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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哥一笑,还真不瞒你,这妮子是我堂妹,她父亲跟我父亲,是一母同胞。我这个堂妹啊,整一匪头!对了,她还是阮清念的国画老师。
“阮清念?”我愣了一下,转而想起有天傍晚纪玉颜带着的小男孩儿似乎叫“念念”,于是恍然大悟,“是那个孩子啊!”
“你都知道了?”四哥神色中闪出一抹惊疑,我有些不解,但转而想可能他以为我不知道阮逸尘有儿子吧,便含糊地点点头,也没再说什么。不过我心里倒是对那个何欢越发好奇起来,而令我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我就跟这个姑娘有了交集。
没多久,我便约见了旧日的忘年交,也就阮家的心腹——谢君卓。
他冲我笑地意味深长,说姑娘,我早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因为我认识的燕清婉,绝不轻易认输。他顿了顿,又道,我想这次你见我是为了纪家,有什么打算但讲无妨。
我也笑了,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这么简单,不用多费什么唇舌,因为个中究竟,大家都心知肚明。
而后我给了他一些东西,又闲谈几句,彼此散去。
没几天,魏明兰被中纪委带走协助调查的消息就传出。这一次,是我联合阮家向纪家开刀。朝堂之事就是这么风云莫测,虽说阮纪两家是姻亲,但是七年前,纪家一家独大,逼得阮家不得不做小伏低与其联姻,而这次纪家家主病危,便是反击的最好时机。有句话叫“雄飞既久,岂肯雌伏”,我料定阮白两家都不会错过此时,因此便给了他们一些想要的。虽然阮家也不一定待见我,但是在纪家这个共同的敌人面前,他们还是乐意与我联手的。而我,因为必须在国内扎下根来,所以才借助谢君卓向阮家示好,我再也不想回到美国去了,固然那里是很多人向往的天堂,可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我想我就是死,也不想埋骨他乡。因此当前的形势,不论对我还是对阮家,都没有什么坏处。
而魏明兰这个女人,无论从什么角度,我都不会放过她。于大,她是纪家的人,于小,曾经她对叶子多有挤兑,我又怎么会让她好过?且自打上次知道她是纪家的人后,我就开始怀疑可能是她跟纪家从中作梗才害死叶子的,所以就更不会心慈手软。
当然,这些,只是开头而已。
我又去拜访了“先生”,那个至今令我崇敬之至的老人。见到我“先生”很高兴,嘘寒问暖。我一一答明了,老人便眉开眼笑。他很轻松地跟我说这些年的“悠闲”,说自打退下来,整日里只是拉拉胡琴唱唱京戏。我表面上也陪着笑,可心里却很难过。
短短七年,“先生”竟然白发丛生,当年那么意气风发的人,十年不到,竟然苍老如斯。他是真的老了。虽然不用再费力劳神踌躇宦海波澜,可我知道,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的。但凡大丈夫,都有一个家国梦,在位时他面对无数重阻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今后直至老死,都只可冷眼旁观,终无能为力。
君子见机,达人知命,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从“先生”那里告辞出来,很久,我心里还是抑郁难平。“先生”离职时,有人惋惜,也有人拍手叫好。民间对他褒贬不一,有些事上,他的确做得过于轻率,但是他的初衷是好的,只不过在决策力转化成执行力的过程中,变了质。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条心,所以原先一个很好的起端,渐渐地也开始向恶的趋势演变。这就是权力场,很简单的一件事,却因为参与的人过多,参与人的各怀鬼胎,致使结局不堪设想。
为国为民皆是汝,却教桃李听笙歌。这世上,又有多少事真正的公平呢?多数时候,往往大多人都以为看得明白的事,很可能是最糊涂的。
得意弟子
今天是中秋节,昨天下午忙完,我就去二哥那儿接了雪飖回来。虽然二哥跟萌萌极力要求我们母女跟他们一起过节,但是想到这样举家团圆的日子,他们一家应该都回白家,所以我也不好打搅。
一大早,我就起来,带雪飖去买了新鲜蔬菜,然后开始置办午饭。虽然就俩人儿,但好歹是我们母女回国后过的第一个中秋,总不能太简单不是。
正在炒菜,忽然雪飖告诉我门铃响了,我说那你就开呗,光天化日,还是是入室抢劫的啊?
雪飖去开门,我就开始嘀咕,这些人怎么老是在姐做饭的时候上门啊?
“婉姐!”
一听这声音,我不觉一愣,竟然是他!
“我说纪枭文,你怎么这么没大没小啊!好歹你是我学生,打哪儿论我可都是你长辈,叫姐算怎么回事儿啊?”
我边从厨房里走出边数落他,打眼儿一瞧才发现他不是自个儿来的。
“哟,秦峥也来了?”我笑着看向两人。
“来看看老师。”秦峥恭恭敬敬地答道。
“枭文哥哥,你再不来,我都想你想得快想不起来了。”雪飖拽着纪枭文直撒娇,弄得他一个头俩大。
我看看三人,说你们先坐着,我去准备饭,转身回到厨房。就听外面雪飖一个劲儿问纪枭文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一向嘴贫的纪枭文,也给噎得说不出话来,然后又嚷嚷着秦峥……
唉!我摇下头,纪玉堂说的没错,雪飖还真跟我一个德行啊,鬼难缠!
秦峥和纪枭文是我在麻省理工的最得意的两个学生,无论哪一方面,二人都可以说势均力敌不相上下。当然,就连家世上也是。纪枭文是纪玉堂的侄子,而秦峥,则是二次崛起的世家秦家的孩子。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当时我初入麻省理工任教,同为亚洲人,课堂上,那几个黄皮肤的留学生总是让我觉得格外亲切。日子久了,这两个孩子便脱颖而出,他们的优秀让我这个老师也为之骄傲,所以后来我就格外留意他们。
渐渐地,他们的出类拔萃开始让我有些隐约的想法了。不只是成绩凤毛麟角,纪枭文跟秦峥身上的气度,才更令我生疑。他们谈吐言行中所折射出来的胸襟志向,没有特定的家世教育,是养不成的。
没多久,我的推断就成立了。那是一次周末,雪飖去我的邻居也就是她干爹纪玉堂家里玩儿,我去找孩子时,偶然碰见了纪枭文。当时我才恍悟原来他姓纪,然后纪玉堂跟我说枭文是他堂兄的孩子,还说他前段时间就知道我是枭文跟秦峥的老师了。
当时我忽然有了一种被算计的感觉,后来这个想法也在纪玉堂那里得到了证实。圣诞节,我们凑在一起。晚上,孩子们去院子里疯闹了,我跟纪玉堂在屋里说话。
纪玉堂说是我故意把枭文送到你身边的,我问他为什么。
他说早有人称燕清婉有帝师之才,枭文是纪家的将来,我找不出比你更适合做他老师的人了。缓了缓又道,虽然如此,但除了我,没人知道你就是燕清婉,秦峥成为你学生,也只是意外。他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要相信我,于是我就真的没再多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从我孩子出生后,我就很少有质疑他了。
我问他,你铤而走险,就不怕我携私带坏枭文或者偏向秦峥,让你们纪家的将来折到我手里?
纪玉堂笑,很自信地说不会。他说我认识的燕清婉,可称国士,有心怀天下的修为,绝不是目光短浅之辈。你很清楚枭文跟秦峥将来身上所担的,不仅是某一家的责任这么简单,因此你就更不会引枭文入歧途。更何况,这样做对你没好处,燕清婉不会做对自己没好处的事。
不得不说,纪玉堂真的很了解我。
那以后,我更加认真地教这两个孩子。纪玉堂说的没错,他们将来担的责任太重,无论哪一个,我都不能掉以轻心。我跟纪家虽然有私恨,但误人子弟这种报复手法未免下贱,而且即便我想这么做,纪玉堂也不会坐视不理,我如果教不好纪枭文,他大可以另觅高人,总归天外有天,四海之内,不单单我一个燕清婉可以傲里夺尊。损人不利己的事,我从来不干。我想后来纪家跟秦家也隐约猜到我是谁了,但是他们亦不会有什么动作,因为那样对自身也是没好处的。
自此,我教给秦峥和纪枭文的,便不仅是生物专业知识这么简单了。专业知识不过赚个成绩而已,这两人,日后哪一个都不会甘于只做个生物学权威的。所以几年里,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凡是我所能及的,全部倾囊相授。纵然我跟国内阀阅世家之间还是多少对立的,但我知道,有些事上,不能加以私情。故而对他们,我从不偏向任何一方,他们在我这里所学到的东西,从无二致。我心里很明白,我越是这样一碗水端平,他们就越希望我向其中一方倾斜,也就愈加倚重我,这样我才越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纪枭文个性活泼,跟我也总是没大没小,这点倒是不像纪家风格,而秦峥则生性沉稳,与我相处从不越矩胡来。虽然两人秉性不同,而且一直处于竞争的状态,可私下里他们却是最要好的朋友。甚至连我这个做老师的,都没法坦言更喜欢谁多一点,因为各有千秋。
“纪枭文,过来帮忙端菜!”饭做好了,我毫不客气地叫他,这孩子好跟我胡闹,故而该支使时我从不客气。
“哎!”他答一声,然后蹦蹦跳跳的进得厨房,“婉姐,都好了?”
靠,我闺女管他叫哥,他管我叫姐?这辈分乱的,我想死啊!虽然我比他的确大不了多少,但也不带这么胡来的吧!
我瞪他一眼,指了指案子上的盘子,“端着去餐厅吧,我盛饭。”
心字成灰
饭吃到一半儿,我突然想起件事儿来,放下筷子,看着秦峥和纪枭文问道:“你们最近功课怎么样,我以前一直叮嘱你们要多读史料古籍,这些日子都看什么书呢?”
结果俩人不约而同地告诉我——《鬼谷子》。
我懵了一下,当时脸上就有些不悦,也不知这活儿是他俩谁起的头。那俩见我如此神色,也有些不解。
沉吟半晌,我才道:“暂时不准看这个,都给我回去好好读《论语》。”
“为什么?”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叹口气,复又打量他们,“从汉武帝以后的历代封建统治者,都尊儒家为正统,虽然说有些思想过于迂腐,但就今天而言很多儒学思想也不失为治国良策。秦朝崇尚法家,虽励精图治收容四海,但只历两世便亡国。只因其只重法度而忽视礼义,遥想天下之大,岂能万事都依法治?所以很多时候,社会还需要靠道德力量的制衡。再者《礼记》有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步一级,循序渐进。为什么古代仁人志士要先修身而非先平天下?”
我顿了一下,继续道“德不配位,必有灾祸。如果一个人没有良好的个人修为就去治理国家,那么国运也可想而知。古今政客,多研习鬼谷纵横,意在投机取志。但那终究是政客所图,我不想我的学生是政客,我更希望你们能做政治家。《鬼谷子》虽旷世奇书,但它太过高深,并非任何一个人都能真正领略的。且其中多重钻营,故而古往今来,能将《鬼谷》谋略运用得当者层出不穷,可真正能驾驭鬼谷十三篇的人却少之又少,为什么多数人达不到鬼谷子的境界?因他们没有鬼谷子的气度和胸襟,以为无所不精,其实只知皮毛而已,故而有些人剑走偏锋为祸作乱。你们现在阅历尚浅,再加上年龄所限,以至你们的世界观和价值观根本不完整,如果就此沉迷《鬼谷》一书,那将来所成也不过尔尔。”
两人都看着我,不再说话。
我微微一笑:“所谓半部《论语》治天下,记住,政治家应着眼于四海苍生,只有政客才为一己私利蝇营狗苟。多修君子之道,少工城府心机。好了,吃饭!”
说完,我又拿起筷子,继续夹菜。
唉,但愿我的苦心他们能理解。纪玉堂说得对,我的弟子将来所达到的的光勋成就,在一定程度上就是我的成就,所以时时刻刻,我都不可懈怠对他们的教导。
吃过饭,又说了会儿话,我就让他们回去了,毕竟今天是中秋,能来陪我吃顿午饭我已经很欣慰了。他们特意飞回国来,是为举家团圆的,所以我也不好过多挽留。
傍晚时分,我就带着雪飖上了街,她说没见过国内的中秋花灯会,我说那好,妈带你去逛着玩儿吧!
转眼天就黑了,四处霓虹幻彩,灯市花如昼。
雪飖很高兴,又蹦又跳的,见了什么都觉得新鲜,耍赖问我要。都说闺女是妈的小棉袄,我看她开心,自然什么都依她。给她买了一堆玩具小吃,我们手上还各自提了几盏花灯。我看也八九点钟了,就带她回家。
远处看不清楚,走进了才发现别墅门口停了一辆跑车,阮逸尘正倚着车抽烟。
“爸爸!”雪飖拎着花灯就跑过去,阮逸尘一把抱起了她。
“怎么才回来?”正要开门,他突然问了这么一句,没来由地我就有些窝火。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管得着?”我一边呛他一边开门进去。
他抱着孩子跟进来,关上门,脸上并无怒气:“今天是中秋节,我特