好,她跑出门的时候,父亲不是在看报纸骊?紫韵忐忑不安地跑上了楼,当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奔上楼的那那一刻,她被面色铁青,一脸冷妄的父亲吓得惊呆了,她活了二十几岁,从来就没有看过父亲发这么大的火。“爸爸,怎么了?”
“不准叫我,你……不是……我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蓝天海冲着她咆哮道。“看看,这是你做出的好事情,我一直以你为骄傲,哈哈哈!蓝紫韵,你让我连唯一活下去的理由都没有了……没有了。”语毕,蓝天海把手上那张报纸狠狠地砸到了紫韵的头顶。
紫韵急忙蹲身捡起了那张报纸,垂下眼帘,当她看到报纸上斗大的标题时,整个人就傻了,今日娱乐头牌头条,居然是讲述过气高干千金却落魄到做人情妇才能生存的命运。
“不……爸爸,你听我解释。”刹那间,紫韵感觉浑身冰凉,她苦心瞒下的事情,却被不知名人士公诸于世,一向心高气傲的父亲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啊!
“你不是……我的……”蓝天海抬手指着她,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就倒向地面,身体抽搐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双眼一闭就晕了过去。然后,大量的血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
“爸爸,爸爸。”紫韵惊慌失措地叫喊着扑向前,她抬手抹了一把父亲的鼻孔处,原来的血汁抹掉了,新的血汁又流了出来,象自来水水管怎么也抹不尽啊!
“菊儿,叫救护车,救护护车啊!”紫韵抖着手指叫着,看着父亲鼻子边的血汁,整个人背心发麻,发凉,脑袋发黑。
第21章 凌煌,你滚
救护车划破长空,急切把蓝天海送去了医院,紫韵心急如焚地站在手术室外面,双眼木然地盯望着手术室头顶的那盏指示灯,她的一颗心怦怦地跳动着,她焦急,她傍徨,无助,痛苦,她怕父亲就这样撒手人寰,她不要父亲就这样离去,不要呵!痛苦地咬着自己的红唇,唇瓣的红色一下子就散开了,菊儿看着紫韵痛苦的样子,内心深处自责不已,要不是她买了那份早报给蓝书记看的话,蓝书记也不会心脏复发。
“紫姐,骂我吧!打我吧!要不是我把报纸拿回去,先生也就会气成这样,紫姐。”
菊儿因为内疚难过,不停地在紫韵面前自责着。紫韵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咬着红唇,由于咬得太过用力,唇瓣上已经染上了几缕鲜红的血丝,血腥味充斥在口腔里,可是,她没有了丝毫的知觉,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凝望着那盏忽明忽暗的指示灯。“紫姐,骂我吧!如果这样会让你好过的一点的话。”见紫韵这样折磨她自己,菊儿的心也难过到了极点,她才是那个罪亏祸首啊!如果不是她去买报纸,先生也不可能知道紫姐做别人情妇的事实,蓝天海曾是市委书记,那么高高在上,不可一世,怎么能够接受自己的亲生女儿被人包养的事实啊!
“不要说了。”紫韵对菊儿的话反感极了,她怒斥着菊儿,凝看着她的眼睛布满了血红,是的,与其说,她在骂菊儿,倒不如说她是骂自己,现在,这一刻,她真恨不得拿把刀把自己杀了,她怎么能够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这到底是谁做的?是把这件事情捅上了报纸?她想到了前两天来找她的女人,凌煌的老婆南宫晚晚,是的,她知道了她的名字,因为,她问了泪无痕,泪无痕曾经在南宫世家做过保镖,还了解了凌煌与南宫晚晚结婚的内幕,可是,那又关她什么事情?一定是南宫晚晚做的,南宫晚晚,如果我老爸有一个三长两短,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绝对不会,紫韵恨恨地想着,她是一个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女人。
听到紫韵这样凶狠的吼骂,菊儿姑娘呆了,因为,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紫韵姐姐怒火攻心的模样,她赶紧闭了口,缩着脖子低下了头,再也不敢发出半个字音。
终于,仿若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手术室那道闭合的门开启了,身着白袍的医生从手术室里面步了出来。“医生。我爸怎么样了?”紫韵即时奔了过去,急切而紧张地询问着医生。
医生摘掉了脸上的口罩,抬起头,凝望向她的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哀伤。“小姐,我们尽力了。”语毕,医生一脸哀伤地看了她一眼,做为一名医生,为自己无法拯救病人而自信心受挫,虽然,每天,他都会面对太多的生离死别,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伤感的心态,为自己无法留住病人离去的步伐而伤感。
“不……不。”紫韵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整个僵愣在了当场,医生的话象一桶冷水一样从她头顶浇了下来,让她的心凉了一个彻底。“不会的,你骗我,医生,我爸爸不会离开我的。”她喃喃地说,向是对着医生说,又象是自言自语。
嘴角勾出一缕笑花,然而,那笑却哭还难看。“蓝小姐,对不起,无力回天了,你爸爸没有丝毫的求生意志,我们已经尽力了。”医生无比沮丧地低垂下了头,迈着步伐离开。无力回天了,无力回天了,你爸爸没有求生意志,他不想活了,她逼死了父亲,紫韵想着他的那句话,那句话就象一把冰冷的刀捅向了她心灵的最深处。“不,不……”紫韵猛烈地摇着头,整个象疯了一样急急地冲进了手术室,在看到手术台上盖着白布尸体,她一下子就不敢向前了,她站在了门口,整个身体颤抖的厉害,连腿也抖颤过不停,眸光凝着手术台上那块白布,咬紧了牙关,拖着沉重的两条腿上前,举步维坚地走到了手术台边。
屋子里的护士们见到脸色苍白似鬼的她都急忙退开,一脸惊悚地看着她。
当她颤抖的双手一把撕开那层白布时,紫韵看到了父亲惨白转青的遗容,没有任何的话语,没有任何的表情,任何的表情,他就那样静静地躺在了手术台上,刚颜的下巴上还染着几缕血丝,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就这样离她而去,留下了孤苦无依的她,他,蓝天海,她的父亲走了,刹那间,紫韵感觉到了整个世界墙推瓦倾。
“爸。”撕心裂肺的叫声从手术室里传出,然后,她整个人就昏倒了过去。
*
蓝天海走了,这世界上就留下了紫韵一个人了,孤单单的一个人,以前,她活着,至少还有父亲相伴,觉得自己的生命仍然是有价值,就算是当初,为了救父亲出狱替别人生过一个孩子,她从来就没有后悔,凌煌用父亲逼迫她成了他的情妇,她也咬着牙吞下了所有的艰难困苦,可是,如今,父亲走了,她的生命可还有意义。
她一身黑色的祺袍,长长的如云秀发绾成了两个小小的发髻,髻上别着两朵洁白的小花,尽管脂粉未施,她整个人看起来仍然是那么漂亮,韵味十足,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的魅力,她跪在了灵堂前,整个人面无表情,仿若心如死木槁灰,蓝家在京都并没有任何的关系,所以,前来为蓝天海吊丧的人并不多。
佩姨不知道是听谁说了蓝天海离开的事,她风尘仆赶了过来,当她看到布置得简单朴素的灵堂时,泪从颊边缓缓就流了下来,她走到了紫韵面前,然而,紫韵却视而不见,一双盈盈水眸眼珠子转也不转,好象整个灵魂被抽尽了一般。
“紫韵,我……”佩姨没有想到,蓝天海居然就这样去了,昨天,她应该上楼去看一眼的,不过才短短的十来个小时,她与蓝天海就已经成了陌路人,从此,天人永隔,生死两茫茫呀!要不是她,蓝天海也不会搞得如此凄凉,几年前,在白沙市呼风唤雨的市委书记,丧礼居然如此冷冷清清,怎么不叫她悲泪呢?
“对不起,对不起。紫韵。”陈佩茹泣不成声的道歉声根本是在紫韵的伤口上撒盐,如果说,佩茹是害死父亲的凶手,那么,她至少也是一个帮凶,甚至比帮凶更可恶,实际上,是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啊!是她啊!要不是她没脸没皮地做了凌煌的情妇,父亲也不会活活被她气死,紫韵的心就如浸在了冰窖里,她这辈子恐怕都会在自责与内疚痛苦中度过。
“佩姨,别说……了。”紫韵的眼珠子仍然望着地面,眨也不眨,就好象是一个没有了思维的人,苍白的一缕幽魂,她的喉咙处象是有一把利刃在割。
陈佩茹难过地走到了灵堂前,看着墙壁上由一朵白色纸花托起了的相框,相框里那张蓝天海生前的采色照片,照片里的他西装笔挺,文质彬彬,斯文俊俏,虽到了不惑之年,却仍有男性魅力的男人,佩茹看着看着,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扑通一声就扑在了灵堂前,天海,她害苦了他,他就这样子去了,连对他说‘对不起’的机会也不肯给她了,上天多么地残忍啊!泪如泉涌,如江水一样滔滔不绝,模糊的视线里,她看到了蓝天海的笑容,阳刚味十足的笑容。
灵堂外,一辆昂贵的黑色奥迪停靠在了郁郁葱葱的柏树下,车轮子停止了翻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