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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噢噢,那个啊。那个太贵重了,我怕沾上灰,放起来了。”
他淡淡道:“过两天用抹布擦亮点,戴着去。”
☆、晋江独家
几天之后的一个周末;我约了陈啸在一个茶餐厅见面。我特地约在了一个我完全不熟悉也并不热闹的路段,主要是怕本来我们目前的状况就可以称得上造化弄人了,万一我再约在学校附近那种比较熟悉的地方,周围的情景会容易勾起我们往日的一些回忆,到时两个人双双陷入沉默,气氛就会变得非常苦情。医生嘱咐我现在情绪尽量不能有太大的波动;两两对望泪流如注的场景,从生理角度来说实在是不太适合我。除此之外;我也不能再像以前在学校风风火火地冲去食堂打饭那样毫无顾忌地在外面横冲直撞了,所以我请求周逸凡开车把我径直送到目的地;并且为了他不要跟陈啸碰面而让我尴尬,我还请求要提早个一刻钟的时间,从周逸凡一路的表情来看;他应该是不怎么情愿的。
下车的时候,我在凝重地思考着等一下要跟陈啸说些什么的问题,低着头就往餐厅走,刚走几步,身后周逸凡叫住我:“末末!”
我回过头,他手里拿着我的包追上来,垂了一半的眼睛悠悠地:“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心不在焉的么,东西都落了。”
我把包接过来,讪讪地笑了声:“哦,忘了忘了,谢谢啊。”
他静了几秒,鼻腔里似乎轻轻哼了一声,然后调头就走。我瞬间反应过来,一个手快扯住他袖子:“哎,等一下!”
周逸凡回过头,皱着眉不知所以地看着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叫他等一下是要干什么,支吾了几秒:“呃……你就这么走了啊?”
他目光斜视着扫了我几眼,笑得哼哼地:“不然你的意思是让我留下来旁观么?好啊。”
我连忙抓着他袖子的手松了,摆着手道:“不是不是,你还是赶紧走吧!”
周逸凡翻了翻眼睛:“也行吧。”说完就真的干脆利落地转身要走,我觉得他可能真是不太高兴了,又急忙在他身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达令你不能走啊你还没跟我吻别啊!”
我说完以后他有一点顿住,估计是声音有点大且有些嘶哑,不光是他,连路边无声飘过的行人都顿了一顿。周逸凡又回过头来,更加地莫名:“什么?!”
我连忙恢复正常道:“噢,没什么,我唱歌呢……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和你吻别在狂乱的夜……”唱着唱着觉得有些不妙,再以这样一个升国旗的严肃站姿和五音不全的嗓音地唱下去,不光是我和周逸凡,连我肚子里那未见天日的孩子的脸恐怕也要丢光了。赶紧急刹车停住,我满脸尴尬地压低声音道:“咳,我进去了,你也赶紧
上车吧,挺冷的。”
说完便要转身,这次却被一股反作用力拽了回去。我被抵在车门上,周逸凡脸上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从我的判断来看还是笑多一些的,他笑着叹了两声,把手抚在我脸上,低沉的声音轻轻地:“真是不舍得让你进去,万一等会你一个心软又跟别人跑了,我上哪儿再去找一个这么会逗我开心的姑娘呢?”
我连忙道:“不会不会!我不会跑的,而且你也再找不到我这样好的了,我跟你打包票!”
他笑出声来:“好啊,那你就好好话别吧,我先回家给你炖鸡汤,等你晚上回来喝……”说着凑过来在我唇角上触了触,“这会儿也不是无人的街也不是狂乱的夜,先这么将就亲下吧。”
后来我进了餐厅,向服务员要了一杯温牛奶,然后就在心里温习着这两天想好的台词。我想我很早之前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也做了足够的心理建设,我一定是有勇气去面对陈啸的。
然而,当我看见在窗外的远处,陈啸踏着落了满地的黄色梧桐叶子向餐厅越走越近的时候,心头还是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了上来。他大衣里面穿的是一件蓝黑色的暗格棉布衬衫,我记得五六年前我第一次见到陈啸的时候他也穿了一件衬衫,天蓝色的,点缀着一些阳光,把我整个人迷得七荤八素。我还记得那时他背后的整个场景也是明亮的暖色系,看着畅快而温暖,远不似眼下这般萧条。
陈啸在我对面落座后,跟来点单的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然后就看着杯子不说话了,我想他应该是在等我开口,毕竟是我约他出来的。深呼吸了几次,我犹豫着把开场白说出来:“陈啸,你爸爸出院后身体还好么?”
他抬头看着我,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我说:“哦,那就好,之前我惹你妈妈不高兴,也麻烦你帮我跟她道个歉,让她别生气了,那时候是我不对,没有考虑到其他人的感受。”
他仍然安安静静地看着我,留我一个人自说自话,我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念台词:“呃,陈啸……这段时间我想了挺多的……其实我一直很后怕,那个时候我们那么胡闹一场,好在你爸爸现在没事,否则我觉得我永远都不能原谅我自己。然后很多时候我也在想,或许我这辈子的命运就是那么被老天安排的吧,很多事情都不能如我的愿。你有你舍弃不了的家人,我也有我割舍不了的东西,所以我们……”
“你割舍不掉什么?”陈啸轻声地打断我,我看着他平淡无澜的面容愣了愣,这一段是我没有事前准备的,想了几秒道:“割舍不掉的……就是…
…我也有家人啊,我总不能丢下我爸妈就这么走了吧?我也还没毕业,我好不容易才考上研究生,也总不能半途而废吧?还有……还有其他一些牵挂的东西……”
我越说越没有底气,陈啸的表情却还是那么平静,平静得仿佛他已经把一切都看穿,只是在沉默地等待着最后的宣判。闭了闭眼睛,我把手轻轻放在小腹上,睁眼望着他:“我还有个小孩子,我不能那么自私带着孩子跟你走,让他和他爸爸从此分开。”静了几秒,又连连摇头道:“不是不是……我本来就是舍不得周逸凡的,跟孩子没什么关系。其实就算现在我跟他没有孩子,他也是我最割舍不掉的人。”
静了很久,陈啸轻轻“噢”了一声,“你喜欢他了。”
我不知道他这是一句平常的陈述还是想要问我,尾音有一丝微微的上扬,他面上的神色却依然平静得落寞。我安静地没有做声,但的确如他所说,我现在真的是很喜欢周逸凡的。我不知道我到底是因为和他有了孩子这么一个共同的纽带而喜欢他,还是因为和他呆在一起久了,日久生情才喜欢他,或是因为刘闻闻曾经告诉我的那个歪理,说女人一定会喜欢上她的第一个男人而喜欢他。但不论怎么说,原因和源头虽不可知,结果是毋庸置疑的事实。
只是,如果我说出“是”这个答案,那还是太残酷了。
陈啸他看着我,我听着他一字一字缓缓地说:“蕊蕊,前两天在路上有人塞给我一张广告……就是你在网上看到我那天……那是一个新开盘楼栋的广告,它的效果图做得很漂亮,位置也很好,就在新建的海洋馆旁边,附近还有个公园,离它不到一公里的地方还有个大型的游乐场,你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不是,不只是当时,是我那天后来一直在想,甚至连公司开会的时候我都在想,我想如果以后我们住在那儿的话,每天饭后我们都可以带宝宝去海洋馆看海豚和海狮表演,春天三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可以带他去看樱花,秋天的时候我们就带他去看大片大片金黄色的银杏,等他再长大一点,周末我们就可以带他去游乐场……但可能那时候他还小,所以不敢一个人坐海盗船和过山车,呵,你胆子也是很小的,那就我陪着他去坐,你在旁边举着相机给我们拍照吧……蕊蕊,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些,晚上也睡不着觉,好像所有这些马上都能实现了一样。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着急,我本来想等今天一看见你就把这些全部告诉你的,我甚至提早两个小时就来了。”
他说到这里微微顿住了一下,而我的手在桌子
底下用力地掰着椅子边沿,眼框里涌上不能抑制的暖意。只因我从未听过他一口气同我说那么多的话,也没有见过他这种满是期许却明知会落空而怅然寂寞的神情,还似乎带了一点点的自嘲,陈啸继续轻轻地说着,更像是自言自语:“刚才我在这附近转了好几圈,我在想,我怎么才能把我想到的这些用更好听的话讲给你听呢……后来我在一个路口的拐角看到一家卖小饰品的店,里面有很多特别可爱的招财猫,大大小小的。店家告诉我那里面代表什么的都有,有求平安的,求财运的,求姻缘的,还有求什么大吉大利的都有……蕊蕊,我记得你喜欢那些小玩意是不是?我还记得那时候我们去旅行,我们一起做陶罐,你用颜料自己在罐子上画的那些图案都很漂亮……我没有跟你讲过,其实我那时候就在想,以后你在家里带着我们的孩子做手工,那个场景一定会又温馨又热闹。蕊蕊,那个时候我就想我一定要跟你过一辈子了,真的……后来我跟那个小店的店家说我要一个求平安的挂坠,我知道你很在乎这个孩子,所以我希望你跟他都平安,我也想让你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他,虽然他不是我的,虽然他是我们都没有料想到的一个意外,但我一定会像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爱他……”
他说到这停了停,我双手握住桌面上的水杯,低头抿了一口,顺便用杯子挡住了眼睛。他说的那样恬静美好的未来也是我原本的梦想,只是现今所以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就像我明白这些只是陈啸原本想要同我说的话,现在坐在我面前,他的想法却已然完全变了。我想我已经猜到他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
果然,我听见他苦笑了声:“可是我刚刚把车开过一个拐角,我就看见你和他了……蕊蕊,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讲的那些想法都很可笑?我竟然一直到刚才都以为你心里挂念的人还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_=本来这章想把男配给杀青了的,但结果太困了,下章一定杀青……下一更争取周五!
另外,谢谢这两天扔雷的姑娘,亲一下~~!
☆、晋江独家
“蕊蕊;你会不会觉得我刚才讲的那些想法都很可笑?我竟然一直到刚才都以为你心里挂念的人还是我。”
他话音刚刚落下,我连忙紧接着说:“我还是挂念你的,你会一直在我心里的一个地方,我会一直挂念着你……”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后半句话并没说出口,这样的答复真是恶俗而敷衍,其实我们都知道这种无力的安慰根本无济于事;只是无数情侣分手时必走的一个过场罢了。就像我跟陈啸这五年的感情一样,不管多么难过和不舍;最终都只是我们不长不短人生中的一个过场,谁都无力去改变。
从手心到指尖都有些发凉;我把手重新放回桌面上,握住还有一些热度的水杯。我听到陈啸苦笑了声:“不管我在你心里的哪个地方,又怎么能比得上他在你身边呢……蕊蕊;你知道么,那时候周逸凡让我放弃你,我还信誓旦旦地让他不要妄想,我还跟他说我们是绝对不会放弃对方的,结果到今天我才突然发现我真是输了,而且可能一早就已经输了……”停了半拍,他忽然身子前倾,抬起眼来急切地看着我:“蕊蕊,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你是不是还在气我那时候跟你分手?我不想的,你相信我,那真的是我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可是那时候我没有办法,我想我能瞒你多久呢,你始终会知道,如果我一直不告诉你,难道我要等到我要跟别人结婚的那一天才告诉你吗?那样给你带来的伤害不是更大么,你又要怎么接受呢?而且我也怕如果我爸妈知道我还没有跟你了断会直接来找你。蕊蕊,我知道其实你是很要强的,你怎么能忍受别人那样去践踏你的自尊呢,那样你一定会恨死我的。你连哭都是自己躲到教学楼后面那片空地上去哭……你知道么,那时候我经常就站在你旁边不远的楼梯走道里……我觉得我真是变态,下晚自习以后我就偷偷地跟在你后面,躲在角落里看你一边喂猫一边哭,还一边自言自语,然后哭完了再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寝室……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心疼,可是我又不能冲出去抱着你……蕊蕊,你不要生我的气,我保证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不会再做那样的决定,我……”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戛然而止,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只有手背上传来他手心的温度。眨了眨眼睛才终于看清楚。陈啸垂下的目光落在我左手无名指上,眉心蹙了蹙,然后抬起湿润泛红的眼睛错愕地看着我。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明明都下定决心不要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