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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长已矣,他总算可以喝个够。
牧牧问我:“外公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外公吃了这顿饭,就可以放心到天上去。”我哄她,“快睡。”
她合上眼睛:“妈咪晚安,外公晚安。”
我搂着她的身体,一夜无眠。
林兆给我电话,“公司里正好有事在忙,脱不开身。代我向阿姨问好。”
“谢谢你,林先生。”
他顿一顿,低低笑起来,“不用客气。”
“木小姐,注意身体。”他说,“我会找时间来看你。”
三日后他过来,提一袋苹果。我开的门。
他穿了一身熨帖的白西装,整个人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倘在以前,我还会和他打趣:哟,三十多岁的白马王子?
现在已经没有这份心情。
母亲本来在沙发上小睡,见他进来,要起身给他倒茶。他拦住她,“阿姨,不用客气了。”
他去洗苹果给牧牧吃。苹果大而红,不知道什么品种,超市里并没有见过。
我趁母亲在客厅,对林兆说:“谢谢你抽空过来。”
他淡淡一笑,“应该的。”
他亲自端苹果出去。牧牧拿到苹果,啃一口,又连啃几口,连赞好吃。
他只小坐一阵,母亲留他吃饭,他说:“家里有些事情,我必须回去。”
也不敢再留。
我送他出去。他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尽管打电话。”
兄弟两个都助人为乐,连说的话都一样。
我苦笑。
他看着我的眼睛,像试图在里面挖出他想要的答案,而不是听我嘴说。
“我会的。”
他终于点点头,“好。”开车走掉。
我等他车子在视野里消失不见,才返身回家。
母亲已经在门口等我。
“林兆是真的好。”她说。
她已经不会再催我结婚。话到此为止。
我搀她回去。
我打电话给幼儿园:“牧牧可能没有那么快回来。如果需要,我会回来给她办退学手续。”
那边说:“没有关系,我们可以把这个学期交的学费算作下一个学期。”
“非常感谢。”
我又拨通林徐电话。谁知转到语音信箱,我说:“林徐,我是木晓。因为一些临时的变故,这段时间我不会回来。LUNA还需要在寄养人那里留一段时间,希望你可以帮我转告。”
我一直等他回音,谁知电话短信都不见一个。
第二天却等到周雪电话,劈头问我:“木晓,你知道了没有?”
我说:“什么事情?”
她沉默一阵,才说:“那个女人流产了。”
我许久才反应过来:哦,沈珺。
自她嘴里说出来,好似:那个女人出门了。云淡风轻。
事情当然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苦笑,“我为什么要知道?”
她说:“那么你信不信,是周宴让她流产的?”
老实说,我不信。
何况周宴的身份已经是加了“前”字的。前夫,前男友,别看后面的字代表了多么亲密的关系,一个“前”字便全铲掉了。一干二净。
我还有自己生活要过。
她主动告诉我:“周宴晚上熬夜,要喝咖啡,她装腔作势去倒,结果被烫了手,又摔到地上。”
原来如此。
我说:“休息一阵,再接再厉,要多少有多少。”甩手断掉电话。
心里很不是滋味。
隔一会我又打电话过去:“对不起,我刚才心情不好。”
“这些日子你什么时候心情好过?”她笑笑,“我不介意。”
她说:“别想那么多了。你好好在家里休养,亲家母也正是最需要你的时候。祖孙三代作伴,多好。”
我倒是情愿母亲依靠在我肩头。她现在过着与过去完全一样的生活:早起做饭,登山,中午回来与我一起做饭,吃过便洗澡。之后与牧牧一起看书,看电视。到了晚上十点,准时睡觉。
有时候碰见邻居,迟疑着对我说:“你妈去倒垃圾,远远看见我,也会笑着和我打招呼……”
这坚强好似布景,看着是真的,谁知道后面是不是三合板与泡沫塑料。
我说:“最怕的反倒是这样。总觉得一颗心无处放,悬得慌。”
她安慰我:“好好陪她。正好你没有工作,时间也多。”
又说,“你看我,一天能在家多久?以后后悔也来不及。”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木辰来家里看望母亲,又带一袋肉燕。顺便找我:“突然有了工作机会,我该去应聘还是家里蹲?”
“应聘。”我说,“考研是找不到工作的人才做的事。”
“其实我有雄心壮志,一路念到博士后,出卷子摧残以后要考来做我弟子的人。”
“那是中国教育事业的悲哀。”
他拍抚胸口:“姐,你好狠的心!怎么可以这样直接,打击我自信。”
“就怕等你考了回来,连现在这样的机会都捞不到。”我问他,“什么公司,什么工作?”
“银行。我爸在会计部有熟人。”
“坐在金山上。”我说,“赶紧去做简历。”
他吐一吐舌头,去陪牧牧玩。
我将肉燕带到厨房下锅,煮熟盛好,送去给他们做夜宵。
母亲在客厅陪牧牧做拼图。忙活半天,只拼出最底下一条边,其余的一小块一小块满地都是。
木辰也在一边指手画脚:“这个是右边的。”
孩子忘性永远比记性大。这边披麻戴孝,不几天就开始惦记新游戏。母亲很顺她意,要拼图买拼图,要布偶买布偶。连布偶的衣裳也自己拿布头针线做,很是精致好看,与画片上没什么分别。
我忍住心酸,将碗放在茶几上。
木辰招呼我:“姐,你也来帮忙。”十分起劲。
玩到九点,我送木辰出去,他突然严肃起来,对我说:“姐,好好照顾婶婶。”
原来他的粗神经都是装出来做样子的。
我心中泛起暖意:“我会留心。回去也告诉你爸妈,这里有我。”
“还有,”我说,“工作的事情,不要耽误。别饿死是正经。”
他转而嘿嘿傻笑:“怕什么。老妈有私房钱,被股市套走二十万也没眨眼。我饿不死。”
我作势拍他后脑,想起是母亲常用的动作,不由愣神。
他像是会意,“回去吧。”伸手拦车。
一辆出租车很快停下。
他钻进车里,又说:“忘了问你,新姐夫的事情——怎么样?”
我一把甩上车门:“还不用你操这份闲心。”
他大笑:“害什么羞——”尾音被车子拉走。
隔几日他又来,我正好出门,在斜坡上遇见,他说:“怎么我要来,你就要出去?”
“我妈在家里。牧牧也在。那个拼图还没有拼完。”
“哦,”他很得意,“快恭喜我,可以去面试了。”
我打量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忽然想为那个银行默哀。”
“嘁,看不起我呢。”他说,“进去了我请全家吃饭。”
他欢欢喜喜跑走。
我去了超市,想到木辰可能要在家里蹭饭,多买了一些水果。走到十字路口,绿灯没亮,车流滚滚,旁边一个年轻妇人在教育他的儿子:“跟你说了让我提让我提,你不听……”旁若无人地揪着儿子的衣角用力擦拭。
耳边突然有车喇叭响,一个声音喊:“木小姐!”
我循声望去,路边一辆车里探出脑袋,“木小姐!”
猜我看见谁?竟然是林徐。
不可思议。
我以为是幻觉:“你……怎么在这里?”
“你去前面的拐弯等我。”他匆匆把车开走。
等我赶到,他已经下车,一脸神清气爽的微笑,“家里有事,硬是被叫回来。顺便到这里找一个朋友。原来你的老家就是这里?”
“是。”我看看那辆车,没错,是林兆的。
“走吧,一起去吃饭。”他神采飞扬,“有人请客吃大餐。”
我笑笑:“谢谢,家里上有六十老母,小有五岁孩童,我走不了。”
“那我送你回去。”
“很近的,很快就到。”
他坚持。
我只好坐到车上。他去摆弄导航:“地址在哪里?”
要命,他竟然不认识路。
我说:“我还是下车吧。真的很快就到。”
“系上安全带。”
他压低声音,“朝哪个方向?你指路。”
我只好说:“相反方向。”
他开车绕一大段路。总算拐回对面。
我说:“直走,下个路口右转。”
确实很快。
到了坡下,我说:“就在这里停吧,我走上去。”作势开门。突然想起来,“林先生,我前几天留在你语音信箱里的留言,收到没有?”
情人节番外
斗转星移,光阴似箭,一年一度的情人节又要华丽登场鸟。作为史上最亲的亲妈,某末积极响应人民群众的号召,决定连夜赶出一个长达五千字的超级番外,祝福手机与电脑前的各位亲爱情人节快乐。此次番外严格遵循俺的亲妈路线,温馨甜蜜,规模宏大,且有若干有爱人物首次登台亮相。番外主角就是我们人气极高的周家大小姐——周雪。
前期提要
年过三十,看似幸福的婚姻骤然破裂,面对猖狂的第三者,木晓用颤抖的手签下了离婚协议,与前夫周宴分道扬镳。与此同时,周家老宅也一片大乱:周老爷子气急攻心,一病不起。长女周雪不得不承担起整个家族的重担。
残酷的现实。艰巨的责任。婚姻,爱情,有如儿戏。
——“男人又是什么东西?谁知道是不是觊觎周家财产?”
然而,上天并没有打算放弃再给她一次机会。因为,今天是情人节……
正文
交涉一笔大生意,对方点名要周总亲自来谈。
“我们也非常希望能够和柳中集团合作。”电话那头声音低沉浑厚,“这是我们的诚意。”
直到坐上飞机,眼看机舱外由山川高楼变成云海茫茫,周雪拉紧手中提包,低声咒骂:“狗屁诚意。”
旁边的刘秘书转过头来:“副总,注意形象。”
两人对视,不约而同一笑。
这是周雪回国后的第一次出差。平日里公务成堆,又要照顾父母,早已忙得焦头烂额。唯一的弟弟周宴远在南方,如今坐拥千万资产,婚姻生活却搞成一团乱麻,更是火上浇油。
“就当放假旅游。”她想。
过了一个小时,两人走下飞机,推着行李走出通道,只见接机人群里果然有一面高高的白牌子在晃动:君仁。
正是此次洽谈对象。
刘秘书向举牌人挥手。一个二十五岁左右的小伙子。
走得近了,那人猛一个低头:“周总好!”标准的九十度鞠躬。
刘秘书嘴角微微抽动:“是这一位。”将周雪推到身前。
来人尴尬非常,搔着后脑嘿声一笑,主动伸手包揽全部行李箱包。一路点头哈腰送她们到车上。
司机对她们点头致意:“你好,你好。”
“你好。”刘秘书左右看看,低声对周雪说:“别克。”
周雪把包丢到一边,理理头发,整个人摊到座椅上:“诚意。”
刘秘书偷笑起来:“狗屁……”
两人险些憋不住。
车子在城市里高速穿梭,直接开到公司大楼。两人走下车来,只见一个气势恢宏的公司大门,正前方的大厅墙上四个闪光大字:君仁集团。
果然气派。
刘秘书扭头问:“怎么不先送我们去酒店?难道一下飞机就谈生意?”
他答:“司机会先送行李去酒店房间。我们总裁就在楼上等候。”
周雪抱胸哼出一声笑:“好大的诚意。”率先走了进去。刘秘书紧随其后:“副总,小心行事。”
走进总裁专用电梯,按下电钮,一路向上。
“现在几点?”
刘秘书看表:“一点半。”
“我们几点下的飞机?”
“十一点半。”
“很好。”周雪眉毛一挑,“午饭也被‘诚意’了。”
跟在一旁的接待人员连忙捂嘴,肩膀颤抖。
等到电梯门开,一路把人引至总裁办公室门口,那人不再往前:“请进。”
两人推门进去,办公桌后一个人影逆光起身:“欢迎,周总。”伸出一只手。
周雪亮出职业微笑。握手。
双方落座。
仔细打量相貌,对方倒是仪表堂堂,好一张翩翩君子的人皮。
她的大脑迅速调出资料:郑信容,男,34岁,汉族,两年前从父亲手中接管君仁集团,如今已是业界著名的——
抠门总裁。
流言的力量最强大。传闻此人直到去年还常骑脚踏车上班,自称维护大气纯净,以功臣自居。
和这种人打交道,需随身携带强大的精神意志力。倘若一时撑不住,还要求助于医院急救。
她笑:“怎么,郑总中午不下班?”
“时间就是金钱。”他与她对视良久,“哦,我一直以为柳中的周总是……”
“家父年事已高,不宜旅途奔波,由我代劳。”
“这是柳中集团的副总。”刘秘书介绍,“现在柳中由她全权负责。”
接过名片,他眼里流露出赞赏神色。
“很好。”他补充,“有担当。”
“我们也很有诚意。”周雪一本正经。
“对不起,我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