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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地阮逸尘大了,知道了人情世故,毕竟血浓于水,也开始心疼起妹妹来。他用心的去做一个好哥哥,什么事儿都护着她,从不允许任何人欺负她。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青芷那样乖顺的女孩子,会为了爱,奋不顾身。那时候的阮逸尘,流连花丛,不知情为何物,他无论如何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自己那么听话的妹妹,肯为了一个小小的警卫员,甘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参透这个问题了,直到遇见她。
他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孩子。因为看不透,所以好奇,因为好奇,所以不放手。以至沉迷,不可自拔。
“谁说你是青芷的影子?简直瞎眼。”阮逸尘说的坚定,“你只是眉眼中的张扬,有点儿让我想起她那时的青春逼人。再有性子里都带着强,剩下的,什么也不像。”的确,燕清婉跟阮青芷不像。阮青芷但凡有燕清婉一半儿的心机,也不至于沦落个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境地。
“至于蓝儿,我疼她,只是因为她只有我这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我母亲自小就不喜欢青芷,父亲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除了我,他们都不会管蓝儿的死活的。”他似在呢喃,“这下好了,以后我们一起,蓝儿又多了一个亲人。”
这句话,无端的让燕清婉痛哭起来。
“怎么了婉儿?”他有些着急,“是不是想起你妈妈了?好了好了,怪我不好,不该这个时候提这些。以后,我也是你的亲人,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嗯……”她哭着靠在他肩上,仍是涕泪横流。
“不哭了……”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这几天你一直躲着我,是不是也因为这个,现在误会都解释清楚了,以后不准躲着我了……”
“不是!”她想了想,还是起身说道,“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什么?”阮逸尘爱怜的给她揩去泪水,“以后有什么不要藏在心里。”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清婉哽咽着说道,“你知道的,我们在一起,要面对的阻力太多,太多,何况现在我跟徐子烨结了仇,就等于跟徐家翻了脸,那么……”她没有说下去。
是啊!他们两个的身份,都太敏感。她明白,阮家是不会接受自己的,平头百姓想进阮家门都是痴人说梦,何况她燕清婉尚不如一个平头百姓希望大。她偏偏就是那人的门生,偏偏那人就是阀阅世家的眼中钉。她想阮家就算接受安雅若那样的人,也不会给自己半分可能的。
“不论前面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这一刻,阮逸尘眼里写满了执着。
“可是阮郎,或许……我没你想象中那么好。”她蓦地有些自卑,“我不是一张白纸,我不是单纯的女孩子。”
“我都知道。”阮逸尘看着她,“我知道你不是一张白纸,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记住,我爱你,我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
“好了,我这里,都清楚。”男人抓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他吻上她,被翻红浪。
他什么都清楚,清楚她机关算尽,为了保全自己不择手段,清楚她比寻常女子心狠手辣,清楚她是私生女,连自己父亲是谁都不知道,清楚她的一切……可他也清楚,她爱自己。
虽然在很多东西面前,爱情一文不值,可是他还是愿意捍卫自己的爱情。
他说婉儿,你就我的毒,让我染了瘾,从此再也戒不掉。后来,忽有一天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了。此后经年,不能忘却。有人问,燕清婉在他心里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说我半生历经女人无数,唯独她,论才貌,论反应,论聪敏,论慧黠,无人能出其右。(看过李敖对罗君若的评价,小为所动,此处化用。)说不论她之前之后,我床上的女人,都是数也数不清的,可我心里的女人,始终只有她一个。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清婉有些饿,想起来找点儿吃的,可枕着阮逸尘胳膊,竟有些不想离开,于是躺在那儿胡思乱想。
看着身边仍然熟睡的人,她觉得很满足。她爱他,所幸,他也是,多好。
但是不能忽略,今后,会有多少阻力。
清婉想“先生”是个厚道的人,或许,不会为难自己,可这些阀阅世家就难说了。徐家自不必说,梁子准是结下了,阮白两家也不是省油的灯,纪家看样子更不会善罢罢休。
想到纪家,不可避免的就想起了纪玉堂这个人。她想这人真不简单啊,见缝插针,步步为营。若不是香山那晚自己跟阮逸尘都情不自禁,那么很可能下午就让纪玉堂挑拨离间成功了。毕竟曾经在他那儿住了三天,真在这事儿上做文章得手,那自己恐跟阮逸尘这辈子都是陌路人了。
不觉就回忆起了车祸那日的情景。
当时跟前面的货车追尾,白嵩启因为没系安全带,一脑袋撞到挡风玻璃上,当时就鲜血横流,而燕清婉却好运撞在了白嵩启身上,所以受伤不算太重。在医院,她虽然心里直骂白嵩启,却还是做不到见死不救。输完血,她头重脚轻刚走出急救室,就瞥见那边好多人风风火火地往这边赶,阮逸尘自在其列。她本能的想逃离,故而不声不响地绕道下楼。却因为体力不支,还没走出医院就靠着墙直喘气,纪玉堂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他应该也是赶来探望白嵩启的,看见燕清婉,却突然改变了主意,横抱起她就走了。若是平常,燕清婉绝对会跟此人划清界限,但那时她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随之任之。
纪玉堂本来就是医学专业的,自然懂得照料她。但因为输了血没能及时休息补充,又受了风寒,所以燕清婉也昏迷了很久。直到第三天上午,她才清醒。看见纪玉堂,忽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吃了午饭,她虽然感觉得到身体还有不适,却告辞要走。一则知道叶子会担心,二则,她很清楚事出必有因,纪玉堂绝不会平白无故这么好心。
对方并未挽留,不过他对自己说的那席话,仍字字句句,萦绕耳边。
“燕清婉你不是懵懂女子,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阮逸尘不是那个值得你托付的,你应该明白,再与他纠缠下去,有多少人会坐不住。何况,这于你,也没好处,他对你到底真情还是假意,你自己想吧!悬崖勒马,还不晚,好好想想。”
簪缨纨绔
就是这么没头没尾的一番话,搅得燕清婉心烦意乱,方寸尽失。她想如果没有阮逸尘的锲而不舍,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会躲着这段感情了。
想起那天临走时,她还是没忍住问了那个困在她心中很久的疑惑。
她说纪玉堂,我承认依眼下形势看,我的确棋劣一招。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先前阮逸尘那些照片是我动的手脚?
纪玉堂灿烂一笑,说那我就告诉你,秦野是我的人。
至今犹记得当时对方志得意满的样子。秦野,宋向北的得力助手,甚至当时跟自己摊牌这么隐秘的事上,宋向北都带着他,足见对其器重。燕清婉觉得纪家才是真的厉害,宋向北是徐家的心腹,而秦野又是宋向北的臂膀,纪家不动声色的安插了这么个眼线,就等于捏住了徐家一肋啊!而纪玉堂之所以愿把这个秘密告诉自己,也是因为纪家足够自信。毕竟就算她说出去也没人会信,在她燕清婉跟秦野之间,无论是宋向北还是徐家,都只会对秦野有所信赖。
燕清婉不得不承认,跟纪玉堂比起来,自己着实是嫩了点儿。果然人不可貌相,这句话不论对她自己,还是纪玉堂,都很适用。如果不论其行事,单从纪玉堂的样貌上评价,她总会想起一句诗,叫“霁月光风耀玉堂”。觉得纪玉堂就像一阵过堂风,多少透着凉薄。纵然脸上看着很不正经,可你还是觉得他不俗。他身上就是有那么一种清冷卓然的气质。这种气质,不似阮逸尘的傲气,白嵩启的贵气。却使人觉得,他是长于红尘却又立于红尘之外的。
可事实并非如此,纪玉堂这个人可没表面上那么简单。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公子哥儿,这不假,但他的智略决断,远非那些朱门酒肉臭里浸淫的簪缨纨绔所能及的。你看他莺燕满怀,吟风弄月,可那销魂的皮囊里藏着的,却是足以蚀你筋骨的心机!
这一点,倒是跟燕清婉很像,她是大俗大雅的女子,而纪玉堂,则算至清至浊的男人。
“我的婉儿想什么呢这么入迷?”阮逸尘不知什么时候醒的,揽住她的肩,在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饿了……”清婉双手环住他脖子撒娇。
“那我们出去吃饭。”男人抱着她,坐起身来。
“嗯。”
后来她问过他,说你为什么叫我“婉儿”,听着矫情死了。他对女孩儿笑得宠溺,说在我心里,你跟蓝儿一样,都是我的孩子,让我放心不下。于是清婉就去看他,发现他眼神柔柔的,没有□□充斥,让人觉得心里软绵绵的,她那时就想,或许父亲的感觉就是这样吧。其实还有一层意味阮逸尘没说,唐时才女上官婉儿,常伴女皇左右,协理内外政务,人曰“称量天下”。虽然终究铤而走险,跟她在一起了,但一开始,阮逸尘仍是用这个称呼提醒自己,燕清婉跟别的女人,到底不一样。他纵然是个男人,也是害怕自己的感情会打水漂的。至于后来,他口中的“婉儿”,才是真正发自肺腑去叫的。
两个人缠缠绵绵,燕清婉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免不了又被叶子一顿逼问。其实阮逸尘极力想把她拐到自己那儿,不过她思前想后还是没同意,虽然一秒不见他都挂着,但她还是不想如此操之过急,那样难免有送上门的意味,再者,有些事还需要布置一下,她怕自己跟阮逸尘腻着狠不下心来了。
自打跟徐子烨冲突过后,让她很意外的是徐家没有一点动作。燕清婉正不解,然没几天也得到了答案。“刘大秃子”贪污受贿等一系列罪状全部坐实,“双规”撤职开除党籍等后续手段自然不可避免,一干涉案人员也受到了相应处分。徐家势力遭逢大挫,自是无暇顾忌小儿子的混账事了。按说无论从公私哪个角度出发,清婉都是该高兴的,可越是这样,她倒越担心起来。
“刘大秃子”的落马,说官样话,是贪官墨吏,人人得而诛之。可哪个混官场的明眼人会看不出,这只是阀阅世家之间的内斗呢?人说“富不过三代,权不过十年”,当你手上的权势大到别人所不及时,便是危险的开始,因为人人都想取而代之。这些年徐家步步壮大,以至宦海称雄。“刘大秃子”是徐家得力干将,他的倒台,太过顺利,几乎毫无悬念。对于阀阅世家来说,原本先生才是那个一致对外的“外”,可当此关头,他们却联起手来帮助先生这个“外人”削弱徐家势力,这就说明其它世家已经容不下徐家继续做大了。但谁都知道,在阀阅世家跟“先生”连手铲除了徐家这个共同大患之后,便是两者对立的局面。这就是燕清婉此时最担忧的,她跟阮逸尘,该何去何从,很难定论。
白嵩启终于痊愈,高兴得他差点儿找不着北。
出院当天,场面那叫一个热闹空前。那些上赶着巴结讨好白家的人,再加上白嵩启公司能跟他说得上话的下属,以及他那一票哥们儿发小,好嘛,把医院围了个水泄不通,比送葬出殡都声势浩大。
“我说爷们儿,咱不进去瞻仰一下?”叶子看着车窗外面的“盛况”,征询阮逸尘的意见。
“你觉得你有关公过五关斩六将那个能耐,你就进去,别怪哥没提醒你,一会儿你就能让那些人瞻仰地恨不能继续住院。”阮逸尘手搭在燕清婉肩上,慢悠悠地挤兑叶子。
“嘿!你还上脸了,信不信我把燕清婉也提溜进去?”叶子不服气地威胁道,她就是这种自来熟的人,跟谁都能打成一片。
“嗨,诸位早啊!”岑夏忽然在外面敲着车窗,看样子也是刚来。
“小夏,要不进来?”阮逸尘问道。
“不了,萌萌还在我车上呢!看这样子咱们也不用进去了,干脆直接老地方见吧?”他们约好了今天要给白嵩启摆酒去晦气,所以提前订了地方。
“也好。”
叶子见阮逸尘坐正身子,是要倒车走人,连忙开门下车。
“岑夏,等等我!”
“叶子你怎么下来了?”岑夏刚要转身走,就被叫住,“有事儿?”
“废话!”她看了眼车上那两位,埋汰道,“还是坐你的车吧!我可不想老当电灯泡。”
燕清婉被她说的不禁脸红起来,翻个白眼儿。
叶子见状,越发蹬鼻子上脸:“快走快走,晚了燕清婉要杀人!”
席萌萌见叶子坐上车来,对她莞尔一笑,苏南叶只是象征性的扯扯嘴角。从上次燕清婉跟阮逸尘闹翻,席萌萌立马跟她们疏远开始,她就有些反感这个女孩子,总觉得势利地太快了。席萌萌也不傻,见叶子这种表情,也只好悻悻然地沉默不语。这种尴尬后来终于被燕清婉打破,她跟叶子说其实席萌萌只是有些被动,而且跟咱们又没多铁,倒不是什么坏人,白嵩启的仇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